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林-200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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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林-2006年第2期-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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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差还是怎么的。但现在我知道我明白了。” 
  “太晚了,”她难过地说。她不想这样,但实际如此。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太晚了。无论诱惑有多强,他们也不能再来过。 
  “不晚,”他坚持说。 
  “晚了。”她和他一样固执。而且这次更固执。 
  “如果你不停止和我的争论我马上就去喝酒。你让我别无选择。” 
  有一小会儿她觉得他说得出做得到的。“你想喝酒?” 
  “不,我想要你。”他在厨房里屈膝跪下。他们争论至此也还没有走出厨房,她冲他笑了起来。 
  “你显得很可笑,别这样。起来,看在上帝的分上。” 
  “除非你答应再试一次,否则我就不起来。见鬼,萨莎,我们失去了什么呀?” 
  “我们的理智。应该是我的吧。上次我就差点没了理智。” 
  “我不会再造次了。我起誓。” 
  “你会做出更糟糕的事来的。我知道你会的。” 
  “那又怎么样?那么我们就奋斗一段时间,把事情搞清楚吧。这是个学习的过程。我领悟知识慢,但是上帝啊,女人,我爱你。” 
  “你不可能的。” 
  “也许我可以呢。但这样的关系不行。”他走了过去,做起了他想了一晚上,还有前一天晚上就想做但没敢做的事。他搂住她与她亲吻,直亲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才停下来。“我爱你,”他嘶哑着嗓子说。 
  “我也爱你,”她轻声说。“求求你,利安姆……不要这样对我。”她完全不能抵制他,她自己也明白这点。她太想他了。 
  “求求你,萨莎,给我们一次机会吧……”他也轻声回应道。她久久地凝视着他,然后就仿佛受人操纵一样,完全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他一下子把她抱起,走进卧室把她放在他们曾在夏天共眠的床上。她躺在床上注视着他脱去衣服,有些疑惑他们做的事情是不是失去了理智,但他是根本无法拒绝的。 
  “我觉得我被占有了,”她看着他脱去鞋子和裤子说。“我需要有人替我招魂。” 
  “我需要你,”他边说边把裤子扔到了地板上,接着又把衬衫扔了过去。注视着他做这一切,她几乎不能自已了,他随即把灯关上了。“我需要的一切就是你,”他说着上床躺到她的身边。 
  “我爱你,利安姆……这次我们最好别出问题,”她在他要缠绵的时候警告说。 
  “不会的,萨莎,我起誓。” 
  他们仿佛对对方有瘾似的在一起缠绵。他们之间分享的东西是难以用理性、誓言与文字来表达的。躺在一起时他们知道的只有一件事,他们俩都相信又有可能了。 
   
  第二十章 
   
  清晨,萨莎躺在利安姆身边醒过来时,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告诉我我是在做梦。肯定吃了药的……我们俩又这么做真是都疯掉了。” 
  “是的,”他翻过身咧嘴笑着说,“我们是疯了,但我喜欢。想想生活要不然会多么无聊。” 
  “是的,也许会更理智些。上帝知道那种感觉。我记不清了。” 
  “理智是无聊的玩意,”他说,笑意盈盈地对着她。 
  “哦,上帝……不要对我说……” 
  “今天做什么?” 
  “不知道你,画疯子先生。我,我得去工作谋生。我要养活孩子和艺术家。” 
  “不包括我。我已经被卖掉了,”他神色快乐地说,滚过来亲吻她。他们又幸福地在一起了。生活是甜蜜的。“从佛蒙特回来后我还要回到这儿来。”他原来计划从波士顿飞回伦敦,但是此刻,一眨眼的工夫,他的计划都变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你一起飞回巴黎。我不想在圣诞节把自己强加给你和塞维尔。我可以回伦敦呆几天。” 
  “不,”她坚定地说,“我想让你来。塞维尔会高兴的。”反正塔蒂安娜圣诞节不会在场。她觉得没有父亲,只和母亲、哥哥过圣诞节太令人沮丧了。塞维尔则总是义无反顾地忠诚于萨莎不会留她一个人呆着。“利安姆,”她坐起身显得严肃地说,好像有事情要宣布。“这次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要再失去你了。我不想再把事情搞糟了。如果这次你又狂怒离开的话,我会跟你一起走。我要你明白这一点。我们要么让事情行得通要么就死也不要试了。再输掉的话我就要受天谴了。” 
  “是,女士。”他敬了个礼说,迈着正步去淋浴了。又看见他在那里赤裸的健硕漂亮的身躯和披肩的金色长发感觉真好。 
  “我是认真的!”在他拧开淋浴器时她喊道。“我今天就告诉塔蒂安娜。”这话是对他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她知道塔蒂安娜这次不会惹事的。这毕竟是她的生活,不是他们的。 
  “我爱你,”也不管她说什么他就应声答道。这句话替他涵盖了一切。 
  她早餐做了火腿鸡蛋和英式松饼。一小时之后,他回到床上看报纸,她则准备好去上班。他一副从未离开过这里的样子,也让别人这么觉着。 
  “女仆中午过来,”她手里拿着公文包站在那里笑着提醒他说。 
  “我知道。记得的。那时已经起来了。今天你看上去非常像成年人。”他感到好笑地评论说。 
  “我是成年人。” 
  “不,你不是的。不要对我撒谎了,萨莎。你并不比我更像成年人。如果像的话,我们就不会做这种事了。”她为这样做了感到高兴。他也很高兴。实际上是狂喜。她觉得又获得了重生,他又回到了自己身边。事实是,她促使他成长,而他让她年轻。这之间存在着他们追寻了一年而且似乎已经找到的可能王国。奥秘在于维护它。她做好了面对挑战的准备,他也准备好了。他们俩都知道事情不会容易,但值得他们为之努力。“可以一起吃中饭吗?”她点点头。“我一点钟来接你。得先完成一些差事。想为孩子们买点过圣诞节的东西。你觉得他们想要什么呢?” 
  “我甚至不认识他们呢,利安姆,”她笑着对他说。他全然回归了,像国王似的躺在她的床上。 
  “我想很快改变这种现象。下次你来纽约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佛蒙特吧。” 
  “说定了。”如今他们的关系不用再保密了。她明白,如果这样做,他们就得实实在在地处理一切,没有障碍可以阻挡得了。她现在准备好了,他也是的。他们用了一年时间才取得了一致,并没有原先想的那么糟糕。失去他四个月只是让她明白了他对自己有多么重要。他也发现了这一点。在离家之前,她与他做了吻别,稍待片刻他就跳下了床。他也想给她买一份圣诞礼物,而且在当天下午就买。这次不再只是一根金链了,要更好的东西。那一周他挣了不少钱,等不及得要为她花一些。 
  一点钟他到画廊接上她,一起在季诺餐厅吃了中饭,陪她走回画廊之后,他才去忙自己的事。回来时已经是下午很晚了,他就和玛尔西在画廊里到处走走看看,等萨莎结束与一位客户的会面。在客户离开之前,她介绍他与利安姆认识,说他是他们最有前途的年轻艺术家。她随后又亲亲利安姆的面颊,显然他对她的意义远远不止是艺术家那么简单。再也不是秘密了。在离开画廊的时候,利安姆乐开了颜。 
  “真不错,你刚才那么做。” 
  “什么?把你介绍给客户吗?”她理解他的意思,也很高兴他喜欢成这样。她知道他现在得到认可、有时甚至得到炫耀时的感觉。他需要这些,如果这样做能让他高兴,她乐意去做。不仅仅是愿意。她想这么做,因为她爱他,而且知道他也爱她。 
  这么快两人就又和好了,仿佛从未分开过似的,这让他们俩都为之感叹。他从朋友在崔比卡的住处搬回到她的寓所。萨莎把事情告诉了塔蒂安娜,塔蒂又打电话给了伦敦的塞维尔。这次她没有大惊小怪。虽然对利安姆还抱有戒心,她还是接受了母亲的决定,甚至也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她现在意识到自己的母亲有多么爱他。 
  一切回归正轨,而且更好于以往。好像每次分手再和好之时,连接他们的网就收得更紧了,他们也比以前更加亲密。这次,她几乎觉得自己嫁给他了,他也这么说。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结婚,但这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又在一起了。他们的关系从未像此刻更具有可能性,她毫不怀疑这次他们会取得胜利,而且会坚持下去。那天早上她与玛尔西谈了很多,玛尔西为她感到高兴。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一起吃饭,逛商店,在她忙碌之时他就在画廊转转,两人又恢复了在早晚缠绵的习惯,偶尔也会在这之间。利安姆第二天早上就要前往佛蒙特了,为孩子们买的礼物已经打好了包。他把给萨莎的礼物藏在了塞维尔房间的抽屉里。这次买的是一条钻石细手链,尽管和上次送的那条金链有点相似,但这一条璀璨夺目,而且更“成人气”。他现在买得起了。五月份的时候还不行。在画展之后一切都改变了。他终于真正有了一些进项,所以希望尽早工作起来。 
  当晚上床睡觉之后很久,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起初没有人听见。利安姆把手机放在浴室的充电器上了,但铃声响个不停,萨莎终于听到了,于是就戳戳他告诉他手机响了。他已经睡着了。趔趄地走进浴室拿起手机,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是贝思。片刻之间,他就完全清醒了,盯着萨莎,一副慌乱的神情。 
  “有多糟?”他问,很久没有说话只是听着贝思说。萨莎还不知道是谁。但听起来不是好事,他的脸都白了。挂上电话时,他的眼里噙着泪水。 
  “出什么事了?”萨莎焦虑地问。在这个时候有电话,还问那种问题,向来不会是好事。她立刻意识到和他的孩子有关。 
  “是夏洛特。贝思打来的电话。他们去看她未婚夫为她建的房子,房子还没完工。夏洛特一脚踩到了掩盖一个洞的油布上,结果摔下了一整层楼摔到了一堆放在水泥地上的建筑材料上面。” 
  “哦,上帝啊。”萨莎看上去和他一样恐慌。他的手在放下手机时不住地发抖,他握住了萨莎的手。在讲诉后来的事情时他紧紧地握着,握得她发疼。 
  “她摔伤了后背,还不知道有多严重。也许可以再走路,也可能从脖子以下都要瘫痪了。还不知道情况。她摔到了头部,但没有背上那么厉害。现在还很清醒,但疼得很。”他哭了起来,萨莎抱住他。他必须立刻动身,不能等到明天早上了。她打电话替他要了一辆车,想和他一起去,但又想到贝思和孩子会难以接受一个陌生人在场。但是,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为了利安姆去那里。她知道他需要她。 
  不到十分钟,他们走出了寓所。他拎着包上了开往订车处的出租车。他知道,他们一家人会守在外伤治疗部夏洛特的床边,如果萨莎一起去的话会让贝思难受的。 
  “一有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他说,在最后时刻紧紧地与她拥抱在一起。他需要她能够给予的所有力量。现在是凌晨一点,他还有六个小时的车程要赶,天好的话也许时间会短些,如若不然就得多花时间。贝思讲过他们住的地方正下着雪。 
  “我每时每刻都会想着你的,”她说,钻进车窗与他吻别。她挥挥手,车子疾驰而去。一分钟之后,她自己打了一辆车去住宅区。她随身带着手机,还没回到公寓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的情绪非常激动,哭泣着和她说话。 
  “我爱你,萨莎……谢谢你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在我身边……” 
  “我在这儿,亲爱的。我会时时刻刻在这里,为你们大家祈祷。”可怜的小夏洛特。没有死真是奇迹。萨莎和他一样希望造成的伤害不会像他们担心的那么严重。“小心开车,甜心……到了以后,可能的话给我电话。” 
  当晚他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告诉她从贝思那里得到的有关夏洛特的消息。夏洛特正处于关键的时刻,但她在坚持。他们准备在他到达之后的早上给她动手术。萨莎一想到他们要经历的事情就感到难受。真是一场噩梦。没有比孩子严重受伤更糟的事了。利安姆在清晨九点抵达那里,萨莎坐等着他的消息。和他一样,她一夜没有睡觉。整夜每隔半个小时就与他通一次话。一分钟也没有离开过他。他不打来电话,她就拨通他的电话。她很庆幸他们俩又重归于好,让她至少可以在他经受磨难之时给予支撑。 
  直到午饭时间他才打来电话,夏洛特之前一直在接受手术。他们说她要到晚上才能出来。利安姆在电话的那头在描述情况时,不停地抽泣。萨莎坐在画廊里泪流满面,等待着消息。手术结果让人听起来觉得有希望。并不像他们担心的那样可怕,不过也非常糟糕。在有机会谈论的时候,利安姆说贝思的未婚夫在为自己的过失痛苦地自责。当时夏洛特是和他在一起看自己以后的房间的,他转身要给她看样东西,就在这一分钟的工夫她跌了下去。利安姆说贝思为此责备他,但也没有他的自责厉害。这一幕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痛苦的。利安姆的大儿子汤姆从学校飞回家来看望妹妹。至少一家人团聚了,或者说将要团聚了。萨莎只是遗憾自己不能加入到他们当中。她想过要乘飞机过去住在医院附近的旅馆里,以便照顾利安姆,但他说他们在夏洛特的病房里和走廊上的轻便床上睡觉。他没有办法去见她。因此她还呆在纽约,一直把电话放在手边。 
  七点钟她离开了画廊,回到家里后就守在电话旁边。他当晚给她来过几次电话。早上,在所有人,萨莎和利安姆,度过了又一个无眠的夜晚后,情况稍稍有了好转。他说贝思很紧张,但对他比较客气,还说她差不多精神失常了。他们不得不取消了本该在三周内举办的婚礼,延期到届时夏洛特状况将会明确的一月份。每个人的生活都突然颠倒了,夏洛特的病情尚不稳定,远远不能脱离险境。 
  日子一天天缓慢地爬过去,到了一个周末,他们才知道她不会瘫痪,但腿部的情况还不明朗。一切都取决于脊椎的恢复情况。非常有可能她可以再走路,但一切尚不能确定,即便可以,她可能也要花数月甚至数年才能再次站立起来,而且在这之前还需要接受多次外科手术。萨莎不愿意问起他们的保险状况,但听说不错之后还是放下了心,否则那对于他们的经济来说也是一场大灾难。让小女孩好起来需要很长时间和一大笔钱,而且她以后还要面对很多困难,对于照顾她的贝思来说也是如此。利安姆在电话上谈到这里时觉得十分愧疚。夏洛特终归是需要人照顾的,而他又不能在那里。他住在伦敦,以后还会与萨莎住在巴黎。他有些担心不能与她共度圣诞节,但这不过是最无足轻重的担心了。听到他的一番话,萨莎决定在纽约过圣诞。如果他只有一天的机会可以脱身来和她过节的话,到纽约找她也要比到巴黎方便许多,她原本是打算在巴黎过圣诞的。多亏伯纳德,她不在时同事们也会把巴黎的画廊打理好的,他们向来如此。 
  她拨通了塞维尔的电话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他也和她一样为利安姆难过。塞维尔认识夏洛特,在贝思离开之前见过她几次。想到她要瘫痪的样子他心都要碎了,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他让母亲向利安姆问好,说会去教堂为他的小女儿祈祷。萨莎在那天早上为夏洛特单独点上了一根蜡烛,并去参加弥撒为她祈福,她并不常去做弥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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