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得有一点实质性的僭越，否则就会受到惩罚。”
“什么样的惩罚？”
“按照柏休斯家族戒律，永远驱逐出家族视线。”
瑞馨有些惊讶，这样的惩罚措施未免有些耸人听闻，毫不夸张地说，柏休斯家族的视线可以遍及全球各地，那么视线之外是哪里？原始丛林，还是极地？
听起来有点小儿科，不过如果真的得以实行，那对被惩罚者来说，实在是有些残忍了。
瑞馨对柏休斯家族视线之外的地点抱有好奇心，不过巴尔的下一句话立刻消除了这种好奇心。
“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一个最临近家主位置的人受过这种惩罚。”
瑞馨有些糊涂了：“你的意思是，家族长老对僭越的事不在意了，还是从未有人敢触犯这个禁令？”
“如果是前者，那我说的话也就没有意义了，”巴尔笑，“从未有人触犯过，包括现在，我能感觉到，莫大的权力仍在手中掌握着，我的老弟再怎么努力，也是在为我工作，同时也是是在为墨然奠定基础。”
“难以置信，”瑞馨摇头，“一个人明明有掌控整个家族的能力，却只能为别人打工，即使再没有野心的人也做不到吧，况且，我认为博斯和这种人完全挂不上。为什么？”
“这就是传统的原因了，可以继承家主位置的人，必须有最精纯的血脉。”巴尔说。
“不对吧，博斯难道和你不是同胞兄弟吗？”瑞馨愣道，“难道他是你父亲的私生子？还是收养的孩子？”
“不，他的确是我的同胞兄弟，”巴尔说，“但我说的并不是柏休斯家族的血脉，而是凌驾在其上的，魂仕血脉。”
“什么意思，如今的柏休斯家族不是一支吗？”
“的确是一支，但是血脉被分成了两种，一高一低。”
瑞馨觉得自己的理解水平被越级挑战了，她愣愣地看着巴尔，想努力思考他所描述的含义。
“你慢慢想，我不急着讲完的。”巴尔说。
“不，请你继续。”
“也好，”巴尔想了想说，“如果你觉得难以理解，就把它当成个神话故事听吧，我在初次得知时，就是这么理解的。”
“多谢关心，不过我觉得自己对事情的理解能力还是要比你高一点的。”
“是吗？”巴尔笑，“那你的一身本领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自然是锻炼得来的……”
“不，”巴尔摇摇头，又指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我是指这些地方，不是你的格斗本领。”
瑞馨醒悟，自己的格斗术虽然精深，但并不值得称道，巴尔所指的，是她的目力以及听力，这些东西才是她超越常人的可以称作异能的本领。
她的确不明白，因为这些东西天生带来，而且从来没有人来给她讲解，本来么，这些东西在这个偌大的庄园里实在算不上多么神奇的东西，随便站出一个人便可以在听力或者目力上超越她，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不是巴尔提醒，瑞馨早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了。
“我从来没有对它们注意，”瑞馨老老实实承认，“也没想过追究原因。”
“这不怪你，因为每个人都是这样，包括我自己。”巴尔说，“但是在柏休斯家族诞生初期，这些能力都是先祖引以为傲的，因为它可以代表你高人一等，而在战争里，它是你凌驾敌人的本钱。正是靠着这种异能，柏休斯族人得以借助战争兴起，先祖得以封爵，家族得以兴盛千年。看看你身旁的这幅画吧。”
他指一指墙壁。
两人两侧的墙壁上错落有致地挂着来自世界各地艺术大师的作，显然它们悬挂的位置也是巴尔精心设定的。瑞馨顺着他的手指找到了其中的一件作，那是一幅油画，描述的是一场战争，哦不，应该是战争中的某个角落，瑞馨想，因为话里只有十几人，一个胜利者，十几个失败者，失败者的尸体穿在胜利者的长矛上。这副话显然是用来称颂英雄而非描述战争残酷的，满纸都是壮阔的感觉。英雄身穿厚重的古式全身式铠甲，瑞馨估计，如果铠甲全部由熟铁打造，那么它的重量起码在一百公斤以上，而油画里的好像就是这样，这样的铠甲只能当展览用，人穿上恐怕会变成活靶子。
“画的不错。”瑞馨不喜欢艺术，对画中以杀人为乐的英雄也没有什么兴趣，干巴巴地赞了一声。
“谢谢夸奖，这也是我画的。”巴尔说。
“看不出你有这样的嗜好，你不是不喜欢暴力和血腥吗？我记得你的作向来都是用美女做主角的。”
“这是唯一一件老家伙们拜托而我又比较感兴趣的事情，推掉他们会说我是成心不给面子，所以我就勉强答应了。”巴尔淡淡道。
“长老们会来拜托你画画？”瑞馨又愣了，感觉就像听到长老们吩咐“让他自己玩儿去吧”，艺术甚至曾经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因为他们辛辛苦苦栽培并且寄予厚望的家主大人只对这东西感兴趣。
“这不奇怪，艺术水准和思想评论，称我为大师毫不为过，我想，这也是深思熟虑的决定……”
“停，”瑞馨举手示意，“请说真正原因。”
“……我说的是真的……”巴尔辩解，看到瑞馨的脸色后改口，“这是柏休斯家族第一任家主，一个凭战争兴起的伟大人物。所以，老家伙们才决定，让作为现任家主的我重现祖先的荣耀。”
荣耀自然是指于战场上屠戮敌人，这一点都不奇怪，柏休斯家族长老会在解决棘手的事情时，从不吝啬使用暴力，解决不棘手的事情不是不能用，而是不需要用，因为以势压人就足够了。
“这是铁的吗？”瑞馨指指油画，说出自己的疑问。
“应该是铜的，青铜打造。”
“哦？”
“千年以前，铁并不是高贵的金属，青铜才是，所以给英雄打造铠甲，要用青铜。”巴尔解释道。
差不多，反正都是能沉死人的东西，瑞馨摇摇头：“这是夸大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巴尔笑道，“但这都是真实的情景再现，家族的珍宝馆里，这份青铜铠甲还完好地保存着，我曾经尝试穿过，但就像你的意思，我被压的不能动弹，铠甲的重量在两百公斤左右。”
“比我猜想的高了一倍，”瑞馨说，“就算为了迎合冷兵器战争，古代人的体质要略高于现代人，差别也不应该这么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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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来自神的传承（）
第066章 来自神的传承
“的确如此，但是有例外，”巴尔凝视油画里的英雄，“柏休斯家族第一人，恩佐…柏休斯，是第一个接受魂仕赐予的人，魂仕赐予他的是‘山与虎’，助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复制址访问 ：”
“山与虎……”瑞馨喃喃道，再看画时，立刻明白了这两个字的含义，沉重如山，迅猛如虎，的确是最适合一个杀戮者的。
“魂仕到底是什么？”她问。
“不知道，也许是一个人，但是千年来，只有这位祖先见过他，剩下的后辈所拥有的能力，便是依靠血脉传承了，家族中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载。”巴尔叹道，“但是，他一直被当做神，因为柏休斯家族因为魂仕才得以诞生兴盛。”
“怎么会没有一点记载呢？”瑞馨不解，“这么重要的事情，家族先辈没理由会放过啊。”
“因为关于他的信息太少太模糊，而且，任何对于神的猜测都是极大的不尊重，所以家族宁愿选择让这段历史空着，也不想冒大不违捏造辉煌。”
“好吧，这种事由不得我这种边缘人物猜想，”瑞馨说，“那这些事跟墨然有什么关系，而且，还有……”她瞅瞅巴尔，欲言又止。
“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巴尔瞥她一眼。
这种话如果放在别的老板嘴里，那就说明他已经很不高兴了，作为员工你除了选择闭嘴，别的任何反应都是错误的。但是说这句话的是巴尔，听这句话的是瑞馨，另当别论。
“说出才不太好听，不过的确是的，”瑞馨苦笑，“你刚刚还说，自己被先祖穿过的铠甲压的不能动弹哪。”
巴尔撇撇嘴，表示对她的话不屑一顾：“魂仕赐予的血脉能力在恩佐柏休斯过后便减弱了，而且能力的分类也不同。”
“这也有不同？”瑞馨问，心中顿时有了一种“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的感觉。
“是的，会有不同。”巴尔说，“根据家族对魂仕恩赐的分类，大概可以分为‘山与虎’，‘林与狐’，‘夜与鬼’，‘剑与刺’，而相对应的，接受恩赐的人大概会分别成为将军，洞察者，杀手，和战士，千年来，柏休斯家族成员就是这些人组成的。”
“那么，你呢？”瑞馨猜测着巴尔的分类，因为这个家伙除了自己的艺术天分，还没有展示过惊人的能力，“你接受的是‘林与狐’么，你的艺术水准不会就是这样来的吧？”
“不，”巴尔摇摇头，“我接受的是‘刀与捡’。”
“刺客？”瑞馨凛然，“为什么？”
其实不需要解释，她想起了巴尔刚刚雕刻时使用的技巧，如果那种能力用在人身上，巴尔完全可以站在敌人几步外弹弹手指，就可以致人于死地，而且毫无迹象。只是瑞馨很难把他和杀人联系起来，所以给忽略了。
这未免太过浅显，单凭这一下，巴尔的确可以成为无往而不利的杀手。
瑞馨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气氛有些异常的变化，她犹豫问：“那博斯呢，我猜，他一定接受了‘林与狐’吧？”
“的确，”巴尔笑着点点头，“他是一个天生的洞察者，比起我这个懒散的人，要更加适合当领袖，可惜他的魂仕血脉低于我，而且低于墨然，只能两番与家主位置擦肩而过。”
“我不明白家族为什么用这种方式，这明显不适合……”
“为了避免斗争，”巴尔打断瑞馨的话，语气里透一股无奈，“因了共同的血脉，兄弟里较强者可以轻易杀死较弱者，所以，无论洞察者再怎么善于领导，没有足够的魂仕血脉也只能屈居人下……还有就是，以此作为对神的尊重吧，家主不可辞退，就算他死也不想干，也要在位置呆着，直到下一个超越他的人出现。”
“不可理喻……”瑞馨摇摇头，“那么现在超越你的人出现了？墨然，她接受了什么？”
“应当同样是‘林与狐’，我并未在她身上发现任何异于常人的力量，这样也好……这些东西不是谁都想要的。”巴尔说，“比如你们，只是恩赐的边缘者，身体携带的能力也只是略略超越常人罢了。”
“你这是在嘲笑我太弱么？”瑞馨笑道，试图缓和低沉的气氛。
“不，”巴尔摇摇头，“我是在羡慕你。”
豹子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后颓然倒地，楚临风把刀横在身侧，这是标准的收刀姿势，同这样势大力沉的猛兽打架还能做出像教科上写的一样的标准的姿势，不得不说他的刀法又精明了一分，而且说明他在故意耍帅。
耍帅当然不是给女孩子看的，而是给右守楚临风一直看不惯的右守看的。一天一夜的时间，楚临风把所有清理路线的工作都抢了过来，兽牙起码砍死了三十只野兽。这当然也不是他在向沈飞献殷勤，没那个必要，只是向右守略略展现实力而已。
“好凶猛的刀”
右守也蛮给面子，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并且给楚临风鼓掌。
“凶猛的刀？”楚临风冷冷一笑，擦拭着兽牙上的血迹，“你这是在说我的手不厉害吗，这样评论很不专业啊。”
“哦，很抱歉。”右守歉然笑道，“真正厉害的当然是刀法。”
虽然对方的不辩驳让楚临风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过让对方服软，这还是让人觉得比较爽的。
沈飞却在想着另外的事，如果楚临风一天里猎杀的野兽用法律来计算的话，那他已经足够被枪毙了。而且旁观者清，楚临风和右守的掐架，让他感觉就像一个小孩子对一个大人咄咄逼人。
再怎么看，楚临风和右守相比，都显得太嫩太轻狂了。
不过这不是沈飞想关心的，这两个人都算不上朋友，楚临风顶多更熟悉一些，他们想怎么打，就随他们去吧。
沈飞估计着，自己差不多快要登顶了，因为这里的树林虽然同样密集，但已经有一丝风穿过屏障到达了这里，闻起来还有些淡淡的咸味，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先入为主的错觉，不过怀特山脉南面的确是临海的断崖，有点海水的味道也正常。
楚临风擦干净了血，走到沈飞身边。
“你在闻什么？”他问，现在他的鼻子里全都是豹子的鲜血味道。
沈飞摇摇头，没有回答。
“是海风吧？”右守在这个时候发话了，“我们现在大概已经到海拔九百米1000米的高度了，可以略微碰到一点悬崖那边吹过来的风。”
“也就是说，我们快到了？”楚临风眼睛一亮，也不在意右守在暗地里将了他一军。
“谁知道。”沈飞淡淡道，“你的兴奋先放一放吧，也许根本找不到我们要找的东西。”
“哎我说哥们，”楚临风拍拍沈飞的肩膀，“别那么没信心啊，就算找不到，找到那群暗算我们的孙子出出气也好啊你说是不是？”
“如果再往上爬个几百米，你只看到一个悬崖，半个人影都看不到，怎么办？”沈飞瞥他一眼。
“那……就当来看风景了……”
“或者，上去以后，落入几百人的包围圈里，尸骨无存，也是有可能的。”沈飞继续说。
“虽然很不好听，但是碰到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却是最大的，”右守笑道，“我赞同沈少爷的看法。”
“好了闭上你的嘴吧，”楚临风毫不客气地驳斥右守，“那你们的意思是，我们是送死去了是吧，抱着这样的心态，还不如趁早下山。”
沈飞反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冷冷笑道：“别让你的乐天派性格再为我制造麻烦，我不会每一次都费力救你的命，而且，别用‘我们’这个称呼。”
这句话的意思明确无比，只是生死各凭自己本事而已，楚临风觉得自己真的被当成了三人中最容易死的那个。
楚临风心中不悦，看来我对你的忍让真的被当成了示弱啊。他拍拍兽牙说：“不劳费心，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越来越临近目标的时候，联盟便会显得越来越松散，说不定到了某个特殊的时刻，相互帮助的同伴就会刀剑相向。说到底，他们毕竟只是同伴，而不是朋友。
“走吧。”沈飞说，迈步向前，右守紧随其后，仿佛仆从。楚临风冷冷盯视他的背影，兽牙在半空中虚劈一刀。
燥热的空气里，豹子暴露的尸体很快被喜食腐肉的苍蝇覆盖，但是苍蝇占据不了这顿大餐很长时间，几只黑色的狼似的的小型野兽从低密的灌木丛中跳出来，扑到了兽尸上大快朵颐。
它们在楚临风同豹子纠缠的时候便隐藏在了四周，对于危险的敏锐察觉力让它们早早放弃了攻击三个直立行走的动物。应该说它们白白捡了一条命而且获得了免费的食物——右守也许早就知道了这三个小家伙的位置，只不过懒得出手击杀罢了。
树林间安静异常，只有苍蝇的嗡嗡哼叫和野兽争食的低吼声，让这片区域再度回复了荒凉。不过安静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