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再有才,但此时他的羽翼并非丰满,要对付他总会有办法的!”
“公子说的是,但本教与他无冤无仇……”
“你们有没有冤仇,那是你们的事,本公子就是看他不爽,我要你们帮徐家一臂之力,你们可答应?”
“这……”黑衣人沉吟片刻,道:“香主交代过,凡是公子的要求,本教都会尽力完成!”
“好,本公子要你们阻止他从湖广收购的粮食运回金陵!”
江南商会和南方商会的战斗,从争抢货源,逐渐延烧到各地两家商会商户的对抗,以致各地粮食市场波动频繁。这种情况一直延续了半个多月,粮食收购大战结束。
薛家在苏州松江府一带毫无斩获,这在所有人眼里,都以为徐家为首的南方商会取得了粮食的控制权。南方商会商户们自然欢欣鼓舞,相对的,江南商会下面的商户情绪就逐渐焦躁起来,一旦没了可靠的粮食供应,他们接下来的一年就没有生意可做了。
韩非一面派人暗中安抚商户,一面在等待卫宣押运湖广一带的粮食回金陵。
“会长,大事不好了,我们从湖广回来的运粮船,在池州水域遭到水贼袭击,损失惨重!”
韩非正与从苏州归来的薛蝌商议事情,一名商会管事匆匆进来报告。
“这个消息是谁发过来的,咱们的人员有没有伤亡?”
“禀会长,消息是押运粮食的管事传回来的,运粮船被水贼凿穿沉没,水贼并未杀害人命,除了少数受到轻伤,没有人死亡。”
禀报消息的管事出去后,薛蝌气愤地说道:“这一定是徐家勾结贼人所为,想不到他们竟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太可恶了!”
“哼,既然徐家不遵守规矩,也怪不得咱们了!”
韩非派家丁送了一封信去锦衣府驻金陵的卫所,半个时辰后,他也商会出来,赶到悦来居三楼雅间等候。
不多久,锦衣卫所杜千户走进雅间,问道:“韩公子约本官过来何事?”
韩非从怀里取出一块玉牌交给杜千户,说道:“杜千户想必认识这块玉牌吧?”
“不错,这是唐大人的,韩公子有何吩咐,本官一定全力效劳!”
“吩咐不敢当,韩某请杜千户找个由头,把金陵徐家这次收购的粮食查扣了,拖上半个多月即可!”韩非又从怀里取出一张一万两银票,递给杜千户道:“这点小意思请卫所的兄弟们喝茶!”
“韩公子豪爽,本官一定照办!”
又是三天过去了,金陵商圈里传出两个震撼的消息:其一,以徐家为首南方商会收购的粮食,被锦衣府的人以通关手续涉嫌伪造为名,全部查扣了;其二,江南商会长老卫宣,从湖广运回了大批粮食。
(本章完)
第127章 骂个痛快()
韩徐两家所代表的商会粮食争夺战,剧情发生逆转,已经胜券在握的徐家南方商会竟然吃了官司,所有粮食都被查扣了。而原本大败的江南商会,则从湖广买回了大批粮食。
消息灵通人士,都听说过江南商会的运粮船遭了水贼,对那样的结果更是难以置信。
接下来的几天,韩非掌控的民申报,详细报道了两家商会粮食之争的始末,强烈谴责以徐家为代表的南方商会,依仗有家人在户部为官,欺行霸市,肆意破坏市场秩序。同时,把江南商会运粮船遭水贼袭击的事实,与粮食之争联系起来报道,虽然没有指认徐家勾结水贼,但也留给读者想象空间。
粮食之争的失败,已经让南方商会矛盾重重,民申报的推波助澜,更使南方商会名誉扫地,很多商户宣布脱离南方商会,转而投靠江南商会。
总督府后院,曾公子连续摔了三个花瓶,然后怒气冲冲的赶到城西一家酒楼三楼雅间。
赶来与曾公子相见的,依然是上次那位黑衣中年男子,男子的装束也没有改变。
曾公子一见黑衣男子进门,立即质问道:“姓韩的派人从湖广收购的粮食为何运回了金陵,你们不是号称天下第一教嘛,为何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黑衣男子表情尴尬,欠身赔礼道歉:“公子,此次确实是本教太大意,中了韩非的计谋!本教办事不力,香主责令小的向公子道歉!”
“事情没有办好,还要推诿,姓韩的能有什么计谋?”曾公子不依不饶的喝道。
黑衣男子苦笑道:“公子,本教与尊大人向来合作愉快,岂会对公子故意推诿?此事发生后,香主责令教中探子追查原因,江南商会的运粮船从湖广沿江而下,一直有教中探马盯着,没有发生变化,只是到了安庆府境内,出了一点事故。”
“出了什么事故?”
“江南商会运粮船在安庆府码头停靠采购物品,遇到了很多官府的运粮船,当时码头有很多官差巡视,教中的探马无法接近。江南商会的运粮船在安庆府码头过了一夜,香主判断,船上粮食一定就是那时候掉包了。”
“真是笑话,那么多粮食想要搬走,必然会动用大批人马,就算码头上有官差巡视,你们在外围也因看到呀!”
“公子,香主当时也认为不可能掉包,深入调查后,才发现韩非布了一个很大的局,整个粮食之争的过程就是一个连环计,环环相扣,谋划严密,所有人都中计了!”
“哼,姓韩的会有那么厉害?”
“公子,本教没有必要为他张目,这是事实!韩非明面上利用薛家在苏州松江府一带拖住徐家,暗中派遣卫宣等人赶赴湖广收购粮食,这是其一;他用在药材市场上的强势地位,打压南方商会的药材商户,扰乱南方商会的阵脚,这是其二……”
黑衣男子喝口茶,继续说道:“安庆府通判冷风曾是高淳县知县,与韩非关系非同一般,安庆府码头上的官船就是冷风调集的,官船上装载的不是粮食,而是沙土,当晚就用沙土包换下了江南商会的粮食,本教中了他的偷梁换柱之计,在池州凿沉的粮船上都是沙土包,真正的粮食则通过官船运过江,走陆路运进了金陵。”
说到这里,黑衣男子抬头望着曾公子,又道:“韩非这个局里面,动用了多少力量,公子想必心中有数,徐家有眼无珠,才会惹上这个厉害人物!韩非最后通过民申报的影响力,更让徐家名誉扫地,南方商会分崩离析,徐家这次是惨败!香主让小的告诉公子,不是必要,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
“怎么,你们号称天下第一教,也有惧怕的时候?”
“公子,本教不是怕,是认为不值当,彼此之间有没有深仇大恨,厉害冲突,干嘛要树一个强敌?”
曾公子一阵沉默,良久才问道:“徐家收购的粮食被锦衣府查扣了,你说会不会是姓韩的做的手脚?”
“这一点,本教没有查清楚!”黑衣男子面色凝重地说道:“若韩非还能动用锦衣府的力量,那太可怕了!”
韩非这几天忙得团团转,从湖广运回来的粮食需要入库储存,从南方商会投奔过来的商户需要安抚,两家商会争斗之后的善后等等。这次与徐家算是彻底成了死敌,他还要防止对方破罐子破摔,走极端路线。
不过,通过这次跨地域的争斗,韩非也认识到自己在情报搜集方面严重不足,此次若不是锦衣府透露情报,就完全被动了。池州水域遭遇的水贼,也出乎他的意料,水贼是何方神圣,也一无所知。
对于成立情报搜集组织,他思前想后,亲自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去了高淳,交给灵儿的父亲黄团头。
这次打败徐家,最高兴的莫过于薛蝌,薛家这几年被徐家压制得喘不过气来,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薛家两姐妹每次到韩家与王若兰闲谈,都会拿此事说道几回。
韩非这天傍晚从外面回来,又听见几个谈论粮食之争的事,不禁说道:“此事在家里说说就算了,在外面千万不可再谈论了,做人留一线,把徐家逼到绝境,也不是我希望看到了!”
“好了,我们不说了就是!”薛宝琴迎上来,笑道:“大哥,你当初布下那么大一个局,都不告诉我们一声!”
“哪有什么局呀,凑巧而已!”
“哼,假谦虚,非要我们姐妹夸你几句吗?”
韩非作出一副冤枉的表情,正要说话,薛蝌从外面匆匆进来,说道:“韩兄,咱们出去一趟!”
“哥,你要带大哥去哪里?”薛宝琴望着两人出去的背影,喊了一句。
“应酬,有应酬……”远远传来一句薛蝌的答复。
“哼,鬼才相信,当我不知道今晚秦淮河有盛会?”
韩非被薛蝌拖着上了马车,见一直往秦淮河方向走,便道:“薛兄,你这是要去参加今晚秦淮八艳的诗会?”
“韩兄,小弟还当你不知晓呢,每年八月,秦淮八艳轮流举办诗会,群英荟萃,极为热闹,堪称金陵城中盛事!”
韩非把投效的高淳名媛翠兰姑娘就安插在秦淮河,如何会不知道秦淮河的诗会?只是他对这种附风附雅的事,没多大兴趣而已。
秦淮河不愧为天下闻名的风月场所,天色还未全黑,已经华灯璀璨了,行走在秦淮河畔,空气里都漂浮着浓重的脂粉香气。秦淮河两岸,一边是贡院所在的文教重地,一边就是青楼集中区域,两岸有一道石桥相连,河里往来的也是笙歌不断的画舫。
(本章完)
第128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所谓秦淮八艳,是秦淮河十余年来最负盛名的八位当红姑娘,她们才艺美色冠绝一时,成为寻芳客追逐的对象。可谓颠倒众生,绝世尤物,也就相当于后世的影视明星。
她们的名字分别是柳如是、陈圆圆、董小宛、李香君、顾横波、卞玉京、寇白门、马湘兰,其中陈圆圆、董小宛嫁入豪门为妾,卞玉京、马湘兰已是半隐状态,寇白门居无定所。如今闹腾得最厉害的就是这两年才出道的柳如是、李香君、顾横波,据说这三女的才艺更集秦淮河数十年精华,隐隐有艳中艳的称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年八月,秦淮八艳就轮流举办诗会,集合了金陵城中不少文人雅士、青年才俊,成为金陵知名的盛会。今年的主持人是媚香楼主人李香君,听说柳如是和顾横波也到场助阵,三大当红花魁同聚一堂,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韩非和薛蝌赶到时,媚香楼外早已是人山人海,一片喧哗。
“喂,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直接往里闯,没看见楼外张贴的告示吗?”一名青楼护院见韩非薛蝌两人直接走向大门,连忙拦住。
薛蝌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喝道:“什么告示,不就是五两银子的进门费吗?这是十两银子,拿去吧!”
护院见韩非薛蝌两人气势不凡,不敢得罪,陪着笑脸,道:“这位公子,一看您就是常客,今年的规矩改了,由于来的人实在太多,小楼容纳不下,三位姑娘商议后,加了一个条件,规定只有秀才功名以上的贵客才可以进去!”
尼玛,三个妓女搞的什么诗会,弄得像是科举考试一样!韩非薛蝌一脸的尴尬,两人还是白身,这道门都进不去了。薛蝌更是有些下不了台,韩非是他喊来的,想不到却是这个结果。
“算了,薛兄,咱们找个地方喝酒去吧!”
韩非拉着薛蝌,就要转身离去,忽然听见一个女人叫喊,“公子,你也来啦?”
韩非转头一看,见是自己派驻在秦淮河的记者翠兰,忙道:“翠兰姑娘,你来采访诗会的?”
“嗯,公子,奴婢与三位姑娘约好了,将把诗会盛况写成新闻稿,发在民申报上!”
“很好,这也是风雅之事,你进去吧,我和薛兄走了!”
“公子!”翠兰拦住韩非道:“三位姑娘都想见见您,您也进去坐坐吧!”
韩非苦笑道:“不是我们不去,是我们不符她们定的规矩呀!”
“您和薛公子都是金陵名流,自然不受规矩约束!”
这倒好,韩非和薛蝌跟随翠兰进了媚香楼,连十两银子的门票都省了。进门之后,韩非吩咐翠兰自去忙碌,便和薛蝌走进大堂。
“呦呵,据本公子所知,你韩东家还是白身吧,你是如何进来的,莫非是贿赂了看门奴才?”
马特,这话太气人了!
韩非一看又是那个欠揍的总督之子,直接走到他面前,冷道:“韩某人就算是贿赂门子进来的,花的也是自己赚来的钱,你曾大公子不过仗持着你爹的权势罢了,有何脸面在此吆五喝六的?”
“你——”
“你什么你?”韩非进一步逼近曾公子面前,几乎要贴着他的脸,斥道:“你除了横行乡里,追鸡撵狗,还会什么?也不怕丢了你爹的脸面!”
曾公子不自觉后退一大步,怒视韩非,哼道:“姓韩的,不就仗持着有几个臭钱吗?今天是文人聚会,岂是你一个田园小儿能来的?”
“不错,韩某是田园小儿,韩某以此为荣!我大华以农立国,哪一家的先祖不是田园小儿出身?你曾大公子念了几天书,就要数典忘祖,瞧不起天下的农人?”
韩非一把抓住曾公子的手腕,马特,果然是娇生惯养的,白皙滑腻,整个像是女人的手。他不顾曾公子羞愤的表情,继续说道:“一看你的手,就知道你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你这种人就算考中进士,对大华来说也是废物!”
曾公子的手挣脱不开,涨红了脸,狠狠瞪着韩非,那样子像是要吃了他。
“一派胡言!你的意思,我大华的进士都是废物?”人群中响起一个喝斥的声音。
韩非放开曾公子的手腕,转头望过去,旁边的薛蝌及时提醒道:“那是‘金陵第一才子’徐峥!”
原来是徐家人,难怪像仇敌一眼,瞪着韩非两人。
“嗯——”
韩非正要走过去,忽然感觉被曾公子狠狠踩了一脚。他瞪了曾公子一眼,走到徐峥面前,淡淡说道:“不知大名鼎鼎的‘金陵第一才子’尊师是何人,他就教会你断章取义的?”
“你——你竟敢侮辱徐某师尊?”
“人必自辱,而后人恒辱之!你徐峥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竟然信口雌黄,你哪只耳朵听见韩某说‘大华进士都是废物了’?”
徐峥自知理亏,气势上明显退缩,嘴里依旧喝道:“能够考中进士,必然都是大华的精英,你怎么说像曾公子那样的人是废物?”
“精英?哼,你知道什么是精英?”
“当然是治国理政平天下!”
“治国理政平天下靠的是什么,是满口的之乎者也还是诗词歌赋?农业是大华的根基所在,一个当政者不识农桑,不知道占我大华八九成的农人,在想什么需要什么,如何去治国理政平天下?”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角落里响起一个喝彩声,韩非望过去,见那里坐着四个人,一位气质不凡的老者朝自己微笑颔首,便也抱拳一礼。
“三位姑娘出来了!”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仰起头朝二楼栏杆处打量。
韩非和薛蝌左右看了看,寻了一个座位坐下来。
“韩兄,痛快!你刚才一番说得实在是太痛快了!”薛蝌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低声赞道。
韩非摆摆手,说道:“薛兄,今天是碰到这两个愣头青,我才忍不住唠叨几句!马特,说得我口干舌燥的,快找杯水喝,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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