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溪笑着拒绝:“不用了,用习惯了都懒得换了,不过我之前光脑坏了,倒是真的想换台光脑,有什么推荐的么?”
老板一听到者,立刻换上了专业的表情,将连溪引到对面的架子上,侃侃而谈起来,每一个型号的光脑老板都记住了参数,对个别系列的光脑历史,如数家珍。
让连溪听的津津有味,她一边随着老板的介绍看着产品,一边看了眼街对面一排分飞行器,随意的问道:“老板您这生意一定很好吧,对面那么多人。”
老板顺着连溪的目光看去,摇了摇头,苦笑道:“这群人我可一个惹不起,对面的住宅区,原本也不算什么,倒是有个私人诊所平时……”
说到这,老板顿了下,才继续道:“你看新闻吧,知道血洗诊所那个案件吗?”
“最近新闻头版头条都是这个……怎么?”连溪配合的露出惊骇的表情,“该不会是这里吧?”
“可不就是在对面,听说一夜之间,死了五个呢……严医生,哦就是诊所的主治医师,也被绑架了,严医生不时也会来我店转转,出事前一天还过来询问我激光笔有没有到货,这一夜之间就……”老板说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看到报道说凶手疯了,就和同学打赌呢,说他们一定是装疯……”
老板摇了摇头:“是真的疯了,他们被带上警车的时候,我就在店面里,那模样,分明是已经吓破胆了。两个人缩着,腿跟面条似的软趴趴的,嘴里叫嚷着,念叨着怪物,其中一个还夺了刀朝心脏就插了下去,说什么把花给剐了。要不是当场就有医生,那一刀估计就得送自己上路了……”
“你瞧瞧我,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老板看见连溪一脸思索的样子,觉得自己不应该对孩子说这些,立刻笑着岔走话题,“如果觉得性价比,就选择xb7号的光脑,但是如果资金足够,我手上这台‘猎鹰’倒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性还是流畅度,都能排得上名号。”
连溪扬起一个笑容:“那就‘猎鹰’吧,刷卡。”
连溪打听完自己想打听的,也不再多留,和老板唠了几句,商量售后服务之后,就付了钱,选择了自提。
这个世界的光脑终端,已经成了穿戴的一部分,除了最通用的手表戒指挂坠这样的首饰款,还有纽扣发卡领带夹这样的装饰品款,当然还有正正经经的书本样式。
无论是什么样式,体积都不大,方便携带。
连溪提着新买的光脑和能量盒,乘坐交通工具回家,她坐在临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思绪放空。
其实那夜,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能感觉到身上长出无数的花来,一朵比一朵艳丽,无数藤蔓在地面上缠绕着,有浓郁的花香弥漫起来。
男人之前还算正常,一直闻到花香之后,就像是产生了什么幻觉,拔腿就跑。
到最后,同为战线的两个男人,突然自相残杀起来……
虽然后面他们都没有死,可是到底为什么会疯了呢?
他们从闻到花香之后,到底看到了什么?
连溪隐约的明白,花香或许有致幻的作用,可是再具体的,她自己都没什么头绪。
一直到回家,连溪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打开门的瞬间,浓郁的血腥味就弥漫了出来。
沙发上半躺着一个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原本白色的衬衫早已经不见了原色,血色和污泥相交杂,胸口缠着纱布,渗出血来。
他半缩着着下巴,刘海几乎盖住了眼睛,几乎看不清脸部的轮廓。
但即使这样,连溪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连河。
第十一章()
星际荒原是没有季节的,这里一年四季都是黄沙和戈壁,南半球是堆积如山的垃圾,而北半球——
则是沙漠矿区,也是最出名的流放之地。
这一日,十号矿区来了两个陌生的人。
前面走着的青年,一米九几的个子,身材高挑精瘦,破麻袋似的衣服裹在自己身上,胡子拉茬,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后面跟着的少年,身量只有一米六几,穿的朴素而干净,手上抓着一个破旧的金属玩具,跌跌撞撞在后面跟着,嘴里念念有词:“大河大河……”
青年懒洋洋的纠正:“叫大哥。”
“大河,我饿了。”
“先叫大哥。”
少年委屈的撇撇嘴:“大哥,我饿了”
青年满意的露出笑容:“等到了地方我们就可以吃饭了。”
“大河你骗我。”
“叫大哥。”
……
这样的对话絮絮叨叨了一路,少年似是记忆并不好,有些事情过段时间就记不起来了,两人就把之前的对话重复一遍。
青年不厌其烦的重复回答着,笑容自始自终多少扬着,没有任何阴霾。
走累了,青年蹲下去说一句:“小溪,上来。”,背起身后的人,听着身后人咿咿呀呀唱着自己才懂的歌,迈着稳重的步伐,继续走向路途。
“大河,我们去干什么啊。”
“去找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我们找很厉害的人干什么?”
“如果成功的话,他能让你变得聪明健康,却不失去自由。”
“自由是什么?”
“自由就是……小溪以后的路,可以自己选择怎么走。”
**
连溪记忆中的画面一闪而过,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个男人从少年开始就希望赋予自己妹妹自由,努力了那么长时间,吃了那么多苦,到头来——
原主死了,她阴差阳错的被配对。
她不禁放轻了脚步,慢慢的走到沙发前,就这么看着连河,连河不仅全身伤口,身体更是消瘦的厉害。
更严重的是,他的伤口开始发炎,部分地方已经化脓了。
连溪就是再没有常识,也知道这个时候的连河需要紧急处理。她想起前两天自己处理伤口用的急救箱,抬腿走向卧室。
清理伤口是个技术活,她那点急救知识早就还给生物老师了,药瓶上密密麻麻写着字,她认识都认识,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要不是此前她在自己的身上实验过一遍,此时连下手估计都无从下手。
半个宇宙的跨度,代沟何止一个银河系。
她想了想,又转身去厨房烧了热水,去浴室找了干净的毛巾和脸盆,再走到卧室找干净的衣服……这一连轴动作下来,连溪再次走到沙发的时候,连河依旧昏迷着。
脱衣、擦身、消毒、上药……
连河都没有醒过来,直到连溪替连河盖上干净的被子,连河突然睁开眼睛;对上连溪的目光:
“小溪,我还以为你会掉泪呢。”
声音嘶哑中却带着温暖。
连溪眼眶慢慢晕红了,这不是她的情绪,是“小溪”的,她在脸上抹了一把,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连河手忙脚乱的坐起来,伸手替连溪擦拭着眼泪,有些好笑的说:“我话刚说完呢,你就哭上了。”
连溪退开一步,转过身,低头又抹了一把:“风太大了。”
连河一如既往的妥协,眼弯成一个愉悦的弧度:“是风不好,和小溪没关系。”
连溪对这种没有原则的宠溺毫无抵抗能力,自己先蔫了,存了一肚子话没有说出口,转头就走:“我先去卫生间将脏衣服清理了。”
看着连溪的背影,连河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了,他捂着嘴剧烈的咳嗽出来,即使沾了一手血渍也没有丝毫在意的样子。
他的眸子中,暗色翻涌,杀意一点点的溢出来。
小溪,到底还是以他最不愿意的方式,长大了。
多了一个人之后,屋子就突然变得有人气起来,即使连河多半都是在睡觉,但是客厅里多了一个呼吸声,家突然就了家的味道。
连河不知道是不是伤了底子,恢复的比正常人要慢得多,但是他坚持不去医院,而严泽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消息,并没有可靠的私人诊所。
这件事连溪也告诉过连河,连河只是思考了一会儿,淡淡的说:“没什么事。”然后让连溪别担心,一语带过,直接岔开了话题。
无奈之下,连溪只好自己找了些医护的专业知识,拿出高考冲刺的精神,硬是将一本入门的护理知识,啃了个透底。
而事主连河大人,则懒洋洋的半躺或半坐在沙发上,在连溪背得起劲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睛,慢悠悠的说:“这一段你背错了,正确文字应该是……”
妥妥上演了一幕,曾经学霸虐当前学渣的剧情。
在大河同志的干预下,连溪在彻底拿下这门之前,差摔书若干次,每次摔完自己由灰溜溜的捡回来,几次之后她在大河同志的笑声中才明白,自己又一次被逗了!
从小大大,大河同志对妹妹的好,压根不用表述。但是另一方面,大河同志一直拿“逗小溪”为“平生爱好”之首……
她怎么能这么不长记性呢?
除了做家务给连河换药,剩下的时间,连溪在厨房里挥汗如雨,力求以各种她没见过的食材,做出符合人类美食标准的食物出来。
连河就在客厅里呆着,这些天他已经缓过来很多,慢慢可以下地,可到底还是太过虚弱,大半时间已经歪在沙发上。
有时候拿着光脑看着什么,发发呆,然后感慨下某个明星的八卦。
有时候就拆着东西玩,脑子就跟塞过光脑似的,手指灵巧的像是,刷刷刷刷……
没过多久,就把家政机器人拆开再装上,一直跟接触不良似的机器人立马生龙活虎起来,在客厅里呼啦啦的转着圈,欢快的念叨着“大河小溪”。
在连河的指令下,家政机器人咕噜噜来到厨房,围着连溪打转,替连溪切菜洗菜打下手,嘴里还不着调的哼着跑调的歌。
偶尔也会调皮的将菜上的水珠洒在连溪的脸上,惹得连溪一阵大笑。
连河在客厅中听见连溪的声音,慢慢的弯起眼睛,他是那种外表看起来大开大合,爽朗无比甚至带着些痞气的男人,但是内地里却又异常细心。
兄妹两个,都在之前的陌生感中,慢慢找回熟悉的感觉。
但是自始自终,两人都没有打算触碰对方的敏感,连河没有问过她为什么配对,和谁配对,又为什么回到了家里。
而连溪,她也没用询问过连河,当初那一遭身陷绝地是怎么回事,而现在这一遭死而复生,又发生了什么。
两人一直保持着一种诡异的默契。
***
忙过头几天兵荒马乱的日子,连溪终于可以喘口气,她从冰箱里抱了一大碗冰淇淋出来,搬了把椅子坐在客厅里挖冰淇淋吃。
连河手上拿着书,余光扫了她一眼之后,直接将头转了过来,他盯着连溪看了很久说:“小溪,你过来。”
“大河,我就吃个冰淇淋……”连溪有些心虚,她之前出门买东西,看到甜食就有点走不动路了,等到买回来才知道,这类生冷的零食,连河以前一直管制着她。
不过买都买回来了,不吃不是浪费么?
所以她特地找了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日子,才敢拿出冰淇淋,这第一口还没吞下去呢,连河就出声了。
“叫大哥。”听着连溪的解释,连河挑了挑眉,“你偷吃冰淇淋的账,我们下次再算,你先过来。”
连溪有些不明所以,放下冰淇淋,抽了纸巾擦了嘴角,这才走到连河半躺着的沙发前。
“蹲下来。”
连溪下意识的半蹲下来,视线和连河几乎持平,她看着连河,有些迟疑的问:“怎么了?”
连河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伸出手去,修长的手指越过她的头顶,然后用手指拨了拨她脑门上的——
花苗。
连溪愣了一下,自己也抬着手上去,打算自己也摸摸看,可刚碰上叶子,就被连河“啪”的一声给打开了。
连河眉间皱成一个川子:“你这么大力气,是想去揉面么?”
连溪:“……”
她往后退了一步,站起来,踩着拖鞋踢踏踢踏的跑到卫生间的镜子前。
镜子中的女人头顶着一株十厘米左右的花苗,花苗除了一角有些发黄之外,显得精神抖擞。
缺乏光合作用?
按理说不对啊,上次给的教训太过严重,连溪根本不敢耽误晒太阳的功夫。
她从私人医院回来的第三天,就从在杂物间翻出一把躺椅出来,擦干净后,自己哼哧哼哧的搬到阳台之上。
然后每天午睡都是在大太阳底下进行的,虽说没有按照《光合作用指南》所说,进行三百六十度这种有质量的翻晒,但是积少成多,也不至于缺少光合作用吧?
那她这脑门上的花苗为什么会冒出来?
连溪想到这,由扭头朝客厅走去,走到书架面前,准备查查相关的资料。
刚拿起书,连河在一旁含笑着开口:“不用找了,你缺乏微量元素,在土里埋个几小时就好了。”
第十二章()
回味过来连河在说什么,连溪头顶着花苗,手拿着书僵在了原地。
在继光合作用事件之后,连溪本以为碰到三观炸裂的事情,她应该可以从容的去面对。
可事实证明心理准备做的再好,真碰上毁三观的事情,该炸裂的依旧炸裂的惨不忍睹,连溪甚至能够想象出那个画面,自己被埋在土里,露出一个脑袋,头顶着一根花苗……
她脑海里刚浮出那样的画面,就忍不住将手中的书本直接捂在了脸上,还来不及哀叹什么,手上的书一紧已经被抽走了。
连河站在连溪身后,手拿着书本,将书归置到远处,手指在书架上书籍脊背出一一掠过:“我之前没有料到你会这么早的配对,所以家里并没有相关的书籍。”
连溪不知道怎么回答,点点头:“哦。”
连河习惯性想揉连溪的头发,但是看了看她脑袋上的花苗,突然笑了起来,伸手弹了弹她脑袋上的花苗:“你哦什么哦啊,赶快去换衣服,我们去花房一趟拿些配料。顺便问问花医,你这个阶段,需要注意的点有什么。”
“花房”“花医”单从字面上已经很好理解,但是肯定不是连溪以前世界所接触的那样,她脑子寻找了一下,并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
于是脸上便露出疑惑出来:“花房?花医?”
连河解释:“女性配对之后,基因已经从根本上转变了,生活习性,身体的状况自然也会不一样……一旦生病,去普通医院并没有多大作用,这么一来,就需要专门的针对配对后女性的医疗机构……也就是花房。”
这么一解释,连溪马上明白了,举一反三:“那花医是花房里的专业医生?”
连河满意的点点头:“你小脑瓜子看着不大,倒是挺聪明嘛。”
连溪对这种夸奖不可置否,干脆不做回应,转过身回屋里换衣服。
她的衣服以前都是连河给添置的,两个柜子,一个柜子男装,一个柜子女装。
虽然女装只能在家里穿穿,但是每一件都是精挑细选,自从有条件之后,连河从来不在生活方面亏待连溪。
她的手在精致漂亮的裙子上摸了一把,到底还是关了女装的柜子,伸手从男装的柜子中找了一套不打眼的,在身上比了比,确定这套还算合身,就开始换起来。
没办法,配对之后,她进行了第二次的身体发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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