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报告到：〃罐头分两份，第二份有狗，弹弓架起来了。〃
金刚撇撇嘴：〃妈的，那么小心，看来吃不饱了，大家注意，把进来的这部分吃掉！M，继续警戒。〃
第一队已经几乎完全进入了包围圈。前导的是3辆坦克，装甲车和坦克混杂着，一些步兵坐在坦克和装甲车上，他们的机枪都警戒着山崖高处。山谷中回荡着发动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沉住气！沉住气！〃金刚命令道。他知道，已经在这里埋伏快一天了，大家衣服都被雾气打湿了，鱼已经游进网了，可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蚂蝗，你的机枪负责装甲车，火箭筒负责坦克；阿瑟，你负责爆破，M注意警戒剩余部队，特别是迫击炮，听我命令开火。〃
金刚一直盯着前导车：〃1……2……3……起爆！〃
轰的一声，最前面的坦克被炸了起来，炮塔被掀开了，紧接着第二辆也着火了，殿后的两辆坦克被步枪的火箭筒打瘫，炮管斜到了一边，坦克兵纷纷从着火的坦克中跳了出来。洛天远远地听到爆炸，心头一紧：〃完了，被袭击了！〃他大吼着：〃迫击炮！迫击炮！朝山上给我轰！〃
第一车队上的机枪朝山崖高处狂扫，步兵们纷纷跳下车。不过阿瑟并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路旁埋下的地雷、遥控炸弹相继爆炸。那些炸弹巧妙地埋在了碎石头底下，爆炸后飞溅的碎石成了最佳的弹片。混杂了燃烧剂的炸药把一线天变成了个大熔炉，而半山腰的炸弹将石头炸下来落到他们头上，几乎能将坦克埋起来！那些步兵连敌人都没看到，就争相涌进了黄泉路。不到30秒时间，步兵就不剩下几个了。前面的坦克在倒车，后面的又加速往前冲，坦克、装甲车挤成了一团。山上的火箭弹拖着长长的黑烟，犹如一条条宣布他们死刑的火龙。坦克炮根本抬不起那么高的仰角，装甲车在蚂蝗12。7毫米机枪的〃咚咚〃声中变成一辆又一辆满是窟窿的废铁。而那些机枪手，根本连敌人都没看到，就被雇佣军的步枪打死在机枪座上。
洛天心急如焚，第二队的机枪也在朝山上狂扫，可是他知道，这么做也只是给自己一个安慰而已。第一队已经完了，没人能从那个火的地狱逃出来。机动营的迫击炮胡乱朝一线天上轰过去，这是唯一能够得着山顶的武器，可是能不能起作用，只有上帝知道。
洛天痛苦地看着一线天内滚滚浓烟和大火，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
M饶有兴趣地看着第二队在表演，不知道他们已经倾泻了多少钢铁过来，可是一个人都没打到。迫击炮手一枚又一枚地把炮弹塞进炮管，炮弹的尖啸声不绝于耳，曳光弹交织成了绚丽的烟花。M冷冷地笑道：〃就算是为了那些铁棺材里的亡魂送终吧。〃
十三
10分钟，仅仅10分钟时间，12辆坦克和20辆装甲车就在浓烟中消失了。金刚下令撤退，M在望远镜中最后看了一眼洛天痛苦的表情，想了想，爬出了阵位，跟大家一起消失在一线天后茂密的丛林中。
洛天把剩余的部队撤了回来，〃装甲团在一线天遭受袭击，损失惨重。〃当战报传到指挥部的时候，罗将军瘫在了椅子上，半晌，他才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损失了多少坦克和装甲车？洛天还活着吗？〃
〃将军，洛天的小心拯救了装甲团，损失了12辆坦克，20辆装甲车，装甲团还有2/3是完好的，但是，机动营……〃参谋小心地看着将军的脸色。
〃机动营怎么了？〃
〃机动营为了尽快赶过去，大部分搭乘了第一队坦克过一线天，损失了70％。〃参谋小心翼翼地回答。
〃又有一个最精锐的部队要取消番号了。〃罗将军面无表情：〃让洛天退回出发点，等待明天的油料车，从格鲁江渡河。先过去的装甲团尽快开进大围场，就地防守。我会跟总统解释的，这个责任在于我。〃
〃是。〃
罗将军疲惫地挥挥手，参谋说道：〃将军，您要保重身体。〃之后悄悄地退下了。
〃等等，给洛天发个电报，嘉奖他把装甲团保下来了，算了，我亲自给他电话吧，我要向他道歉。唉！道歉还有什么用呢。你们先下去吧，我静一会儿。〃
M他们回到前进基地的时候，安正在等待他们的战果汇报，金刚说完了。安冷笑道：〃这个指挥官很小心，妈的，没吃掉装甲团，小河城还会受到很大的压力。他们肯定会从格鲁江渡河，那边是平原和丘陵，不适合我们作战。命令其他狙击分队，继续沿路狙击油料车，命令各敌后分队，袭击重要目标，重点是油料库、弹药库，以及指挥部，叫他们小心，能打就打，不能打就逃，我可不想他们收不到下一笔钱。〃
〃安，他们已经在敌后半个多月了，是否把他们撤回来？现在看来，政府军不能善罢甘休，而且他们的油料车避开了山区公路，各个重要目标防守严密，我们占不到便宜。连先开到大围场的装甲团一部都有步兵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更别说他们后方的重要目标了。我们需要保持有生力量守住小河城。〃说话的是优，安的参谋。
安考虑了一下：〃先别让他们回来，让他们做侦察分队，侦察政府军动向，注意隐蔽，不要轻易交火，坚持一个星期，就派新的侦察分队接替他们。我们这里也要搬了，天气放晴，政府军的飞机可以飞起来了。〃
不到半小时，指挥部就打包上路，准备搬进更茂密的丛林中去。
蚂蝗正在收拾那挺12。7毫米的重机枪，嘴里嘟哝着：〃生铁啊生铁，你可把老子害苦了，要不是你表现出色，老子早把你扔到山沟里喂狼去了。〃
M听了不禁好笑：〃蚂蝗，狼不吃生铁，或许对你比较感兴趣。〃
蚂蝗也笑了：〃M！我的肉是酸的，你的肉或许比较好吃。〃
〃呵呵！我听你说了多少次要扔了这块生铁，可是从来没舍得。〃
〃20000美元呢！本儿还没找回来怎么舍得扔！M，你今天的位置完全可以狙击了那个坦克指挥官，为什么没开火？〃
〃没必要！他已经够痛苦了，何必再给他增加烦恼呢？〃
〃屁话！给他一枪他不就解脱了。〃
〃不行，因为，我拿不回他的肩章来证明。〃
〃这倒也是，顾主黑得要死，没有百分之百证明他不给钱，奶奶的，上次我打下的直升机也没拿到钱。〃
〃收拾东西上路吧。〃M淡淡地说，眼前又浮现出洛天那痛苦的表情。
十四
第三章 装甲团
装甲团在一线天的重大伤亡震动了政府军高层，也给扎龙留下了喘息时间。政府军避开山路，从遥远的格鲁江渡河，从格鲁江水系的沼泽区通过，慢慢把部队向小河城集结，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地推进。雇佣军所能做的也只有侦察，并不敢贸然袭击任何目标。
天机蜷缩在壕沟里。天气开始放晴了，政府军的飞机开始活动，刚才大家还在吃饭，防空警报拉响了。天机一头扎进了壕沟，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不过政府军飞行员显然受过的训练不多，投下的炸弹都没命中目标，只是放了几个超级炮仗让大家听听响罢了。三炮还站在地上用AK47朝飞机扫射，飞机飞走了，他把天机揪出壕沟：〃奶奶的个熊样！放心，飞机就那几颗蛋，下完了就没了。〃
天机闷不做声，那5分钟的炮火在他心理留下了阴霾，800多个下营士兵只有一半活着到达了小河城。刚进城，迎接他们还是炮火，三炮拖着天机像老鼠一样在壕沟里爬了半天才爬到了该到的地方，映入眼帘的却是扭曲的钢筋，被掀翻了顶的碉堡，刚刚能没过膝盖的壕沟炮火炸起的泥土差点把壕沟给填平了，还有残肢断臂，哀号的伤兵，扑鼻的血腥。天机的胆汁涌上了喉咙。三炮笑了笑：〃吐过几次就习惯了，你不是想看战场吗？就这样。知道这碗饭不好吃吧。〃
天机刚上前线的两天都是在炮火声中度过，和那些绝望的士兵一起蜷缩在壕沟里，等炮火一停，就马上加深壕沟，没多久，炮火掀起的泥土又差不多把他给埋了。三炮倒是怡然自得，在炮火中竟然还能睡觉。第二天，政府军进行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被守军打退了，结果是招来了更猛烈的炮火还击。
第三天的时候，阵地却异常安静，政府军的大炮像哑巴，一声不吭。三炮自言自语：〃打了那么多天，没炮弹了吧？〃然后传来消息，上营的雇佣军把炮团给端掉了，阵地上一片欢呼声。
格鲁江的渡口最近都很繁忙，火炮、军队、坦克，装甲车都从这里渡河开往前线。从这里开往小河城需要越过一片沼泽区，不过现在是旱季，沼泽区还是有几条泥泞的路可以勉强开过车辆和坦克，政府军艰难地在沼泽区前进。罗将军连续几天没有睡觉，一直守在指挥部中关注部队开进的情况。沼泽区路况非常糟糕，而且雇佣军将格鲁江几个支流炸开了缺口以阻塞政府军的行动。工兵一路铺路、抢修，高强度的作业使很多工兵病倒了。沼泽区的路况远远超出了那些工兵所想象的恶劣。虽然只有不到两百公里的沼泽区，可政府军的车队每天只能前进几公里，最多不过10几公里。洛天的装甲团也陷在那里，虽然进展缓慢，可是有沼泽地这个天然的屏障，那些雇佣军也不能贸然来偷袭。
安的指挥所已经搬进了深山中，扎龙几次电话过来要求上营在沼泽区阻击政府军，都被安挡了回去。说出来倒是容易，政府军都是集体活动，自己也没有沼泽区完备的地图，贸然派兵进去，无异于让他们去送死，这样本大利小的事情安绝对不去做。虽然炸开了几个缺口让水灌入沼泽，可现在是旱季，这样做也只是迟滞政府军的行动而已。一但政府军越过沼泽区，前面就是一片丘陵和平原地带，容易展开部队，那就直接面对小河城了。
安考虑再三，将大多数的雇佣军撤了回来休整，只留下了几支侦察分队扼守重要的关口，监视政府军动向。扎龙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他手中的兵力不多，还要靠安的上营撑起局面。
〃看来政府军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小河城拿下了！〃安站在地图前，政府军今天又推进了10多公里，已经快穿越最难过的沼泽区了。优撇撇嘴：〃那是，小河城那么多年没失守，就是因为有群山和沼泽区的保护。现在山被扼守住了，他们前锋的炮团和火枪营冒进被吃了，装甲团也吃了个大亏，肯定不敢从山区进入。沼泽区虽然进军缓慢，可是打通了，就是一条进攻路线，政府军上头的也不是傻瓜，他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雨季一到，沼泽区别说通车，连人都走不过。〃
〃M，狙击小组进入沼泽区的话，能占点儿便宜吗？〃安坐了下来。
M没有直接回答：〃安，沼泽迟滞他们的行动，同样也会迟滞我们的行动。〃
〃如果打了就跑呢？〃
M拨了拨炭火：〃没必要，这里不是山地、平原，一个不小心失足就陷进去，能跑得了吗？那时候根本不用人家追，自己就去跟阎王报到去了。〃
〃政府军迟早要拿下小河城的，你没发觉这两次的进攻非常凌厉吗？〃金刚也插嘴道：〃以前都是步兵，大炮和装甲部队很少，但是这次他们连最新式的火炮都用上了。装甲团不顾大忌直插小河城，看来他们不管用多大代价都要拿下了。〃
〃瞎子都看出来了，安，我们该怎么办？〃步枪也忍不住说话了。
〃怎么办？打游击呗，难不成像那些300美元炮灰一样死守？扎龙要我们死守，可是守得住吗？我们擅长的是游击和特种作战，一旦政府军突破了沼泽区，小河城就几乎无险可守，你说我们还能怎么办？〃安点燃根香烟，吐了个烟圈，慢悠悠地说。
优插嘴：〃沼泽区一到雨季就不能通过了，他们肯定是要两面包抄，打通围通山脉这条线路。在山地和丛林里游击是我们的强项，只是扎龙那里不好交代过去。〃
〃应该不会。〃安也说道：〃政府军是想速战速决，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他们通过沼泽区后，会趁扎龙的防线没有建立好，一鼓作气发动进攻，只要小河城拿下，围通山脉就可以不打自通了。〃
〃管他娘的咧！游击就游击了，反正我能拿到我该拿的钱就行了！〃蚂蝗也嚷嚷起来：〃小河城守不守得住跟我有什么关系。〃
〃错！小河城失守会对我们有很大影响。〃M还在拨着炭火，眼睛盯着火苗说道：〃扎龙占领的几个城市处于丘陵地带，背靠大山，小河城就是这条锁链上的钥匙。没了小河城，几个城市陷落是迟早的问题，那么扎龙就只能进山继续打游击，而且另两个邦一直虎视眈眈，你认为扎龙会把到嘴的肉吐出来吗？〃
优也说道：〃的确，可是现在形式很不利，扎龙如果这么死拼，小河城绝对守不住。〃
十五
〃傻瓜才死拼！扎龙是红了眼，政府军也一样，扎龙重兵囤积小河城，那是政府军绝好的炮靶。政府军的软肋是后勤，几万大军要吃的、坦克要油，现在要靠沼泽区运过来，他们的攻势最多能延续一个星期。而且，政府军过了沼泽区，能集结的地方有几个？全部都在我们的炮火覆盖范围内，现在要担心的只是坦克团罢了，我们没有足够的反坦克武器。〃
安并没有立刻发表意见，他抽完了烟，把烟头摁到了烟缸里：〃M，你的意思，先放他们过来，然后抄他们的后勤线？〃
〃也是也不是，等政府军集结的时候，正面用炮火轰他们，先打乱他们的进攻节奏，袭击后勤，创造浑水摸鱼的条件，我们轻武器上占很大优势。进入丘陵地区，狙击小队就可以发挥一定作用了。〃
安又点上了根烟：〃金刚！上次你们俘获了多少门炮，有多少炮弹？〃
〃9门炮，每门大约有六七十发炮弹吧。不过扎龙把炮扣住了，说要死守小河城用，我们能拿出来吗？〃金刚瓮声瓮气地回答。
〃不给我们就抢回来呗，多大的屁事儿？这可是我们擅长的。〃M继续拨着炭火，头也不抬：〃靠9门炮，跟政府军坦克团、炮团对抗，这个主意只有疯子才能想的出来！把炮放小河城里，迟早变成一堆废铁，还不如拉出来。〃
洛天坐在他的安001号坦克上无事可做，前方的工兵正在抢修道路。把它称为道路已经是非常抬举它了，虽然是旱季，可是有些地方的水仍然没过坦克的履带。工兵不断从后方运送上柴捆垫到道路上，坦克、装甲车上都预备了自救的柴捆，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支装甲部队，而是支运柴大军。那些工兵疯狂地抢修，不断有人病倒被抬回到后方。几万大军摆成几条长龙，从高空上看，犹如几条长蛇在地上缓慢蠕动。装甲部队尚且如此，那些卡车就更不用说了，往往行走不到100米，就陷进泥坑里，轮子空转，一群士兵又推又拉又扛地把卡车拉出来。几万个泥猴在沼泽区蹒跚前进的景象还是蛮壮观的。
洛天忧心忡忡地看着艰难前进的队伍，对参谋说道：〃道路如果不修好，后勤跟不上，我们装甲团的攻势持续不了多久，还有两个月就到雨季了，如果那时候拿不下来，我们连撤退的路都被堵死了。〃
参谋弹了弹溅在军服上的泥点，在这支大军中，形象完好的只有这些坦克兵了，毕竟他们坐在车上，不用步行。〃指挥官，我相信，只要装甲团通过了，不用一个星期，小河城就是我们的了，他们没有重武器对付我们的移动堡垒。〃他自信地敲敲坦克。
〃但愿如此，通过了沼泽区，就是丘陵地带，我们的装甲团就能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