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锦鲤来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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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锦鲤来入梦-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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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的理由吗?”

    小王爷心里想,果真这个闲趣阁主认死理,用金钱是说服不了他的。这个时候,就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于是说道:“阁主这样保护顾客,说明你是一个很讲信用的人。只是,你可知道,为了这些却用你的墨条,去做一些欺骗别人的事情,严重扰乱了社会的公正。”

    两人目光相撞,彼此的目光中都带着点锐利和严肃。

    笑过一阵之后,闲趣阁主说道:“这一片有两户人家,一家姓郭,一家姓朱,就在前面胡同尽头,两家刚好是对门,都是没落了的大户,都喜欢订我这里的墨。他们家中也都有应时的考生,你们可以去看看。”

    “没想到这么快就抓住线索查到了,看来两天时间还给多了。”小王爷得意地笑了笑,拉着锦鲤直奔胡同尽头。

    果然两座大门相对,左边的牌匾上写着朱府,右边写着郭府,两户大门都牢牢紧闭。

    锦鲤轮流拍朱府和郭府的大门,却都无人应答。

    小王爷转了转眼珠:“怎么搞的?咱们进去瞧瞧。”

    说着,他伸出长长的手臂,揪住锦鲤衣领后面,提气纵身,带着锦鲤飞跃围墙,进入朱府院内。只见府中一应摆设俱全,窗沿上挂着的鸟笼里,黄莺在婉转啼叫,看上去整个朱府一切正常,可是院子里没有人。小王爷带着锦鲤在朱府上下转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见。

    两人来到书房,桌面凌乱,仿佛离开得匆忙。桌面上有几张草稿纸,小王爷比对了一下,字迹和其中一张上面相同。他将那张草稿纸小心地叠好,揣进袖中。

    “我们再到对面郭府去看看。”小王爷伸手将锦鲤拉到自己身旁。

    锦鲤只觉得眼前一花。小王爷嘴角轻勾,右臂一揽,将锦鲤勾到自己怀中,左足劲点,几个纵腾,就越过朱府几重屋檐和院墙,越过中间的胡同,飘然落在郭府房顶。

    “不要松开我,小心你在这上面站不稳跌下去。”他犹笑着轻声逗锦鲤。

    锦鲤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不满地嚷道:“就你会提纵之术吗?不要小瞧……“

    她的话说到一半,只见小王爷瞳孔突然收缩,神色凛然地盯着屋檐下的院子。

    锦鲤扭头顺着小王爷的视线望下去,只见院子正中央一大滩污红的血迹,一个人脸朝下趴在血泊中。

    小王爷身形一跃而下,赶到那人旁边,俯身蹲下细细查看。

    锦鲤也飘然跃下,在小王爷身旁蹲下,一股腥臭味道扑鼻而来,腥的是血,臭的是肉。

    她不由吓得一下子蹿起来,退了好几步。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尸体,在那之前,锦鲤从未想过,人死了会如此狼狈不堪,肮脏冰冷。

    小王爷倒是很淡定地蹲在那里,甚至还伸手将那人的头提起来,好看看五官长相。

    那一幕着实有点吓人。那人正好趴在自己血泊中,大量的血泊在干透之前会变得很黏腻,当小王爷提起那人头颅的时候,血泊将那人脸上的一层皮都粘掉了,血肉模糊成一片。锦鲤吓得一声惊呼,小王爷又淡定地将那头颅放回去。

    他这才起身,随手从手上的答卷中撕下来一页纸擦了擦手,然后对锦鲤说:“我们再往里走,查看一下。”

    锦鲤被吓得不轻,紧紧跟在小王爷身后。郭府要比朱府凌乱得多,小王爷拉着锦鲤直接找到书房,去找足以对应字迹的文字稿纸。果然在书架上的一本书里,看到书房主人随手的批注,字迹和另一份卷子上的自己一模一样。

    小王爷小心的将字最多的一页撕下来,揣进袖子里,然后拉着锦鲤离开。

    锦鲤还沉浸在第一次遇到尸体的余惊之中,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小王爷一路上罕见地比较严肃。

    两人在沉默中回到王府,刚一进门一个小厮就迎上来:“爷,已经按照您布置的查过了,没有消息。”

    小王爷点点头,沉默不语。

    同时迎上来的还有安子,他皱着眉头轻声嘟囔:“爷,怎么有血味?爷,您这么尊贵,有些事情安排下面的人去做就好嘛。”

    小王爷只是说:“我要即刻沐浴更衣。”

    安子忙点头,伺候着小王爷回小王爷歇息的因风阁沐浴更衣。锦鲤也自行回听荷小居。

    肖投茗又不在房中,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沐浴更衣之后平复了心情,锦鲤坐在院中发呆,只见小王爷穿着一袭崭新的洁白绢纱的长袍缓缓走进来。

    “案子接下来要怎么办?”锦鲤关心事态发展。

    小王爷轻轻摇了摇头:“已经出现了命案,事情的复杂程度超乎我们的想象。我明天会去向皇上亲口汇报调查情况,其他的,就要交由刑部了。

    锦鲤点点头。

    小王爷却托起她的手:“走吧。”

    “干嘛?”锦鲤不解的问。

    “辛苦了一天,带你去放松一下。”小王爷笑得十分玩世不恭。

第七十六章 是不是你,你难道不知道?() 
肖投茗宿醉后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他揉了揉酸酸的太阳穴,在听荷小居转了一圈,发现锦鲤不在。

    反正闲来无事,肖投茗便决定到街上逛逛,吹吹风,呼吸一下街上热闹的空气,或许会清醒一些。

    转眼到了差不多酉时,人流突然朝一个方向涌去,人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与期待。

    肖投茗不由顺着人流,看看究竟是什么热闹盛会。

    只听人群中交头接耳:“听说了吗?这次的比赛可不简单,不分高低贵贱,获胜者可得到一张稀有的嘉宾房卡。”

    “那是万金难求的宝贝呀!”有人点头附和。

    肖投茗旁边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吸溜了下哈喇子:“可不是嘛!凭借嘉宾房卡,还能夜宿销魂阁头牌香闺啊!”

    听到这番话,肖投茗伸长脖子一看,周围密密麻麻全是大老爷们,有粗犷的武士,有文雅的书生,有穿金戴银的富商,也有衣着朴素的走卒商贩。人人都擦拳磨掌,满脸兴奋和期待。

    人头攒动的销魂阁门前,看客们早就占据了最佳的观看位置,满脸兴奋的等待一场千载难逢的盛事。

    肖投茗同众人一样,仰头去看销魂阁金灿灿的鸟虫篆牌匾和雕梁画栋的窗户。

    殊不知,在众人企图一窥销魂阁究竟的时候,也有人在暗暗观察他们。

    欣琴隐在窗户后面,望着楼下汇聚起来的人群,不由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如薇笑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如薇姐,你看好的那位肖投茗公子不是也来了吗,你看!”欣琴在如薇耳边笑道:“但他看起来好像不在状态。”

    如薇也侧身站在窗户边的阴影里,朝外面看了看,千百张面孔中,有一位与众不同的公子,他的脸色略显苍白,但饱经书卷浓墨熏陶过得隽雅气质不减,透露出属于文人的骄傲与矜持,黑如点漆的眸子里流露出颓唐和忧郁,与周围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希望能激起他的斗志。”如薇淡淡地说。

    肖投茗早已将如薇曾邀请自己参赛的事情忘了,他只是观望了一会儿,就兴致乏乏地转身走向一旁的面馆,。

    “老板,来碗素面!”他一摸口袋。哎?记得明明兜里剩下十文钱呢,可他的口袋中空空如也,并没有掏出钱,而是一张精美的邀请函,落款正是旁边的销魂阁。

    肖投茗这才想起,那十枚铜板自己昨晚已经拿去买酒喝了。这么看来,他突然醒悟,自己这几天过得实在是太颓废了。

    “去去去。”面馆老板见他没钱,不耐烦地轰人:“没钱来干嘛,吃霸王餐啊?走走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旁边两个吃面的人见状打笑道:“小伙子,你手上不是有销魂阁的邀请函吗?拿着它进去,就可以不用初轮海选,直接进入决赛!甭管你什么水平,能不能赢,里面什么好吃好的的都有你的。混上一顿饭没问题!”

    肖投茗转头看看雕梁画栋的销魂阁,不禁点点头,自言自语:“那我就进去看看是什么样的比赛吧!”

    天还未黑,销魂阁大厅里已经是灯火辉煌,大厅四周的窗边悬挂着粉色和红色的绡帐,上面绣着朵朵海棠花。风起绡动,伴着袅袅熏香,让人如坠幻云大海。

    几位持有参赛邀请函的人早已在大厅中落座。肖投茗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等了一会儿,门口决出十名胜出者,被依次请进大厅。

    圆圆脸的欣琴出现在大厅中央,她妆容精美,衣饰华丽,冲台下诸位妩媚一笑:“感谢大家积极响应销魂阁举办的比赛!各位都是精选出来的才俊,能参加本次的比赛,我们阁里的姑娘们都十分欢迎。是不是呀?”

    大厅四周和楼上栏杆边的姑娘们纷纷挥手摇动手绢,热烈地表示赞同。

    听着娇声软语的呼声,望着周围衣袂飘飘的美女,参赛者们都兴奋得涨红了脸。

    唯独肖投茗面无表情,冷静地喝了口茶。

    欣琴环视一圈,见气氛差不多炒热了,继续主持道:“本次比赛的奖品,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嘉宾房卡在手,随时都可以享受到姑娘们的热情哦!希望各位才子好好努力!我呢,没什么文化,也不废话了,本轮比赛项目的是作画,仅用黑墨,完成一幅水墨画。绘画工具一应俱全,那么直接开始吧!”

    欣琴一声令下,几个丫头小厮鱼贯而入,在已经坐在参赛席上的参赛者面前摆好宣纸、毛笔、墨汁。大家陆续拿起画笔,开始作画。

    有几位容貌还算清俊的公子没有动弹,他们轻唤或轻咳一声,随身小厮就急忙附耳过去,听了吩咐后匆匆离去。不多时,那些小厮喘着粗气跑回来,怀里额外又抱来一套绘画工具。原来这些有钱人搞特殊,要有昂贵的上等材料,才胸有成竹的下笔。

    肖投茗没有计较这些。娘亲也曾教过他作画,创作的好坏不取决于工具,而是在于能否抓住头脑中的那一抹灵感。他信手拿起画笔,不用思索,脑海中自然而然就浮现了一尾红白相间的小锦鲤,一个灵动俏皮的小姑娘。

    他忍不住翘起嘴角,笑了笑,提笔按照心中所想进行直接开始涂抹色块。

    本来水墨画适宜于表现风景,或是很细腻的东西。人物画往往要水彩才好看。可肖投茗偏偏要画人物。不但如此,他在画法上也别具一格。人物画往往要用细腻的笔触勾勒线条,可肖投茗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直接用毛笔沾了颜料,用侧锋在纸上铺陈色块,紧紧通过墨的浓、淡、焦、湿作为色块之间的区分。

    此时他已经完全抛开胜负,随心所欲的作画,完完全全照着心中的感觉进行创作。

    四面环绕的楼上,旁观的客人和姑娘们低头看到肖投茗的做法,纷纷摇头。也不知是谁鄙夷的说:“还作画呢!跟作死没什么区别。”

    一间朝向楼下的雅间里,帷幕轻轻动了动。锦鲤凝视着楼下的肖投茗,默然不语。小王爷带她来看比赛,不想居然看到肖投茗走进大厅。她当时已经探出半个身子,打算招呼肖投茗上来,小王爷却伸手捂住她的嘴,把她从栏杆上拖下来,饶有兴致地附在她耳边说:“你看,他手里拿着邀请函,他是来参加比赛的。说起来,他已经很久都没什么斗志了……我们不如先不要打扰他比赛。”

    锦鲤想了想,觉得小王爷说得有道理,于是安静下来,和小王爷一起,在楼上雅间静观比赛动态。

    肖投茗也听到旁边的人对于自己画作的不屑评价,但他不为所动,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这是他的画,是属于他自己的小世界,他只想把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美丽身影完整表现在画纸上。

    关于绘画,有个词叫做“气韵生动”,“气”的概念重在考量用笔流畅连贯,线条的细腻程度;而“韵”则要求更深层次的东西,用意境和韵味要求画面布局和内涵。

    因此,绘画比赛考验的不仅仅是作画功力,还包括文学造诣。毕竟,想要赢得比赛,千言万语都落在一幅画上。能不能赴笔墨以生命感,才是打动全场观众的关键。

    在众人的期待中,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

    欣琴拍拍手,笑吟吟地宣布:“作画截止时间到!”

    参赛者们纷纷停笔。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诸位的作品。”欣琴站在大厅中央,脸上含笑,冲着台下飞眼:“评选是完全公开公正的,在场每一位都拥有一张投票权,对哪一幅画满意,就可以把票投给谁。”

    参赛席全部被设置在一楼的大厅里,楼上的看客们一眼就能把下面的画作看得一清二楚。

    尽管表现手法被限制为水墨画,但是选题不限,尽可以画自己最为擅长的。因此,当所有画作展览出来,应该会百花齐放一般,让人目不暇接。事实上,也确实有不少佳作。比较显眼的有:一幅栩栩如生的九曲神龙图、一幅气势澎湃的万马奔腾、一副大气滂沱的水墨山水。可大家一眼扫过去,视线最终都会被另外一幅画所吸引,前面的这些画作一经相比,就少了一份惊艳。

    小王爷叫了满满一桌新出的菜式,可锦鲤却顾不上品尝。她倾身在栏杆前,目光随众一道落在肖投茗的画作上。

    肖投茗的笔触细碎而模糊,越近显得越凌乱,越远反而越清晰。乍眼一看,画面上是一尾灵动的花斑鲤鱼,肖投茗运用“皴”的手法表现画面的明暗和水波的纹理,使鲤鱼看起来颇具动态。可当观赏者偏过脑袋仔细鉴赏,画面上却又是一位水灵灵的绝色少女,嘴上似笑非笑,眼神似是娇憨纯真,又似是眉目含情,再一看又带着点娇嗔,千重角度万般风情,每看一眼都体会到新的感觉。

    冉冉檀香萦绕画中嫣然的脸,众人一时都看得痴了。

    锦鲤眨眨眼睛,用胳膊轻轻兑了兑身旁的小王爷:“那上面,画得是不是我?”

    “是不是你,你难道不知道?”小王爷将脸凑到她面前,近得几乎要鼻尖碰鼻尖了。

    锦鲤忙把头往后缩。

    小王爷邪邪一笑,没有再言语。

第七十七章 你我之间的悄悄话,别人都不懂() 
销魂阁的大堂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没有人行使自己的投票权利。

    气氛冷场半响,一个羽扇纶巾的胖子率先打破沉默:“绝了!仿佛画面是上天早就设定好的,就待一只妙手将它呈现出来!”

    肖投茗侧头一看,这不是龙门客栈中结识的那位兄台吗?

    他冲羽扇纶巾的大叔拱了拱手,正要寒暄两句,四周都响起拍手叫好声。看客们纷纷赞叹。

    “这幅画已经超脱了写实的审美趣味,用神乎其神的技法,让活物的神韵跃然纸上!”

    “将少女的灵动同游鱼做比拟,真是匠心独运!”

    “如果是勾勒技法倒也没什么稀奇,难就难在不用草稿打底或是线条勾勒,直接用细碎的色块和笔画组合成立体生动的图像。有个典故叫做胸有成竹,这,这是典故的再现啊!”

    连主持人欣琴都被肖投茗的画作所震撼了,忍不住问他:“将少女和鱼同时表现出来,让两者的特点相互映衬,带来的视觉感受好强。肖公子,你是怎么在脑海中构思出这样一副画面的?”她的语气中少了对穷书生的不屑,多了几分敬佩和尊重。

    肖投茗笑而不语。人人都以为这是他想象出来的独特构思,然而事实上,他只是照实画罢。

    整个销魂阁只有两个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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