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给不了你多少好处,是那帮工人干活,让我不想给你好处。”管家听了他的话回他道。
看着管家,福掌柜道:“这么说,您给不了我多少好处,是那帮工人的责任?”
“他们要将活干好,我不止给他叫两盘菜,起码得四盘,两荤两素,或是三荤一素,还给他们叫酒喝。他们干活往快了干,我便给他们这么叫。鱼肉牛肉,都是好肉。”管家回福掌柜。
福掌柜听了管家说的,他说的也是。工人活没干好,咋给他叫好的吃。“那您就让他们把活干好呗?”福掌柜问道。
“那帮工人不好管,得牵制好他们。干不好没好的吃,干好了才有,要让他们知道这个理。活干好了,才有好的吃。”管家回福掌柜。
福掌柜转身面向南面,他要回客栈去。走了一步他道:“但愿,您能牵制好您那帮工人。”福掌柜摸了下头,往客栈回。
管家苦笑一下,送道:“慢走啊。”
福掌柜没有回话,没有回头,直往自家客栈回。
第五百八十三章 叫饭(14)()
福掌柜去了,管家看看手,就这样了。他回去坐了,端起碗筷吃他的饭。
那俩守门士兵俩衙役拉着载满废物的马车与四个工人,一路步行出了南门。俩守门士兵与衙役还与站岗的士兵打了招呼。在南门外那一个叫蛛子的守门士兵指道:“那里有低的地方。”
“就倒那里吧?”另一个守门士兵叫一子的道。
这南门外石惊天来过不止一次,他指向很远处道:“那里有低的地方。”
因远,看不出哪低哪高。这南门外,至南面的林子,地看上去都是平的,说低的地方,只是低那么一些。
一叫钎子的衙役挨着石惊天顺着他的手指去望,问:“你在哪看那有低的地方?”
见钎子看,那另一衙役叫骆子的,也去挨着石惊天去望?
蛛子,一子,钎子,骆子,这都不是他们的本名,名字里或有那个字,或有那个字的同音,这‘子子’的,都是同事们叫出来的。
石惊天所指的是东南方向。那守门士兵蛛子往那看眼,道:“那老远往那倒啥?就近处倒了就行,倒了好回去。”
“兵哥,请听我讲。”石惊天将手放下,朝蛛子迈了一步。
蛛子看向他,问:“你要讲啥?”
石惊天朝蛛子走一步,挽挽袖子,道:“村南门近处,不宜倒垃圾。倒了垃圾,影响村南门的外貌。换句话说,哪有将垃圾,倒在自家门口的?”
石惊天的话,倒令蛛子无以辩驳,他说的确实在理。哪有将垃圾倒在自家门口的?他看向那远处,道:“那里也太远了。不往门口倒,往那边远点一些倒,不必那么老远。”蛛子指了下略东南面那里。
看兵哥所指,石惊天心里琢磨,啥时回去呢?是早一点回去,还是晚一点回去?回去便是坐马车回去,快呀。
石惊天又寻思,这管家啥时给吃饭呢?他估计应该快了,大概在人吃两顿饭的时间吧。
这管家给弄饭,就不能往太远了倒。他看向兵哥指的那里,那里又有些近似的。这最好是,倒了垃圾,回去时正好赶上管家去客栈叫饭。
“往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低的地方吗?”石惊天往远一点的地方望。
蛛子瞅瞅他,道:“就往那里吧。”蛛子话毕去牵马。
往兵哥说的那里也行,在倒垃圾时,别弄太快。
那兵哥已去牵了马,石惊天没有再说话,依了他。
蛛子去拽马,一子、钎子、骆子瞅瞅,皆去牵了马。
士兵衙役皆去牵马,那二宝子对工人们道:“咱都往那去?”
“往那去。”石惊天将手一抬,迈步去跟马车。
二宝子、遥算、龙少瞅瞅,龙少道:“走吧。”
士兵衙役拽着马车,工人们跟在车旁,往蛛子所指之地去。
那茶楼女掌柜,已在村南门一里之外,她在那里停了下来,让马儿歇歇,啃啃地上的草。她手握马绳,让马儿自由的走。她隔着马往村南门看,看到有士兵模样,还有像村衙的人,他们在拉马车,旁边跟着村民。马车有四辆,他们出了南门,便往东拐,行得一二百步停下。不久后,他们又走。
女掌柜不再看他们,她让马儿歇会,好赶路回家。
士兵、衙役、工人,从村门出来时,皆看到了女掌柜的马,女掌柜在马后,他们未看太清。她们看像个女的,有人记起一个骑马的女人,蓝裙棕色马,不知是不是她。他们往东拐,倒垃圾,只是看那么几眼。
女掌柜让马儿自由的啃草,她跟在马儿身边,静静的。她看那西面的太阳。太阳在西去。她看向村子,有的人家已升起了炊烟。
女掌柜惦记起自己的茶楼,不知茶楼怎样了?她想应该没事,她已叫小荷看着。
女掌柜让马儿歇够了,便又拉着马儿往回缓缓而行。蓝裙棕马,渐近村门。以女掌柜的步速,进了村门,回到家中,估摸天以渐黑,太阳没入远处的山林。
士兵,衙役,工人们,将马车拽到蛛子所指处。这出果然有些低。低,不是很低,最低处,也就那么两脚的厚度。这低处不小,长得有好几百步,宽有个一百余步。
“就是这里,咱都将马车拉到里头去。”蛛子回头瞅眼,将马车向前拉。
蛛子停,后边的车便停。蛛子走,后边的车便走。他们跟着蛛子的车,大概到了这低处的中段部位,蛛子将车停下。他转过身面向他们:“就在这里吧。大家往下卸。”
车上有锹,这锹都是短把。这些锹把本来皆是折的,被干活时撬折的。这些锹被他们重接了短把,短把取材于断折了的锹把。
马车皆停下,后头的士兵衙役对工人道:“往下卸吧。”
士兵衙役皆在车上取下了锹,共四把锹,他们给工人们一人一把。
工人们接锹有点迟疑,这锹咋都给他们呢?工人们迟疑,但也有不同,不同的是石惊天,他迟疑那么一下,便将锹拿了过来。
石惊天拿锹,是为了把握好卸垃圾铺平垃圾的时间。快了,他回去管家还没叫饭,那还得干会活。慢了,管家已叫了饭,这他吃饭,可能就在留下人的后头吃,这在人后头吃饭,不太好。
士兵衙役给了工人锹,便道:“干活干活。”
士兵衙役先上了马车,将能用手拿的皆往下扔,碎木碎砖碎瓦。
士兵衙役在往下扔,工人们手持短锹,去上马车。上了车,工人便将碎砖碎木碎瓦往下撮,一时间废物的灰尘在马车旁升起灰烟。
干了片刻,士兵衙役有些后悔,后悔将铁锹给了工人。砖碎瓦碎拿起来磨手,木碎拿起来扎手,这片刻,士兵衙役的十根手指便被磨红,红的有些痛,有的手指被木碎扎了刺。
那在最后一辆车的衙役骆子看看手,对在自己车上干活的二宝子道:“我拿锹撮会呀?”
二宝子看眼他,见他在瞅手,知是手抓碎砖碎瓦啥的磨着了。他往下撮一锹道:“你是磨手呀?”
衙役骆子抠抠手上的木刺,看眼二宝子:“我咋把锹给你了呢?”
“那玩应不能用手拿,费手。”二宝子将锹往下撮废物,不想将锹给衙役,给了他便用手抓。
第五百八十四章 叫饭(15)()
不止衙役骆子要锹,那衙役钎子与俩守门士兵也琢磨向工人要锹,他们的手也被磨了,也被碎木的尖扎了。
倒数第二辆车的衙役钎子,往下扔几片碎瓦,两只手自搓了搓,手指红红,有一处被木尖扎出了血。跟他在一个车上的是工人龙少,龙少个高,他持锹撅着屁股往下撮塌毁房子废物。钎子瞧眼他:“这锹短那,你个高用着不方便,给我用用如何?”
龙少往下撮,将锹撮进废物里看衙役,他只顾干活,倒未留意衙役的手。他道:“那你用锹,我用手?”
钎子十指朝上,他道:“行,你不爱用锹我用。”
龙少将锹伸给了他,钎子伸手将锹接过。钎子道:“你个高手大,用手干活正好。”
龙少弯腰将手去抓碎砖碎瓦,往地上扔,他道:“没有手套。”
扔了碎砖碎瓦,龙少方知被衙役骗了。他看向衙役的锹,心道:“我咋这傻呢?”他去看那尾车的二宝子,二宝子手拿着锹在往下撮废物。他再往前看那俩工人,那俩工人皆在用锹干活,俩士兵看自己的手,伸手往下拿废物,动作不快,在想着事情。
那在第二辆车的守门士兵,与在车上干活的石惊天说了,想用锹干活,石惊天没有给他。那士兵是一子,他道:“那锹给我用用被,你干一会我干一会?”
石惊天一见他用手干活,便知会磨手。他道:“我用锹干活,你用手干活。”
这士兵瞧瞧自己的手:“你用会儿锹我用会儿锹行不?”
“锹是你给俺地,咋还我用一会你用一会?这锹应是谁拿谁用,你用手干活,慢点干,慢点干对手的伤害就小了。挑那些好拿的拿,不好拿的留给我。”石惊天手攥锹回他。
“那行,那你用,你快点往下撮,干完咱好回去。”这士兵不想再干活,想将这一车的废物都留给他。这士兵到车边站好,伸手拿了块碎木,木有半臂来长,他瞧瞧这木,不似干活的样,似在玩,他瞧够了,将木往下一扔。
那遥算在第一辆车上,他使锹往下撮废物,尘土激起,冲过车,冲过人。那蛛子后悔将锹给了工人,给了工人他却不好干活,满满一车的东西,咋让他用手干完?
他道:“这用手干活不好干那,你看我这手,磨挺。”
遥算看他,不说话,将锹撮废物往下扔。
这蛛子下了车,他道:“你先撮会,累我上去撮。”蛛子话毕,去一旁小便去了。
这帮人,工人士兵衙役,干了一通,有快有慢,将车上层碎砖碎瓦碎木,清了下去,下面还有碎木碎砖碎瓦,还有铁槽子,铁槽子里装的皆是灰渣。铁槽子里装满了灰渣。
四辆车,干的最慢的是石惊天那辆,铁槽子之上,还有两层碎砖碎瓦碎木。其他车的人干活有些累了,不再往下弄,在车上喘口气。
别人喘口气,石惊天没有,他活干的慢,不累。
其他车地上的废物多,自己车地上的废物最少。在干活时,一子便见石惊天干活,不如其他工人。他道:“你看看人家,都弄下去那些了,你看看你。你是腰疼啊,还是没睡醒啊?”
话毕一子上了车,他一把抓住石惊天的锹,往下夺。石惊天将锹把住:“兵哥,你干啥?”
“干啥,快点干那?”士兵往下夺锹。
士兵夺的用力,石惊天不好与他抢,他不声不响的松了手,他这么松手不打紧,那士兵拽的用力,后头一空,一下掉下车去,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士兵痛苦的叫了两声,其他人皆瞅来。
兵哥掉下去,石惊天伸头去瞅,只见兵哥头朝着车轱辘,一手捂脑袋一手把锹面朝地。他问:“兵哥,没事吧?”
这士兵掉下时,手抓下车,腿钩下车,幸好地上有草,头落处周围皆是碎砖碎瓦碎木,有几块木瓦还挨着了头,幸好着力处是草不是瓦木,不然他十有八九会破头流血。
“哎呀。”他捂着脑袋一时起不来。
蛛子下了车,朝他走去。到他身边,问:“怎么样,如何掉下来的?”那俩衙役随后也过来了,问:“这咋掉下来了呢?”
那石惊天在车上道:“我俩抢锹干活,他力气大,我没抢过他,结果我一松手,他就折了下去?”
“在车上你松啥手?”蛛子说他,他道:“你松手时说一声那?”
“哎呀,哪寻思会出这事。”石惊天在上说。
“一子,没事吧?”蛛子撅着屁股动动一子的肩膀。
“哎呦。”一子揉揉脑袋,只觉有些晕乎。他没啥大事,得缓一缓的。
“你咋样?”蛛子去看他。
俩衙役也看他,骆子道:“没事吧哥们?”
“掉没掉砖瓦上啊?”钎子瞅他的头?
第二辆车子有了事,其他车工人往那去瞧,见那兵哥不起,他们下了车,朝那兵哥过去。工人走来,二宝子问:“这是咋整的?”
那趴在地上士兵缓了会,支起身来。蛛子去扶他,他要坐在地上。他抬头看眼车上的石惊天,问:“你咋突然松手呢?”
“我没想你会掉下去。”石惊天回。
“我头晕那?”士兵一子把着自己的头。
“你没事吧?”石惊天问。
“你说你这人干活,干的慢不说,还我弄下来了。你说你这活干的,管家咋把你弄来了呢?”士兵一子说他。
“我是打地基的,我现在干的活是力工干的活。”石惊天手里拿着锹。
“那地基活更累。”一子抬头瞅他。
石惊天蹲下来,将锹放到车上。他担心兵哥有事,他说:“兵哥,您有事没,可别有啥事呀?”
一子晃晃脑袋,扭扭脖子,没什么事。他道:“你这人。”他说着往起站起,周围的人皆去扶他。他站起,看蹲在车上石惊天,说:“你快点干活,快点将那些废物撮下来。”
听了兵哥的话,石惊天立刻从车上站起,锹在车上,他弯身立刻将锹拿起,说:“我快干。”
“快干”一子上下瞅眼工人,往车一旁去走。
第五百八十五章 叫饭(16)()
石惊天要快干活,车下之人皆散开,看他。
见人皆散了开,石惊天弯腰将锹撮向脚下的碎砖碎瓦碎木,一锹锹往出撮。撮的快,尘土飞扬,灰尘将身上脸上兜的一层又一层。
“这才像个干活的样,对,就这样干。”一子在七八步外瞅他。
石惊天干活灰大,大家皆站的远。他们歇了歇,见石惊天往下撮了不少,那蛛子对遥算道:“干活,咱也干活。”
他上了马车,拿起锹来,他道:“先撮下去一些,然后咱俩将铁槽子拎下去,拎下去扣了。”
“行,兵哥先撮,撮了咱俩拎。”遥算往车里瞅道。
士兵蛛子呼呼的往下撮,尘土灰烟甚重,遥算在旁站着,被这尘土灰烟笼罩。他被呛的咳嗦,甩袖子扇扇,掩住口鼻,往出撤。
那蛛子在车上,亦被尘土灰烟笼罩,他忍不住了,喘不好气,鼻子进灰嘴里有沙子。他将锹扔了下去,跳下车来。
蛛子打着身上朝遥算走来,至遥算身前去看那车,那车兀自被尘土灰烟笼罩。遥算道:“这个得慢点撮呀,快了灰大。”
蛛子道:“那铁槽子被我撮了,待可以,咱俩过去,将那槽子抬下来,抬下来往地上一扣。”
“行,可以了咱俩就将槽子抬下来。”遥算看尘土灰烟笼罩着车,尘土灰烟在渐渐淡去。
那后两辆车也在往下撮铁槽子里灰渣,尘土灰烟也大,不撮的人躲到一边,撮的人不好呼吸,为避尘灰皆下了来。
那二宝扔了锹下车朝衙役骆子走来道:“灰太大。”骆子道:“轻一点撮,别扬。下回我上去撮去。”
“下回你去?”二宝子问。
“我去,你先待着。”骆子看那被灰尘笼罩的车。
“你撮下一个槽子,我看咱俩能抬下来。”二宝子说。
听了二宝子的话,骆子点下头,他道:“往下抬好弄,抬了往地上一扣。扣那,弄的快,还没有灰。”
二宝子点下头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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