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世界,并不以她的思维而转移,连河只是想替她承担一切而已。
“是不是杭家撤诉就可以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这次连河结的仇太大,已经圆不回来了。”严泽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总觉得那个整天傻不愣愣的丫头,正在不断的改变着,“能试过的方法我都试过了,所以才会想到你,找维兰将军,说不定能够解掉这局。”
“维兰,不会干涉这些的。”维兰是一个极为有准则的人,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她自己心里一清二楚。
这件事,说小一点,是索兰法律问题,说大一点,是索兰内政的问题。就好像她不会干涉索兰女人的人权一样,这件事情,她同样不会干涉。
严泽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样的回答,他早就猜到了。
“如果是杭跃送我去的医院,那么他即使不是私自配对的主谋,也是帮凶,警署的人既然敢逮捕他,这一点绝对不会放过。”
连溪不再纠结前面的话题,一点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我只要找到真正的配对对象,拿出这一点,跟杭家谈……相信他们会撤诉的。”
严泽已经来不及思考连溪大脑是怎么长的,他现在捕捉到一点最重要的:“难道,你自己也不知道谁和你配对了?”
“之前不知道的。”不过现在,大概知道了,连溪慢慢眯起眼睛,“我们现在去能见大河吗?”
严泽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去问过,明天之前,不会开放探视的名额,律师我已经联系好了,目前找你,是希望维兰将军那是否可以帮一点忙。”
“这样。”
连溪沉默了一会儿,对着严泽说:“我们去配对研究所。”
***
杭跃这人,位高权重,少年就开始平步青云。
能够让他心甘情愿淌进浑水的人,其实并不多,只要将他身边梳理下,就很容易将线索串起来。
不过,在没有证实之前,什么都是虚的。
严泽载着连溪来到配对研究所,她在这个世界醒来第一眼,所看见的,就是这个地方。
那会儿身体的本尊其实在手术台上就没抢救过来,活下来的,只是她而已。现在两人记忆融合,她的性格也慢慢的发生变化,说不好到底是谁取代了谁,又或是谁影响了谁。
连溪站在研究所的大门门口,手放在额头上,抵挡着黄昏的光线,视线上下扫了一圈。
研究院的占地面积很大,其中一半都是泥地,空出来种花……她刚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不过现在明白了,那拿去喂花的,不过是配对而已。
被花吞下去,就代表了配对成功了,工作人员当然要欢欣鼓舞。
正是因为当初的误会,她才会拼死的跳入下水道,抱着必死的决心,从研究所逃跑。如果当初她就知道了呢
“不进去吗?”严泽看着连溪俩在研究所的大门前,推了推眼镜,问道。
“你和大河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被配对,又为什么回来后一言不发。当初和我大河走散了,以为他死了,就被人送到了配对研究所。”
连溪叙述的口气很平淡,就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我那时并不能理解配对是怎么回事,看到一个又一个同龄的姑娘被花吞了,吓得大半夜不敢睡觉,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无论我怎么祈祷,怎么不愿,还是轮到我了。”
“所以,那晚,我逃跑了。研究所的水利图就挂在他们防火宣传栏上,我进医生的值班室,偷了他们的一把匕首,悄悄的藏在花园里。那时候,我其实并不打算活下去的,打开下水道的就直接跳了下去……不过后来,我还是从地下爬了出来。”
她误入对方配对的花株范围,阴差阳错下完成配对,再然后……
连溪苦笑了一声,这种事情她怎么和连河说?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勾勒了出连溪当初所度过的日子,严泽单是听着,似乎都能感觉到,连溪那时候的不安和恐惧:“小溪……”
“严哥,能用光脑,将瑞霄的下水道图调出来么?”连溪想起今天的目的,很快的调整好情绪。
她边说着,边顺着墙根往里走,从大门一直绕到侧面。
后面的严泽跟着她,顺利的在光幕上,调出瑞霄下水道的图样。这类图样都是公开的,无论是从建筑网站,还是从下水道管理官网,都很容易查到。
连溪眼睛盯着光幕,手指确定了配对研究所所在位置,根据之前的记忆,顺着下水道的图画起她逃亡的路线来。
研究所周边的路线,她之前默背过无数次,很容易就找了出来,反而离的越远,记忆回想起来,则越久。
在最后一个岔口的时候,连溪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她顿了顿,将三种可能的路线全部都画了出来,然后视线盯着三个方向相反的目的地。
“我要看地面建筑图,这三个地点分别在哪?”
严泽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从光脑调出地面建筑图,直接覆盖在了原有的下水道图上,三个地点很清晰的出现在两人眼前。
一个是商业街的街道拐角,另一个则是一所学校,最后只剩下一个……
落在了一栋高档的主宅内。
连溪一直在规避这段记忆,从逃出去开始,她就没有想过会回来。
高档小区的宅子,独栋,制式,防御能力高。
从外面很难进入内部,连溪领着严泽来到了地图标注的地点,天已经黑了,视线像是透过围墙,看着什么。
连溪脸上的表情太过沉静,以至于严泽如此繁杂的情况之下,跟着连溪转了两个小时,心急如焚,却依旧没敢出声询问。
见连溪立在门前很久,严泽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她突然伸出手去,指尖触碰着指纹锁中央……
尖锐的警报声意外的没有响起。
【指纹扫射中……】
【虹膜确认中……】
【身份确认完毕。】
【欢迎回家。】
全金属的大门,啪的一声弹开了。
现实就是这么可笑,一个在花株配对时就想杀了她的男人,却把自己家的大门,对她毫无保留的敞开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卷,大概就快结束了。
三条线汇在一起,所有人会被摆在明面上对峙,姚守会给连溪一个交待的。
说男主不能翻身的,放学别走,我们谈谈诗词歌赋。我尽量每天双更,让大家感觉进度像是坐了飞机一样~~
ps:本来是想写两章的,楼下开表演节目,声音掀翻楼顶了快,写完的五千多字并在了一起
田田田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5…07…06 20:46:13
棗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7…06 21:46:33
第58章 6。10()
杭跃从监狱出来,就被送进了急症室。
联邦法律虽然严格规定不能动用私刑,但是哪个警署私底下没有些整人的东西,杭老爷子和现任警署总署长几十年前有旧怨,旧怨随着时间的堆积不仅没有消散,而是慢慢的腐烂,杭跃只是刚刚撞了上去了而已。
杭跃之前就受着伤,两天滴水未进,虽说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会不会伤到底子还完全是一个问号。
姚在医院守了一宿,守到了杭跃稳定下来,醒了一次,见情况还好,就出去吃了早点。
回来,杭家家主正坐在走廊上等候着,身上穿着一套睡衣,想来是来得及了,连衣服都来不及去换。
虽然外表上看起来只有四十岁的样子,可他的年纪毕竟不再年轻,一个人坐在走廊的位子上,旁边的后勤人员拿着衣服,一副无奈的样子。
“回来了?”杭丰扫了一眼姚守,脸上的表情缓了缓,“我记得你在芙洛星将那任教,事情忙完了么?”
“我请了几天假。”姚守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似是将医院的寒意都一同驱散了,他一直都知道长辈喜欢什么样子,恰到好处的露出讨喜的样子,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我刚跟医院的主任沟通过,他说杭跃这小子,命大,当年一线枪林弹雨都过来,这点坎完全不够看,您不用太担心。”
杭丰对姚守的态度,比对杭二宝还要好上几分。他当年和姚守的父亲是兄弟,只不过世事无常,在姚守还不大的时候,就撒手而去了。
再加上姚守和杭跃对脾气,这么些年,一直扶持着杭跃坐上了少将的位置。
外人看起来都是杭跃风光,姚守屈居人下,但是杭丰清楚,他这么些年一直收敛着,大半是为了杭跃。
这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妥帖合适的样子,对外场合长袖善舞,十几年来,杭跃最欠缺的部分,他生生的靠着自己顶上去了。
但是真的遇上什么,他反而很少说什么。
懂事的让长辈都有些不忍……
“我不担心他,他过了这一波也就没事了,那你呢?”杭丰的语气很沉静,杭跃是因为姚守阴差阳错栽进警署,无论是不是被人整了,结果到这也基本上就结束了。
可是姚守不一样,姚守配对的事情,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稍稍在杭跃身边筛选下,就很容易找出来。
姚守正从一旁后勤人员手上拿回衣服,听到这句话,手顿了一下啊:“这事,我心里有分寸。”
“分寸,你能有什么分寸?私自配对只要一确认,你前途尽毁还都是小事,要是被流放星际,我怎么跟你父亲交待?”杭丰语气带着些薄怒,见姚守目不斜视的替自己穿好衣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杭丰接着说:“我已经控告了小姑娘的哥哥……叫连河还是什么的,诽谤罪,警署已经立案了。他的背景我查过,很多事情虽然没有涉黑,但是灰色还是逃不掉的。杭跃虽然不要紧,可是气不出一出,我杭家可真要成为笑话了。。”
姚守在医院呆了一天一宿,听到这话,还没有反应过来外面的变化,愣了一下:“连河被警署带走了?”
“带走了。他的那个朋友倒是不错,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倒着实让我惊讶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找上你配对的小姑娘。”杭丰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姚守,路我给你铺到这了,趁着他们方寸正乱,无论补上配对契约还是直接结婚,都是不难的事情。等你定下来,我自然会撤诉。”
“路,早就堵死了。”姚守笑着,却没有笑意抵达眼底。
慢慢的,他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内敛,缓缓闭上眼将情绪全部收敛,再睁开,已经和平常无异。
“撤诉吧,这件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
大门被推开之后,整栋房子都亮了起来。
院子依旧萧瑟的像是没有人打理过,不远处主宅暖暖的灯光,透出几分安谧。
连溪的脚步迟疑了一下,迈了进去,严泽刚想出声拉她,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收回手去。
她走的不快,从大门到房子几十米的距离,并没有走多长时间,没过多久就立在了大门之前。
连溪抬起手,犹豫了很长时间,却没有推开大门。
良久之后,她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之上,看着立在对面的严泽复杂的表情,笑了笑:“严哥,你别这么看着我,长的那么帅,我会害羞的。”
连溪一向没脸没皮惯了,可严泽何尝见过她现在这副摸样,即使嘴上开玩笑的话,眼中的茫然和沉痛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
他在这一瞬间觉得,是自己逼的太狠了,连河肯定预料到了这样的场景,所以从来没有问过连溪。
严泽半蹲下来,动作顿了一下,还是将连溪拥进了怀里,神情软了下来:“小溪,我们不找他了……我们回去吧。”
“严哥,你不要担心,我会一直好好的,。”连溪伸出手环住严泽的腰,“小区门口的那家咖啡馆看起来不错,你先去那等我,我想和他聊聊。”
目光透过严泽的肩膀,往门口看去……男人倚在大门边上,身子挺拔,半垂着头,在夜色下看不到表情。
严泽像是感应到什么,朝着门外看过去,他慢慢的站起来,身上的气场一下子就尖锐起来。
连溪从来没有见过严泽如此锐利的样子,他作为医生,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即使别人枪指在头上,脸上的表情也没有慌乱过。
连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她握着严泽的手,感觉到他手心的汗水,重复了一遍:“严哥,你去咖啡厅等我,我谈完了就过去。”
严泽半垂下头,看着连溪的表情,慢慢的放开手:“我去门口等你,有什么事情,你叫我。”
他看清楚门外站着谁的时候,就明白了,即使站在这也没有什么用。姚少校,体术高手,连河在这都不一定能打赢他。
连溪扯开一个笑容:“好。”
严泽朝着大门走去,在门口的位置停了一会儿,像是要将姚守的整张脸都刻下来,但他最后什么都没有说,擦着姚守走了出去。
院子又恢复了死一样的沉寂。
几分钟后,倚在门口的影子终于直起身来,他一步一步的踩在路上,军靴和路面的碰撞,啪嗒啪嗒的,每一声都像是踩在连溪的心脏上。
连溪努力站直,想让自己看起来气势更强一点,可是对方的个子太具有压迫感,每上前一步,阴影就往前覆盖一分,直到最后全然将她覆盖。
他离连溪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只是盯着连溪,嘴角依旧带着笑意,弯着的桃花眼看不清神色:“你来了。”
艹!
午夜梦回整的她噩梦连连,现在站在她面前那么坦然,连溪看着姚守那张脸,眯了眯眼睛,扬手就是狠狠一挥!
“啪!”
连溪不留余力的一巴掌,几乎将对方的脸打偏过去,姚守不闪不避的挨了这么一下,正过脸来,嘴角带着血渍。
姚守用手背擦了嘴角的血渍,没有说话。
连溪吐了一口浊气,感觉气终于顺了一些:“姚少校,我今日来,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为了连河?我之前刚见过杭家家主,杭家应该已经撤诉了……”姚守回答着,绕过连溪,推开了她身后的住处大门,侧过头看着连溪,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虽然你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但是应该没有进去过,要看看吗?”
他语气平淡的像是在招呼一个普通的朋友,连溪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剧情发展,愣在原地。
姚守自然的伸起手来,抓住连溪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将她带了进去。
“姚守!”
连溪反应过来已经走到了客厅之中,她抽出藤蔓,顺着她的手臂一直缠上姚守的手腕,倒刺尽竖,直接勒进姚守的手腕上。
姚守却并不在意,任凭藤蔓勒进了他的手腕里,血珠顺着手腕一滴滴的落下来,低落在了地板之上。
走到了大厅中央,姚守终于停了下来,手却没有放开,视线盯着连溪手中的藤蔓:“连小花,如果你对对方带有敌意,下一次一定要记得,藤蔓要勒进对方的脖子上。”
他叫自己连小花,是从自己变成花的时候,就知道是她了么?
连溪的藤蔓突然蔫了下来,从姚守手腕上撤离,收回自己的体内,觉得这摊牌的气氛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有些无措。
她刚刚想过,就这么赶上来摊牌的后果,无疑只有两个……
要么,姚守趁着自己哥哥被捕,要求和自己结婚,彻底绝了私自配对这一回事。要么,姚守找个无人的地方,再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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