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溪五也直,照直说了,道:“村主,我摆摊赔钱了,没什钱了,吃了这顿没下顿。一把锹把虽不值几个钱。要不村主,这把锹把记村衙账上吧?”
村主道:“记村衙账上?这锹你弄折地,怎往村衙上记账?”
那矮的二宝子听了不耐烦,道:“不就一把锹把吗,你就给了呗。那破玩应,随便找个棍都行。”
“给了吧。”村主亦道。
钱溪五寻思,自己给村衙干活,有吃地有住地有钱挣,也不差一根锹把。寻了寻思,道:“给你,不就一把锹把吗。”说着,伸进胸里往钱袋里掏了掏,拿出一枚铜币,看了下道:“给你。”说着走过去,把钱拍给这家掌柜。
钱溪五伸手拍的快,这家掌柜不得已伸手接,一看是一个铜板,他道:“怎就一个铜板,少五不行。”
钱溪五道:“一个锹把五个铜币?”随道:“三个,多了没有。”
这家掌柜道:“看你赔了钱,也不跟你计较,四个。”
钱溪五寻了寻思,心道,算了,认了,开口道:“给你四个。”说着又去胸里摸了四个铜板,瞅了一眼,交给这家掌柜。
这家掌柜拿了钱,颠了颠道:“敢弄折我地锹把,不赔你也点赔。”说着将钱伸进了钱袋。
钱溪五该着赔钱,谁让他把人家锹把踹折了呢?
村主见无事了,看向众人,只见众人皆瞅着,站那不动,道:“干活,别瞅着。”
众人又开始忙活起来,能用的扔到这家掌柜家院里,不能用的全扔到马车上,有的碎的都撮到槽子里放到马车上。这槽子装些碎的放到马车上,待出村倒了,再把槽子拿回来。
这钱溪五不给钱村主不对这家掌柜说话,给了钱他便对这家掌柜说话,他对这家掌柜道:“你说,我们村衙,给你家免费盖房,你折个锹把也要钱。别说折个锹把,我们村衙给你白盖房子,你就算**折又能怎地?”
村主也是生气,免费给你家盖好房子,你折个锹把也要钱,说说他得了,一根锹把钱也要。
这家掌柜见村主说他,知自己是个掌柜,惹不了村主,笑着回道:“村主,不是,我是说这个理儿,锹把没招他惹他,你说他,上去一脚,就给踹折了。我觉那锹把可怜,挺好地,突然就折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学家医馆()
这家掌柜见村主说他,他不敢怎地。
村主见他说话,又道:“锹把可怜,锹把又不知疼不知痒,他怎可怜,你是菩萨啊,都可怜到锹把身上了。你可怜,你出钱,把那些塌房子都盖了。盖不了,就别装善了。”
这家掌柜听了村主说话,不敢再多说,道:“村主说的是,一把锹而已,不给钱也没事。”
村主道:“得了,事儿,就这样吧。以后别这小气,一个锹把,我这就叫给你盖个房子呢。”
这家掌柜道:“哎是,村主茶够喝不,不够,我再拎一壶去?”
村主道:“我的还算够,你想拎茶,多拎两壶,给我这些工人也喝喝。”
这掌柜一听,不说好了。这一堆人,得喝多些呀?迟疑了下,道:“哦,好,我给村主地工人,拎几壶茶去。”
“去吧。”村主朝他摆了下手道。
“好。”这家掌柜回了句便去拎茶去。
这家掌柜拎茶,给众人喝茶不说,且说那管家带着满口是血地费腾往北去医馆。
往北不远有家医馆,费腾捂着嘴,跟着管家走了不到三百步便到了。管家抬头看着医馆名字,道:“学家医馆。”
那费腾着急,放开手,吐了口血道:“管家,快进去吧,这家医馆听说不错?”
管家瞅了眼他吐的血,道:“走吧,给你赊个账看个伤。”说着朝店走去,费腾着急,捂着嘴紧随其侧。
管家进了医馆,医馆里有些看病的还有些病人家属,长长的柜台内有几个大夫。
“管家?”费腾着急,将手从血嘴上拿开说了句。
“不急。”管家不紧不慢的回了句。
走至柜台前,管家问大夫:“大夫,我这位工友嘴破了你给瞧瞧。”
费腾在捂着嘴,这大夫道:“把手拿下去,别挡着,我瞅瞅你嘴咋地了?”
费腾将手拿开,张开血嘴,正面上下一颗牙也无,他张嘴时还朝大夫“啊!···”了个长声。
大夫靠近往费腾嘴里瞅了瞅,道:“你这是怎整地,前面牙都没了?”
费腾道:“大夫,我这是撞的,嘴唇子破了肿了,前牙都掉了。”
大夫问:“怎么撞地?”
费腾回:“大锤子撞的。”
这大夫不知大锤子是怎撞的,只道是这人与人打架了,自己没打过人家,被人一锤子闷嘴上了。他来回瞅了瞅两人,以为是这边没事的人打的。看着这没事的人,没事的管家也站那直看着他,大夫道:“兄弟下手挺狠那,一共闷了几锤?”
这大夫不识得管家,管家也不识这大夫,见大夫说话,管家倒愣了,道:“你说地什,什么我下手挺狠,什么一共闷了几锤?”
这大夫只道这嘴破的人,是这边没事人打的,见这没事人说话装糊涂他便更这么认为了,他也不问这没事人,问受伤的道:“你这嘴,他给你打地吧?”
费腾的嘴是干活时一吓,按着锤头脱了手,与锤头撞了个正着,听这大夫一问,他倒一愣。未等费腾回话,管家道:“他那嘴不是我打地,是他干活时候,不小心撞锤子上了。”
大夫听了看着这没事的,要是这嘴坏的人是小伤,破了个皮他倒信了这没事人的话,偏偏这人受的是大伤,满嘴流血前牙一个不剩。他遇到这事遇到的多了,把人打重的没有承认的,都说被打的是自己卡倒了,自己不小心弄的。要是破了个小皮,也没必要不承认。他张嘴道:“这事你也瞒我,这事我见多了,把人打这重的,没有一个承认的,都说被打的是自己不小心,撞哪了、卡哪了、磕哪了,没有承认是他打的。”
管家道:“大夫,他真不是我打地,是他自己撞地。”
“你看!”大夫接着道:“让我说着了吧。哎,打人地,没有一个说是自己打地,都说被打的,是他自己撞的,要么就是磕的,要么就是卡的。”
管家道:“大夫,我真没打人,不信你问他,是不是他自己撞的?”
大夫道:“你把他打成这样,我能问出他啥来?一般被打成这样的,都被打人地熊住了。不是自己磕的也说是自己磕的,不是自己卡的也说是自己卡的,不是自己撞的也说是自己撞的。你说我问他能问出啥来?你说。”
管家道:“不是,他说不说也不是我打地。大夫,我真没打,他真是自己磕的。”
大夫道:“自己磕的?自己能给自己磕这样?他虎逼啊?”
管家道:“大夫,他真不我磕地?”说到这,管家也觉得,自己给自己磕成那样,也不太可能。他倒也有点怀疑费腾是被打的。与大夫说了一句,便说不下去了,在那想。
大夫瞅着管家,道:“自己能把自己磕那样?他不嫌疼吗?”
这一开始本来说的是撞,不知怎又说成了磕的。不过这费腾,多少也算是属于磕的。伤的那重,说是撞,比较贴切。
管家道:“他嫌不嫌疼,反正他地嘴不是我磕的。”
大夫道:“你这人嘴是真硬啊,一句风不透。你透不透没关系,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那嘴,绝对你削地。一,你送他来地,我看你俩没啥关系,你不他爹,他也不你爹;二,你送他来地,你一直不承认是你打地,他也一直没说你把他打了,凭我这事见多了,打人地不承认,被打地不敢说;三,你送他来地,你为啥送他来,你告诉我?”
管家看着这大夫,道:“你不是能看出来吗,怎们,我为啥送他来,你还要问我。”
两人说话,费腾在旁张嘴留着血,血淌到下巴上又流到脖子上,血淌到下巴上又滴淌到衣服上,滴淌到衣服上又往下流,此时以流到了裤腰以下,血中还掺杂着口水。
费腾看着大夫和管家说话,愣在那里,心道,怎么还不给我看伤,再等,我的血就要淌没了!那大夫还对管家道:“你为啥送他来,这还用问吗?你不把他打伤,你能送他来吗?你不他打伤,你为啥一直不承认是你打地?你不把他打伤,你为啥一直不承认?”
管家看着大夫,道:“大夫,我真没打他,他是自个撞锤子上了,不信你问他?”这时费腾忍不住了,道:“大夫,我是自己撞锤子上了,你俩别说了,快给我看看伤吧,我一直再淌血呀,我脑袋迷昏。”
第二百五十九章 药放柜台()
这大夫听这受伤的患者说自己脑袋迷昏,问道:“你怎么迷昏?”
不等费腾说话,那管家接话道:“这你还看不出来吗,明显血淌多了吗?”管家有些质疑这大夫的判断力,自己根本就没打人,硬认为自己打了人。这给人看伤还看不出来,这伤者嘴巴流血,脑袋迷昏,这还用问吗,明显是淌血淌多了。
大夫听到没事人说话,瞅了他一眼没跟他说话,再次问伤者道:“你脑袋怎么迷昏?”
管家见大夫还问,更加质疑他的判断力,再次道:“这你还用再问吗?这不明显血淌多了吗?”
大夫瞅了瞅没事人,也就是管家,想跟他说话又收了回去,继续问伤者道:“你,脑袋怎么个迷昏?”
管家见这大夫还问,干脆自己替费腾说,接话道:“我给他说吧,他是血淌多了,脑供血不足,因而迷昏。”
管家不继续说没什,管家继续说大夫急了,急道:“是他挨打了还你挨打了,是他受伤了还是你受伤了,是他出血了还是你出血了,是他看病还是你看病?”
大夫这一通话倒把管家说愣了,他愣不是愣别地,愣在这大夫说的还真有理,虽说他现在不知费腾是真挨打还是假挨打。
大夫又道:“你把人打成这样,就不要给人乱说话。”
“大夫,快给我看看,我脑袋越来越迷糊了。”这费腾觉得脑袋更迷糊了。
大夫道:“你张嘴我再看看。”
“啊!···”费腾张嘴‘啊’声给大夫看嘴,却将血和口水哈了大夫一鼻子。大夫迅速将头缩了回去,脸皮往鼻子聚拢:“哎呀!”赶紧找纸去擦。
大夫拿了几张纸来擦,一脸的嫌埋汰,对伤者道:“你不用‘啊’!,张着嘴就行,我能看见。”
费腾不敢闭嘴,张着嘴点点头,向大夫示意。
这回大夫小心的趴过去,道:“你别动,把嘴巴张大点。”
大夫的话,费腾不敢不听,忍着疼把嘴努力张大,好让大夫看。
大夫看着伤者的嘴问道:“你这只是锤子砸的,没有其他物体,或者拳头什么的,对你的嘴造成伤害?”
费腾半张着嘴道:“没有,只是锤子。”
“只是锤子。”大夫看着伤者说了句,随看向那没事人,没事人就是管家,大夫朝没事人说:“在哪条街混地啊,下手这么很呢?头回见,把人嘴削成这样的。”
管家见这大夫,是认定那费腾是自己打的,而不是他自己撞的,管家越想越气,道:“你有什证据,说他的嘴就是我打的?”
大夫道:“这还用证据吗,这种事我见多了,打人的人把被打的人熊住了,完了自己就是死活不承认。你越说,我就越肯定我地判断。”
管家也不愿再跟着大夫争,道:“你继续判断,反正淌血的不是我,脑袋迷昏的不是我,一会儿倒下地不是我。”
“大夫,你看我咋整,先把我血止住,我眼前晕。”费腾脑袋有点晃的说。也不知他是自己晃脑袋,还是脑袋缺血了自动晃悠。
管家道:“你给他看看吧,别一会儿失血过多,死你家医馆。”管家说到此,心里一惊,他惊什么呢?他惊地是,若是这费腾失血过多死了,他们村衙可有责任了。有责任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费腾是村衙雇的工人,而且这工人还是工伤。虽说他不确定,费腾是被打还是工伤,但认为被打的成分还是比较小的。
人是村主让管家带来看伤的,若是人死医馆了,管家不好向村主交代,这时管家有点着急了,对大夫道:“大夫,你快给他看看,别一会儿,真完了?”
这大夫听了,他也有点着急,毕竟伤者是自己走进来的,出去时抬着出去,对医馆影响不好,他道:“好,我给他看伤,你先少说话。”
费腾听了张着嘴赶紧给大夫看,伤的是他,淌血的是他,他比谁都着急。
大夫又趴着瞅了瞅,道:“你怕苦不?”
命要紧,再淌会儿血,他真站不稳了,怕苦也说不怕苦,回道:“不怕。”
“不怕。”大夫缩回脖子说了句,又道:“我给你开几包消炎止血的药末,给你开了,你立马放嘴里含着。先把血止住,也连带消炎。我看你这伤,起码要半个月,才可停药。等着,我这就给你撮药去。”
“呃呃!”费腾张着嘴点头示意。
管家在费腾一旁瞅着大夫撮药,当然费腾也瞅着。
这大夫撮药是比较熟练,不多时便撮了几包止血消炎的药末,包不算太大,拳头大小。他这药末是撮了好几种药,然后放到一个瓷盆里搅匀再包起来。
大夫将药方放到柜台上道:“五包药,一天早晚两回,一包可用三天。自己估计着用,含嘴里就行。一包一金五银,共七金五银。”
管家听完大夫说的,道:“大夫,赊账行不?”
大夫听了这没事人的话,倒是一愣,瞅了瞅,道:“赊账不行。”
费腾在那迷糊,药以在眼前,只等管家快点把账赊成。
管家道:“赊账怎不行?”
大夫道:“什么赊账怎不行,你不给钱,咋能把药给你。”
见大夫不赊账,管家瞅瞅这大夫,道:“大夫赊个账吧,你看他也伤地不行了?”
大夫道:“不行,赊不了。”随道:“你没钱,你来医馆干啥?”接着瞅着这没事的人,道:“我没说错吧,他就是你打地。不然,你为啥给他赊账。”
管家见大夫不赊账,可能不知道自己,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不?”
大夫看着这没事的人,道:“怎地,你什么意思?”
管家道:“不是什么意思,我问你,你知道我是谁不?”
这大夫瞅瞅这没事的人,道:“不认识,你是哪位?”
管家道:“我是村衙地管家。知道了吧?”
大夫听了,看着这自称村衙管家的人,道:“你是村衙管家?”
管家亦看着这大夫,回道:“我是他妈村衙管家。”
······
第二百六十章 得问掌柜()
听这自称村衙管家的人说话带了句脏话,大夫登时就被脏话愣住了,看着这自称村衙管家的人,道:“哦,你是村衙管家。”
管家点点头回道:“嗯。”
这大夫没有怀疑管家的身份,看着管家道:“你原来是村衙管家,这人真是你打地?”得知这没事的人就是村衙的管家,大夫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管家道:“他,最后告诉你一遍,他不是我打地,是他自己磕地。”
大夫听了吸了口气,道:“哦,明白。他不是你打地,他是自己磕地。”这大夫仍旧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人绝对是被这没事的人,哦不,是村衙管家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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