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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是我18岁的生日了,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因为在沈家没有人会关心我的生日是哪天。之后便是高考,可我却心不在焉,看着看着书就想起了别的,也是因为我向来听话,沈氏夫妇不会特意监视我,经过这么多年也没料到我会逃跑吧。
那天到了学校我装的很没精神,以我在学校的瞩目程度,马上被老师和同学们询问,我都挡了回去,说只是没睡好,下了课我去校门口的小商店买了一袋鲜奶,用微波炉热过之后放进兜中,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我把奶放在额头上,希望这样的热传递不会消失的太快才好。觉得差不多了,我将奶扔进垃圾箱中,直接走到班主任的办公室,申请回家休息,老师摸了摸我的头,很是担心,同意让我回家。
“老师,谢谢您。”
“嗯,快回家好好休息吧,头这么烫了才告诉我,明天要是不能来也没关系。”
我点头,可是她不知道,我说的是为了感谢她对我一直以来的教导,只可惜我不会再来了,因为我想要的不是这些,若说我之前的人生都是在为别人而活,那今后我是要为自己和我在意的人而活了。
出了办公室,还听见她和别的老师说:“现在这天气容易中暑,一会儿告诉学生要注意,万一生了病,耽误了高考就得不偿失了。”
我笑笑回到班里收拾东西。
“沈月,你要回家?”
“嗯,发烧了,刚和老师请完假。”
“那你回家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这几天我为了学习严重的睡眠不足,真羡慕你啊!”余风说完还伸了个懒腰,周围的同学也深有同感的点头,他又说:“不过这种关键时刻能请假回家的也就你这种好学生了吧,要是像我这样的,老师是铁定不会答应的,还要教育我一通才过瘾!”
“那也是为你好。”
他假装咳嗽了几声模仿道:“俞风啊,让老师怎么说你好呢,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把心思全放在学习上?非要到考完了才后悔,那有什么用呢?一寸光一寸金的道理你懂不懂啊?”
“像,太像了!!”周围的人跟着起哄,又是一阵大笑。
“我走了。”
“我送你到门口。”俞风说着追上走到我的身边。
“怎么没人接你吗?”在他看来,我只要上学的日子,就一定会有车来接。
我摇头:“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了。”
“嗯?什么意思?”
“没什么……快高考了,你要努力啊,别让疼爱你的父母失望。”
“…………”
“再见。”我朝他摆摆手。
“沈月!”
我转身,“什么?”
俞风张了张嘴,最后说:“没事,是我想太多了吧。”
我看他一脸傻笑,也跟着笑了出来,我将获得自由,你也该为我高兴的吧?只可惜,再见,是再也不见……
没有目标,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但是迫切想要得到自由的我根本管不了这许多了,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太美好,只是,娘……一想起因为我的失踪而伤心欲绝的她,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甚至比得知被欺骗了这么多年还疼百倍!
娘,我好想你,多希望可以回到从前,回到娘的怀抱。自从来到现代,就再也没得到过亲情,我该怎么回到你的身边去呢……
当初的空间扭曲应该不是偶然,也许和我自身也有关系,但还需要什么特殊因素才能让我回去……一边想着就随便上了辆公车,等到了总站才发现这里位于一个山脚下,还有源源不断的旅客往入口走,我从来没旅游过,就连爬山也没尝试过,反正现在没事,不如也进去看看,打定主意,我买了张不算太贵的门票走了进去,大多数人都是为了爬山,有专门供游客步行的阶梯道路,一旁还有缆车,当然我也发现了另外一处上山的小路,没有石头铺垫,到处是杂草和交叉在一起的树木,我决定从这里上去。
长期只顾学习,没太在意身体锻炼,我刚爬到三分之一就已经喘得很厉害了,即便这里树木繁多太阳不能全照射在我身上,可背后的衣服已经湿透,腿也沉重了许多,我找了块石头就坐了上去,这条路没人来,清净得很,也算惬意,人太多会觉得晕。休息了一会我重新站起来,继续爬,终于爬到了山顶,深呼了口气,从山顶俯瞰,下面的一切都那么渺小,而我的心情却大好。
盘腿坐在地上,认真思考一切有可能让我回去的记忆。当时,周身被一层光包围,大概是有太阳的因素吧,现在也是那样的太阳天,是我5岁生日前的三天!那么今天……我想了想还有四天才是我的生日,虽然有一丝失望,但好在并没错过,再等等就是了。我又拿出玉佩,是否也和这个玉有关呢?皇爷爷给的东西应该是价值连城,而玉都是有灵性的,应该是个媒介才对。我能回到娘身边的希望又大了些,往后一趟,渐渐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冻醒的,太阳早已经下山,山风乱吹,不由的拉紧了衣服,四周很黑,只有月光,我不禁有些害怕……正在这时,突然听到附近有踩着草走动的声音,我一惊,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谁料太久没动,腿麻了,轻叫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谁?!”
是个男人的声音,我不明白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有人在,有些紧张的向后靠了靠,此时,那个人已经走了过来,手电筒的光照在我的脸上,我连忙用手挡住眼睛。
“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不是也在这里吗?”我反驳,但明显底气不足。
那人把手电筒关掉,说:“我是住在山顶上看山的人,你这么晚怎么不回家?!”
我放下手,看向那个人,虽然月光很亮,但由于他是背光而站,我只能看到他的轮廓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我没有家……”
他蹲下,靠近我的脸,正在我不知所措之时,他说:“你真好看……”
我一慌,从小我就像娘,而娘的美是绝世的,他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自觉的想要逃,我推开他爬起来,可刚起身就被他一把抓了回去,我用力反抗却对他没有作用。
“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就算是个男孩也认了!”此时他的声音充满了邪恶,粗糙的大手也移到了我的脸上。
“闪开!!”我害怕极了,以前没出过远门,许多事都是从书上、新闻或别人的嘴里听说过,不知道这社会是怎样的,可现在却被我遇到了一个企图侵犯我的男人。
他目露凶光,语带威胁道:“你最好老实点!这个山上除了我再没别人了,你要是听话可以少吃些苦头!!”
“不——”我使劲所有的力气推开他,无目的的乱跑,一路上跌跌撞撞,那个男人似乎是算准了我逃不掉,并没着急追我,只是淫笑着跟在我身后,是啊……没有人可以救我,而我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他的,心里一阵绝望,也许马上就可以回到娘的身边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温热,是玉佩!我连忙拽出玉佩,才发现不知道被什么划伤,手上都是血,连带着玉佩上也被血染红了,下一刻浑身被疼痛代替,像刀割一样,疼得只能靠在树上支撑身体,而那个男人已经追了过来,却满脸惊讶的看着我。
“你……你怎么了?”他语气不稳,还带了一丝恐慌。
我低头,发现全身像是包围着一层月光,难道,难道!尽管身上很疼,可我的心里却无比激动,这和我5岁时的情景几乎相同,我要回去了?我真的要回去了吗?!
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意识。
朦胧中觉得嗓子干疼,我一下惊醒过来,天是亮的,一阵黄风吹来,我把头转向一旁,待风过,我才仔细看清楚了四周,那是一片由黄|色组成的世界,黄土盖的房子,黄|色的大地,就连天空因为风沙的缘故也是一片浅黄,这是哪里……我回来了么,为什么和我印象里的不同?
疑惑的站起来,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根本不能见人,好在这里没什么人,我现在就想找个人问问这是哪里,动了动只觉得浑身酸疼,我咬牙坚持,终于走到离我最近的一个人家,那木门应该是古代所有,看来我是真的回来了,压住心中的兴奋,我敲了敲门,就在我要放弃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开了,那是位面容憔悴却不失美丽的妇人,她似乎很虚弱,脸色也不太好。
“您……有什么事?”
“……我,我是想打听一些事…………”突然觉得有些唐突了。
妇人看了看我,让出了身子,说:“公子请进。”
“谢谢您!”我刚迈出一步,妇人的眼睛一闭就往后倒了下去,好在我反应及时,一把扶住了她,看了看屋里有张床正想扶她过去,这时她半睁着眼睛,想要说什么,我赶忙说:“先不要说话,我扶您到床上休息一会。”
我照顾她躺好,想去倒水,却发现她的家不但小,还穷的可以……家里仅有的几件家具都破破烂烂,衣服也被洗的变了颜色,怪不得那么虚弱,怕是连饭都吃不饱吧,轻叹了口气,我找了个茶碗倒完水端了过去,喂她喝过,又休息了一会,她才开口:“让公子见笑了,家里实在寒酸,没什么可以招待的,还要劳烦您照顾我……”
我心里一阵酸涩,使劲摇头:“快别这么说,我……”
她笑了,说:“公子也渴了吧?我行动不便,不能亲自——”
“我自己来,您躺着,我还要感谢您赏我碗水喝呢!”我笑着去倒水,心想这妇人虽然落魄至此,谈吐却不见粗俗,反而谦逊有礼,必是有什么原因才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吧。
喝完水,嗓子舒服了许多,虽然味道有些奇怪,但我能接受,以后就是有再多的困难也是我的选择。
“公子,您有什么要问的?”待我喝完,妇人才开口问道,心中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是这样的,我想知道——”
门被推开,打断了我的话,进来一个看起来比我大几岁的男人,这该是妇人的儿子了。
“娘!我回来了。”他说完才发现屋里多了一个我,有些惊讶,放下手中类似药包的东西,问道:“不知公子是何人?”
“天儿,多亏这位公子,娘才没摔伤。”
“您晕倒了?”他担心的快步走到床头,握住她的手。
“唉……娘的日子不长了。”
“您别这么说!什么也别想,我会想办法的。”
我心中也是一阵感触,同时开始打量起这个男人,衣服自然不用说都是粗布缝制的,浓眉大眼,长相谈不上英俊,可眼神不卑不亢,要不是因为他母亲没人照顾,他应该出去闯荡,肯定有所成。
正想着,他突然直起身对我一拜,感激的说:“多谢公子!我叫原天。”
“太客气了,我只是来问路,碰巧帮了这个忙而已。还有,别再公子公子的叫了,我不习惯,我叫——”我顿了一下,随即说:“我叫景涟月,叫我涟月便可。”
他迟疑了一下,点头:“涟月,我看你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若不嫌弃,我为你准备一套可好?”
求之不得,我连忙答应,心中也对他多了些好感,说话很有尺度,而且细心。
片刻,我便换上了那套白色衣衫,看起来还很新,肯定是好衣服平时不舍得穿,虽说我穿上大了些,但总比没有好,只是第一次穿这样的长衫长袖的衣裳到也新鲜,另外还有一条长带束在腰部固定,这该是最简单的服饰了吧,我看原天的穿着大概会穿,要是再复杂些,恐怕连穿衣服都要求助于别人了。之后他又端来盆水让我洗去脸上的污迹,待我收拾整齐转身,他看到我却呆住了。
我摸摸脸,问道:“是我没洗干净吗?”
“……你这样的脸,会招来麻烦的。”他突然觉得这么盯住我很失礼,面带窘色低下了头。
我向来不太照镜子,对自己的样子没上过心,也是因为我除了家里学校没接触过外界,但在山上的那件事让我长了记性,我现在一无所有,也不会有人保护我。原天说的对,我不得不小心才是,现在还能想起当时的惊险和那个男人恶心的嘴脸。
“不知道你要到什么地方去?”他关好他娘房间的门,走出来问我。
“……我想知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风沙城,顾名思义,楼兰大地上孟国的风沙城。”
“楼兰?!”我不自觉的叫了出来,楼兰!失落的文明,消失的楼兰?天啊……我之前也曾想过自己到底是属于哪个朝代,只因为去到现代时还太小,根本记不得那么多,而我也大概知道没有哪个朝代的皇室是景姓,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楼兰人!
“怎么了?”
“…………孟国?还有别的国吗?不是楼兰国?”
“不是楼兰国,这片土地叫楼兰大地,这里是孟国,另一个是与我国势均力敌的景国,其他还有一些不算国家的部落,风沙城只是孟国境内的小城。”他很明白的解释完,又问道:“你——为什么不知道?”
“我——”叫我怎么回答,连我自己都是一片混乱!
“不好说就不用说了,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我感激的看着他,说:“我还有很多地方不太明白,能告诉我吗?”
“你说吧,只要我知道的绝不隐瞒。”
“谢谢!”
我记得书上关于楼兰的记载很少,人们知道最早的楼兰文明是在西汉时期,史书上记载由匈奴王写给汉武帝的一封书信上提到过楼兰国,但后来在楼兰遗址,那片荒芜的沙漠上发现的墓群证实楼蓝文明更推前到2000年前,却无法解释楼兰是从何起源,而楼兰的消失也成了一个迷,那么我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时期呢?
“原天,你知道除了孟国和景国,还与其他什么大的国家有接触吗?比如贸易来往什么的。”
“没有了,从我出生起便只有这两个国家。”
他的回答让我有些失望,不过没关系,这是哪里都没关系,我只要找到我的家就够了。
“那你给我讲讲这两个国家的渊源吧。”不能问的太直接,我的姓氏必是皇族,要是问得不妥当,就会引来麻烦。
“孟国和景国自我出生起战乱不断,都想把对方占领,然而两国势均力敌,要想统一很难,所以一直僵持着,近年来两国都安分了许多,井水不犯河水。”
“哦?”能停止扩张领土的原因莫非是——我随即说道:“是国家内部出了问题?”
他有些惊讶,点了点头:“孟国的皇帝叫孟衍,就三位皇子,小皇子体弱多病估计活不长,另两位皇子都为了扳倒对方用尽了心思,当时皇帝也得了重病不能处理,朝廷一片混乱。”
“那孟国发生了什么?”我更关心的是这个,如果说孟国的皇族姓孟的话,那景国的皇室一定姓景,景国就是我的国家!孟国发生内乱,景国完全可以趁机宣战,看来景国内部也出了问题。
“景国的事我不太了解,就知道老皇帝退位,新皇帝登基。”说完看了我一眼说:“皇族姓氏无比尊贵,别说普通人,就连达官显贵也没这个荣幸,你姓景,那你到底是谁?”
他可真不简单,兜了这么大个圈子,说了那么多实际上是想问我的身份,不好好应付不成了。
“不知道这个景国的景是哪个景?”
他不懂我的意思,但还是说:“景色的景。”
“怪不得,只是同音罢了,我的景是井底之蛙的井!”说到最后一个我故意加重音调。
“你讽刺我!”
很聪明嘛,我心里偷笑,嘴上却说:“不敢不敢,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想想,我若是景国的皇亲国戚何以如此落魄,连身上的衣服都是你给的,而我看起来能干什么?一无是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再者,我为什么要跑到这么个地方来,你说是不是?”
我说的有理,他不会不信,看了我半天:“你不是一无是处。”
我只笑不语,他又问:“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只不过是离开这里太久了,解释起来实在麻烦,我可是千辛万苦才回来的,一时间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