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吧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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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吧贵妃-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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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海棠干什么去了?”

    柴二嫂这句话总算把柴老太太给惹毛,耷拉的大眼皮一挑,眼神犀利地瞪过去:

    “许家二丫找海棠帮助弄成亲的事,具体怎么回事你就问你自己闺女吧,我也不怕她不说实话。海棠我也给打了,怎么,这回心里平衡了?”

    语气明显不善,一桌子人谁都不想搅合进去女人的战争里,尤其是柴家战斗力最强的两个女人,一个个浸着脑袋瓜子几乎插饭碗里,只有吧唧嘴的声音齐聚一堂,声音响彻云宵——

    特么,这家人家属鸭子的,震的他这小耳朵都疼,木墩儿一边艰难地下咽柴老太太不停歇往嘴里捅的饭菜一边想。

    转念一想,立马就把注意挪便宜娘身上了,却见她不紧不慢地嚼着饼,一小口一小口小嘴紧紧抿着,半点儿风都不漏。那姿势那神态连他在现代接触也有不少上流社会了,都没有多少像她这么端庄优雅,让人看着她觉得如沐春风心旷神怡的。

    一个乡野村妇能有这样的风度举止,骗鬼呢?

    木墩儿又加深了一层怀疑,同时他表示严重怀疑便宜娘吃的饭和他们的不一样,怎么就吃的那么怡然自得,他都要吃吐了好么?难吃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这边厢木墩儿小眼神可劲儿往贵妃身上瞄,努力找疑似老乡各种破绽,那边厢柴二嫂又炸了锅——

    “这事儿可不能这么说,我不是说娘教训的不对,可不论芳青还是海棠那都是好孩子,那些可都不是应当应份的。”柴二嫂不畏强权,把筷子往碗桌上一放,眼刀子径直往贵妃脸上飞:

    “她俩本来就还都是孩子,什么还都不懂就得照顾别人的孩子——娘,弟妹嫁进柴家也三四年了,您还真打算就这么一直惯着她?我也四十来岁了,活的时间也不短了,就没见过光管生不管养的娘。”

    “把人家孩子支使的滴溜乱转,自己却跟没事儿人一样,知道的是咱家人心善,不知道的还当孩子不是她的呢。”

    柴老太太一听肺都要气炸了,就柴二嫂那破嘴,没的都给她说成有的了。

    先是老四媳妇有外心,现在又扯到孩子都不是她生的,她这意思是不把老四头顶上给说绿了不罢休啊?

    “吃饱了就下去吧。”柴老太太冷声道,脸都拉到了脚面上。“一桌子人吃饭就听你的,满嘴胡说!下去,看看你闺女去。”

    贵妃心有戚戚焉,她这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敢得罪,战斗力为零,有些话听了也只能当没听到。

    有什么办法呢,老天爷特特挑了这么个身份这么个家庭……待空下来,她得往前倒饬倒饬,看看以前有没有做了缺阴德的事。不然,不至于老天爷就瞅她眼眶发青,专门坑她吧?

    “赶紧下桌,就听你得得得,嘴怎么这么碎呢!”

    柴二哥见柴老太太生气了,嗷地一嗓子,没把柴二嫂镇住,倒给贵妃吓的手一哆嗦,半张小饼吧唧就掉地上。

    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贵妃默默地弯下身子捡起了饼,并且黏了一手的灰。

    “我说错了吗?我嫁进你家二十多年,你看我像她这么作过?不下地,不带孩子,还把饭故意给烧成这样?这是给人吃的?”柴二嫂眼珠一翻,狠狠白了柴二哥一眼,人家一推饭碗起身就回后院了。

    就这饭菜,她闺女没吃着都是有福气了!

    柴二哥虽然骂了自家婆娘,不过是看柴老太太发了火,他不想家里闹的鸡飞狗跳,心里其实和柴二嫂一样,宝贝闺女跟眼珠子似的。就因为老四媳妇先是闺女挨了打,然后他家婆娘又挨了顿训,他也挺不痛快。

    直到柴二嫂走远了,他才不轻不重地说了句:

    “娘,江花虽然嘴不好,可说的也不是都不在理,难道就让海棠给看一辈子孩子?海棠还嫁不嫁人?”

    贵妃默默地背后中箭,捧着块沾了灰的饼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好么,这夫妻俩今天是组团来坑她,是不想让她好过了……帽子扣的太大,一转眼就把她搁到了耽误海棠嫁人的高度上,她冤啊……六月飞雪啊……

011 作妖

    “没人让海棠看一辈子孩子。”

    老二媳妇作完,老二上,这夫妻俩轮番上阵赶情还打起了组合拳。

    柴老太太越想气越不打一处来,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老二名义上为了海棠出头,实际上就是心疼他家宝贝闺女吃了挂落?拿着老四媳妇开刀,心里指不定怎么埋怨她这个作娘的呢。

    “从小多帮家里干些活儿也不白干,这到了婆家都是有用处的。哪家不喜欢勤快肯干的媳妇?海棠的婚事自我们做父母的操心,你呀,还是管好你自己的闺女吧。”

    眼见柴老太太避重就轻,就是纵着老四媳妇不说,反而话里话外敲打他管教自家女儿,柴二哥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这就不是勤不勤快的事儿!四弟妹在娘家时不也是十里八村的勤快人,家里家外的一把能手?到了咱家——”他抬起筷子敲了敲饭碗,两眼一翻翻,语带嘲讽。“做这饭也是人吃的?”

    贵妃眼观鼻鼻观心,用行动无视这个碎嘴子男人。

    女人家的事打翻天也是鸡毛蒜皮,他个大男人掺和个什么劲?不把她打趴下,显不出他男子汉的气概吗?

    虎落平阳被犬欺……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这柴二哥不比柴大哥忠厚老实,一肚子花花肠子,最爱偷懒躲活儿的也是他。嘴还十分不好,最爱说东道西,滑油的很。平日里这夫妻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都是为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不过要是和旁人起了争执,这俩口子倒是团结总是一致对外的。

    “不是人吃的你还吃?”柴老爷子把碗一推,啪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撂,横眉厉目。

    “真当自己是啥有钱人家,挑三拣四,我看以前还是饿的你轻!成天就你们两口子事儿多,横挑鼻子竖挑眼,不愿意呆都给我滚出去!”

    柴老爷子一发威,整桌子人噤若寒蝉,一个个眼珠子瞪溜圆,都不敢大声吧唧嘴了,生怕一个不小心震到老爷子,把炮火引到自己个儿身上。

    “我也没说什么啊……”柴二哥生就能屈能伸的性子,语气顿时就软乎下来,笑嘻嘻地解释:“我这不也是担心海棠嘛……我是他哥,那是说不担心就能不担心的吗……”

    “你娘说了,不用你操那份闲心,吃你的饭吧。”

    柴老爷子剜了他一眼,起身背着手回了里屋。

    这就不得不说柴老爷子在家里如大山般不可动摇的权威了,人走了,人家余威仍在,气氛僵了好一会儿柴家人才陆续出了口大气,继续闷头吃饭。这时候这么难吃的猪食,也再没人敢挑刺了。

    饭桌上没人说话,不多时就听后院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哭,柴二嫂的大嗓门透过哭声表达出来也是一样的,让人一听就能分辨得出。

    “哎哟,娘的宝儿啊……这都紫了,这得多疼啊……以后可别那闲事了,好心没好报……爹娘没能耐啊……”

    一声声哭喊,悲悲切切,凄凄惨惨,诸如此类含沙射影的话一句接一句。知道的这是让家里长辈管教了,不知道的还当受了多大的委屈,受了多重的创伤呢。

    贵妃一听就头疼,她早知道柴二嫂不会善罢甘休,只怕这还不算完,指不定一会儿又唱出什么妖蛾子。

    一想到以后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她这心肝就从里往外地泛着疼。

    逆来顺受——这不是她的性格啊,只是要怎么转变这种状况,还是需要时间来筹划的……

    饭菜本就不合口,现在再加上柴二嫂整这一出伦理大戏似的,众人更是食难下咽,于是陆续就捧着半饱的肚子下了桌。

    人家都是忙活了一天的劳动力,吃完饭就都回炕上躺着休息,不存在有人分担洗碗这事儿。

    贵妃也清楚,以前海棠做饭也是这样的流程,不过人家是家务小能手,做菜洗碗收拾屋子全都不在话下,只可怜了她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自打重生以来一直就沾着各种不如阳春的水……

    想她堂堂姚贵妃居然有窝坐在小凳子上给人刷碗的一天!

    ……

    “啪!”

    碗又碎了。

    贵妃扶额,看海棠干活时那手上飞快,简单的很,怎么到她手上那些个东西就像变成了活物似的,嗖嗖就自个儿往地上蹦?

    难道连碗也欺负生手?

    手才沾水不到一会儿就已经打了三个碗,这在宫里自然不算什么,象牙筷子、白玉的酒蛊她说摔就摔,摔多少都不心疼。可这穷乡僻壤的却不同,她没过过这种苦日子也知道,这些都是要银子买的。

    至于要多少钱……鬼才知道……

    贵妃撸胳膊挽袖子,头发丝都乱了,手才插进刷碗的破木盆里,就见一大一小两双脚支到了她眼皮子底下。那双黑色的麻布鞋沾满了地里的泥,松垮垮地劈着外八字,可不就是她那位手欠的婆婆吗?

    果然,还不等她抬起头,就听柴老太太略显粗嘎的声音响起,语气十分的不悦:

    “既然连碗都忘了怎么洗,以后你就天天洗,好好熟悉熟悉。大不了没了碗,咱一家子都捧着饭盆吃。”

    贵妃乍乍着手,连忙起身,特么她就知道柴老二两口子个作妖的,连带着老太太更瞧不上她。

    “娘,我是一时手滑,以后我会注意的。”

    说完,她都对自己这奴颜婢膝的样儿给恶心的要吐了。真真儿的到什么地方说什么话,以前她跟老皇帝哄是哄,可到底还是端着的,哪里就这副小心翼翼的奴才样儿?

    自己的伸缩性这样强大,她也是服了。

    柴老太太可不知道贵妃心里时不我与的悲凉,对着这张被锅底灰蹭着黑乎乎的脸越看越是心烦。

    后院老二媳妇又和老二打起来了,俩口子吵的这才叫一个欢实,也不知道是真打还是做给别人看。要不是她劝着,柴老爷子都要气的去后院揍人了。

    闹的家无宁日,老四媳妇占大部分责任。

    “阿美,你二嫂说话有时候或许难听,但有句话却对了,娘可不是好当的,光管生不管养。你生下木墩儿就没怎么带过,孩子跟你也生,时间长了也不是这么回事。难道你还想等孩子长大,让他记恨你?”

    老太太说完,牵着木墩儿的手往前两步。

    “以后你下地干活,你要是信得过,海棠还是照样帮你照看孩子,但你回了家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着孩子也该由你亲带。我是孩子祖母,可也不能照顾他一辈子不是?”

    “这也是为了你好。”

012 压力山大

    木墩儿任由柴老太太粗糙的大手牵着,满目怜悯地看着他这位疑似老乡便宜娘亲。

    他该感谢老天爷,这要是让摇身一变成了——这位这个形象,凭空多了一大家子人不说,刁钻妯娌也还罢了,老公是个傻子,还莫名其妙多了个有奶就是娘的拖油瓶,他估计睁开眼就直接一头撞死在炕上,连地都不下了。

    柴家二老估计是看他年纪小不懂事,在屋里说私房话吐槽他便宜娘的时候可是半点儿没避着他。

    柴老爷子别看在外边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躲自家屋里的时候那嘴才叫一个碎,和老伴儿讲究各个儿子媳妇,各种毒舌各种吐,强大的反差萌好悬没震碎他这身体里尚未成年,且还很脆弱的小心脏。

    在饭桌上其实他就听出话音儿不对,好似便宜娘名声有点儿不好,他只不知道是真的她德行有亏,还是捕风捉影的传言。毕竟不论古代还是现代,不论城市还是乡村,这种不负责任诋毁别人声誉的人从来都有。

    柴家二老还是相信便宜娘没做出什么对不起柴家的事的,但始终对她这阵子作妖是腻烦透了,认定她是心有不甘,开始了迟来的叛逆期。

    柴老爷子表示指不定就是和作天作地的老二媳妇学的。

    更气愤地直拍炕,她要是再这么作下去,她不是不爱下地不爱干活吗,就让她下地干活,回家做饭,晚上还带孩子……磨也把她的性子给磨过来。老二媳妇是胎带的尖酸刻薄,都这么些年性子已经成形了。但他认为老四媳妇本性踏实肯干,勤劳朴实,还是有挽救的必要的。

    “……”这种诡异的被同情感是怎么回事?

    贵妃有些懵逼,一恍神的功夫就见木墩儿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悄悄躲到了柴老太太身后,留在外面能看见的只剩一只被柴老太太牵着的小胳膊。

    她知道,一旦祭出‘我是为了你好’这话的时候,实打实的就是让你按她的意思做。

    可是天知道,前世她一进宫就得了老皇帝椒房独宠,虽然老皇帝皮松肉垮,男人的能力还是在的,但不晓得是老皇帝的问题,还是她自己身体的原因,从来就没怀上过,她是连孩子的一根毛都没摸过的——

    现在冷不防地就扔给她一个孩子,这就好比晴天一个霹雳,卡嚓嚓劈她脑瓜正中间了好么。

    柴老太太一看贵妃那反应,跟只呆头鹅似的,好像完全不觉得这是她的孩子就应该是她来照顾。分明是当甩手掌柜当惯了,还真把责任当成累赘了。

    心里这么想着,说出的话语气就硬了几分:

    “我知道是人都有脾气,你呢——人漂亮,又勤快,嫁给老四也的确有些委屈你,可那都是没办法的事。你嫁进来肯定是没如了你的愿,可事实如此,该认的命就得认。不要总想些花里胡哨的,踏踏实实过日子。以前老周家嫌你让我家老四救上来,又搂了又抱了,他家儿子脸面上不好看,才和你家退了亲,你觉得你现在都做了人家媳妇,孩子都三岁了,老周家还能看上你?”

    “娘,我没有——”

    贵妃一听这话音不对,这是把她水性扬花给坐实了啊,扯着脖子赶紧解释,可能是太过着急,一下子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

    特么丢了大人!

    贵妃脸红脖子粗,拼了老命也得把话说清楚,她可不想这家人一看见她,脑袋顶上就出现一顶疑似要绿的帽子分分钟挪她傻相公头上。

    傻相公是傻,可是柴家人不傻,她要真是保不住自己的名声,以后的日子可有的苦让她享之不完用之不尽呢。

    “我真没有别的心思,也不知道怎么着前阵子烧的稀里糊涂,醒过来就把以前的事都给忘了——娘,我是不是把脑子给烧坏了?”她声音急切的有些些的劈叉。

    噗!

    木墩儿好悬没笑喷出来,好在他一个小小的人儿躲在柴老太太粗壮的身体后面,没人看得见他笑拧了歪七拧八的小脸。

    疑似老乡为了洗刷身上的污名也是拼了老命了,居然豁出去,宁可担着烧坏了脑子的名声也要保住清白。

    穿越不易,且行且珍惜吧。

    “……”柴老太太也无语了。

    一个傻儿子还不够,她还想给她配个傻媳妇吗?

    这是故意寒碜她?

    “娘……我是想说,我真不是故意的。”贵妃一看柴老太太的脸色就知道不好,她那话指不定到柴老太太耳朵里听出了几个意思。“您说那些我是不记得了,但娘说的没错,不管当时是什么情况,我都嫁进柴家了,连孩子都有了,再有旁的心思那不是把自己把火坑里推吗?”

    “我虽然笨手笨脚,但我会努力,不会再让爹娘操心。至于其他的事,那都是不存在的。”

    贵妃黑乎乎脸很难看出她极力想表现的真诚,但声音弥补了她这一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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