把那沾着唐池泪滴的么指放进口中,舔了一下。
「你的泪好冰冷。你在这里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么?你看,你的脸都冻得青白了。这么冰冷。。。。。。」手终于抚到男子的脸上、颈上、手臂上。
展开手臂,把卧在地上的人搂进怀中。手伸进他的衣衫,靠近他的心脏,停住。
「。。。。。。你还是选择离开朕了么?」那笑,有着说不出的寂寞。
「这样也好。。。。。。,也许这样才是最好,也许朕一直在等着今天,眼睁睁的看着你一天比一天衰弱。。。。。。。以后,朕再也不用担心你的背叛,再也不用害怕你的欺骗,再也不用心。。。。。。痛。唐池,朕的唐池。。。。。。」脸贴着脸,轻抚着他冰冷的面颊,男人呢喃着。
画卷从唐池怀中掉出,落在地上滚开一半。
拾起地上的画轴,拥着男子缓缓展开。半晌,画卷被慢慢卷起。
「那夜,你喝得那么醉。。。。。。,呵呵,那样子的你朕好喜欢。。。。。。。」朕没有想到这幅涂鸦你会如此重视。。。。。。,为什么你会这么在意这幅画?还把它裱装起来,死也要抱着它。为什么?朕随手送给你的东西对你真得这么重要?这块玉,你也戴上了。朕送给你的只有这两样东西么?朕送给你的。。。。。。原来竟这么少。
抚摸着那块玉,想起自己曾经对他说出的金口玉言,想起他对自己发的誓言,皇帝的脸上流露出奇异的表情。低头看向怀中的男子,像是自问一样,「唐池,你到底为了什么才来到朕的身边,你。。。。。。爱上朕,你明知朕是你亲弟弟。。。。。。还爱上朕,这是真的么。。。。。。,你真的爱上了朕,你真的对朕好,没有目的没有虚假,所以朕那样对你,你也没有离开,对不对?」
「池,告诉朕,醒过来告诉朕,说你对朕的情没有一丝虚假,说啊。。。。。。,起来,起来说故事给朕听,起来。。。。。。不要再睡了。。。。。。」
时而愤怒,时而欢喜,时而悲哀,时而寂寞的声音不停的从山洞中传来。其中,甚至夹杂了男人激|情时的喘息。。。。。。
第二日天未明,盛凛帝衣衫不整的抱着身着蓝衫的唐池从假山里出来,往未央宫走去。一路巡逻的禁卫军看到二人,皆露出奇怪的神色,但只是行礼不敢多问。
禁卫军副尉的原谦诚得知唐池昨日在宫中出现的消息后,一直守在宫内没有离开。当他看到当今圣上怀抱赤着双脚的唐池向未央宫走去时,上前想要询问什么,却被他发现了不正常之处──唐池宛如一个死人。
他。。。。。。死了么。。。。。。,原谦诚停住脚步,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像是痛苦又像是解脱。
十一月三日,十一月四日,十一月五日,连续三日,勤于朝政的年轻皇帝没有在早朝上出现。
三日后,当今天子把原侍中郎兼骁骑都尉的唐池秘密葬于郁荣宫。自此,郁荣宫成为皇宫一大禁地。
盛凛帝变了。每一个人都能看出他明显的改变。他变得少言寡语,变得更加冷血,变得暴虐好杀!变得更加勤于朝政。在皇上第二次于朝堂中、文武百官的面前命人生生打死贪赃枉法的官员后,他们这才感到当今圣上像是失去了勒缰,没有人再能控制、阻挡他的暴虐。这时,某些官员不由自主地会去想:要是唐大人在的话。。。。。。
后宫则变得越发冷清,皇帝自从唐池死后,好像忘记了他还有后宫的一干嫔妃,只是致力于国事。大力整顿朝纲、国法、税收、官制,加强训练各处军队,俨然有扩张国土之意。如今,大亚皇朝内已经看不出四年前的战火烽烟痕迹,经过三年的恢复,当年举刀起义的老百姓如今都能笑呵呵的种田、耕地,过着虽不富裕,却也不少吃少穿的安宁生活。国内除了农业,工业与商业也在蓬勃发展,出门游历天下的学子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人才涌向京城,各地存粮及军守力量也逐渐趋向完善。但这样大好的发展情势却让一干心怀鬼胎之人开始焦急不安。。。。。。
盛凛帝是个天生的皇帝,人人都说大亚皇朝将在他的手下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他的才干,他的策略,他的冷血,他的无情,他的公正,都是成为最好的皇帝的最佳条件。可是,这样的皇帝也让他们害怕,害怕他的无情,害怕他的冷血。逐渐的,有人开始回忆唐大人还在皇上身边辅佐的一段日子,那时候,皇上至少还是有人情味的。
崇盛四年,四月。
是夜,忙完国事的盛凛帝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宫廷小道上。身后连侍卫都没带一名。
走进这半年来他几乎每天都来的郁荣宫,笔直的向着花园正中走去。那里,有着一座与皇陵样式无二的圆形坟墓,只是形状上缩小了很多。
推开暗门,走进墓室,看到停放在正中间的石棺后,彖停下了脚步。那里,葬着他的唐池。刚开始,他用水晶棺让池睡在其中,为其塞入防腐宝珠,并让太医封十给唐池做最好的防腐处理,又不准他动其尸身,封十只好用药草放于棺中。可是,渐渐的唐池的身体上出现紫红色斑痕,像是要腐烂的样子。彖不知其意,招来封太医,封太医犹豫一番后,说道:可能是唐池生前服过什么药物,此药物很有可能和防腐药物相抗,就算有防腐宝珠也起不到效用,不出七日,唐池尸身必定化为一滩尸水。
不想眼睁睁看着唐池腐烂的盛凛帝只好把水晶棺换成大理石棺,并把其密封。每天临睡前仍旧会来看看他。和他说说话,谈谈自己的报复,将要做什么事情,以及各种各样的计划。
每夜,每夜,一个人说话的无聊,面对冰冷石棺的寂寞,触摸不到温暖躯体的想念,让彖渴望看到、抚摸唐池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池,朕好想你。。。。。。,起来吧,起来陪陪朕,和朕说话,让朕摸摸你。。。。。。」男人趴在石棺上,不顾那份冰冷,摩萨着。
「池,求你,起来嘛,只要你肯起来,朕什么都可以原谅你。。。。。。,就算你真的欺骗过朕,就算你真的怀着其它目的来到朕的身边,朕也不会在乎了。。。。。。」相信朕,朕一定会好好疼爱你。。。。。。
池,他们都怕朕,他们只把朕当皇上看,没有人像你一样这样关心朕,没有人像你一样真心实意地对朕好,他们都想从朕身上得到什么,坐在朝堂上,看到听到的尽是献媚奉承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到处都是冰冷的寒意,没有人的眼睛像你一样温暖,没有人的手掌可以安慰朕,他们都以为朕很强,没有人像你一样会笑着跟朕说:累了,我的胸膛给你靠。没有人像你一样有着好闻的清香,可以让朕安宁。。。。。。
「池。。。。。。朕想抱你。。。。。。」不知道是第几次的,男人呢喃着自己的欲望与心声,静静的合上双眼,趴伏在石棺上一动不动。
走出郁荣宫,男人的眼神改变了。周身的氛围逐渐变冷,气势变得强硬,瞬间即变回了傲视天下的当今天子盛凛帝。
「奴才叩见皇上!」像是在外已经等了半天的新首领太监吴昌保见到皇帝赶紧跪下,「皇上,兵部尚书陈大人殿外求见。」
「噢?陈琛?」彖停住脚步,陈琛这么晚了来做什么,莫非。。。。。。,「宣!御书房觐见!」一挥手,彖改向书房走去。
「陛下,欧阳将军急件。口信说是截到西流国派往南曦国的密件。」兵部尚书陈琛接到云摩将军欧阳飞的快马传书后立刻赶至皇宫。
「呈上。」
三步并作两步呈上欧阳将军的密信,陈琛补充道:「陛下,此信欧阳将军用的乃是十万火急口令!」
「噢?」不做耽误,立刻打开封印仔细阅读。
「陛下,可是有战事的苗头?」陈琛察言观色后,面带忧色的问道。
啪的一声合上密信,彖一字一顿道:「河台金矿。」
「您是说。。。。。。」陈琛立刻会意。
彖面露冷笑避开正面回答,反问道:「现全国屯兵有多少?南境与西境驻扎兵士多少?囤积粮草可供多长时间?」
「启禀陛下,现全国上下共屯兵一百二十万。南境欧阳将军共率兵二十万,西境李将军率兵十五万,分布于各个州县,可在十天内聚齐。两境粮草囤积约可供三十万大军一月之用。如果从全国各处调集需时两月。」兵部尚书思考一番后说出详尽数字。
「陛下。。。。。。,欧阳将军信中说了些什么?」陈琛闻到了战火的味道。
彖露齿一笑,笑得血腥笑得残忍。「经过四年休生养息,也忍了边境各国嚣张四年。如今也该是给他们个厉害瞧的时候!西流国曾和我朝签订协议每年进贡。可自从八年前起,就没见他们再进贡过一次。而今他们不但无进贡之心,反而要联合他国染指我皇朝境内最大金矿。既然他们不懂得共存之道,那么我大亚自也不用和他客气!至于南曦国,哼!当年如果不是。。。。。。」眼神有一瞬的暗淡,但迅速暴虐之气又回到男人眼中,快得让人察觉不出他的变化。
「这次,就看南曦到底抱何态度!昌保,传朕口令,命杜渊、俞飞二人速秘密觐见。」
「奴才遵旨。」吴昌保领命迅速离去。
跟随彖多年,细心的陈琛察觉出了那一瞬间的停顿。已经过了半年,陛下还是没有忘记唐大人么?听宫里传出的流言,陛下似乎也不怎么去嫔妃各处,而皇室又至今不见子嗣,如果。。。。。。
呸呸呸!我在想些什么!皇上怎么会有事,他现在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等再过一段时间,和杜大人一起提提再度选妃的事吧。
就在君臣二人细商全国军事分布之时,吏部尚书杜渊、户部尚书俞飞接旨赶到。
待杜、俞二人也了解状况后,彖毫不犹豫的表达出他要吞并西流的打算。
杜渊沈吟了一会儿,开口道:「这仗不是不能打,只是。。。如果现在兴起战事,臣只怕某些有心人会趁此机会兴风作浪,到时内外受敌。。。嗯。。。。。。」
「兴风作浪?朕等的就是这四字。如果那些人按兵不动,朕反倒不知该用何借口解决他们!」盛凛帝阴阴一笑,显然他腹中已有打算。
「陛下,您的计划是?」杜渊心中虽然明白几分但却不知详细要如何安排。
「你等三人近前说话。朕这次秘密把你们深夜招进宫来,就是为了此事。」彖招招手,命三人近前。
「朕准备利用这次的机会,一举把内外心腹大患全部除去。计划是如此这般。。。。。。如此如此。。。。。。」
「皇上圣明,只是计划有点危险,请让臣派人保护陛下身侧。」陈琛道。
「不用。这次胜机就在保密上。如果知道人太多,反而容易败露。除骁骑都尉正副首领朕谁也不准备带上。杜渊,你和陈琛二人明日早朝先反后和,俞飞你把上奏数字全部减少一半,形成出征难的局面。这次,朕就不信那只老狐狸会不上当!」
过后,盛凛帝与兵部、户部、吏部三位亲信重臣根据国家现今情势及国库内存,对兴起战事的后果作了详细地分析。
梳洗过后,彖回到寝宫。
屏退侍候的首领太监吴昌保,斟了两杯凉茶,在宫窗前的椅子上坐下,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对面。
「池,还记得你当初曾经分析过朕的治国之策,说依朕的行事作风会先平定内乱收回实权整治官僚,然后重整税收加强经济,待民富马强后便会考虑扩张国土。呵呵,如今,朕准备借机一箭双鵰,即要扩张国土也要收回全部实权!」润润唇,彖眼光温柔的看向对面。
「你不用担心,朕仔细想过,如果攻占西流、南曦,必将给我国带来巨大利润。除了两国的玉矿金矿,那丰厚的天然资源也将有利经商增加国库税收。没有了国境界限,我国的商人农民也更容易交易生活。加上南曦国的制船技术,我国将不必再愁海上防事。至于内部忧患,趁此机会朕准备把他们一网打尽!」男人笑得很开心,好像胜仗已在眼前。
「嗯,你放心,朕。。。我绝不会吃败仗!你不相信我么?哈哈,你忘了你说过,只要我想便可以无所不能?这次,我亦准备御驾亲征。每日呆在皇宫里无所事事,你又不肯出来陪我,这种枯乏的日子已经快把我憋疯!哈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吃吃笑着。
「你在那边过得可好?。。。嗯?」池,朕好寂寞。不管你是怀什么目的而来,朕现在只想见到你。。。。。。
我好想你。。。。。。
男人觉得自己少了一块,很大的一块。这片可以噬人的空虚唯一带来的就是恐怖的寂寞!男人甚至连回忆都不敢!他害怕想起那人死心的眼神。。。。。。
「唐池。。。。。。」
耳边隐约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声,是谁?。。。。。。师傅?师傅!
唐池睁开了双眼。
男儿泪第三部 第四章
四月七日,早朝。
陈琛上奏:西流国密信南曦,想要联合力量染指我大亚最大金矿,甚至有争夺国土之意。群臣闻之皆惊,一时议论纷纷。有人主张暂时按兵不动静观时局,有人主张应该立刻给西流予以痛击以便警告他国竖我国威。
「西流妄自尊大,自从八年前起既没有把大亚放在眼中,先皇仁慈没有采取报复行动,但如今他们不但不顾当初协约,甚想染指我朝国土,此等行为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不与其以痛击放任其不问,他日,我大亚说不定就成了周边各国的盘中餐!陛下,臣恳请陛下发下圣旨,给西流各国一个厉害瞧瞧!免得让他国小瞧了我大亚。」陈琛出列上奏。
「且慢!陛下,这战事不可轻易兴起,如今我朝方稳住不久,如果此时兴战,其后果。。。不堪设想啊。」
「杜大人,您过虑了。这仗还是要打的,如果在此做了缩头乌龟,他国及百姓们要怎样想朝廷威严?臣建议调兵给守西境的李将军,以对方侵犯在先为由攻打该国。」刑部尚书常万正上奏道。
「可是。。。。。。!」
盛凛帝端坐其上,暗中观察诸人神态尤其注意周仕赋,见时机逐渐成熟,轻咳一声道:「众位爱卿,」
众臣闭嘴垂首恭听。
「正如爱卿们所言,这仗不能不打。不但要打还要打得漂亮!杀鸡敬猴以示效尤。且此仗不能输,否则后果不用寡人言之!陈琛你负责调度军备,快马传书命李将军做好攻防准备加紧操练兵马。」
「臣遵旨。陛下,臣尚有奏请。」停顿一下,见众臣眼光全部看向他,这才又道:「臣认为此战重要异常,为扬我朝国威,臣恳请陛下再次御驾亲征!」陈琛火上浇油。
「什么!不行!陛下万金之躯怎可轻易涉险!这御驾亲征万万不可。」杜渊大急。
「为什么不行?想我天子四年前御驾亲征何等威风,令一干叛贼闻风丧胆。。。。。。」
「可是如今国事繁忙、天下刚定,如果陛下此时出征,一旦。。。。。。」
「臣也认为御驾亲征。。。不太妥当。。。。。。」
「臣也认为京都不可无主,况且陛下至今无子。。。。。。」
「老臣倒认为再次御驾亲征有助我朝竖威、且振发军心。」周仕赋脑中瞬息万变,暗想时不待人,此时不动要等何时!一旦小皇帝离京,京中再无可治他之人,若想周家繁盛,只有一不做二不休。。。。。。!当下迈前一步,躬身上奏道。
一听丞相上言,一些周家亲信立刻加以附和。顿时,殿中以杜渊、周仕赋为首分成两派吵成一团。而陈琛则不时添油加醋。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此事朕已有定夺。丞相说得不错,朕御驾亲征不但可显我朝雄威且可振奋军心,小小一个西流还怕了他不成!传下旨意,就说朕准备率领三十万大军再次御驾亲征!」
盛凛帝此话一出口,周仕赋当下心中得意非常。这小皇帝毕竟年纪尚青,只想着要摆威风逞英雄,完全不考虑国基安危。哼!走吧,走得越远越好,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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