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同来吃酒的。还有一桌便是那磨刀磨剪子的,他一个人在那吃喝。
转眼间,客栈就剩三桌客人,福掌柜去看门外,想着有客人进来。
那黑脸络腮胡子,与一脑门褶子的,他二人也将吃罢。他二人的酒就剩两口,他二人的菜,也剩两口。
那络腮胡子道:“兄弟,今日喝地痛快呀。”
“痛快。”他兄弟亦道。
福掌柜看他二人,他二人也快走了。在看他二人邻桌,那桌的菜也没多少了。抬头看那磨刀磨剪子的,那磨刀磨剪子的只要一碗清水面条一杯酒,那一碗面条吃不了多长时间,一杯酒也喝不了多长时间。
那络腮胡子与其兄弟,将菜皆吃了。他二人碗中还有一口酒,络腮胡子端起酒碗:“来兄弟!”
“来,大哥!”他兄弟端起酒碗,与大哥撞了碗,撞碗,便与大哥一同仰头,将碗里之酒皆喝了。
二人哈了一声擦下嘴酒碗放桌。
两人已喝罢了酒吃罢了菜,二人承诺过掌柜,喝了这碗酒便不再喝,二人不是食言之人。那络腮胡子道:“兄弟,与那掌柜说过,喝了这碗酒便不再喝,咱说了便是。”话毕朝那掌柜道:“结账!”
结账活是小二地,福掌柜喊小二:“小二!来结账!”小二听了便应:“来啦掌柜!”
这络腮胡子叫掌柜结账,掌柜却叫别人结账,黑脸络腮胡子道:“你这鸟人,俺叫你结账,你为何叫那小二?”
福掌柜道:“客官您莫生气,俺给你结账。”那小二跑了出来,掌柜示意他:“我来结。”
那黑脸络腮胡子道:“你结便好,你若不结,俺打翻你两个筋斗,牙儿让你剩不了几个。”
“客官俺这就给您结。”福掌柜说着便去拿记本。
福掌柜快步拿了记本来,将记本给络腮胡子看,把这桌的钱数指与他说:“客官您看,这些钱。”
络腮胡子见了,伸手掏了钱,他一看钱不够。他将钱往桌上一拍道:“先记上,下次来吃,俺一块给你,‘络腮胡牛肉铺’,往南走,你一打听便知。”
福掌柜愣了下,他道:“哎!好。”“给您记上。”福掌柜看桌上的钱,给他减了下,这络腮胡子欠了多少钱记到了记本上。
络腮胡子起身道:“兄弟,走,到我家切块牛肉给你,拿回家下酒。”
一脑门褶子的起身道:“那弟兄我就不客气了。”他抱拳向大哥。
“如此便好。”络腮胡子朝兄弟抱下拳,便往出走,他已喝多,走步不是那稳。他兄弟也喝醉了,往出走,腿脚也不稳。
第六百八十四章 客栈(54)()
他二人腿脚不稳的出了桌子,往客栈门出。那福掌柜手拿记本与笔,见他二人走,他“咦?”了声,去看那络腮胡子刚坐之处一旁酒坛。他朝那酒坛去看,走近去瞧,只见里头还有酒。
福掌柜看那二人,他二人忘了这坛子,他道:“二位客官?”
“走兄弟,到我家切块牛肉下酒。”络腮胡子与他兄弟晃晃悠悠的往出出,听掌柜说话,他二人停下,缓缓回头看向掌柜。那络腮胡子问:“有甚事?”
福掌柜将手指那酒坛,道:“客官,你二人这酒?”
见那酒坛,络腮胡子知那酒坛里还有酒。他不愿拿,他道:“且放你客栈,下次俺来再喝,盖好他。”
“好的客官。”福掌柜听了应道。
“走”络腮胡子叫他兄弟走。
那络腮胡子与他兄弟走了,二人皆喝醉了,一身的酒气,走路晃晃悠悠,两人皆脾气不好,走在街上,人见了皆躲。担心这二人醉酒打人。
二人去了,福掌柜收回眼来,看那酒坛,他对小二道:“将那酒坛盖好放了,记得是那客官的,待他下次再来,拿给他喝。”
“是的掌柜。”那小二听了应一声,去拿那酒坛。小二将酒坛拿了,盖了盖布,将其搬到柜台上。
小二将酒坛搬到柜台上,对那柜台收钱的道:“拿个笔纸。”
柜台收钱的听了,在柜台里给他拿了笔纸,递给小二。小二拿过笔纸,那笔上一滴墨也没有,小二拿笔写没有写上字?小二看笔,方知笔上无墨。他道:“墨汁?”
柜台收钱的听了,去给他拿墨汁。墨汁在柜台里,柜台收钱的将墨给他拿了出来,放到柜台上。
有了墨,小二蘸了墨,便往纸上写,口里说着:“络腮胡牛肉铺,未喝完的酒,下次来再喝。”
写罢,小二放了笔,拿起纸来瞅。点点头。那柜台收钱的见了,伸手道:“拿来我看看。”
“咦?”柜台收钱的要看,小二看他,他道:“来给你。”说着将写的给他看。那柜台收钱的接了过去,两手拿着看。柜台收钱的看罢小二写的,道:“你这络腮胡仨字都写错了。”
小二写时,对那仨字未记太清,写时也只是大概的写。他问:“哪错了?”
柜台里收钱的道:“络腮胡的络,不是绞丝旁加个罗字;这腮字,不是绞丝旁加个堵塞的塞字;这胡字你写地?”柜台收钱的说到此,他没看清那胡字写的是啥。他看了几看,认不出这字,他摇摇头,道:“这字看不清是啥。”
小二说:“那你写,你写上。”小二叫柜台收钱的给写上。
柜台收钱的将纸放了,拿了笔蘸蘸墨,将小二写的那仨字勾了。勾了,他便将‘落腮胡’仨字写上了。
写罢,柜台收钱地将纸给小二,他说:“你看看我写地对不?”这柜台收钱的感觉自己写地也不对,让他一写他也不知道咋写,可能比小二文化好点。
小二拿了纸,看了柜台收钱的写的。他看‘落腮胡’仨字,笑了,说:“这落下地落,是络腮胡地络?”
柜台里收钱的也觉不对,他问:“那是哪个络?”
“哪个络我哪知道?”小二道:“就这地吧,记着名就行。”名啥地都记了,小二端了茶壶,将茶壶里水,往柜台上洒了些,洒罢放了壶,将纸背面去蘸水。小二将纸均匀的蘸了水。蘸罢水,小二便将纸往那络腮胡未喝完的酒坛上贴。
酒坛光滑,小二贴上了纸,对柜台收钱的道:“拿了放好。”柜台收钱的见他拿茶水粘的,说:“那能粘住吗?”
小二瞧瞧,说:“这不粘上了吗?”小二话毕两手去抬坛子,将坛子抬起,说:“来放了。”小二话毕将坛子放下。柜台收钱的总感觉那茶水粘不住,看那贴上的纸,“没事”那小二道。“放了”小二又道。
“有事算你地。”柜台收钱地抬了酒坛,将酒坛往身后放。一听有事算己地,小二伸头看那酒坛,见酒坛上有盖布,说:“再写张纸,往那盖布上放,找个东西压着。”
话毕小二便找纸,说:“拿张纸。”
那柜台收钱的将坛子放了,顺手给小二拿了张纸。小二接过纸,将纸放在柜台上,拿笔蘸了墨便写。
“络腮胡?”小二念句,这仨字他不知咋写,他不管了,随便写仨字就行。小二又将那行字重写了便。写罢,小二放了笔,两手抬起纸来看。纸上墨是湿的,他吹了吹。吹罢,小二将纸递向柜台收钱的,说:“放那酒坛盖布上,再找个东西压着。”
那柜台收钱的寻思下,伸手接过纸。转身弯腰,将纸往那客人未完的酒坛盖布上放。他将纸放到盖布上,便找压的东西。
“拿啥压呢?”柜台收钱的说。
小二也未想好拿啥压?他伸头瞅,找拿何物压?小二道:“你等会,我去找块石子去。”小二说着便往客栈外跑。
那道旁是掌柜,还有管家工人与那老叫花子,小二快速从他们身前跑过。小二跑过时朝他们笑笑。
小二将那酒坛端到柜台上,写字时,他们皆在听着,他们对络腮胡仨字,或多或少地,都有不会写地,因而小二与那柜台收钱的写时,他们皆没有吱声。
那老叫花子,已经在吃最后一个包子,这便是他今天的晚饭。虽晚饭吃了,他拄着破棍拿着破碗,仍会要饭,他吃过了饭便喜欢要钱,因给饭他也吃不了多少了,吃不了也是个扔,这扔的是菜啥的易坏的东西,要是那不易坏的,包好了他也会要。这吃地,人一吃饱便不再咋想,这钱不一样,人吃饱与吃不饱都会想。
老叫花子吃饱了想要点钱,要点钱攒着。那小二出了客栈,便找石子,他四处往地上去瞅,找哪有石子。
“这大街这么干净呢?”小二找石子,没有看到石子。
小二四处寻着,向远去看,向远找,他忽瞥到那道旁五六间的塌毁房子,他哎了声,那塌毁房子不有吗?
第六百八十五章 客栈(55)()
塌毁房子里定有不少的碎砖,还有碎瓦,小二向近处的一间塌毁房子跑去。那家人吃了晚饭,在收拾。收拾的只有一人,这人便是这家的掌柜。小二近了房,听到有动静,探头去看,是这家的掌柜。这家铺子与客栈较近,小二知道这家掌柜,知道只是知道,并不认识。
小二探头看那掌柜,那掌柜在收拾,小二道:“呦掌柜,收拾房子啊?”那掌柜将手里几块碎砖一扔,回头向小二看来,他一见,知道这小二,小二是那福来客栈的。他回身抓了两块碎瓦,说:“你不是福来客栈那小二吗,你家掌柜呢?”
小二看到了砖碎,拿一块压那酒坛盖布上的纸。小二想要块碎砖,这东西呀,管人要,就会欠人的,虽说一块碎砖,那也是欠人。小二一寻思管人要,自家客栈便欠了他。“啊。”小二回应一声,他说:“我家掌柜在客栈呢?”
小二瞧他家碎砖,看看没有要。
“你有事呀?”那掌柜问。
碎砖不能要,那小二回:“没事,随便瞅瞅。”小二说罢,转身走了。小二走,那掌柜看,这掌柜信了小二的话,丝毫没有怀疑,看了回过头来干他的活。
小二走,往自家客栈去,他走个五六步寻思,石子没找着就这样回去?这样回去不好,连个石子都找不到,岂不丢人?
小二寻思寻思,转回身,面向塌毁房子。小二朝塌毁房子走,路过那最近处的,扭头向里瞅。
小二停下了,他看那掌柜,没鸟那掌柜,直接走去。小二至了塌毁房前,拿了两块砖,看那掌柜撅在那里,“当当!”将两块砖对撞,两块砖被撞得皆碎,砖碎了往地落,小二在手里找了块合适的,其余的扔到地上。那掌柜听声回过头来,见是那小二,那小二又回了来,还撞了自家砖。
掌柜没有说啥,他道:“咋又归来了?”
小二手里拿个合适的碎砖,掐在手里瞧瞧碎砖瞧瞧掌柜,没有回掌柜话,扬着下巴瞪着掌柜走了。
掌柜不知那小二干啥,抬头瞅他,瞅那小二走了?
掌柜在想,没想出啥,回过头来继续干他的活。
那小二拿了碎砖便往客栈回,手上颠着那块碎砖。
无人进客栈,小二拿碎砖回了来,小二一进客栈便道:“石子。”将手中石子拿给那柜台收钱的看。
掌柜在旁,管家工人在旁,老叫花子在旁,小二谁也没瞅,只瞅那柜台里收钱的,朝他走去。
掌柜眼看小二走去,管家工人眼看小二走去,老叫花子眼看小二走去。他们皆眼看小二走去,那小二至了柜台前,便将手中一块碎砖,给了柜台收钱的。柜台收钱的拿了碎砖,瞧瞧,“在哪弄的?”
小二嘴巴故意弄的变形,瞅那碎砖没有说话。
见小二不说话,柜台收钱的颠了下碎砖,去将碎砖压那酒坛盖布上的纸,纸上写着字,酒是客人的。
柜台收钱的将碎砖压了,打打手,瞧手粘了砖灰啥的没有?瞧了搓搓手,坐了椅子上。
客栈里只剩两桌了,一桌四人,一桌一人。他们也吃不了多久,饭菜皆无多少。那小二靠了柜台,看客栈客人们。
那老叫花子已将四个包子皆吃了,他在端碗喝水。那福掌柜两手掐腰立在他侧前,看客栈仅剩的两桌客人,他见老叫花子吃完了包子在喝水,老叫花子吃完了。
那老叫花子喝水瞄眼掌柜,他看客栈仅剩的两桌客人,没有说话。他喝了水就要走。老叫花子一口口的将水喝了。喝罢,他手持碗缓缓起身,他想将碗给人,却无人来拿,想将碗放下,又想有人来拿碗。就这样,他手持着碗。掌柜见了,伸手拿了碗。掌柜喊道:“小二!”
“来啦掌柜!”那小二听声便应,应了立马跑来。
小二至前,福掌柜将碗给了小二,小二拿了碗便往厨房去。那老叫花子拿了他那破碗,拄了他那破棍,缓缓看向门外。
“走嘞。”老叫花子道句。
福掌柜示意一声,给老叫花子让了下。老叫花子往外走,拄棍持碗,走得几步他停下,他想要点钱。
老叫花子持碗缓缓转回了身,看客栈里所有人。他说:“有钱吗,给俺几个?”
老叫花子未走,又回来了,回来朝他们要钱。钱溪五没啥钱,给不了。遥算石惊天兜里也没钱,他二人吃喝都在客栈,村衙掏钱给吃给住,因而他二人出来皆不带钱。
柜台收钱的,他倒挣点钱。那磨刀磨剪子的,在吃面条喝酒,他听到了老叫花子说话,他瞧老叫花子,说:“比俺吃地都好。”说着将手伸进钱袋,掏出一个铜板来,朝那老叫花子道:“来,给你。”
那桌客人也听到了,他们在喝酒吃饭,听了皆瞅那老叫花子。福掌柜心说,这都给完吃地了?福掌柜寻思回屋拿钱去,那柜台里钱都有账地,不能乱动。他正寻思,那桌客人说话了。说话的不是这桌,而是那位磨刀磨剪子的。
他一说话,客栈里人皆看向他。有人给钱,老叫花子看向那人便笑,将碗前伸,拄着棍子朝那人去。
老叫花子走来,碗前伸着,不说话只是示意。磨刀磨剪子的将一个铜板扔到他的碗里同时说道:“给你。”
“哎呀,你比我吃地都好。”磨刀磨剪子的感叹句。老叫花子看碗中一个铜板,铜板只有一个,他听了这人说话看他碗里吃的,吃的是一碗面条。
那面条只是面条,里头不见一点油,他看桌上,桌上没有别地菜,只有一杯酒。老叫花子见了,说:“咋这么吃?”
“省钱呗。”磨刀磨剪子的看眼老叫花子说。
老叫花子看他一旁放的长凳,长凳上还有家伙事,老叫花子见了,这是磨刀磨剪子的用的。他说:“你是磨刀磨剪子的?”
听问,磨刀磨剪子的问:“磨剪子不?”磨刀磨剪子的想着来活了。
老叫花子,没剪子也没刀,他道:“我不磨剪子。”
磨刀磨剪子的听了有些丧气,低下头来吃了口面条。
第六百八十六章 客栈(56)()
这人给不了自己多少钱,看他吃地,挺简单的。老叫花子说:“这酒喝面条,能喝下肚吗?”
磨刀磨剪子的端起酒杯喝了小口,啥了声,将酒杯放到桌上。他看老叫花子,说:“这咋不能?”
磨刀磨剪子的说:“这酒,单喝它都能喝下肚,更别说再加个面条了?”
老叫花子听了,说:“那是,单喝酒也能喝。”老叫花子说:“单喝酒的,那是遇到事了,在喝闷酒。一般人不单喝酒,都有菜吃。”
磨刀磨剪子的瞅眼老叫花子,想下,没有说话。他端起面条碗,喝口面条里的水。
这人给自己一个铜板,已经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