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锦鲤来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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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锦鲤来入梦-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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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傲娇朋友() 
听到打尖的喊林老爷到了,林全有忙抢在肖投茗前面奔出去,肃立在轿子旁边。

    肖投茗赶紧出门迎接。

    只见一顶华贵的青色轿子缓缓落地,那轿子用昂贵的青色团寿纹丝缎包面,光鲜亮丽的。林老爷由管家搀着下了轿子。林老爷约莫四五十,胡须黑黑的,一尺来长,衣饰华丽,穿得一丝不苟。他从轿子上下来首先抬手缕一下胡须,对比胡须,手指雪白纤细,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这林老爷也是举人出身,后来做了几任知县,在乡里挺有声望。

    肖投茗将林老爷请进堂屋坐下,林全有已经备好了一应茶具。

    林老爷先是同肖投茗攀谈家族谱系,看看有没有什么交集。

    肖投茗想了想,这只是自己的第一步,不敢过早暴露,以免遭到仇家打压,于是没有说出自己爷爷的名讳,只是敷衍过去,简单形容了下自己父母,隐去很多事情。林老爷也不追问,根据年龄排了排辈分,于是改口唤道:“肖贤侄……”

    肖投茗恭恭敬敬地答应。

    林老爷很欣慰,转而四下望了望,:“肖贤侄这么清贫,学问却这么好,倒是很难得。”

    肖投茗拱拱手:“不敢当。”

    林老爷于是大方地一笑,说道:“我有一套空宅子,在东大街上,虽然不大,但还算干净。送给你住吧。那地方比这里宽敞方便,我也好常常找你探讨课业,相互指教。”

    肖投茗看着林老爷,心里知道他一半是好意,另一半是笼络自己的意思。但肖投茗还有更深远的使命,在面见圣上之前,他不想轻易站队。现在凭白接受一栋宅子,将来就可能成为把柄,令圣上怀疑自己目的不单纯。于是他连连摇头,连说了两个“不敢”。

    两人推辞了半天,最后林老爷只得作罢,唤了一声“全有!”,林全有捧着个木头托盘凑过来,托盘上盖着红艳艳的缎帕子,看不出下面是什么。

    林老爷看到肖投茗疑惑的眼神,笑了一下,轻轻将红帕子掀起一角,露出下面雪白的银锭子。“这点贺银,聊表恭贺之意。贤侄一定要收下。”

    官场上的人有这个规矩,喜欢贺来贺去,算是一种套交情的方式。肖投茗心中了然,于是他恭敬地将银子收下,表达了谢意。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聊在学问上的领悟,肖投茗便款款而谈,才发现彼此在学问志趣上颇有相似之处,交谈甚欢。一直聊到林全有过来含蓄地提醒林老爷注意时间,两人惊觉,发现一直聊了两个时辰。

    林老爷又说了一番鼓励和祝贺的话,这才道别。

    送走了林老爷,肖投茗返回屋里,望着四周摆满的礼品,如在梦中一样。

    他凑到那盘贺银跟前,将红帕子完全掀起来,一共十枚崭新的银锭子,在简陋的房间里熠熠生辉。肖投茗把银锭子盖好,想了想,复又把帕子掀开,数出几枚银锭子,然后把剩下的包了包,塞到褥子下面盖好。

    然后他看看天色,已经是傍晚了,估计宇文拓快要收工回家,就揣上刚才分出来的那几锭银子,在邻居们送来的礼品里面挑了挑,捡出上好的鸡蛋和肉,出门了。

    穿过四道巷子,就是宇文家。肖投茗与宇文拓从小就在这条路上追逐打闹,路熟得很,脚步也轻快起来。

    他到的时候,宇文拓尚未回来。

    宇文的母亲年纪很大了,眼神不好,也有点耳背,身体倒是很健康。她老人家还不知道肖投茗中举的事情。肖投茗也没详细解释,就说有了好差事,以后日子要好过些了,过来跟宇文一同庆贺。宇文的母亲听到这话,十分高兴,非要去再加一个菜。就在这时候,宇文拓回来了。

    宇文拓进门见肖投茗也在,冷哼了一声。

    宇文的母亲耳朵不好,吃饭的时候也不爱说话。宇文拓今天也怏怏无趣地样子,显得挺冷淡的。这顿饭吃得稍显有些冷清。

    从前肖投茗前途渺茫的时候,宇文也常常喊肖投茗到家里吃饭,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的。现在肖投茗熬出头了,宇文反倒没了笑意。想到此处,肖投茗不由偷偷苦笑。

    吃了饭,宇文拓将肖投茗送到巷子口,肖投茗将银子掏出来,递给宇文拓。

    宇文拓没接,打量着肖投茗,语带嘲讽:“这是什么意思?你如今发达了,给小的打赏是不是?”

    肖投茗好气又好笑:“这是还你的银子。你之前三番两次接济我,我都记着呢。”

    宇文拓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我有这么多银子借你?”

    肖投茗有点无奈:“多出来的一点是谢你的意思。

    宇文拓摇摇头:“我借你银子是拿你当兄弟,不是放贷。”他只从肖投茗手心捡了一锭银子,剩下的坚决不要。

    肖投茗其实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既然自己手头宽裕了,想报答一下,也是希望宇文拓和他家的老母亲能像自己一样宽裕些,过得更好一点。但是宇文拓不领情。

    肖投茗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再解释,便提着宇文娘给点的灯笼,回家去了。

    宇文拓转身回家,进门的时候,张开门板却突然弹回去,磕到他脑门上。宇文拓“哎呦!”一声,捂住脑门。

    锦鲤隐着身形,在旁边掩口而笑,嘴里悄然念念有词:“你这傲娇的家伙,让你损我恩公!活该!”

    转眼几日过去。

    自从肖投茗中举,邻居们都暗暗观察着,结果发现肖投茗还是老样子,只是不用去衙门做事了。但他也没有松懈,每日鸡鸣就起床,刻苦读书,做文章。渐渐大家也就没再把这件事当做什么新闻,只是在家门巷尾遇到肖投茗的时候多了些尊敬。

    这里的百姓都比较淳朴,想法也简单:肖投茗毕竟是举人老爷了,高出一个档次,能跟举人老爷住在一起,是大家的荣耀。

    只有肖投茗自己心态没什么变化。他不敢骄傲,更不敢松懈。仅仅是中个举人还不能达成他的目标。乡试之后还有会试,会试之后还有殿试。距离他的复仇目标,路途还很遥远。

    转眼过了年,肖投茗更加抓紧功课,每天按照考试科目一项项苦练。

    累的时候,他只敢让自己稍适放松一下,看看窗外,或者盯着手中的毛笔短暂的发会儿呆。

    他现在用的还是那支梦中得到的毛笔。这似乎是一只幸运的毛笔,而且质量很好。以肖投茗每天写字的量,一般的毛笔早就写得秃了。而这支毛笔不管怎么使用,都没什么磨损。

    肖投茗望着毛笔,就想起那锦鲤化身的少女明媚的笑容。他急忙将思绪收回来,恍然想起,二月初九就要在京城举行会试了,自己该算着时间,预备出发进京。

第四章 锦鲤再入梦() 
这天夜里,肖投名昏昏沉沉间,梦到一片花海,繁叶青青,一朵朵鲜花在和煦的微风中摇曳。几只蝴蝶在花海中央盘旋,像是陶醉在香甜的花蜜里了。

    肖投茗在花海中流连徜徉,思路飘逸,转念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进京赶考,不由感叹道:“赏完繁花似锦,再去赏京城的繁华!好,下一步就是折桂了。”说罢自己抿嘴一笑。

    一个清脆悦耳声音在旁边问:“京城还有更美的花吗,京城是什么样子的呀?”

    肖投名转身去看发问的人。眼前正是之前梦中的那位锦鲤少女。她和那夜装束一样,在周围团花的衬托下,更显得人比花娇艳。

    锦鲤大睁着清澈的眼睛,好奇地望着肖投名,等待他的回答。

    肖投名想了想:“晤,我说的折桂指的不是花。不过京城确实是很美的。这里是自然风光,京城是亭台楼阁。”

    锦鲤想了一会儿:“像镇上那样的亭台楼阁吗?”

    肖投名笑了:“京城是最大的城池,成百上千座亭台楼阁连在一起。而且京城汇聚了天下最好的工匠,我们乡下的楼怎么能比呢?”

    “这么好啊。真是想象不出来……那你能画给我看看吗?”锦鲤一脸期待。

    肖投茗惭愧的笑笑:“我……我也没去过。”

    “啊……”锦鲤失望地瘪瘪嘴:“我都没有离开过池塘、小溪很远。唯一一次上岸,见识了这片花海,对比色彩单调的水塘,这已经是很美很美的景色了。”

    “这片花海确实很美。”肖投茗点头称赞:“在地面上也是很稀有的美景了。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大一片花海。”

    锦鲤一副少女外形,性格也是少女一样娇俏天真,听到肖投茗这么说,得意的不得了:“我还想要看到更多地面上美丽的东西。”她仰起脸,满怀憧憬,笑嘻嘻地说。

    “既然你会法术会变身,可以多上岸来走走啊。”肖投茗说。

    锦鲤听罢,一脸郁闷:“还说呢,就是看花海这天,我一时沉迷,忘记了时间。正沉浸在花海中,感叹不虚此行,法力却后继无力,撑不到回水塘了。后来不就被那两个臭小子给抓住了嘛。要不是遇到你,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锦鲤得意笑道:“你们民间喜欢讲仙鹤报恩的故事,难道只有仙鹤通人情,知道报恩吗?我锦鲤也会的。”她说着还拍拍胸脯,一副信誓旦旦地样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肖投茗看着锦鲤,面色古怪。他小时候听过仙鹤报恩的故事:猎人救了受伤的仙鹤,后来仙鹤为了报答他,化作一个美丽的姑娘做他的妻子……等等,联系上故事内容,锦鲤的话由不得人不想入非非……

    锦鲤不知道自己失言了,反倒看着肖投茗:“你怎么啦?”

    肖投名不好讲出来,故作镇定地笑笑,转移话题:“感谢你送我的毛笔,很好用,真的给我带来了好运。”那毛笔顺手耐用,用它考试也确实如愿中举。这次中举令他信心倍增,相信自己一定能够一鼓作气过关斩将,一直到面见圣上。念及此处,肖投茗期待不已。

    “你对京城这么执着,京城一定很美很好玩吧?”锦鲤打量着他的神色,问道。

    肖投茗微微一笑。

    锦鲤见他不答,顺着自己的思路,越发认定京城一定是个非常漂亮好玩的地方。

    肖投茗见状,便告诉她:“我也不是为了去玩儿的,京城虽然大,但是情况复杂,我爹娘告诉我,官场是很险恶的,如履薄冰一般。只是京城有个大恶人,陷害了我爷爷,害得我家门凋敝,我是为了宽慰爷爷的在天之灵,才非得通过这个途径。”

    锦鲤奇道:“既然你这么恨那个人,当初我问你有什么愿望的时候,你干嘛不说出来,我代你恶整一下那人,替你爷爷出了这口怨气。”

    肖投茗摇摇头:“我并不是想要冤冤相报,背地里整他并不能让我爷爷沉冤得雪。我要靠自己的力量,让这件事情水落石出。”

    “你说得有道理。”锦鲤点点头:“记得小时候,我问垂柳伯伯,为什么人不会法术、变身。垂柳伯伯告诉我说,因为人其实是最能够主宰自己的生物,所以他们自称万物灵长。只是好多人做不到这样。你要加油啊。”

    肖投茗听着锦鲤的勉励,点点头,心中的想法更坚定了。

    两人并肩对着花海默默伫立,鲜花在微风中摇曳,兀自盛放,看风景的人各自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锦鲤就向肖投茗道别,留给肖投茗独自在花海中度过一个好梦。

    肖投茗确实需要好好地休息放松一下,因为等他一睁开眼睛,他就要出发了。路漫漫其修远,从此他将踏入与从前截然不同的人生旅途。

第五章 差点成了鬼故事(上)() 
第二天一早,打更的刚敲过四更天,肖投茗就起来了。昨夜的安眠让他精力充沛,现在他为即将踏上的长途旅程兴奋不已。

    肖投名环视家里。他已经打了个薄薄的铺盖卷,带上一两件换洗的衣服,再把笔和砚石仔细装好,褥子下面的银子没有全部带走,留了一半藏到宇文拓家里去了。宇文妈给肖投茗蒸了几十个大馒头,让他在路上充饥。这让早早丧失双亲的肖投茗感动不已。

    家里还剩一点陈米。他站在米缸前想了想,也背上了。出于经济实惠的考量,他还带上了蜡烛、火石、坩埚等物什。

    邻居表示愿意替他看看家,照应一下。肖投茗向邻居道了谢,然后就出发了。

    话本小说里的书生是一袭白衫,手握折扇,优哉游哉,走走停停,招蜂引蝶。可事实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若是有钱人家,雇个马车,一路鲜衣怒马,倒是悠闲。可肖投茗没钱,过不起那样的潇洒日子——尽管林老爷送来的银子绝对够舒舒服服地过一路了,但肖投茗是个谨慎的人:以后的发展上恐怕少不得交际应酬,自己没什么收入来源,这点儿银子还不一定够花。现在还是能省则省。

    他的路程计划很简单,若是遇到顺路且热情的乡亲,就结个伴,搭个顺风车。若是没有遇到恰好要去京城的商旅,则只好一人独行。

    只见肖投茗一袭青灰色的长衫,背着个箩筐,箩筐上支起一个支架向上延伸,在头顶搭成一个简易凉棚,换来巴掌大一块阴凉。从山村到田野再到山林,周围鸟鸣不歇,清新爽沁。他脚步不紧不慢,也不会停下脚步休息太久,就这么靠着毅力,一天下来居然走了几十里路。

    一直到夕阳西下,肖投茗举目四望。

    放眼望去,郁郁葱葱全是树木,完全看不到村落人家。他又转身回望,发现自己处在一片茫茫山林中央。想要走出这片山林只怕还要一两个时辰。山里天黑得快,而且浓密的枝叶会遮挡住星光和月光,一旦暗下来便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肖投茗不由心中感慨,自己到底是第一次出远门,经验不足,这下怕是不得不在树林里夜宿。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离群索居,孤零零地呆在大山里,不禁有些忐忑,

    他又往前走了一段,寻到一个估计是给过往旅人歇脚的空棚屋。

    棚屋是由木头和竹子搭建而成的,建在一块平整的小台地上,旁边是繁茂的三角枫和针松,门前散落点缀着蒿草和野菊花。

    这棚屋看起来搭建得挺结实,虽然不新,但也不破败,说明常常有行人在这里留宿。或许正是因为一天穿不过这片树林的行人太多了,才会在这里起一个棚子。想来在这片林子夜宿应该没什么危险。肖投茗自我安慰,稍微松了口气,坐下休息。

    随着他渐渐松懈下来,这才感觉到一整天徒步带来的酸痛疲惫。于是他简单生了堆火,打着呵欠准备给自己弄点吃的。

    只听雷声轰响,声音由远及近传过来,像不断炸响的炮火一样。雷声过后,雨点就噼里啪啦地打了下来。

    肖投茗在棚子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于是调整了一下火堆,以耳辨析。只听风声、雨声、树声交织在一起,汇聚成山籁,在山林之间回荡。肖投茗步履不停地走了一整天,此刻听着雨声,只感觉越来越疲惫,连煮饭都忘了,慢慢阖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巨大雷暴在头上棚子尖顶炸开,大暴雨砸下来,一切都在轰鸣,仿佛头顶上有两军在对垒一样。

    肖投茗被吓醒过来,感觉自己湿透了,浑身冰凉。

第六章 差点成了鬼故事(下)() 
雨下得太大了,尽管棚子搭在台地上,依然受了灾。那些雨水从棚子上流下来,汇聚成溪流,恰巧从他身下流过。身边的火苗早已被水流扑灭了。

    肖投茗打了个哆嗦,爬到棚子一角,找了块没有积水的角落窝着,把竹筐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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