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下颇有过河拆桥之意。
宋越何等精明,又何尝听不出其中隐喻。
本想开口回应,但赵宝成却立刻接上话来。
“王爱卿所言极是。如今先皇御封的外姓王定远侯已过世,侯府空虚,我就加封宋爱卿三千食邑,拜定远侯,再赐珍宝绸缎三千匹,常伺
朕旁。宋爱卿可否满意?”
定远侯之位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外姓封侯,但实则是一个历代皇帝用来安置那些杀不得又动不了的武官之位,定远侯手中无任何实
权。
这是赤裸裸的明升暗降。
最关键的是,宋越若接此位,定要将兵权交出。
宋越听言脸色大变,立刻明白今天的鸿门宴乃宰相一手策划。
只是想不到,皇帝竟听信谗言,打算削其兵权。
“回禀皇上。宋越乃粗鄙之人,要我整日做一个清闲的王爷,还不如让我为天朝征战沙场。而今天朝虽表面太平,实则危及四伏,皇上在
此时更应居安思危,以震朝纲!”
王伯宜立刻反驳道:“宋将军竟然诽谤圣绩,危言耸听!我朝圣上励精图治,如今四海皆服,物产丰富,赋税连年增加。加之这次匈奴外
患已除,又何来危机四伏之说!”
王伯宜行至殿中,与宋越针锋相对。
宋越目视赵宝成,未将王伯宜摆在眼里。
“皇上,如今虽与匈奴暂定和平契约,但契约尚未真正施行,效果如何还不得而知,与匈奴共处的愿望也只是行进了第一步。再看天朝西
边的吐蕃,虽至今没有入侵我朝,但频繁在边境骚扰平民,给我朝造成很大威胁,还有东边倭寇海盗横行……”的
“够了!”
王伯宜脸色阵青阵红。
“宋将军何须摆出如此民族大义,说穿了将军不过是舍不得手中兵权,拥兵自重。搞不好我朝最大的威胁不是匈奴,也不是什么吐蕃、倭
寇,而是你这个骠骑将军吧!”
宋越听闻神色一凛,也未多言。
只是转身向赵宝成拱手道:“请皇上圣裁。”
赵宝成被宋越坚毅的眼神看得阵阵心虚,内疚之意顿生,但又觉得行至今日,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便强颜道:“我朝先祖也有杯酒释兵权的典故,宋爱卿不必多虑,不如效仿先贤,将兵权交出,还能落个美名。”
赵宝成言中富含威胁之意。
宋越闻言眼神清冷,仿若冰水泼头,寒彻心扉。
想不到他带领将士,为眼前的所谓“明君”万死不辞,如今却敌不过奸臣的几句谗言。
“皇上要宋越交出兵权不是难事,但这十万将士,与我同心同命。如果皇上选的骠骑将军的继任人有足够才干,我即刻将兵权交出。”的
听到宋越开出条件,梁汉庭即刻站出。
“微臣不才,受圣上旨意接替将军之位。”
宋越看到梁汉庭,怒火攻心。
“荒谬!皇上,此人心术不正,好玩弄权术,而且从来没有领兵打仗,更无军旅生涯之磨练,如何能担此大任!臣不会将十万兵士的身家
性命交到此等人手中!”
宋越发怒之神色气势,就是在兵刃相见的战场之上,也会让敌对一方心惊胆战,更何况这些终日在朝堂上安稳度日,养得肚腹流油的文臣
。
赵宝成虽也被宋越凛冽之气震到,但毕竟他是一国之君,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众人面前折了气度。
便吸了口气大声道:“朕心意已决,宋卿家无须多言,将虎符交出即是!”
宋越见规劝不成,便拱手说道:“皇上要微臣交出兵权,而微臣又要对手下的十万将士负责,微臣忠义难两全,但求皇上当廷赐死,让微
臣对手下将士有个交代!”
宋越不愧是大仁大勇之人,将烫手山芋又抛回给赵宝成。
37
赵廷灏那边风云变幻,孟清漓这边也没闲着。
虽然赵廷灏昨天晚上就交代孟清漓要好好待在灏王府,不要随意外出。但既然猜出赵廷灏要有所行动,孟清漓又如何能坐得住。
于是还是偷偷溜了出来。
赵廷灏估计也是劝他不住,知道孟清漓的性子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那种,也没派人看着他。
混在百姓群里,当宋越的囚车过来的时候,被维持秩序的禁卫军拦在一旁的孟清漓,看着苍白脆弱的宋越,双目含泪。
在他印象中的宋越,是那么儒雅清越,这心气比天高的人,嘴角却总是挂着让人感到温暖的云淡风轻的微笑。
今天,囚车上的他仍旧是他所熟知的宋越,但那眼神里,却多了那么一点绝望,和看破红尘的味道。
估计是宋越对自己已经放弃了。
哀伤莫大于心死,先是被所爱的人拒绝,再来又是被效忠的皇帝背叛。
如此多的担子,压在他的肩上,试问又有几个人能撑得下来。
孟清漓痛恨自己的软弱,看着最贴心的朋友正往绝路上去,却无能为力。
孟清漓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灏王的营救计划能够成功。
孟清漓一直随着囚车行进,虽然宋越未曾往他这边看一眼,但他总觉得宋越是知道他的存在的。
在距离行刑场近百米的地方,禁卫军就将路隔断了,百姓无法再继续往前走。
孟清漓没有办法,只能尽量呆在距离宋越最近的人群之中。
后来上演的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面,一直让孟清漓的心纠结着。
在他听到灏王说到“天道晦暗,试问天理何在”之时,孟清漓见群情激动,便率先喊出了“宋将军冤枉,皇天开眼”的话。
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宋越确实是良臣名将,众百姓见有人冒死为宋越喊冤,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纷纷配合孟清漓叫了起来。
霎时呼声震天,激动的人群冲撞着前排的治安士兵。
孟清漓很是欣慰,他希望至少这个形势,能给灏王助上一臂之力。
在转眼之间,灏王竟拿出那道先帝的废黜圣旨,着实大大出乎了孟清漓的意料。
城外的铁甲军攻了进来,百姓看到全副武装的士兵,又听到灏王说要造反,知道前面将是一片腥风血雨,为了不卷入这场宫变,都纷纷奔急逃命。
本来就有点混乱的情势更如火上浇油,一时间许多人相互冲撞碰擦,被推倒被踩踏的人不计其数。
孟清漓自是被慌乱逃窜的百姓推搡,几次都是险险地避开。
但奈何他正处于最混乱的前沿地带,也不知道是谁在他背后一撞,孟清漓整个人失去重心,就要向前倒去。
忽然有一双大手将他拦腰抱住,一个飞掠,将他带到了转角的人少之处。'
孟清漓惊魂未定,拍着心口安慰了一下险些跳出胸膛的心脏。他正要回头对那位施以援手的人表示谢意,却意外看到了那双熟悉的金褐双瞳。
“呼尔赤!你怎么会在这里?”
呼尔赤裹在硕大的披风中,如果不是那对异瞳过于抢眼,孟清漓可能没办法一下就给认出他来。;
呼尔赤紧搂着孟清漓的腰,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呼尔赤低下头,脸贴在孟清漓的耳背处。
炽热的气息喷在孟清漓颈上。
“灏王的密函昨天送到,说最后关头他可能会造反,怕你继续跟着他会有危险,让我派人把你接回去。”
“什么!”孟清漓瞪大双眼,“想不到灏王为了宋将军,竟然愿意做到这种程度……”
“灏王是挺傻的,不过我也好不到哪去……”
呼尔赤低沉的声音在孟清漓耳边响着。
“嗯?你说什么?”
孟清漓刚才稍微走了神,没听清呼尔赤的自言自语。
“没什么。这里太乱,尽快离开为好。”
呼尔赤说罢就要带孟清漓上马离开。
谁知孟清漓竟一把将呼尔赤推开。
“不,我不走!宋越是为了我才陷入囹圄!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只顾自己安慰,弃宋将军和灏王不顾。”
呼尔赤抓住孟清漓的手腕:“你疯了,你在这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添乱。”
孟清漓此刻的心里也很混乱,他明白呼尔赤说的是对的。他继续留在这里,如果被王伯宜那边的人抓到,反而又成了威胁灏王的砝码。所以灏王才要呼尔赤把他给接回去,也算是对宋越有了个交代。
但理性是一回事,感情的冲动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我不管!总之我不能离开,如果有什么万一我就陪他们一起死!”
听到孟清漓的胡言乱语,呼尔赤的怒气像被点燃了的炸药包。
之间他双目杀气顿显,上臂一览,将孟清漓捞回他怀里。
呼尔赤力道太大又因为怒气而没有刻意控制,孟清漓一把撞到呼尔赤如钢铁一般的胸膛上,脸上一阵发疼,意识也稍微清醒了一点。
“你,不要再在我面前说出要为别的男人去死的话!”呼尔赤一手扶着孟清漓的后颈,强迫孟清漓抬头看着他。
孟清漓被呼尔赤突如其来的怒气震了一下,但他此刻就像受了伤的猫,只会一味地攻击人,又怎会像平常一样跟呼尔赤摆大道理。
孟清漓发疯一般地要推开呼尔赤。
呼尔赤没办法,但对孟清漓又不能像对待其他人一样,真是打不得又骂不得。
遂只能将披风一展,将两人裹入披风之中,低头将孟清漓的唇深深吻住。
呼尔赤的手指霸道地将孟清漓的下颌捏开,他的舌深入孟清漓的口腔,攻城略地。
两人的舌交缠在一起。
一片漆黑,孟清漓的世界,忽然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被这样吻着的孟清漓,原来的所有防备,所有那些因为怀疑、背叛而高高建起的城墙,都被这个吻一举击破。
孟清漓感到自己的脆弱。
这么短的时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要快承受不了了。
但他一直咬牙坚持着,一直和各种各样的人周旋着,因为他只有自己,他如果倒下,就没人能救他,他一直这么坚信着。
呼尔赤的气息,霸道的、狂肆的,但又不缺乏温柔和宠溺的吻,让孟清漓觉得,他似乎不是自己一个人,他不是孤身奋战的。
还是有这么一个人,是愿意让自己依靠的。
他已经分不清对呼尔赤的感情,是患难之中相互扶持的恩情?是亲情?抑或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爱情?
孟清漓的双手环上了呼尔赤宽广的后背,那里有彰显力量的完美坚实的隆起的肌肉,和自己瘦弱的身子完全不同。
孟清漓越发觉得自己和这个男人的是如此的不同。
呼尔赤感觉到孟清漓的动作,知道他已经放弃了反抗自己,便大手一操,将孟清漓打横抱起。
呼尔赤轻轻地吻了一下孟清漓的耳际,自嘲地笑道:“我和赵廷灏都疯了,他为了宋越反了自己的侄子皇帝,我为了你,竟然抛下潼关外的十万匈奴士兵……疯了,整个世界都疯了……”
翻身上马,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呼尔赤将孟清漓置在身前,用披风裹着,紧紧地拥着他,如若珍宝。
番外二:宝宝爸爸变
(恶搞番外,请忽略一切不合理情节)
宝宝成长事件簿之一 乾坤大挪移
时间:宝宝一岁零三个月
地点:匈奴王都
主角:宝宝、大爹爹(呼尔赤)、小爹爹(孟清漓)
最近摩勒小家伙在长牙,长牙的小孩儿都爱吹口水泡泡。
摩勒胖嘟嘟粉嫩嫩的小脸经常皱那么一下,然后就啵地一个吐出一个口水泡泡。
孟清漓可喜欢看这小家伙吐泡泡了,如果他能有现代社会的照相机、DV机什么的,一定会给宝宝照无数的相!
摩勒精力旺盛,而且异常聪明,几个奶娘都看他不住。唯一能管管他的,就只有孟清漓。
宝宝爱粘人,但是有另外一个早就不是宝宝的人,比宝宝还要粘人。
呼尔赤对摩勒整天霸占孟清漓颇有微词,但总被孟清漓一句:“这到底是不是你孩子”的反问给顶回去。
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呼尔赤不顾摩勒的哭闹,硬将摩勒塞给众奶娘,抱起孟清漓两人世界去了。
宝宝早就知道大爹爹的心思,故意砸锅摔瓶地让几个奶娘忙个不停。
奶娘们一个不注意,小家伙就啪嗒啪嗒地从门缝爬出去,找小爹爹去了。
呼尔赤的卧房中,呼尔赤躺在床上,孟清漓安静地趴在他胸口上,享受这难得的清净。
呼尔赤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孟清漓长发,平时该有的戒备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摩勒已经爬到卧房里了。
看到两个爹爹相亲相爱,视他为无物,摩勒扁了嘴,往前一个猛冲。
谁知脑袋撞到了一旁的古董架上,上边的瓶瓶罐罐就往小身子上砸了去。
孟清漓吓得不行,不过幸好有呼尔赤在。
他一个飞跃,将小家伙揽到怀里,将飞落的几个花瓶全部打飞。
劈里啪啦,碎碎平安。
小家伙看到大爹爹救人的英姿,开心的咯咯直笑,两只小胖手拍呀拍地给大爹爹鼓掌喝彩。
呼尔赤自然得意,但事情到这里还没完。
只见孟清漓指着呼尔赤的头顶急声叫唤。
等呼尔赤抬头一看,一个摇摇欲坠的花瓶又倒了下来,哐啷一下,砸到了呼尔赤头上。
于是,大爹爹光荣负伤。
想不到向来犹如铜墙铁壁的呼尔赤,竟然被一个小小的花瓶打倒。
孟清漓哭笑不得,无奈地照顾着这莫名其妙失去意识的父子俩。
孟清漓正要拿下呼尔赤额上的毛巾过一下水,这时的呼尔赤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金褐双瞳,目不转睛地盯着孟清漓。
孟清漓被呼尔赤看得浑身不自在,便转开目光要去洗毛巾。
谁知刚要离开,就被呼尔赤一把拉了回来。
孟清漓靠在呼尔赤胸前,轻声问道:“怎么了?”
呼尔赤也不回答,将孟清漓的身子掰正了,一只手轻轻掀开孟清漓的衣襟,探进孟清漓的胸前。
孟清漓脸上一片燥热。
“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呼尔赤的手指捏住了孟清漓的|乳尖。
孟清漓身子像触了电一样,微微发抖起来。
“你干什么,摩勒还在旁边……”
呼尔赤完全不理会孟清漓的话,只是一把将孟清漓的体位换到了自己身下。
孟清漓的衣裳半退,整个上身裸露出来。
呼尔赤的头俯了下去,轻轻含住了孟清漓的|乳尖。
“啊……”
孟清漓的身子燥热起来。
意识到自己发出的声音,他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却不由自主地插入呼尔赤的发间。〃
“咿咿呀呀!!”
正在这干柴烈火一触即发的时刻,突然传来的摩勒奶声奶气的“怒吼”。
孟清漓仿佛被一盆冷水泼醒,赶快将压在他身上的呼尔赤推了开去。
看到此情此景的摩勒激动非常,飞快地窜到呼尔赤身上,胖胖的小手几个巴掌就往呼尔赤脸上招呼。
于是呼尔赤脸上出现了十分可爱的小小红印。
被摩勒打了的呼尔赤,露出万分委屈的表情,把一只手指含到嘴里,酝酿了一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恐……)
孟清漓对眼前的混乱情景弄得目瞪口呆。
向来不可一世的呼尔赤,怎么会露出这般白痴的表情。
这,难不成是?
看着哇哇大哭的呼尔赤(恶寒),和一脸愤怒的摩勒,孟清漓的手发抖了。
孟清漓指着摩勒道:“你,你是呼尔赤?”
只见摩勒的小身子咿呀哇呀的发出怪叫,努力了半天,发现还是没办法说话,只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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