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瓦堆放着,一摞又一摞。窑主指道:“看,都是新砖新瓦。”
看着新鲜的砖瓦,村主道:“这砖瓦不错呀?”
窑主朝村主笑笑,说:“村主夸奖了。”
窑主抽几口手中的烟,说:“这五万五的砖,和五千五的瓦,都拉到哪去?”
管家道:“福来客栈你知道吧?”
“福来客栈?”
管家道:“塌毁房子的地方不有两处吗?离十字街口近那个。”
“哦那里。都拉那里?”窑主问。
管家回:“都拉那里。摞到道上。”
“得嘞。”窑主抽口烟,吐口烟雾。
砖窑西侧有一房,与砖窑相距两马车。这房便是马房,门大,里面有马有马车。方头伙计唤道:“老夏,拉砖了,把马车套上。”
看马的老夏在喂马,他问:“套几辆啊,拉多少砖啊,有瓦没?”
方头伙计道:“你先套着,我去问问掌柜套几辆,听着是五万五块砖,还有瓦。”
“啊你去吧。”老夏给马槽子里扔草,对马道:“多吃点,马上就要干活了。”
那方头伙计跑到砖窑东面,进了窑洞,便道:“窑主,那老夏问套几辆车,还问拉多少砖,有瓦没?”
窑主抽口烟,烟剩不多。他道:“套五辆车,没那多人赶马车,马车也不多,还得留人看砖窑,那还烧着砖呢。”窑主又道:“总共五万五块砖,还有五千五百瓦。就这些。”
方头伙计听了,“窑主,我这就去告诉老夏。”
窑主哼一声,点点头。
方头伙计出了窑洞,便跑去老夏那,将窑主的话说给了他。他见老夏给马喂草不套车,问:“你咋还没套车呢?”
老夏回:“拉砖拉瓦,是耗体力的活,得先将马喂饱了,不喂饱它能拉动吗?”
方头伙计道:“来拉砖的是村主,窑主在窑洞正等着马车装砖呢,你这一辆车都没套?”话毕,方头伙计伸手去解马绳:“我来套马。”
方头伙计解了两匹马绳,牵马道:“两匹马拉车能耗啥体力,那轱辘都是圆地,一拉就走。”
“你”老夏没有拦着方头,他道:“你着啥急?”
“窑主村主在等着呢。”方头伙计牵马,给马套车。这马车四周皆有挡板,骨架还是铁的,车轱辘也是宽的,专为拉砖瓦而设计。
方头伙计道:“你也套车呀?”
老夏叹下气,不再给马喂草,他解了马绳,去给马套车。口里说着:“五辆车十匹马,咱这还能再套俩马车。”
方头伙计给马套车,说:“那四匹留着给你喂草。”
老夏将一匹马往两条车把间退,说:“不干活的我给喂草,要干活的我却没给喂饱。”
方头伙计:“拉了砖,再喂也不迟。”
方头伙计先将一辆马车套好,拉了出去。
老夏干活慢,但仔细,套车套的有板有眼。方头伙计回来见他干活样子,说:“将马套车上便可,你干的仔细,我看像磨时间。”
方头伙计又解两匹马,将马牵去给马套车。
方头伙计套了这辆车,老夏将车套好,将马车往出牵,说:“这叫对马的尊重,马不同于其它动物,马是战场上的骑兵。”
方头伙计往出牵马车:“马是战场上的骑兵,可你不是骑兵,你只是个割草喂马的。马能上战场,你能不?”
老夏用力往出拉车,斜眼瞅方头。
方头伙计见老夏斜眼瞅他,说:“兵贵神速,你车套的这慢,不是被将军杀了就是被敌人杀了。”
老夏用力的先将车拽了出去,方头跟着将车拽出。老夏瞅眼方头,没有说话,快步走进马房,去解马给马套车。
老夏虽被方头说了,但套车仍是有板有眼,仔细的套。
方头走进马房,见老夏套车,说:“你当不了骑兵,喂马都容易被杀。”
第五百五十四章 至砖窑(5)()
老夏套车慢,套的规规整整。方头后进来套的车,先于老夏套好,将马车拽了出来。方头将马车拽出来,朝里喊:“夏啊,我先将马车往窑洞拽,在东边窑洞。”
“驾”方头拉这辆车,将其拉过那三辆马车,往东边窑洞去。老夏在马房没有吭声,他有板有眼的套马,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方头将马车拉进窑洞,窑主新点了支旱烟卷,道:“拉过去,让工人装砖。”
方头回应一声,将马车拉过去,停在一堆砖旁。他朝工人道:“装砖了。”
其中两个人工人走来,方头道:“装砖。”还有几个工人在烧砖,搬烧好不久的砖。
窑主抽口烟,道:“干活麻利点,一车三千五百砖。”
村主听了,问:“你这一车能装三千五百砖?”
窑主抽口烟,回:“是的,一车三千五百砖。”
村主看这窑主,收回眼来,问:“瓦一车能拉走不?”
窑主抽口烟,回:“五千五百瓦。能,一车都能拉走。”
看工人们装砖搬砖,管家站那琢磨,一砖一个铜板,一个铜板两片瓦,盖个房不便宜呀。还有房梁窗门呢,那些木还得花钱。雇工也得花钱。还有泥沙砌砖的糯米糊。泥沙有,到东边河去弄。糯米糊得花钱,泥沙得找工人弄。
管家看那装砖的车不错,有四块挡板,还有铁骨架,到东边拉泥沙正合适。他朝窑主道:“那车你家还有没?”
窑主抽口烟,问:“有,啥事?”
管家道:“能否借两辆,村衙盖房子用?”
“盖房子用,咋用?”窑主问。
管家回:“盖房不得砌墙吗,到村东河那拉些泥沙。”
“你们村衙没车呀?”窑主问。
村主听管家借车拉泥沙,又听窑主说这话,朝窑主道:“想做点好事不,村民遭难,做点个人贡献?借村衙两辆车,为塌毁房子村民盖房?”
窑主回,“车有,既然村主这么说,那我就借两辆,为塌毁房子村民做点贡献。”
闻言,村主脸皮泛笑满意的点点头。
窑主答应借车,管家道:“那就麻烦工人,到时拉两辆车,与拉砖瓦的车一同走。”
窑主闻言,抽口烟,问:“你们着急用车不,要是不着急,待拉完了砖瓦,留下两辆。如何?”
管家回:“也行,今日不去拉,明日再拉。”
窑主道:“五辆车,一趟拉不完。”窑主算了算,说:“得拉四趟。最后一趟是两辆车,正好将两辆车留下。”
村主看看外边,说:“估计做晚饭人家早的都做晚饭了,今个能拉完不?得拉到黑天去。”村主道:“今个拉完他吧,四趟,不多。”
窑主抽两口烟,说:“这我得给工人们喝顿酒,干活干到黑天去,不能让人白干。”
“驾”那看马的老夏,动作不快的将马车拽了进来。
村主、管家、窑主,看老夏将车拉进来。那窑主道:“拉砖堆旁边,一会装砖。”
“哎嘿。”老夏回应一声,将马车往砖堆那拽。
村主问:“窑主,今日能拉完不?”
窑主抽口烟,回:“今天拉完他,拉完,我与工人们喝他一顿。”
闻言,村主点点头,回:“行,你请工人们喝他一顿。”窑主将烟一掐,朝工人们喊道:“干活,加把劲,今晚弄点好菜,大家喝他一顿。”
工人们听有好菜,还有酒,干着活皆是一乐,有工人道:“干活干活,今晚有好菜,还有酒喝。”
有工人回应:“干活干活,加把劲,今晚多吃点。”
有吃有喝,工人们干活起劲,搬砖也快了。擦擦擦的搬砖声与哐哐哐的放砖声,如紧凑的音乐般,有着节凑感。
砖窑里热,村主与管家皆出了汗,他二人有些待不住了,皆揪着衣服,使皮肤透透气。村主道:“你这砖窑太热,咱上外边去。”村主说着,揪着衣服往出走。“上外面去,这里太热。”管家揪着衣服跟在村主侧后。
窑主暗暗笑了笑,跟着出了去。
那老夏将马车拉到砖堆旁,有条不紊的帮忙搬了几块砖。那方头伙计道:“夏啊,你去将那三辆马车拽窑洞口去,拽完了再帮忙搬砖。”
老夏比方头伙计大二三十岁,他道:“年轻人说话要注点意,我这岁数跟你爹一个辈地,夏啊夏啊地,好像我跟你老弟是一个辈地。”
“哐!”方头伙计将几块砖摆到车上,道:“让我叫你一声夏叔,就你这干活样,我叫不出来?”
老夏道:“你管我叫声夏叔,咱俩以后还说话。”
嘿嘿!方头伙计一笑,说:“夏叔。”
老夏笑笑,说:“这才像个后辈的样。面对比自己大的男人,要叫叔,或者大爷。年长的,要叫爷爷,或叫老爷。相反,遇到比自己大的女人,也要这么叫。”
方头伙计去搬了几块砖,回:“多谢老夏指教。”“哐”方头伙计将砖放到车上。
老夏两掌心互相蹭蹭,说:“你搬砖吧,我去拉车。”
方头伙计点头回应一声,便去搬砖。
村主管家,在砖窑里站了一身汗,出来吹吹风,凉快不少。他们面向东,看那小麦青绿的浪海。从村东门出来那条道,将小麦田一分为二,道东的小,自村子到北,是个三角形。那个三角形的斜边挨着一条河,那河便是管家说的河。河水不是很深,但宽,两岸有沙。河对岸是几个光秃秃的山,树早被人砍光了。
管家道:“明日我便叫人到那小麦后的河去,装沙子。泥在河附近挖。”
村主道:“在哪挖坑记住它,挖完了给他填上。哎,就用塌毁房子的垃圾填。”
“村主放心,挖了坑,我就用垃圾给他填上。用塌毁房子的垃圾填。”
那窑主光着个膀子,站在村主管家一旁,他看那几座光秃秃的山。
村主管家说了话,也看几座光秃秃的山。
那老夏从窑洞走出来,见三人背对窑洞,面向河对岸的几座秃山。他没有出声,走着正常的步子,去拽马车。
第五百五十五章 至砖窑(6)()
一“那些砖瓦不能够啊。”看了小片刻小麦田对面光秃秃的山,砖窑窑主说出这句话来。
村主管家,看的是风景,光秃秃山上的风景。窑主打断了他二人看风景。管家问:“什么那些砖不能够?”
“管家与村主买的那些砖瓦。”窑主回。
管家想下,问:“怎么个不能够,是盖房不够用啊?”
“盖房不够用。”窑主回。
管家道:“那总共五个半塌房子,要是不够用,就再买点。”管家又道:“这砖瓦贵呀,盖房时多用些木。木用多了,砖就用的少。瓦,省不了几块,都得铺房顶上。”
“木,木它也不便宜。盖房子能用破木吗,破木没几年就烂了。还得是砖。盖房砖多木少,结实。盖房木多砖少,不结实,除非是好木。那好木,不便宜呀。”窑主。
听窑主一说,那村主道:“正常盖房,该多少砖就多少砖,该多少木就多少木。盖好它,可别没盖几年,就烂了木裂了墙。不差那几块砖钱,不够再买。”
窑主道:“那村南门那还有塌毁的房子那。”
管家道:“十字街那边还没盖呢,南门那,待十字街那盖好了的再说。”
“呵呵!”窑主笑笑,说:“待盖南门那的,再来我这买,我还给赠。一万砖赠一千,一千瓦赠一百。”
“到时再说,到时再来你这买。”管家回。
“必赠必赠。”窑主回。
村主看风景,青青的麦田,还有那长满绿草无树的秃山。麦田有群鸟低飞,秃山有群鸟落去,那群鸟落去又扑嗒扑嗒飞起。
管家窑主也去看风景,看那青青似浪的麦田,看浪田前的秃山。
老夏以往窑洞前拽了两辆马车,窑主回头看眼他,老夏瞄眼窑主,勤快的去拽下一辆马车。
三辆马车拽毕,老夏正要进去帮忙搬砖,只听窑主道:“老夏,拽了车就去马房看马。”
窑主让去看马,老夏搓搓手,回:“好吧,我去看马。”
老夏刚走几步,只听窑主又道:“等等,你进去帮忙搬砖吧,今日得将村主买的砖瓦都拉到十字街南边塌房那去,多一个人能快些。”
老夏回应一声,便进窑洞帮忙搬砖。
窑主那条黑狗,不知从哪冒出来,在砖窑东南角朝道那边汪汪。道那边,便是村主与管家来的方向。
有人在推个一个轱辘车,往砖窑而来。那人是个摆地摊的,他来,是上些盘子碗,也上几个坛子。
这人是个中年男人,瘦长个脸。他往砖窑迈着略用力的脚。他看到那条黑狗,黑狗的名字叫大黑。隔着麦田,他也看到了三人。一个光着膀子,那应是砖窑的窑主。另外两人,身着像似村衙之人。
窑主看到了这人,这人应是来上货的,这人身形他熟悉。
村主管家也看到了那人,他二人不识得那人,管家道:“那人推个小推车。”
村主道:“是麦田的不?”
窑主道:“不是麦田的,应是来我这上货的。”
“上货?上什么货?”村主问,村主也联想到了,窑主家的盘子碗什么的。
“盘子碗。”窑主回。
这人推个小推车,走了一会儿,到了砖窑一角。“汪汪!”大黑在朝他汪汪,他停下,将车一撂。大黑汪汪的往这人身后跑。
“大黑!回去!”窑主来走,来见这人。
大黑哼哼几声,瞅瞅主人。
“回去!”窑主再次吆喝一声。
大黑哼哼几声,低着头,往大门跑去。
“上点啥呀?”窑主走来问。村主管家无事,在窑主后边跟了过来。
这人道:“上几个坛子,八十个碗五十个盘子,碗有大有小,盘子也有大有小。”
窑主往大门抬下手:“进院,都在院里呢。”
“这是上盘子碗地呀?”管家凑近问道。
窑主回:“是的,来我家上盘子碗的。”他给这位老顾客介绍道:“这位是管家,村衙管家,这位是村主,咱平安村的村主。”
这人见管家村主很面熟,朝管家村主抱拳,“村主,管家。”
村主管家见这人,认不出他是谁?他俩微微点点头,村主问:“你是咱平安村的?”
“啊是。”这人回。
“是咱村的。”村主问:“在哪摆摊呀?”
这人回:“在北街。”
村主哼一声,点下头,一脚换地,往砖窑大门看去。
窑主见,对顾客伸手道:“进院。”
这人弯腰抬起车,推车起步。砖窑窑主走在侧前。二人走过,村主与管家无事,跟在二人身后进了院。“汪汪!”那黑狗在大门旁,朝三个外人汪汪两声。
窑主看几眼他家黑狗,喝道:“趴下!”
他家黑狗瞅几眼主人,哼哼两声没有趴下。见狗未趴下,窑主再次喝道:“趴下。”
那狗看看主人,哼哼的趴在了地上。村主问:“你家这狗咬人不,总汪汪?”
窑主回:“没事,它不敢咬。”这来上货的人,见狗趴下,将车推到碗堆旁松手放了车。他看眼一旁的碗,碗有三种型号,大中小。他道:“十个大碗,二十个中碗,五十个小碗。”他看眼堆在那边的盘子,道:“鱼盘十五个,大圆盘五个,中圆盘要带花边的三十个。”
这人又瞅向那边的坛子,说:“坛子要几个那稍微大型号的。”
窑主朝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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