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两人晚上经常借故跷课,昨天晚上也不在,问他们去哪里,他们说去看天星广场举行的内衣展,去那种场合,根本就不会有不在场证明。”
凌羽对新出现的两个嫌疑人的兴趣不大,但他还是礼貌地问了一些关于这两人的情况,然后又兜回来:“高警官,严石被推下去的位置发现了吗?”
“没有找到。我们只搜查了一下靠近学校的那一侧的堤坝,因为人手不够,实在没办法将周长八公里的水库给彻底搜查。”
凌羽想知道的东西都知道了,又一次表明会继续深入调查后,就结束了这次通话。
四个嫌疑人都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吗?这可不好办了,如果找出严石被推下的现场,或许能查出点什么……
不过再次展开调查之前,凌羽认为有必要补充体力,从社团的冰箱里取出面包跟牛奶,吃饱后却感觉精神有点恍惚,打开行李袋,找出有提神醒脑功效的檀香包,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眼神渐渐恢复了跳跃着思考波动的光泽。
对了!我都忘了,那个从巨石上找到的坛子,直到现在还没打开过呢!
瞬间,好奇心仿佛洪水一样将凌羽给淹没,他甚至觉得有点窒息。按捺不住那股揭开谜底的冲动,他立即将另一个行李袋给打开,取出了那个用防湿胶布包裹着的坛子。
“这是怎么搞的!”看见坛子上边的油膜封口已经破裂,凌羽不禁叫出声来。
赶紧拆开防湿胶布,撕烂油膜封口,将坛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倒转。
可是,里边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东西掉出来!
凌羽记得坛子里明明有东西,现在怎么会不翼而飞呢!
“啊,肯定是麦子那个臭丫头,趁我在火车上睡觉的时候偷走的!可恶!要是她把东西弄坏了,我怎么跟社长交差啊!”
左眼的瞳孔在一瞬间变成了白色,但他自己并没有发觉。他气愤地两手在桌子一扫,几秒后,地板上响起砰的一声。
那个坛子跌碎了。
咦?碎片里似乎有其他东西……
凌羽看到碎片中有一块直角突起,蹲下来将碎片小心地拨开,随即发现了一张切割成长方形的羊皮,上边写着一行古老的文字。
那是秦朝初期用过的汉字,凌羽认得。
“挚友一眉道人送别之礼,名定形针,念咒索卡索卡,被刺之物外力不能移也,念咒瓦卡瓦卡可解,而神力者亦能破之。”
原来这是说明书啊……定形针,听起来好像是一种可以固定物体位置的宝物。“而神力者亦能破之”,难怪我能轻易拿下来了,原来是因为龙神的力量,破除了这个宝物的法力……
呵呵,麦子没看到这个说明,她一定不知道那个东西有什么作用,回头她一定会将东西送回来的。哼,到时候我得好好惩罚一下那个鬼丫头。
先将地板上的碎片打扫干净,接着凌羽换了一套新衣服,梳理好头发,就要出去找严石被杀的现场。刚要打开会议室的大门,凌羽就看到社团室的大门被推开了。
来人是慕容火舞,她的长发扎起来,穿着可以展示姣好身材的网球装,手上握着一双网球拍,额头上还有明显的汗渍,显然刚刚去打完网球回来。
看见凌羽,慕容火舞似乎小小吃了一惊,停下来笑问:“你前天不是带麦子去云南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不知道吗?我办事效率一向很高的。”
“麦子呢?没跟你一起回来?”慕容火舞朝会议室那边探了探头。
“她先回家去了。”
“你们发展得还顺利吗?”
“没有的事情,我跟麦子只是单纯的同伴关系,我不像某些人,一星期换一个男朋友。”凌羽嘲笑着反讽道。
慕容火舞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道:“难道……你还一直惦记着水镜?”
这个暧昧的问题,让凌羽一时答不上来,因为现在一想起水镜,就会有种强烈的失落感,他选择去查案、去冒险,就是试图化解那股惆怅的思念,所以不能说是一直惦记,但是如果说不又是自欺欺人,因为水镜在他的心里的位置,迄今都没有改变过。
“怎么了?因为觉得心虚所以没勇气回答?”慕容火舞奚落地说。
本来就心烦意乱的凌羽不由得动了怒火,但他不想浪费时间,跟慕容火舞再做无谓的争论,只是冷冷地说道:“这是我跟她的事情,请你不要多管闲事。”然后无视慕容火舞,从她身旁走过。
慕容火舞高声一笑,头也不回地说:“虽然你们的事我管不了,不过,有个消息我还是要告诉你——水镜她今天已经回来了。”
已经走到大门口的凌羽蓦然转过身来,表情呆滞了片刻,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朝慕容火舞走向会议室的背影伸出手,可是下一秒却又握起拳头,克制住了继续问下去的冲动,狠狠地一咬牙,脸色如同散光下的胶片般,瞬间发生了几百种变化。
他拍了拍狂乱跳动的胸口,大大地吐了口气,然后大步走出了社团室。
天空飘浮着大片的灰云,倒映在茫茫的水面上。
带着浓重水气的风有些湿冷,从水面的另一边吹来,将竹林摇出沙沙的声音,低沉而绵长。
水库的堤坝自然是梯形,跟校园的后墙隔着一小片竹林,走过长满青草的斜坡,踏上堤坝上边。
视线越过一·五公尺高的堤墙,就可以看见水库边缘那一排排高低不一的芦苇,还有荡漾着细微的涟漪那一望无际的水面;偶尔一只翠鸟鸣叫着飞过,就会打破这寂寥的画面。
水镜回来了!我该怎么办?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因为我不知道她到底会怎么看我……
凌羽从堤墙的缺口,踩着石阶走到水边,蹲坐下来,拾起一块块扁平的石头,就往水里抛去。
本来来这里是为了查案,但是现在却变成了散心。
很多时候,理智确实敌不过感情。
我还是很想知道,水镜有没有喜欢过我?为什么会忽然改变态度?这几天她又是去了哪里?
因为四周没人,眼前又是一派自然景象,凌羽的心情容易放开,他突然朝水里扔下一块大石,对着溅起的水花大声叫道:“水镜——我们曾经一起患难与共的感情,你真的一句话就能放下吗?你这个冷血的女人!”
喘了口气,挺身而起,又喊:“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发誓,我一定要让你回心转意!”
环境对心情的影响真的不容小看,只是短短二十分钟,凌羽的心境就展翅飞出了低谷。想通后,大脑的血管跟神经就跟被清扫过一样,清爽顺畅,思维异常的敏捷,跟前几天比起来,简直就是摩托车跟自行车的区别。
因为精神重新振作起来,凌羽对查案又提起了热情,走上堤坝,低着头双目游走,开始仔细搜查地上有没有可疑的迹象。
不过,一个小时后,两只眼睛都快看花了,还是没找到严石被杀的现场在哪里。
只是,那种现场也实在不好找,除非有留下血迹,不过要是有血迹,应该早就被警方发现了。
凌羽用拇指按着耳朵用力揉着,然后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有一根因为根部腐烂而倒下来的枯竹,压在斜坡上,突出来的部分拦住了他的去路。
当然,只要轻轻一跳,他就可以过去,但是,他左眼的视线忽然被吸引住了,于是蹲下,抓起那根枯竹摆弄起来。
顺着枯竹的下边那一头看去,那边当然是竹林,可是竹林隔壁墙的后边,却有一股股白色的烟雾,持续不断地冒上来。
那里是校园的垃圾焚化场,因为校园十分之大,一天下来,清扫并倒掉的可燃垃圾数量庞大,要垃圾车来运又很麻烦,而且一辆垃圾车装不下那么多垃圾,学校只好在这个偏僻的位置,建造了一个边长十公尺、有四五公尺深的垃圾焚化场。
这里风大,燃烧垃圾所产生的烟雾很快就会被吹散,所以不用担心污染校内环境。
凌羽在举目的瞬间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念头,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到垃圾焚化场那边看个究竟。
穿过墙壁中间的小铁门,凌羽又回到了校园里。他没去过垃圾焚化场,但是向着冒烟的方向,不一会儿也走到了那里。
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校工老伯,正在垃圾焚化场那边忙活着,垃圾太多,又堆得密集,很多垃圾都燃烧得不够充分,校工老伯就用铁叉将底下的垃圾翻上来。
因为火烧的范围很广,校工时不时要停下手来,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去抹脸上的汗水。
“哎,学生仔,烧火有什么好看的?”校工老伯发觉凌羽站在身后,用口音很重的粤语说道。
“老伯,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凌羽很诚恳地说,说的是普通话。
“哦,你有什么问题啊?”校工老伯来了兴趣,转过身来对着凌羽,把他的工作暂时放在一边。
“昨天晚上,您有来这里烧垃圾吗?”
“你问我这个干什么?”校工老伯对把自己牵扯在内的问题,显得特别谨慎。
“老伯,没什么的,我只是随便问问。”
凌羽一时也想不出合适的借口,只好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无聊一点,人无聊的时候,问什么问题都不会奇怪。
“有是有的,因为垃圾太多,一天得分三次才能烧完。”
凌羽的目光蓦然大亮,瞥了火堆一眼,又问:“时间固定吗?”
校工老伯没想到这个学生会对自己的工作那么好奇,心中一欢喜,戒备就消除了。
他咧开少了几颗门牙的嘴巴笑道:“我们老人做事情,可比你们这些学生仔有规律。烧垃圾是定在每天早上八点、中午一点半跟晚上七点半,烧垃圾可不像你想的那么容易呀……”
校工老伯接着还要向凌羽传授烧垃圾的诀窍,凌羽表面上在听,心里却在欢呼雀跃。
对了!用那种方法的话,凶手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杀死在水库这边的严石!
告别校工老伯,凌羽快步朝社团室走去,他要马上打电话告诉高穆,他想到一个巧妙手法,可以推翻所有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
第五章 插曲:情敌见面
凌羽来到社团门口的时候,有个女生从另一条路走来。
两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望向对方。
“麦子,真高兴又见到你了,吃午饭了吗?”凌羽看着麦子心虚的模样,笑得特别灿烂。
燕麦眯眼也笑起来,目光闪烁地说:“吃了。家里没什么事就马上来学校了。现在还没上课,所以到处散散步咯。”
“只是散步而已吗?”
燕麦实在受不了凌羽那种高深莫测的笑容,猛一跺脚,娇嗔道:“你这个色狼,你想怎么样?我承认东西是我拿了,但我只是想看看,又不是想占为己有。谁叫你那么吝啬,连看都不让我看一下!”
“不想占为己有,是因为你觉得那个东西没什么特别吧。”凌羽一针见血地说,燕麦脸色一变,眼珠子跟落地的玻璃珠般快速跳动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那个东西没什么特别?”燕麦底气不足地反问道,“哦,你一定在之前就偷看过了!”
“你不认错吗?”
“你好意思说我吗?你这个大色狼,趁我不在,就溜进我房间偷我的内衣……变态!”
“麦子,这件事你答应过不会再提的。”
“我也不想提,谁叫你逼我!”
“麦子,那个定形针现在就在你身上,对吗?”凌羽似笑非笑地说。
燕麦看见凌羽摩拳擦掌的样子,以为凌羽要过来把那个东西从她身上抢走,暗暗一笑,不退反进,走到了离凌羽只有几步的位置。
“确实放在我身上,但是我不会交给你,等社长回来,我会直接交给社长。”
“那我对你就不客气了。”凌羽说着扭了扭脖子,似乎是在做打架前的热身运动。
燕麦并不是好欺负的那种女孩子,这一点凌羽当然记得,如果只是靠身手,他肯定不是她的对手,但是他早就想到了个好主意,所以看起来才会有恃无恐。
燕麦扬起右手,胜券在握地笑着说:“我们先说好,你的医药费我可不负责哦。”
“放心放心,我找社长报销好了。”凌羽轻松地说,完全不把蕴藏在燕麦体内的攻击性放在眼里。
“还有还有……你不准用你那根龙枪!”
凌羽打了个OK的手势:“可以开始了吗?”
“哼哼,我要给你个教训,让你以后都不敢小看女孩子!接招!”说罢,燕麦一个箭步冲过来,对着凌羽的正面劈头就来了个“三段踢”,一秒内连发三腿,另外还附送了一记回旋踢。
连忙退开的凌羽虽然没有中招,但是因为先前本能地用手臂去挡了一下,哪想到燕麦的小腿硬邦邦得跟铁块一样,痛得他差点叫出来。
好厉害的身手,看来社长会吸收她不是没有理由……不过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哼,知道我的可怕了吧。”燕麦摆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得意洋洋地说:“你知道吗,以前跟我交过手的男生,他们给我取了个外号——地狱魔女。你可以到处打听一下,这可不是我自封的哦。”
“哈哈,三脚猫功夫也敢卖弄,你又知道我的外号叫什么吗?”
“不是大色狼就是变态!”
“不不不,你在透过有色的眼镜看我。”凌羽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短发,然后又指了指天空。“我的外号叫‘天震’,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我告诉你吧,因为我的名声太吓人,一说出来,连天上都要震动起来。”
“哼,你耍我!去死吧!”一个抢身,燕麦已经移到了凌羽面前,本来她准备等凌羽后退的时候,顺势给他一记飞腿,可是凌羽偏偏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她没有多想,立即变招,因为距离过近,前踢容易被对方抓住腿部,所以不能随便使用。
这时,她两手猛然下垂,腰也跟着弯曲,与此同时,右腿往前摆去。
蝎子摆尾!
就在燕麦的脚尖离凌羽的胸口还差七·五公分的时候,凌羽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燕麦顿时感觉心中泛起一股奇怪的寒意。
“索卡索卡!”只用了一秒时间,凌羽念完了这句咒语。
话音刚落,燕麦整个人忽然定住了。
她的两条腿就举在半空,像是被看不见的钳子夹住一样,硬是没落下来,严重违反了重力法则。
“那个定形针果然好用!”凌羽绕摆着高难度POSE的燕麦转了一圈,大为感叹道:“麦子,你放在哪里啊?”
气得满脸通红的燕麦发不出声音来,她全身只有眼珠子能随意转动,就用瞪眼来表示她的愤怒跟惊愕。
凌羽估计燕麦只能把东西放口袋里,而燕麦上身是毛衣,下身是黑色长裤,只有长裤才有口袋。拍了拍她的左边口袋,有突起的硬物,凌羽将手探进去,将那东西掏出来一看,原来只是一串钥匙。
又找另外一个口袋,这次摸得更仔细了一些,感觉应该没错,大概十公分长,筷子粗,后边似乎镶着一颗珠子,而前边尖得扎人。
正要将定形针从燕麦的口袋里取出来,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