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飞想做的事情和楚临风的目标相差太多,他只是想找回自己的妹妹罢了,和楚临风结伴只因为他能帮上自己一点忙,不过现在看来,右守作为同伴的价值已经超过了楚临风这个时常不靠谱的家伙。
剩下的,仅仅是沈飞对右守很不熟悉,这是唯一可以扭转的地方。
沈飞不说话,气氛就变得沉默而僵硬,右守对于缓和这种气氛似乎很拿手,相比把什么都摆在脸上的楚临风,他的老辣程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楚少爷似乎心情不太好啊。”他笑着说。
“有么?”楚临风回以冷冷一笑,“本少爷心情好的很,不用你操心。”
“那就好,不知楚少爷来到这里,有什么事情?”
“管好你自己吧,”楚临风说,“我不想再听到任何问题,你明白了?”
“是,很抱歉。”右守坐着弯了下腰表示道歉。
楚临风冷冷哼了一声,将包着布的猎刀放在地上当做枕头躺了下来,说:“既然你来了,就先当当哨兵吧,本少爷要先睡一会儿。”
这个看不顺眼的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愿为您效劳。”右守笑道。
这边沈飞却把地图收了起来,拿蝎尾切碰碰楚临风,“没时间休息了,走吧。”
这当然不是在和他商量,沈飞已经站了起来,右守随之也站起了身。
队伍再这一刻似乎分开了,楚临风毫无悬念的被分到了一边,虽然沈飞向来这样不可商量,不过队伍里加进另外一个人之后,味道也就随之变化了。
楚临风又把猎刀上的布解开扔掉了,现在稍微服软才是正确的选择,因为他并非完全孤立,躺下的一瞬间他脑子有了点清醒,右守对山脉的了解和沈飞手里新的地图同样是自己所需要的。如果右守不出现,这些也就不存在,这也可以说是有得必有失吧。
“没问题吧。”沈飞对右守指指前方仍然沉浸在黑暗中的路,头顶的树冠里,隐藏的威胁同样不会少。
“自然。”右守点头道。
树冠里掉落下一只黑色的豹子,他还没来得及对闯入自己地盘得人类发动攻击,就被一根一尺长的树枝贯穿了咽喉。这是右守在一个小时内击杀的第四只野兽,而无论体型大小和凶猛程度,这些虎视眈眈的动物无一逃过右守丢出的武器,而也无论是否存在攻击性,右守没有放过任何一只自己探查到的野兽。楚临风觉得这家伙的噬杀心性直接超越了自己,而这四只野兽,在被打落之前,楚临风一点它们存在的端倪都没有察觉,看沈飞的神色,想必他和自己是差不多的。
右守手中把玩着几根细细的枝条,看似随意无比,然而却随时可以成为致命的利器。这是一个强悍无比的凶手,楚临风觉得自己的喉咙也暴露在了暗器的攻击范围之内,不由得将戒备之心再度提升两个等级,枪和猎刀握在手中,勉强提供了一点自信。
右守的危险程度虽然远不及带走沈灵时的dark,然而却也是一个随时可致人于死地的人。
沈飞丢弃了两人辛辛苦苦开出的路,跟随右守到了另外一条小路上,这条据说可以通往山顶的路并不好寻找,很长没有被人踩过的路面虽然还没有被植物完全覆盖,但也差不了多少了。路面上铺满了一层低矮的灌木,行走起来不很方便,不过相比自己一边开路一边上山,这样要划算的多了,也省了蝎尾切和兽牙的劳累。
不知不觉间,凌晨到来,这是一天里最黑暗气温最低的时刻,仅有的月光在此刻消退,而离太阳升起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沈飞拿手电筒向前方照了照,光柱射出约十米的距离,小路拐了一个弯。前方的树林密度似乎又高了一个等级。
“真是片怪异的树林。”沈飞说。
本来树林密度应该是从低处向高处依次降低,沈飞估计自己此时所处的海拔大约到了700米的高度,而这个高度下,植被分布出乎他的意料。
“不止这里,”右守说,“再往上面走,密度还会继续增加,一直到1300米的高度,然后丛林才会慢慢减少。”
“那也快到山顶了吧?”沈飞问。
“没错,这座山的最高海拔在1500米左右,不过我们的目标不是最高点,如果沈少爷想找到土著部落的话,应该到1400米处,那里有个盆地。”
“你对这里很熟悉,难道也来过?”
“我进入山脉之前,令先生给我详细讲解过丛林的情况,”右守说。
“令天雄没给你讲过丛林的凶险吧?”楚临风冷冷接口,“他有没有告诉你,你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的确,”右守说,“令天雄先生说,我丢掉性命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七十,他自己能从丛林里生还也属侥幸,这个数据在两位身上是一样的。”
“这样的数据,就相当于有人挖了个陷阱,而你明明知道,却还要往里面跳吧。”沈飞说,“那为什么你还要进来。”
“执行命令而已。”
“令天雄那老家伙不会把你脑袋给洗了吧,”楚临风见缝便插针冷嘲热讽,“知道是送死还要进来。”
右守面对毫不遮掩的讽刺显得一点都不在意,脸上仍然是温和的笑意:“正因为如此,令天雄先生给的最后一点吩咐就是,如果我可以劝阻沈少爷放弃进入丛林深处的想法,就尽量,当然,是劝阻,而不是妨碍或者强行阻止。”
“不过到了现在,我似乎还没有听到一句和劝阻有关的话。”沈飞说。
“因为我觉得您很坚决,无论怎么劝阻也是没有用的吧,哪怕现在我告诉你,进入必死,您应当也不会回头吧?”
“你的感觉倒是很准确。”沈飞笑道,“既然如此,大家就不要多说了,自求多福吧。”
“赞同。”右守说。
他也不同楚临风多说废话,沈飞的结束语里,自然也有让楚临风早些闭嘴的意思。不觉间因为各自目的的原因,右守和沈飞逐渐形成了联盟,而楚临风则被排除在了外面。
不过沈飞倒不是傻子,在他看来,右守强大的实力更适合强行阻止,如果他口中的“令天雄先生”对自己诡异的能力有什么目的的话,完全可以派一个强者直接将实力不稳定的自己绑了去,而右守也许就有这个实力,就算采用类似楚临风用过的贱招也未尝不可——除非他真的是想交朋友。
这理由太奇葩了。
右守一脸温和相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沈飞只能把这样的想法暂且藏在心里,免得过早撕破脸皮,反倒不利,至于楚临风满脸不爽,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
右守跨出一步,而后又突然停住。
“靠,又怎么了?”楚临风不爽道,这个家伙未免太神经质了点。
右守此时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向身后摆摆手示意两人禁声,另一只手,一根笔直枝条在指间绕动。沈飞和楚临风已经熟悉这样的动作,不由得猜测又是什么野兽不知死活地进入了警戒范围之内,今晚遭袭击的频率有点太高了一些。
枝条瞬间离开了光柱照亮的区域,刺入了在黑暗里形成屏障的树林,沈飞屏气凝神仔细听着,不过这次他只听到了枝条擦过树叶的声响,没有野兽的惨叫,更没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而右守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诧异乃至凝重的神色。
楚临风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向林子里瞥了瞥,对右守咧嘴笑道:“怎么了武林高手,是你探查错了,还是哪个会武功的畜生躲过了你的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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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山巅悬崖()
第061章 山巅悬崖
楚临风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向林子里瞥了瞥,对右守咧嘴笑道:“怎么了武林高手,是你探查错了,还是哪个会武功的畜生躲过了你的暗器?”
这些话在沈飞听来都有些刺耳,更不用说被直接讥讽的右守。 w w w 。 。 c o m不过后者的心性显然不是他们这些或者骄傲或者暴躁的年轻人可比的。
右守目光从右边的树林间收回来,神色早已恢复平静,“也许是我太敏感了,抱歉两位。”
楚临风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右守的不瘟不火让应对惯了上官唯美等嘴巴绝不服软的对手的他有点无奈,这样的对手绝不会同你争论,但同时也代表他绝不会认同你的讽刺。
沈飞此时算是最公正的人了,同两方都没什么关系的他自然不会对楚临风或者右守有所偏袒,对两个人为自己所代表的组织进行的暗斗也没有丝毫兴趣。
“既然没有事,那就继续走吧。”他结束了两人无聊的话语互搏。
楚临风扛着刀从右守面前走过,大摇大摆的动作如同痞子。右守礼貌地给这个嚣张的小子让了路,再次望向平静的树林,眼里划过一抹思索。
小路两侧的树林在黑暗里形同铜墙铁壁,沈飞队伍携带的光柱离开了这片区域。树冠好像被风拂动,轻轻摇晃一下,一张脸从紧凑的树叶间露出。
这样的情景难免不让人感到心惊,若是楚临风看到,恐怕想也不想便一枪打过去,谁让你惊扰本少爷来着,先给你颗子弹尝尝。不过如果他先看清了这张脸,那这一枪便不会打了。
藏在树冠里的,正是瑞拉,她稍稍观察了一下环境,然后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地没有一点声音,轻盈如同黑猫。
就连体态也像极了轻盈骨感的猫。入夜时,她的身上便除去了白色的长衫,薄纱般的“黑蝶”裹住纤细的身体,让她完美地融入了黑夜,本来这件由老板倾心打造的夜行衣可以让她轻易在黑暗里隐藏,不过显然,右守探查环境靠的不是眼睛,而是耳朵。
瑞拉此时的左肩疼痛无比,右守甩出的枝条本来应该打中她的喉咙或者额头,如果那样,瑞拉现在就得变成尸体摆在沈飞等人面前,最后一瞬她躲开了致命的一击,尽管躲得不够彻底,不过肩膀有“黑蝶”覆盖,它发挥了甲胄的作用。
根据瑞馨的介绍,这层薄薄的衣服还是防弹的,这个作用暂且得不到证实,不过右守扔出的枝条携带的力量极大,瑞拉猜测自己的肩膀处已经是一片淤青。
“又出现了一个有趣的人,”她面向小路前方喃喃道,“这场旅行真是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抚抚肩膀,还好没有伤及骨骼,不然又要麻烦一场。
夏季正午,地中海气候往往会炎热而干燥,不过在克里特这个略显狭长的岛屿上,海风可以轻易贯穿所有区域。而如果站在自海平面拔地而起的悬崖上,则可完全与清爽的气息融为一体。
怀特山脉南端与海岸线交汇,这个特殊的海边高约一千米,站在边缘可以俯瞰整个海面,云淡风轻,让人感觉仿佛站在天上。不过能有幸站到这里的人不多,站到这里的人恐怕也不是为观赏风景而来的。
被海风切割成锐利模样的岩石上站立着两个人,他们的脚已经踩在最边缘的地方,再跨一步就会坠入大海,被坚硬的水面拍个粉身碎骨,如此再资深的攀岩高手怕也会心颤。然而这两个人只是站着,遥望无边无际的深蓝色大海,目光坚定如铁石铸成的哨兵。
此时天空中除了阳光和风,再没有其他东西,海鸥只会在低矮的海面盘旋。不过总会有的,冷峻的高空属于猛禽,属于敢直视太阳的鹰。
一声清啸自远方破空而来,雄鹰划破劲风,以优雅强力的姿态滑翔而来。站岗二人的其中一人眼睛一亮,手指放在嘴边打出响亮的呼哨,此刻他仿佛也化身为一只猛兽,与天空中的鹰遥相呼应。
雄鹰受到召唤,慢慢靠近悬崖,收起长达三米的翼展,人举起胳膊,供雄鹰落脚,左手将一块鲜血淋漓的生肉放入鹰嘴中,而后才解下了它缚在腿上的竹筒,手臂一振,鹰自悬崖落下,极速滑向远处。
他抽出竹筒内的布条略略读了一遍,脸上并没有看到什么重要信息的表情,对另一人点头示意,而后从悬崖边缘离开了。
这是一片常人目力远远无法触及的区域,要看清它,或许只有通过直升机才能办的到,但悬崖之后便是密林,遮挡了一切视线。这看似平淡无奇的地方,却成了最好的壁垒。
从悬崖边缘走下来的人身影隐入了密林中,这里树与树之间排布十分紧密,不过却有一条路存在于其中,而且并非是被踩出的,而是专门开出的,路面上居然扑了一层暗黄色的平滑的石块,这样人类难以踏足的地方出现这样精致的路面,不得不让人称奇。
约一米宽的路面延伸出了大约百米的距离,尽头则是一个山洞似的地方,阳光照不进洞口,所以在外面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它好像同所有的山洞一样是阴暗潮湿的。
不过如果真的这样想,便大错特错了。送信者走进了山洞里,看清了立刻置身于一个明亮而宽阔的大厅里,光不知是从什么地方透进来的,明媚至极,让大厅里不存在任何阴暗的死角。
大厅呈圆形,自入口处延展开,四面仿佛是天然的石壁,却被打磨的异常光滑,呈现一种低调华丽的淡青色,上面镂刻着大面积的壁画,手法古朴而大气。大厅中央位置摆放着巨大的祭坛,上面则是几头白色的雄壮公牛,以恭敬的姿态俯卧在金色的祭坛上,不过它们已经是死物,刚刚被宰杀后不久,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祭坛面对的方向是大厅北面的壁画,确切得说,是壁画上的人物,那不知算不算是一个人,怒目圆睁,凶神恶煞,宛如魔神般令人心惊。
送信者向壁画上的人物深深鞠躬,从受祭祀的壁画前从容走过是大不敬的行为,尤其大厅的周围站着几个面色肃穆的守护祭坛的人时,送信者进到大厅里后的每一个举动都被他们看在眼里,而任何不敬的行为,他们有权决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加以惩戒。
守护祭坛者的身后有四个宽阔的门,分别通往山洞的深处,那样的地方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去的,送信者的身份是守卫,因为有信件,所以可以向守护祭坛者申请进入。
守护祭坛者打开了身后铜色的大门,将他放了进去。
大门后是长长的走廊,两侧的墙壁同样是经过细致打磨的石块,只不过在略暗的光照下,呈现暗青色,让略狭窄的走廊隐现幽暗阴冷的气。走廊里没有守卫,不过送信者仍然谨慎行走。
走过约五十米的路程,前方豁然开朗,他踏入了一个缩小版的大厅里,这里如同一个房间,里侧有几张古朴长桌,一个人背对着走廊站在长桌之后,面前是一盏长明灯,照亮了墙壁的雕刻。
这里所有的一切好像停滞在了人类诞生初期。
送信者的脚步声惊扰了站立之人的思索,他轻叹一下,语音里却听不出任何情绪。他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如石雕般的脸庞。
如果楚临风看到他,一定会挥刀砍过来,因为这就是让他受过人生最大挫折的dark。他不仅在楚临风的眼皮下带走了沈灵,还玩弄他于股掌之间,杀死了两个同伴,并且,留下楚临风的命好让他尝一尝这屈辱的滋味。
这就是楚临风对dark的唯一想法,纵然这个敌人强到离谱,他仍然只想用刀砍下他的头颅,或者用子弹贯穿他的眉心。
dark悠然平静的声音在大厅里传开。
“有消息了。”
“是的大人。”送信者恭声道,上前几步,将布条双手举过头顶。
dark将布条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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