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家丁慌忙起身,端起小酒杯,皆道:“掌柜!”
掌柜给他两人倒了酒,坐回。他对俩家丁道,“丫鬟不喝酒,咱不给她倒。”
俩家丁点头应是,看眼丫鬟。
掌柜拿起筷子道:“来吃,该吃饭吃饭,该喝酒喝酒。”掌柜话毕,端起小酒杯,伸向俩家丁,“来,先喝口。”
俩家丁拿起酒杯,伸向掌柜酒杯,低于掌柜酒杯。掌柜,俩家丁皆喝了口,接着便夹口菜来吃。
丫鬟不喝酒,盛了米饭,她说:“夫人还未到,要不我去叫夫人?”
掌柜:“我叫了,咱先吃。估计快了。”
掌柜话毕,起身来到门口去瞅,不见老婆与那丫鬟来。他复回坐下,道:“咱先吃吧。”
掌柜说话,丫鬟夹了菜放到碗中来吃。
“来,吃菜喝酒。”掌柜夹了凉菜来吃。
俩家丁亦去夹凉菜来吃。
他们先吃了饭,掌柜夫人与丫鬟,悄悄至门前他们并未发现,直到她俩突然钻进屋来。
“来了?”看到夫人与丫鬟进来,掌柜顿下问道。
“洗下手吃饭。”见到桌上饭菜,掌柜夫人对丫鬟说。话毕她对他家的说:“你们先吃。”
“吃”掌柜对桌上人道。
掌柜夫人与丫鬟走至洗手盆前,只见水特别的脏。那吃饭的丫鬟见了,起身走了来,她道:“夫人,那还有盆,这水我倒了的。”
这丫鬟去拿了那个盆,在水缸旁舀了水。端来将脏水盆拿下,将这干净水盆放了上去。“夫人请洗手。”话毕,这丫鬟便端起脏水盆去倒。
“等等!”掌柜见了未让丫鬟去倒,他道:“先放一边,吃了饭再倒。把门关上,咱先吃饭,别让外边那管家和工人看见。”
丫鬟顿了下,听了掌柜的话,将盆放到放盆的地方。擦了擦手,去走到门前。掌柜道:“将门关了。”
丫鬟关了门,回去坐了。
掌柜夫人与丫鬟洗了手,便到桌前坐了,那做饭的丫鬟便为夫人与姊妹盛饭。
吃饭的桌前有了饭,喝酒的桌前有了酒。见当家的喝酒,她没有说啥,端起饭碗吃饭夹菜来吃。两个姊妹丫鬟吃饭夹菜细嚼慢咽,吃的不是很快。
“来喝”掌柜端起小酒杯喝了口,接着夹了几口花生吃。俩家丁忙举杯来应,亦喝了口,接着夹了几口菜吃,有花生,有炒菜,有凉菜。
那管家在车旁卖肉,吆喝着马头、马腿、里脊、排骨、肠子,两个铜板一斤了啊!肉便宜,一个人买便有第二个,来了第二个便凑来了第三个,有两个在车前看肉,便又来一个,不多时这车前便聚了六七个人。
“看看肉,都是两个铜板一斤。”管家让客人看肉。
“这肉咋这便宜呢,是不药死地呀?”一个四十岁上下男人,鼻子尖上有两个痦子,他觉得这马肉有问题?
“药死地?药死地我能卖吗,我是村衙管家,这是村衙的马肉。村主杀的。”管家回这男人。
这男人见管家穿着,不是一般村民。他见管家也眼熟,只是不知他是谁?但他想,村衙的管家咋能卖马肉呢?村主咋能杀马呢?这杀马与卖马肉,不是一村之主与村衙管家干的事。他道:“你真是村衙管家?”
“我是村衙管家,看,我奉命在为塌毁房子的村民盖房子。我们村衙给村民盖房子,免费盖的,一个铜板不收。”管家侧身去看那让工人们收拾一下午的塌毁房子。
这男人看了,不像是假,他也听说村衙在给塌毁房子村民盖房子。这人瞅瞅马肉,转过身离了开去。
第五百七十六章 叫饭(7)()
那人走了,管家道:“这人不买肉,还说我肉是药死的。”他对马车前五六个客人道:“你们莫信,这马肉都是好肉,这马生前吃的是嫩草喝的是清水,不曾食过砒霜鼠药,切勿听那人胡说。”
“这是啥,咋有石膏呢?”一客人动了动那被切下来打了石膏的马腿。
“那是马腿,这马先时脚折了,被打了石膏。这马是因脚折才被杀的。”管家回他。
“俩铜币一斤,咋这便宜?”一身穿黑色长褂那人问。
“村衙卖的马肉,村衙卖马肉是卖给村民,卖给村民能卖贵了吗?”管家回这人。他道:“放心买,这马是好肉。两个铜板一斤,买啥去呀?”
听了管家的话,有一留络腮胡子男人要买,这人看样不到四十岁。他道:“那马肠子是两个铜板一斤?”
“两个铜板一斤。”管家回道。
“肠子有些多,给我割一半吧,割一半割成几个段,回家我用水煮了。煮了炒辣椒吃。”这留络腮胡的男人要一半肠子。
“好嘞”管家拿刀去拽了肠子,估摸着给他割了一半。那肠子里还有马的屎,未完全消化好,一些流了出来,臭味出来让人掩鼻。
留络腮胡子男人不嫌这个,他道:“割成几段,绑了我拎回家去。”
管家依了他话,将马肠子割了几段。马肠子里有马粪便,管家给这客人往出捏了捏屎,他道:“肠子里有屎,待称了秤,给你抹下点钱去。”
这留络腮胡子男人笑笑,应一声,让管家弄。
管家给他弄了,将绳绑了,绑了便上秤称。称出多少斤,管家给他说了,接着便算钱,将钱数说与了他。
两个铜板一斤,不贵,这人掏出钱来数了钱,给了管家。管家接过钱,将其塞进裤袋里。管家又拿个绳给他系了,与先时系的绳合拎好拎。管家将肠子拎起,去递给客人,“拿好。”
络腮胡子接过肠子,向管家示意下,看几眼车上马肉,离了去。
“便宜,两个铜板一斤。”络腮胡子客人走后,管家对剩下客人说。这时又聚来两三个客人。一人买便有第二个人买,因肉便宜。那穿黑色长褂的,想想,买了些马肉回去。
也有聚来不买的,瞧瞧,离了去。
管家吆喝,吆喝着卖马肉,马头、马肉、马腿、排骨、脏器,皆是两个铜板一斤。
客人有聚有走,有买有不买。价格便宜就有人买,但也有人不买。
管家刚开张,生意算不错,不久,裤袋中便装了不少钱。管家两手是油,招呼聚到车前的客人。
院中掌柜的椅子坐着费腾,塌毁的房子里钱溪五、何不凡、赫风三个工人在干活。他三个见管家卖肉,车前之人愈聚愈多。管家无暇瞅他们,他们肚子也饿了,不怎么再干活。那何不凡道:“那俩家丁是不吃饭去了?”话毕,他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钱溪五放了几个屁道:“估摸是了,吃饭背着咱们。”
瞅眼管家,管家在招呼那些人,何不凡道:“咱三去瞅瞅,看那俩家丁是否吃饭呢?”
钱溪五往俩家丁与这家掌柜去时的路瞅眼,再看管家,说:“咱不在,管家见了,能行不?”
瞅眼管家,何不凡说:“他现在忙呢,咱趁机去瞅瞅,看那俩家丁是不在吃饭?”
钱溪五想去,来回看管家与俩家丁掌柜去时之路,他道:“咱去?”说着,将锤子往地上一蹾。
何不凡去把钱溪五手,扭头看管家,说:“咱去看看。”
“走”钱溪五将锤子往地上一放。
“走看看”何不凡放了手中工具,走时把了下赫风肩膀。
何不凡、钱溪五皆走,赫风见了,小心的跟在他俩身后。
他们走过费腾那,费腾说:“你们干啥去呀,你们说话我都听到了?”
“听到你还问?”何不凡问。
“不是,我坐这累得慌,也想跟你们去看看?”费腾回。
看道边的管家,管家在招呼车前那帮客人,何不凡道:“走吧。”
费腾起身,拎着自己的药,跟在了何不凡他们仨身后。
四个人小心的走过房子,来到后院。在后院不见一个人。“人都哪去了?”费腾小声问。
何不凡将三人叫到一起,小声说:“挨个门看看。”
三人会意,去瞅后院里所有的房门。他们各选了门,过去去看,皆不弄出动静。
钱溪五先去的,之后便是费腾、赫风。何不凡站那四处瞅眼,心说:“一个人没有,去哪了呢?”
他缓缓转向身后的门,抬头往上看眼。他朝门走进,门里似有人?他过去悄悄趴门去听,他听到里头有人说话,还有吃饭的声音。
何不凡缓缓退回来,他去看其他三人,赫风回头瞅了他一眼,他向赫风示意,要他过来,也示意让他叫那边的费腾过来。
赫风会意,朝费腾走近,轻声叫他,让他来。
费腾正看一门,门是开的,往里看,是个小厢房。他忽听有人轻唤,看去,是赫风。赫风叫他过去,他回头瞧眼何不凡与那边钱溪五朝赫风过了去。
钱溪五正趴一门,门是关的,他心说:“在哪屋呢?”
何不凡未唤钱溪五,轻声走到他身旁,小声叫了他,何不凡说:“跟我来,那屋有人。咱都过去。”
钱溪五不做声跟了何不凡。他们四人聚到一起,何不凡小声说:“在那屋,听声在吃饭。”
“真是吃饭?”赫风小声自问。
“走,咱开门一起进去。”何不凡在前,领着三人至那门前。他示意钱溪五开门。钱溪五会意,摸向门把,在心里试了试,一把将门拽开。门一开,四个人便往屋里冲了进去。
这家掌柜与妻子、俩家丁、俩丫鬟正闭门喝酒吃饭,说些话,说的是他们吃饭,不让外面那管家与他的工人知道,说话的基本是这家掌柜,其他人皆是吭一声,说话吭的声音皆不是很大。
“来喝”掌柜端起小酒杯正要与俩家丁喝酒,突然门一开,几个人冲了进来。这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管家那几个工人!
第五百七十七章 叫饭(8)()
工人突然冲进来,厨房里围坐在桌前的人皆被吓一跳,那掌柜手把酒杯险些松了手将酒杯掉到桌上。俩家丁拿着酒杯,也险些将酒杯掉到桌上。掌柜妻子与俩丫鬟皆惊叫一声。
“吃饭呢这是?”几人进屋,看后,何不凡瞅桌上饭菜道。他道:“还有酒呢?”
“真在这吃饭呢?”钱溪五道。
“真香。”赫风闻着菜味心说。
掌柜躲着他们吃饭,没将饭端到屋去吃,皆将人叫来在厨房吃。未想到这几人竟找来了?他端酒杯,说:“啊,我们吃饭呢,平时我们就是在这厨房吃,不在别的地方。”
“这家伙地吃饭像背着我们似地?”钱溪五往餐桌走一步。
“饭菜挺香啊,还喝酒?”钱溪五又道。
这家掌柜将酒杯放下,“你们有什么事呀?”
“你挺镇定呀?”何不凡说句。
俩个家丁也将酒杯放下,看冲进来的四个工人。
瞅眼四个工人,这家掌柜一手臂放在桌子上不说话。
钱溪五肚子饿了,走到桌前,用他那干过活儿的手抓了把花生米,一个一个的扔嘴里便嚼。钱溪五抓花生米时,这家掌柜还叫他一声。
钱溪五一个一个的嚼着花生米,赞道:“这花生米炒的不错,放盐的,我喜欢吃。”
钱溪五饿,何不凡也饿,他朝钱溪五伸手:“给我两个。”
钱溪五扔了两个给他。何不凡接过花生便嚼着吃。
那钱溪五道:“我们给你家盖房子,还是免费给你们盖。饿了,给俺点饭吃。”钱溪五不外,去那台柜上拿了碗,到饭桌前便盛饭。
钱溪五盛了饭,不见哪里有筷子,将一家丁的筷子抢了,往腋下蹭了蹭,便将菜往碗里夹,凉菜、胡萝卜青椒、干豆腐青椒,夹干豆腐青椒,钱溪五挑了不少肉到碗里。
钱溪五端碗便吃,饭菜香,他道:“好吃,谁做的?”钱溪五伸出大拇指,接着夹了几个花生到嘴里。
见钱溪五不外,在那盛了饭夹了菜吃,何不凡也走到台柜前,拿了饭碗,去找翻了筷子,至于桌前,拿了饭勺盛饭。盛了饭便往碗里夹菜。
见钱溪五与何不凡皆拿碗盛了饭菜,赫风也不管了,也去拿了饭碗筷子,在桌前盛饭夹菜。
“你们这是?”他们盛饭夹菜,这家掌柜问。
“我们这是饿了吃饭。”钱溪五回道。
那费腾嘴巴受伤,干瞅着他们吃饭,手上拎着药。他道:“看你们吃饭真香。”
厨房里人皆瞅眼费腾,无论是钱溪五他们还是这家掌柜他们。那钱溪五嘴里吃着饭菜,道:“你那嘴不能吃东西?”
“不能,疼。”费腾回,他道:“我这嘴现在只能喝粥,吃饭估计得嘴唇消肿了的吧?”
钱溪五往厨房瞅眼,他道:“你找找他家有粥没?”
大家都吃饭,唯有自己未吃,费腾听了话便去找,找他家粥在哪里?
这帮工人在自家厨房吃了饭,这家掌柜无奈,人家给自己盖房子。他一只胳膊放在桌子上拄着,手上筷子敲着碗。
费腾找了一圈,坛子盖锅盖都打开了,半碗粥都未见到,他道:“没有粥呀?”
这家掌柜道:“没做粥,别找了。”
费腾正看水缸,他将水缸盖一放,道:“你们都吃饭,就我没吃?”
“你那嘴吃啥呀?”这家掌柜道,话毕夹了口菜来吃。
“我这嘴不吃,喝。”费腾回。
“喝,喝水去。”这家掌柜心情有些不好。
费腾看到他家厨房有米,大米,地上还有柴火。他去看锅道:“没有粥,我自己做些粥。”话毕费腾将锅盖放到一边,找水舀子往锅里舀水。
这家掌柜见了,道:“哎,这是你家呀?”
费腾未吱声,舀了水便往锅里倒。他倒了一瓢半水,便往锅里抓米。他手也没洗,抓了米便往锅里放。
放了米,费腾蹲着身子去看炉子里的火,火已经没了,只有几块手指般大的火炭,这几个火炭,边上泛着白,正在奄奄一息。
这厨房里有引火之物,费腾看了几眼便看到了。拿了火折子,费腾将细柴先放入炉子里,接着便放粗一些的干柴。
费腾去抓了把刨花放入细干柴之下。放了刨花,费腾便打开火折子来引。火折子一着刨花便着。刨花着了,接着便将细木烧燃。细木着了,便将粗一些的干柴烧燃。
木头皆是干的,很快便起了大火。费腾拿起柴火便往里扔。厨房里之人,皆听到那呼呼的着火声音。
费腾在做他的粥,这家掌柜叹了口气,对自己人说:“快吃,将菜都吃他,一会儿就没了。”说着这家掌柜便往自己碗里夹菜。
俩家丁见了,亦往自己碗里夹菜。
俩丫鬟与掌柜夫人,吃饭不是那么快,听了掌柜的话,吃饭也快了些。掌柜现在也没心思喝酒了,他拿起饭碗盛饭对俩家丁道:“盛饭吃饭吃饭。”
盛了饭,这家掌柜便将饭往嘴里划拉,嚼了几口便往嘴里塞菜。俩家丁听了掌柜的话,亦拿碗盛饭。他二人先后盛了饭,便吃饭夹菜,吃相丝毫不比掌柜差。
钱溪五见他们吃饭速度加快,划拉几口饭立刻去夹菜来吃,他碗里还有菜,但未夹。
何不凡见了,也不夹碗里的菜,去夹桌上的菜来吃。赫风见了,也学他俩,不夹碗里的菜,只夹桌上之菜。
“这是跟俺抢那?”这家掌柜夹了菜筷子在盘子上停下。
“不吃就没了。”钱溪五嘴巴塞满,还在夹着菜。
“不是跟你抢,是我们饿了。”何不凡嘴巴也塞满,还在夹着菜,他道:“我们是给你干活干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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