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素,恐怕是有备而来。”
黑衣人都是携带有武器的,而小王爷和魏川皆因如薇生日会的原因,未随身携带刀剑。画舫上船工们只有使粗活的工具。
小王爷扫视一周,己方几乎都空着手,只有之前安排守在甲板上的贴身护卫随身一柄长剑。贴身护卫此时也冲了过来,横剑守在小王爷身前。
“你会不会游泳?”小王爷问他。
侍卫死死瞪着眼前的黑衣人,答道:“爷先走!我誓死也要替您拦住这群人!”
“回答我的问题,你会不会游泳?”小王爷严肃地重复问题。
侍卫只好回答:“会……”
他的话音还没落,小王爷已经劈手夺下他手中的长剑,一脚将侍卫踹下船:“去叫人来支援!”
“爷,您怎么能自己留下!”侍卫一边踩水一边大喊。
“因为我不会游泳……”小王爷沉着地回答,同时举剑迎接冲上来的敌人。
魏川第一反应是有人要刺杀皇族。
“胆大包天!”他怒骂道,顺手夺下身边一个船工手中的榔头,勉强当做武器,破开人群,冲到小王爷身边,与他背靠背应敌。
船舱内,肖投茗打头,小锦拉着如薇的手,后面跟着欣琴等众多姑娘,大家返回宴会厅。
肖投茗安慰众人:“不要怕,一会儿就没事了,会平息的。”
一个小丫鬟颤颤悠悠地问:“如果有人闯进来怎么办?”
“放心吧!我会保护你们的!”锦鲤拍拍胸脯,豪迈地答道。
姑娘们都不做声了,眼神中闪烁着怀疑。
锦鲤不甘心地看向身旁:“小透明,你说是不是!”
肖投茗心想:“当然啦,她们那是没见过你惊人的破坏力……”
锦鲤不知道肖投茗心中所想,还在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期待地望着他。
肖投茗心中突然感到一丝波澜,他移开视线,一本正经地说:“大家不要慌张,亦凡公子、魏都督,他们都在门口守卫着我们,我们要沉着,镇定。”
欣琴第一个响应:“没错!我们不能自乱阵脚!纵然有漏网之鱼溜进来,姐妹们挽起袖子,一人一拳也打到他趴下了!”
姑娘们都被欣琴的话逗乐,气氛不再紧张。锦鲤在一旁附和赞许,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谁料欣琴又说道:“都说喝酒壮胆,今宵姐妹们共饮一杯,拿出我们的勇气来,巾帼不让须眉,好不好!”
姑娘们都兴奋起来,纷纷从席上捧起酒杯。
如薇无奈地轻轻拍一下欣琴,欣琴这才意识到,酒场上的套路太多,自己不自觉就用出来了……虽说在这种小王爷等人在外抵挡危险的时刻干杯有点不太合适,但是杯子都已经端起来了,为了士气,还是干了这一杯吧……
眼看锦鲤也把酒杯端起来,肖投茗暗叫“不好!”。他立即轻轻握住锦鲤手腕,夺下她的酒杯。
“你干什么?”锦鲤抗议。
肖投茗只得哄她:“我们俩要保持清醒啊……你不是要保护大家吗?万一真有人冲进来,怎么办?”
只听咣当一声,两个黑衣人破窗而入。姑娘们都傻了,全都尖叫起来,挤成一堆。
这种紧要关头也顾不上吐槽了,肖投茗冲上前去,想要拦在众女前面。尽管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但在这种时候,他拼尽全力也要保护大家。
黑衣人甲轻松地给了肖投茗迎面一拳,将他打得眼冒金星,晕倒在地。
如薇冲上来想要搀扶肖投茗,黑衣人乙一下子便捉住她双手,反剪在她背后。
欣琴不顾一切地尖叫着,扑过去:“他们要绑架如薇姐!”
锦鲤冲上来解救如薇,欣琴也尖叫着向挟持如薇的黑衣人扑打。黑衣人应付不过来,居然真的被她们抢回如薇。
此时小王爷和魏川听到舱内的尖叫声,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踹开舱门,收手回救宴会厅。
他俩本就在舱门口应敌,一下子就回到厅内,他们身后,黑衣人也围追跟上。
魏川扶着如薇,小王爷扶住锦鲤,同时问:“没事吧?”
谁料黑衣人却突然收手,不再袭击。
黑衣人甲扛起趴在地上的肖投茗,从敞开的窗口一跃而出,黑衣人乙跟着撤退。
只听窗外一声口哨,所有黑衣人顷刻间犹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透明!”锦鲤想要冲上去,可已经来不及了。黑洞洞的窗口向厅内灌着江面的冷风,外面只有漆黑的水面静谧地起伏,竟无踪迹可追寻。
堂堂九门都督眼皮子底下出现治安问题,气得魏川立即往甲板上跑,怒吼道:“把乌篷船扣下!看人能去哪儿!”
这时候王府的护卫船也赶上来了,这使得画舫占了上风,很快将局势控制住。
几十支火把将甲板照得像白昼一样明亮,板着脸的侍卫围了一圈,乌篷船的船工都被拖到中间,双手抱头跪了一地。
小王爷和魏川一人一椅当头坐着,其它人侍立在后。
锦鲤静静地站在小王爷身后,将手扶在太师椅靠背的木条上,紧紧握着。
小王爷想要将她的手拉过来握住,但锦鲤似乎并不领情。他只得轻轻拍她的手背:“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贴身侍卫从乌篷船上回报:“爷,魏大人,搜遍乌篷船,也没找到肖状元……”
只听“咯嘣”一声脆响,太师椅靠背被锦鲤直接掰下一截木头来。
“……”小王爷倒是没受到多大惊吓,只是脚步有点踉跄,他起身向前,问乌篷船领头的船工:“是谁指使你们撞过来的?”
乌篷船的船工本不想招的,但是听到小王爷冷笑的声音,鬼使神差地抬头望了一眼。
火光中,小王爷绮丽的面庞显露出一种阴森和冷戾。
船工不由打了个寒颤,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小的只是受雇于一位大爷,是他让小的将他们一群人搭上船,跟着这艘船,后来又让小的撞过来。一开始,小的也是不同意的,可是、可是他们身上都有家伙呀!”船工说着在腰间一比划,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有锦鲤不明白。但她也顾不上询问,她紧紧盯着船工,等着他嘴里吐露肖投茗的去向。
船工却开始哀嚎:“小的真的不知道船上是一群大人物啊,不然,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能干这种事情!一家老小还要靠我活着呢,上有八十岁老母亲,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婴儿……”
眼看他越扯越远,魏川出口喝止:“那他们人呢?”
“小的不知道啊!”船工大声说。
魏川怒道:“他们还能插上翅膀飞了吗?”
乌篷船上的一众船员却只会哀嚎不知道,再审问不出更多线索。
锦鲤慌了,肖投茗究竟到哪儿去了?
案件始终没有进展,魏川干脆下令将乌篷船上的船工都押回衙门去。
小王爷派人将如薇等人护送回销魂阁,自己转过身低头望着锦鲤:“跟我回王府吧,我那里比较安全。听荷小居原封不动,都给你留着呢。”
锦鲤却摇了摇头,看向驾车守候在一旁的小志:“我要跟小志回去,小蓉、地安管家、护院孙师傅、小虎肯定都急坏了,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得知肖投茗被黑衣人绑架,肖府上乱作一团。管家地安忧心忡忡,护院孙宏仁自责失职,小虎和小蓉都哭丧着脸。
看到锦鲤回来,大家都迎上去,将锦鲤拉进正厅,急切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上去像是设计好的。”孙宏仁评价:“咱们老爷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小志小虎,你们平时跟着肖老爷,他和谁有过冲突吗?”
小志和小虎纷纷摇头。
“老爷为人斯文和气,鲜少树敌。”地安捋着胡子,拿眼睛瞥小志和小虎:“倒是你们这些不稳重的小朋友,有没有不经意招惹到什么人,给老爷树敌?”
大家目目相觑。若说肖府有敌人……
小志率先一拍大腿,扬起大拇指朝隔壁指了指。
众人反应过来,将目光投向隔壁朱府。
第九十六章 你为何如此紧张他UaiG。()
小虎率先冲过去,将朱府大门拍得咚咚响,嚷嚷着让朱府将肖老爷还回来。
果不其然,朱府一众小厮立即将他架起来扔下台阶。
“大半夜的,四更都还没到,你们林府发什么疯?”朱府的家丁站在门口,手叉腰,不耐烦的骂道:“谁知道你们家老爷上哪儿去了。”
小志扶起小虎,愤愤不平地嚷道:“你们说没有就没有吗?敢不敢让我们进去搜搜看!”
朱府的小厮哪肯依他们,两派人马纷纷不平地对峙。
眼看就形成水火不相容的形式,锦鲤和管家地安一起赶过来,正待要出言劝阻,一辆马车静悄悄地驶过来,在夜色浓重的青石巷间,显得如同鬼魅一般。
马车在朱府和林府之间稳稳停下来,倒叫众人一惊。
只见车帘一掀,露出小王爷惊世绝艳的完美容颜。
“别闹了,除非你们想把事情闹大。”小王爷歪着头,*地说。
地安立即让孙宏仁制止两个徒弟,然后恭恭敬敬地凑到马车前:“小王爷,您可是知道我们肖老爷的下落了?”
小王爷轻盈地跳下马车:“我们进去再谈吧。”
肖府会客厅,小蓉端着热腾腾的茶水进来,给所有人手边都奉了一杯。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心情饮茶。
肖府上下都愁眉苦脸,一脸紧张。小志看也不看茶杯,大咧咧地问:“为什么不让我们搜查朱府?”
小王爷不紧不慢地呷了口茶,答道:“不是朱碧石。”
“你怎么肯定不是他?”锦鲤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小王爷笑了下:“你们就住隔壁,如果他有这个实力,又有这个意图,早就将投茗绑架了,还用等到那时候?”
锦鲤点点头,轻声说:“嗯,我也觉得不至于。”
“你们再想想,肖投茗还得罪过什么人没有?以前是否有过类似的风险?”小王爷引导大家。
他这么一问,锦鲤脑海中突然犹如一道闪电划过:“黑衣人!我们之前也受过黑衣人的袭击!”
“哦?”小王爷和锦鲤对视一眼,想起肖投茗和锦鲤被他收到王府庇佑的那个夜晚,浑身血迹的锦鲤,面色惨白的肖投茗……那时候,也是几个穷凶极恶的黑衣人。
小王爷想了想,将安子唤来:“之前安排你在黑市办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安子回道:“王爷可是问会试后放榜前那天夜里小锦姑娘和肖老爷遇袭的事情?按照爷教的,用挂任务的法子倒是有八九个相貌招式类似的来应征,但一直无法进一步排查嫌疑人。”
小王爷冷笑一声,眼神中阴霾沉沉:“肖兄是新科状元,皇上身边的重臣,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哪怕严厉一点,还没有法子尽快问出来吗?”
安子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连连点头称是:“之前一直怕打草惊蛇,所以都是静悄悄地查。那我们就出动,将他们全都抓起来,严加问询,一定把嫌疑人给揪出来。”
小王爷微微颔首,陷入沉思。
安子见他不再有新的吩咐,便默默退下去了。
林府众人候了一会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越等越心焦。
锦鲤忍不住问道:“那现在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亦凡,你快想想办法吧。”
小王爷沉吟片刻,问道:“在你们遇袭那夜之前,似乎肖兄一直居住在他同乡林承政的府上。后来你是怎么遇到他的?你可知道他又是因何离开林府?”
锦鲤摇了摇头:“不知道……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受到黑衣人攻击。等我们被你所救,光替他担心身体和科举的事情了,其它的倒是没留意。”
小王爷点点头:“可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中举之后,他与他那位姓林的同乡似乎没有什么来往。”
肖府众人想了想,确实从未见自己老爷提过什么同乡。
“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小志猜测到。
锦鲤回想了一下,她对林老爷只有一面的印象,依稀记得那是个很白很瘦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那天肖投茗与人决斗,伤得不轻,那位林老爷看上去很关心肖投茗的样子。除了林老爷,似乎还有一位林小姐,也十分关心肖投茗……
肖投茗不是那种不懂感激的人。可现在回想起来,肖投茗在离开林府后,对林府的生活只字未提。他伤得那样重,又那么憔悴、消沉。究竟在林府发生了什么呢?
“可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吧。”锦鲤轻轻皱着眉头:“那我们要去问问吗?”
小王爷却“噗嗤”一声笑了,他起身捏捏锦鲤的脸:“我们怎么贸然前去发问啊,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
锦鲤“哦”了一声,讪讪的答道:“那怎么办啊……”
小王爷不以为然地答道:“肯定不能直接问,不过,我们可以上门去试探一下。”
锦鲤一听重获希望,两只手迫切地扒着小王爷手臂:“真的吗?”
“可以呀。”小王爷轻笑一声,却又扳住脸,小声说:“但是,得先确定一个问题……”他的声音小小的、轻轻的,反倒让人生出大大的担忧。
“什么问题?”锦鲤一脸紧张。
“那我问你……”小王爷就势低头附到锦鲤耳边,低语道:“你为何如此紧张他的安危?”
锦鲤脸上一热,侧过身避开。
小王爷笑了笑,也不再追问,义正言辞地宣布:“我将亲自前去打探,速去速回。除了小锦,其他人留在这里等消息就好。”
锦鲤点头:“我跟你一道去。”
小王爷颔首同意,让锦鲤装扮成小厮,然后命车夫将他二人送到林府门口。
此时已是清晨,天光破晓,鸟儿开始啼鸣。
摇晃的车厢内,锦鲤低着头,不停搅动手指。她一夜未睡,眼下有微微青色,嘴唇也有点泛白,看上去精神紧绷。
小王爷掀起马车窗帘一角,向外望了望,扬声吩咐车夫:“就是这里,路口停下。”
“到了吗?”锦鲤十分关切地问。
小王爷没有言语,拉着锦鲤跳下马车。
这是一处巷口,周围都是小门小户的房屋,马车旁是个茶摊。茶摊看上去很简陋,只有一个小炉子,烧着炭火,上面架着一口桶型圆锅。圆锅表面用竹皮包扎隔热,看上去又又洁净又美观。锅里头不知熬着什么。
茶摊老板是个头戴白毛巾的大叔,见小王爷拉着锦鲤在一旁的小桌前并排坐下,便自顾自地拿出两个白陶碗,唱道:“两碗杏仁茶,来喽!”
锦鲤左顾右看,有些不解:“这里有什么线索吗?”
这么一句话的功夫,白毛巾大叔已经将两个热腾腾的茶碗摆在两人面前,一晃他又回去茶摊前守着了。
小王爷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锦鲤只得将耳朵附过去。
只听他用气声低语道:“这里的杏仁茶特别好吃……”
要不是小王爷出手快,锦鲤差点没把桌子给掀了。
“先暖暖胃,精神起来等下才好机灵办事。”小王爷柔声道。
低头看看眼前的杏仁茶,看上去暖暖的,糯糯的,白白的底色间裹着五颜六色的佐料,其中锦鲤认得出的有花生、芝麻、葡萄干、枸杞,色泽鲜明艳丽,很讨人喜欢的样子,让人不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