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在外挨冻,我这个做副手的哪敢留在屋内享福。嘿嘿!今晚上兄弟就陪你一起有难同当好了。」摸摸鼻子,谦诚嘿嘿笑了起来。
「就今晚?」唐池开玩笑道。
「就今晚!」原副尉斩钉截铁。
「你这小子!」唐池笑骂。
「头儿,你看!皇上他们怎么从殿内出来了?」谦诚不可思议的指着前方四周被打上暖帘中间燃上火炉的亭阁。
「。。。。。。赏雪。皇上喜欢雪景。」唐池把目光移到不远处的暖阁中。
暖阁中一共或坐或站了九个人,周太后、盛凛帝和他的嫔妃们。暖阁外跪站了不少太监宫女等待随时的传唤吩咐。
彖牵着新封珍妃的小手,面上带笑指着天空正说些什么。突然珍妃对他说了什么然后就一个劲儿的拉着他的手把他从亭内拉了出来。出来后,又转头对暖阁内的妃子们不停招手,示意她们也一起出来。淑妃带着笑第一个走出,接着又出来了两嫔,其它人则留在暖阁内不肯出来。
抓抓脑袋,「这个珍妃胆子还真大!就这样把皇上给硬拉出来了。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谦诚十分好奇这位南国公主的行动。
彖牵着她的手呢。。。。。。,小时候都是我牵着他,长大了他去牵别人。呵呵。。。。。。
「啊!天哪!这位珍妃她。。。。。。她、她在做什么!她竟然用雪球去砸皇上?!天呀!头儿,我们是不是要上去把她拿下?」身边的男人夸张的小声叫。
「如果你不怕掉头的话。」
「这位珍妃还真是。。。。。。,搞不清楚皇上怎么喜欢这么一个野丫头。」原副尉小小声的嘀咕道。
「因为她可以带给他心灵上单纯的快乐。」不像我,他只在我身上寻求肉体的欢愉。
「什么?皇上不快乐么?」
唐池没有回答。
「头儿,皇上既然出来了,我们是不是要过去守卫比较好?」
「嗯,不要惊动他们,悄悄守在一旁就好。」
「是。」
彖笑得好开心,笑声好大,他现在一定很快乐很开心吧。。。。。。
他有多少个冬天没有和别人砸过雪球?他有多少个冬天没有在雪地上跑来跑去留下他的脚印?
雪球的大战开始了,原来坐在暖阁中的嫔妃也都忍不住跑了出来,只有贤妃默默地坐在亭角一边和周太后一起看着他们玩耍。
落在珍妃身上的雪球很多,除了淑妃以外,其它几个妃子都在借此机会出口妒气。盛凛帝转到珍妃前面,有意无意的帮她挡着雪球。敢拿雪球砸他的除了珍妃也无他人,皇帝宠腻的笑着,任由她胡闹。
是雪地太滑了么?来自南国的珍妃一个不小心滑倒在地,众人以为她会哭的时候,结果她却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随即赖在雪地上不肯起来。
彖笑骂着,走过去一把把她抱起,替她掸去身上的积雪,怕她冻着,解下自己的坎肩为她围上。
忽然,「头儿,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着凉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原谦诚关心的看着唐池。
「。。。。。。谦诚,我确实不太舒服,可能真的受凉了。对不起,今天我先回去可不可以?」唐池转头对副尉说道。
愣了一下,用奇怪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头儿,你懂医术的吧?怎么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还要我来提醒!好啦!快点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就行。」
「谦诚,谢谢你。今天本是我拉你出来,结果。。。。。。」
「头儿,你和我客气什么呢!快点回去躺下吧。如果你身体垮了,皇帝可要愁上三愁呢!」
他会愁?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张口道:「等下如果皇上问起我的时候,你跟皇上禀告一下,就说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了。」踌躇了一会儿,道谢离去。
已经是深夜,却因为满地的白雪,让天空看起来不是那么黑暗,透过窗纸的微光让屋内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东西。
唐池睁大眼睛看着帐顶,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不要去奢求太多的东西,不要去自寻烦恼,不要去猜测你在他内心中的份量,不要去试探,不要去。。。。。。妒嫉。
只要他心中还有你就好,只要他能给予他的信任就好,只要他还需要你就好。只要这样就好。。。。。。
二十天了,已经二十天来他没有进到这个房间一次。今天。。。。。。他会来么?
转头望向那扇没有上箅的门,猜想下一瞬间那扇门会不会就被推开,然后他走进来,对他说:听说你不舒服,所以特地带了你喜欢的咸肉粥来看看。
呵呵。。。。。。哈哈。。。。。。哈哈哈!唐池对自己的想象捧腹大笑,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竟让朕一向冷静沈稳的侍中郎笑成如此。说来给朕听听,让朕也笑笑可好?」
笑声嘎然而止。坐起身,望向朦胧的身影,「皇上?」
「嗯。你在笑什么?」人影走了过来,逐渐变得清晰。
「您来做什么?」什么都没想的,问题脱口而出。
「做什么?做你和朕一直在做的事。你怎么不把炉子燃上?房间这么冷!快点把衣服脱了,让朕暖和一会儿!」身体挤上床来。
你不是听说我不舒服才来看我的吗?「。。。。。。今夜您不去珍妃那儿么?」保持着冷静,问道。
「珍珍还小,像个小丫头一样。这段时间,朕虽然睡在她那儿,看她娇嫩顽皮也舍不得怎么着她。朕看她哭会心疼,唐池,朕也会心疼哎。。。。。。。不过,今夜怎么也熬不住了,刚才想让她侍候,见她怕痛的样子,便让她睡下了。唐池,今夜你可要好好侍候朕,寡人可是大半个月没有好好发泄过了。。。。。。。 明日特准你不用上朝。」嘴上说着,手上也没停歇。
笑笑,也不挣扎也不抗拒,任他摆弄。
「陛下想『发泄』的时候,臣会随时张开双腿侍候您。只是麻烦您下次过来的时候,请先净下身。」
不高兴的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您不希望自己的爱妃通过您的身体和臣睡觉吧?」听不出喜怒的声音。
想要发怒,不知为何却发不出来,半晌,「唐池,等下朕会让你知道逞口舌之能的下场是什么!哼!」
一边承受着没有丝毫爱怜只是一味发泄自身欲望的粗暴行为,一边在脑海中用那一点点尚留的清明不停嘲笑自己。
这就是你要的么?这就是你要的「爱」吗?你期盼他来,他果然来了,带着刚从女人身上下来的味道,带着女人身上的汗水压到你的身上,在你身上发泄。
因为喜欢所以舍不得伤害,因为不喜欢所以不用珍惜。他还是不喜欢你呵。。。。。。
不管你付出多少,对他来说,你只是从一个忠心的臣子变成了一个既可助他公事又可供他泄欲的忠心嬖臣而已!
。。。。。。不要抱怨,不要痛恨,要知道这些都是你自己所要、所造成的。
33
年过完了,京城里也出了大事。不只是京都府伊就连负责财政的户部尚书俞飞大人也被惊动。下朝后,盛凛帝令他至御书房禀告详情。
「。。。。。。年前,臣曾呈上一本奏折,其中对京城中某些变化表示了些看法。没想到,那些变化如今已不只是在暗中进行,现在赫然端到了台面上来。现京城周围全户被过渡他人之手的富户共有六家,这六家户主不是病入膏肓就是死的突然,他们的直系继承子孙也都陆陆续续失了踪影。有的就算人还在,也都对外表示没有继承的意思。让知情人讶然不已。」呈上手中的调查资料,俞尚书面带忧色。
认真地翻看着各家富户的财产过渡手续,盛凛帝提出问题:「这件事如果有什么蹊跷也应该是刑部的事,怎么会引起俞大人的关注?」
「启禀圣上,」俞飞跨前一步,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唐池,欲言又止。
「说,无妨。」皇上挥挥手。
「是。这件事会让臣觉得不妙的原因是:这六位财产突然过渡的富户多多少少都和龙盛商局有些关系。所以。。。。。。」
皇上抬起头来,「这六家富户全部?」
「除了两家以外,其余都沾了一些。」俞飞小心回答道。
放下手中呈书,用手指敲着龙案思考了一会儿,「会有人特别冲着他们?有出大的影响么?」
「这个。。。。。。臣也无法确定。至于影响,托皇上的鸿福,没什么大的影响出来。但是,值得忧虑。」
「你传声给该局局主让他小心行事,另外朕会把孙沙海派去助他一段时间。唐池,你去把刑部尚书常万正暗中请来,就说朕有要事相商。」
「是。」唐池退下。
把常尚书传来相商的结果,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为了不引起其它富户的惊慌,刑部联合京都府伊明中搜查这次过户的详细经过及新户主的底细,表面镇住他们(如果他们是一个组织的前提)让他们暂时不敢再继续打其它富户的主意。暗中则由唐池率领禁卫军查探出入京中不轨的人物,同时盗出原户主的尸身份析其真正死因。
在俞、常两位大人相继告辞而去后,唐池看看天色,对正准备起身的皇帝躬身说道:「陛下,臣想早日把这案件解决,打算化装成江湖郎中去看看那些病入膏肓的富户主人,查探他们是得了什么病竟然让富户的他们也无药石可治。所以,臣恳请陛下准臣出宫一段时间。」
起身让侍候的太监给自己披上坎肩,「你要出宫查探可以,晚上宫门关闭之前一定要回来。」
「。。。。。。是,臣遵旨。」唐池让开路。
我是不是需要辞去侍中郎的身份呢?这样至少可以不用立在一边看他与他的妃子谈笑玩耍而我除了看着还是只有看着。
手按宝剑,唐池与往常一样站在坤宁宫的角落守卫着皇上的安全。
皇上正在和爱妃的珍珍画画。他站在她的身后,从后面拥住她一手握笔在宣纸上画着什么。珍妃笑了,皇上伸出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拧了一把,笑骂了一声:「小丫头!让你顽皮!」
噘起小嘴,「人家可没有调皮哦,是你画功太差!看的人都会笑嘛。不信,不信你可以让别人评评看啊!」随即又赶紧摇摇头,故作大声的叹息道:「可惜呀可惜,你是无人敢得罪的当今天子。就算你画功再差,也没有人敢出来说实话吧?唉,可怜我的眼睛喔。」
「哈哈!好!朕就找个敢说实话的出来给朕评评。唐池,你过来!评评看朕的画功如何?」彖抬头对站在角落的唐池喊道。
「哎呀!是不怕死的唐大人!嘻嘻,好吧,既然是不怕死的唐大人,本宫就暂且相信他的评价好了。」珍妃拍手笑道。
「不怕死的唐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哪里听到的?」盛凛帝很好奇。
「宫中的人都在说啊,说唐大人敢直言不讳不怕挑起皇上的怒火、抱着脑袋辅佐皇上身侧,而且为了皇上可以不顾生命,是一个真正不怕死的人。咯咯!」珍妃把她听到的小道消息告诉皇帝。
「噢?朕倒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点点头,放开这个话题,「唐池,你过来看看。」
「是。」唐池走近。
「唐大人,你认为这画纸上的是什么?可要说实话哟!」珍妃冲着他顽皮的笑。
「是。」偏开眼睛不去看那张讨喜的笑脸,随即低头看向桌案上的画纸,谁知不看还好这一看,顿时,脑中像是被鎯头重击了一下!手一紧,握住剑柄,脚后跟用力让自己不至摇晃。
「你看,唐大人也认不出来哦。」珍妃转头对彖笑嘻嘻的说道。
「唐池,你看出来了没有?朕的画功真有那么差么!」拍拍她的小脑袋瓜儿,彖喝问侍中尉。
听到喝声,唐池这才从迷茫中清醒过来,按捺住心情的激动,小心不要流露出太多感情,抱拳躬身回答二人:「臣猜想这是一只。。。。。。蚱蜢。」
「你看,唐大人不是看出来了嘛!现在看你还敢翘尾巴!」拿起画笔威胁似的在珍妃的脸上晃来晃去。
「哇!你好坏!你要做什么啊!讨厌啦!」珍妃连忙把头缩进他的怀中又笑又躲。过了一会儿,伸出小脸蛋来,对着唐池大喊佩服:「佩服呀佩服!唐大人不愧是圣上的影子侍卫,竟从这样一个四不像也能猜出它的原型是蚱蜢,本宫实在佩服之至!」
「什么是四不像!朕脑中的蚱蜢就是长的这个样!你说朕这是四不像,你倒画一只像的给朕看看。」轻轻敲敲怀中女孩的后脑勺,彖显得理直气壮。
「好啊!画笔给我,我画给你看。」
彖伸手把铺在桌案上的画纸拿起,随手握成一团,丢在一边。命太监把新的画纸铺上。
唐池悄悄走到一边,弯身,捡起什么,偷偷揣入怀中。
珍妃边笑边在画纸上勾勒着,皇帝越看越大皱眉头。
「这是蚱蜢?」指着画纸,彖问自己的爱妃。
「是啊,这『才』是蚱蜢哦。你的那只是四不像!」珍妃点头。
「好吧好吧,算朕输了一局,你说那是四不像就是四不像好了。嗯,确实画得不错,等会儿朕让人帮你裱起来收好。。。。。。。」
唐池已经看不见听不到那二人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了,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转:彖彖还记得!他还记得!他还记得我送给他的那只蚱蜢。。。。。。
他心中的蚱蜢是我送给他的那只,呵呵,「呵呵呵!」男人握着剑柄,站在角落里傻笑起来。
「咯咯咯!讨厌啦!不要挠人家的痒啦!咯咯。。。。。。哈哈哈。。。。。。」那边,珍妃也发出了笑声,娇小的身体缩成一团,躲避皇帝的小小调戏。
连续半个月,唐池每日化装出宫探查富户莫名死亡或病倒的原因。其中有一家还真的被他淳厚的样子所骗,把他悄悄引到一处隐蔽的小院落,请他诊治其父的重病。当唐池假装无意问起现在当家作主的人是谁时,此富户的儿子支支吾吾避开了问题。
在诊断这家富户主人之后,又仔细察看了禁卫军兵士盗来的尸体,大致上他已经掌握了富户们的死因和病因。现在就等发现京城中的不轨人物,洗出其中有可能参与这个案件的份子。然后和刑部那边一对,事情便应该能有个眉目。
不想那么早回宫,不想回去看他和他的女人,唐池走进这几天常来的一家小酒馆选了最里面的位置坐下。
店家看他进来,没等他招呼,已经自动送上自酿的桂花酿和几碟下酒小菜。
「您老慢用。」放下手中东西,店家殷勤的笑着打了声招呼。
「谢谢。」拎起酒壶给自己倒满,仰头一口气喝下。随之又连灌了三杯。
一壶酒全部下肚,这才起了一点醉意。
招招手,命店家再送一壶过来。唐池摸索着从怀中掏出一物。
扯起袖子把桌面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找不出一点油腻为止,这才小心翼翼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面上摊开。
看着那画儿,看着那画中奇怪的虫子,男人憨憨的笑了,傻笑着,小心抚摸着画的表面,一点一点细腻的。
新满的酒壶被送上,很快就被男人饮光。随即又是一壶送上。
不想把画面弄脏,仔细迭好收起。转头看见窗外的夕阳,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站了起来,「店家!给我备坛桂花酿,我要走了。」
「哎!这就来,客官您稍等。」小酒坛被抱出。
骑着马迎着冬天冷冽的寒风,唐池来到了城郊。
下马后,寻了一片竹林拎着酒坛走进。
劈了几条柔软碧绿色的竹片,找了一块空地也不顾地上厚雪未化随意盘膝坐下。
把竹片一片一片细细的劈开,弯在手中渐渐地把它编成形。感到冷了手指僵硬时,便把酒坛拎起饮上几口。放下,抹抹嘴,继续全神贯注编制手中的竹片。
一坛酒将尽时,竹物也已成形。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举高手中的编竹,对着月亮,男人痴痴的笑了。
俯身抓起酒坛,对着月亮敬上一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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