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是等闲之辈。
余飞朝着院子中央走了几步,一时之间谁都不敢再上前去拽他,他走到离那马道长仅两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朝着马道长微微一笑,说道:“我倒是不想管道长你这闲事,不过也就这么不巧,正好让我在路上碰到了喜子大哥,他又是那么热情,若是我还冷眼旁观,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老母亲遭难,今后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让江湖中人耻笑。”
马道长紧紧地握住手里的匕首,神色紧张地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余飞朝着马道长一抱拳,道:“在下是正一道的余飞!”
马道长虽然没听说过余飞的名头,但正一道他还是知道的,一听说余飞是正一道的人,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冷冷笑道:“我当是哪路神仙呢!原来不过是偷鸡摸狗之徒,竟然也胆敢来管贫道之事!”
余飞知道,这几十年来,正一道专司盗墓摸金之事,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咋的,不过他也不计较,只是微微一笑:“即便是偷鸡摸狗,也好过你害人性命吧!”
马道长脸色一变:“哼!贫道不过是在为她驱邪而已,你这无知小辈,自然是无法理解。”
“驱邪!?依我看,恐怕你才应该被驱驱邪吧!”余飞提高了几分音量。
马道长脸色顿时一变,仿佛是被余飞看透了一般,竟半晌没有说话。
四叔和刘庆喜领着一帮年轻小伙子就在院门前站着,看着余飞和马道长争吵,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也整不明白究竟谁是谁非了。
马道长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余飞分明看到,他额头上的黑气正越聚越浓,而其他人显然也被马道长那副变得有些狰狞的神情给吓到了,全都紧张地望着马道长。
余飞扭过头来,对四叔说道:“四叔,恐怕马道长也是被脏东西给附体了,而且这玩意有些厉害,你最好带大家先出去,把门关上!”
四叔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不管余飞和马道长究竟谁说的是真话,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种状况他们最好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好,于是赶紧转过身去,急促地喊道:“快!快!大家都出去!”
说着,他不容分说,便将站在院子里的几个年轻小伙以及刘庆喜都往大门外推去,而刘庆喜却用手死死地把住门廊,不肯出去,毕竟他娘的肚子都被划开了,而且一动不动地躺在那,也不知是生是死,他自然是不放心离开。
余飞见状,对刘庆喜说道:“喜子大哥!你先跟大伙出去一下吧!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救老太太,还有这位马道长!”
也不知为何,刘庆喜虽然与余飞是刚刚才认识,但余飞却给他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听余飞这么说,他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把住门廊的手,四叔赶紧趁机将他推了出去,并返身锁上了大门。
见所有人都已经出去了,余飞转过头来对马道长说道:“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你我了,不如便现出真身,与我放手一搏!”
那马道长面上的黑气越来越盛,如今不仅仅是其额头部位,甚至整张脸一直延伸到脖子根部,都已被一团黑气所笼罩,而且他的神色也显得越来越狰狞,双眼之中黑色的瞳孔亦已消失不见,并逐渐变成了纯白色。
余飞不由一惊,这是被魔化的症状,莫非马道长是被邪灵上身,而且他也已经变成了一位邪魔!?
还未等余飞想明白,马道长忽然发出一声怪叫,朝着余飞便猛扑了过来,余飞可以感受到由马道长体内散发出来的强大邪气,赶紧身形一闪,避到了一旁。
邪灵其实也是鬼魅的一种,不过它是由拥有一定道行的人或灵妖死后的灵魂所化,而之所以会化作邪灵,一方面是它们在死的时候心里积着怨气,另一方面,便是它死的地方邪气极重所致!邪灵比一般的鬼魅要强大不少,但它也与普通鬼魅一样,需要寻找一副肉身附体才行,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邪灵居然俯到了专门驱邪降魔的马道长身上,由此也可见它有多么厉害。
当然,就算它再厉害,也终究只是一个邪灵,以余飞如今的修为,对付它自然是绰绰有余,但他却又不能与之硬战,因为邪灵附在马道长身上,而且想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今邪灵几乎已与马道长合而为一,若是全力对付邪灵,难免会伤到马道长的肉身,所以还得想办法先将邪灵从马道长的身体之中驱出来才行。
余飞被魔化了的马道长追得满院子四处跑,而四叔和刘庆喜此时都正透过门缝往里面张望,他们看得心惊不已,那马道长全然没了平日里那副道貌岸然的形象,此时面色狰狞,张牙舞爪,嘴里还在叽里呱啦地嘟嚷着什么,这模样还真如余飞所说,便好似是被脏东西上身了一般,而余飞似乎并不敢与他缠斗,只是一味地躲闪着。
四叔和刘庆喜都不禁为余飞捏了一把冷汗,在他们看来,这余飞完全不是马道长的对手,而若是余飞都治不了马道长,那还有谁能对付得了他呢?瞧他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恐怕对付完余飞,就得出来对付他们了。
第一百零七章 驱除邪灵
而此时的余飞,表面上看起来显得十分狼狈,实际上他却是在暗地里出着招,他一边躲避着马道长的疯狂进攻,一边却悄悄地朝着马道长的身体射出丝丝纯阳精气。
由于担心伤到马道长的肉身,他也不敢一次性往他体**入太多的纯阳精气。
这纯阳精气虽然对人体本身并没有伤害,甚至还有不少益处,但若是一次性输入太多,也还是同样会伤及人体,这就好比常人若是一次性人参之类的灵药吃得太多,会出现流鼻血的症状一样,正所谓虚不受补便是这个道理!
所以余飞思前想后,想到了采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让纯阳精气渐渐地渗入到马道长的身体之中,但这法子到底有没有效果,又能否将那邪灵给逼出来,他心里也没有把握,也只能是试试看,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出手伤害马道长,毕竟这万一若是闹出了人命来,他可就解释不清了!
过了不多时,马道长的步伐逐渐放慢了下来,而且他的面部表情也显得越来越痛苦,脸颊两旁的太阳穴青筋暴起,眼睛、鼻子、嘴巴几乎都挤成了一团,突然间,他狂吼一声,竟仰头倒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余飞回头一看,知道是他输入马道长体内的纯阳精气已经起到效果了,正所谓趁热打铁,他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手便按住了马道长的额头,又将一道纯阳精气由马道长的印堂穴输了进去。
这印堂穴乃是人体督脉上一个非常重要的穴位,又被称为人体上丹田,是人体元神聚集之地,也是人的命宫,邪灵或是鬼魅附身,便正是附在这印堂穴之中,通过霸住人的命宫从而达到控制人的心智、行为的目的,这也就是为何人在被鬼附身之时,会显得印堂发黑,便是由于邪气由印堂之上散发出来所致。
余飞将这纯阳精气直接输入至马道长的印堂穴,可以说是一针见血,立刻便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那邪灵原本还在挣扎,如今被这道纯阳精气一逼,再也受不了了,从马道长的体内一冲而出。
由于这时候是白天,太阳还在头顶挂着呢,而邪灵毕竟也属鬼魅,最受不得日光照射,它必须得赶紧再找一个人体附上去才行,而这时余飞正好就在它面前,它一时顾不得那么多,也是病急乱投医,裹着一团黑气朝着余飞的印堂便飞了过来。
余飞是什么人,且不说他如今的修为根本不是这邪灵能够附得了身的,更何况他的本然元神还有那如意玲珑盘护着呢,去附他的身,根本便是找死!
这邪灵刚一靠近,忽然一股强劲的气场由余飞体内散发出来,这邪灵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经被那股无比强大的气场撕裂得灰飞烟灭了。
邪灵被灭了,马道长也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余飞将手指往他鼻腔出一探,还好,还有气!不过他毕竟被那邪灵霸住命宫许久,所以估计还得等段时间才能醒过来。
余飞又赶紧奔过去查看了一下刘庆喜的母亲,她也气脉平稳,而且印堂也不再发黑,应该也已经无甚大碍,想必她之所以会发狂,和附在马道长体内的那个邪灵也不无关系。至于她的伤口处为何没有鲜血流出来,余飞想了想,应该是她的穴位被封住了的缘故,余飞虽然不懂得如何解穴,但他曾经听坤元子说过,一般穴位被封住之后,只要不是死穴,最多两个时辰,便会自行冲开,于是他想,那就让它自行冲开好了,反正她应该也没这么快醒来。
余飞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总算是把事情给解决了,也没闹出人命。
他站起身来,走到大门前一把将大门拉开,把正在门前透过门缝往院内张望的四叔和刘庆喜吓了一大跳,他俩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其他人也都用紧张的眼神盯着余飞。
余飞扫了众人一眼,平静地说道:“事情已经解决了!不过他俩估计还得过段时间才能醒来,你们先把他们弄到床上去躺着吧!对了,还有!去找个医生来,帮老太太把肚皮上的刀口给缝上。这个我可不会!”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四叔扭头冲着一个年轻小伙子说道:“牛蛋!你快去!把王医生请过来!”
刘庆喜则大喊一声:“妈!”便朝着躺在院子中央的老太太奔了过去。
四叔又遵照余飞的吩咐,叫来六七个年轻小伙七手八脚地将老太太和马道长都抬到了屋内的床上。
村里唯一的王医生很快便带着一名护士赶了过来,没费多少工夫,便将老太太肚子上的刀口给缝合好了。不过她人却没能醒来。刘庆喜再一旁急得不行,向余飞问道:“大兄弟,我妈啥时候才能醒来呢?”
“喜子大哥!你别着急,估计还得等俩钟头!”余飞心道,她这穴位都还没解呢,自然是醒不了。
直到晚上八点多钟,老太太终于醒了过来,她一脸茫然地望着围坐在自己床前的众人,已经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她想坐起身来的时候,才感觉腹部有些隐隐作痛。
没过多久,马道长也醒了,就余飞独自一人守在他的床前,其他人可都不敢陪在这,谁知道这马道长还会不会发狂呢。
马道长看了看眼前的余飞,再四处张望了一番,有些疑惑:“我这是在哪儿?你又是谁?”
余飞笑道:“道长你终于醒了,你不记得我了?在下是正一道的余飞!”
马道长眉毛一挑,寻思了一会,觉得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来:“我与你应该素未谋面吧,我这究竟是在哪里呢?”
“这是在黑水沟村刘庆喜家呢!你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马道长仔细回想了一阵,却仍然是一脑子茫然,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会在他家里呢?”
余飞也不隐瞒,便将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马道长。
第一百零八章 道观中的暗室
马道长听余飞说完,愣了大半晌,才缓缓说道:“你说我被邪灵附体了,这怎……怎么可能呢!?”显然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帮人驱了一辈子的邪,最终却连自己也被邪灵给附体了。
马道长觉得自己是一修行道人,在刘庆喜住着多有不便,更何况他如今心中也是万分愧疚,毕竟作为一个修道之人来说,被邪灵附体的确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于是当晚他便提出要回道观里去,刘庆喜和四叔以及一众村民都正是求之不得,留马道长在村里过夜,估计也没几个人能够睡得踏实,因此也并未多做挽留。
而余飞却说要陪着马道长一同去青龙观,一方面他想去青龙观看看,究竟会是什么邪灵,竟然能够潜入道观附到了一位修道之人的身上,而另一方面,他也想同马道长聊聊,想问问看这一带究竟有何特别之处,那位上神为何会带着坤元子来这儿?究竟只是路过,还是办理什么事情。
刘庆喜无论如何也要留余飞在家里住下,余飞如今算得上是刘庆喜家的大恩人,都还没顾得上好好答谢他一番,自然是不愿意放他走。
四叔也希望余飞能在村里多住几天,当然,他是有另一番心思,毕竟村里发生了这档子邪乎事,而且谁也不知道那邪魔究竟有没有被除掉,有余飞在这儿,让人心里也能够踏实一点。
余飞自然是明白四叔的意思,他便让马道长将包里的镇邪符都分发给了众村民,并告诉大家,只要将这符文贴在家里,便能够相安无事。
其实他心里知道,哪有那么多邪乎事情!这地儿又不是啥风水邪地,出现一个邪灵已经很让人意外了,他这么做的目的,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众人安心,另一方面也是想着为马道长挽回些颜面。
这次这件事马道长算是栽大了,可谓是颜面尽失,而余飞让村民家家户户都贴上他所画的镇邪符,多少也是对他驱邪降魔能力的一种肯定。
马道长也是个明白人,他立刻便领会了余飞的用意,心中对余飞不由感激不已。
在跟马道长返回青龙观的路上,余飞便与他聊了起来:“道长,你觉得会是什么东西附上你身呢?”
马道长叹了口气:“唉!贫道这辈子驱邪无数,得罪的邪魔也有不少,实在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被哪路邪魔给算计了。”
“那么你有多长时间的事情不记得了?”余飞问道。
马道长沉吟了一阵,说道:“我能够记得的日子,比较确切的是农历七月初八前后几天,黑水沟村的老王头死了,请我去做了几天法事,再往后,我就没什么具体印象了。”
农历七月初八也就是半个月前的事,看来马道长被邪灵附体的时间比原本想象的时间要短,余飞继续问道:“那么在那些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马道长想了想:“特别的事情……好像没有!倒是有件事,说不上有多特别,但却有些凑巧!”
“什么事?”余飞赶忙追问道。
“我在我们道观内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地下暗室,在那个地下暗室内,有一具已经变成枯骨的残骸,还有一个匣子,这个匣子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作而成,像是某种特别的金属,但非铁非金,通体透黑,在匣子上方还刻着一个颇为怪异的图案!匣子上也没锁,却关闭得非常之紧,仍凭我费尽心思,却也不能将匣子弄开,最后也只得作罢。”马道长说道。
余飞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那匣子可否还在?”
“还在那地下暗室里呢,我见打不开,就继续放在那,也没去管它!”
余飞皱着眉头说道:“说不定那邪灵就跟这个地下暗室有关,等到了道观,可否领我去那看看!”
马道长点了点头。
青龙观离黑水沟村也就五六里地,位于一处丘陵之上,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道观前。
余飞抬起头接着月光一望,依稀可见道观上方的黑色牌匾上刻着三个残缺不全的大字青龙观。
道观的门是虚掩着的,马道长上前用手一推,随着“咯吱”一声响,两扇木门被推开了来,马道长做出一个往里请的手势,引着余飞踏进了道观。
这座道观长期就马道长一人在这儿守着,道观并不大,除了前面一座大殿之外,后面还有三间房,马道长自己住了一间房,还剩下两间便作客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