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笑道:“今天能有啥事?去礼部也就过一道手续而已!”
王若兰犹豫片刻,说道:“妾身听说老爷与内阁首辅的侄子阮文渊有矛盾,阮家权倾朝野,会不会在殿试时难为老爷?”
“阮家在会试做文章,可能性还大一点,至于殿试……”韩非沉吟道:“阮长风不可能一手遮天,殿试毕竟是皇上主持的,皇上对我的印象还不错,而且咱们也不是没有能说话的人,座师礼部尚书龚大人是阅卷人之一,还有你的堂叔王大人也是内阁大学士,王家就算与咱家并不亲近,这时候应该也不会向着别人吧?”
王若兰对那个堂叔京营节度使内阁大学士王子腾如何选择,心中并无把握,犹豫一下,说道:“老爷,要么妾身再去叔父府上走走?”
“不必了,你来京城后已经去拜访过了,尽到了礼节,这时候再去,徒落人口实!”
“可是……当时说是叔父不在府上,妾身并没有见到他!”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不在府上,都不用去了,我想,只要王大人思维正常,他一定会作出正确选择的!”
韩非和王若兰在议论王子腾的时候,在王家书房内,王子腾父子也在讨论殿试的话题。
“爹,明天就是殿试了,您认为此次谁能成为新科状元?”
“不出意外的话,必是韩非!”
“他?他才学是不错,但阮家权势通天,必定有很多大臣支持阮文渊呀!”
“蠢材,阮家再有权势,能强得过皇上?韩非简在帝心,宫中已经放出风声了,谁敢忤逆皇上的心意?重要的,韩非已经连夺五元了,再得状元就是六元,大华朝第一个六元,这才盛世祥瑞呀!除非韩非自己作死,犯了大过错,不然状元十有八九是他!”
“爹,其实韩非夺得状元,对咱王家也是长脸的事,他毕竟是十三娘的夫君!可是,有一件事,孩儿不明白,韩非明知道爹是殿试阅卷人之一,就算他自己不方便过来,为何不让十三娘过府说情?”
王子腾扫了儿子一眼,叹道:“这点道理都看不明白?韩非是在看为父的态度,为父支持他暂且不说,为父若是支持了旁人,王韩两家的关系也就走到尽头了!”
“爹,他姓韩的太狂妄了,就算中了状元,也不过从六品的翰林修撰……”
“住口!”王子腾喝斥道:“蠢材,你想过没有,韩家发迹才几年就有了如此成就,靠的是什么?靠的是韩非的才干!以他的能力,又简在帝心,何愁飞黄腾达?现在王家是比韩家势大,再过几年呢,说不定咱们王家还要仗持着韩家的维护!”
王子腾的儿子王义,垂首不敢答话。
王子腾长叹一声,又道:“只怪当初为父识人不明,一误再误,才造成王韩两家的不信任,薛二郎就比为父看得明白,早早与韩非结交了,你看看薛家如今的成就,与以前何止强盛一倍?义儿,你要好好学学薛二郎,尽可能弥补与韩家的关系!”
王义沉吟片刻,说道:“爹,孩儿与韩非并不相识,该如何与他交往?”
“蠢材,你表弟贾宝玉是韩非的拜弟,你又是十三娘的堂兄,怎么会找不到机会?”望着他瞪了儿子一眼,又道:“听说十三娘女儿进京途中受了惊吓,你作为舅舅,正好可以去探望探望,上次十三娘过府为父不在府中,你顺便代为父表示一下歉意!”
“孩儿知道怎么做了!”
“嗯,为父要告诫你一句,韩非不是简单人物,与他交往不要玩什么心机,一定要以诚相待,否则会适得其反!”
“孩儿谨遵父亲教诲,一定诚心与他交往!”
三月十五,韩非和所有新晋贡士一起在皇宫门前等候,他作为会试会元,站在最前面。他身后就是会试亚元阮文渊,他明显感觉到了阮文渊强烈的怒火,依然镇定自若的站立着。
不一会儿,一名太监出宫引领着一众新晋的贡士,进入文华殿。大殿之内,当今皇帝端坐御案之后,内阁大学士各部尚书分立两旁,大殿中央摆放着考试的书案。新晋贡士叩拜皇上后,进入各自的书案后坐定,等待考试。
这次殿试的风云人物,无疑是韩非,不仅仅是他之前的盛名,还有会试期间的纠纷。内阁大学士各部尚书,甚至当今皇上,都在打量着坐在首位的韩非,而他依旧神情自若,目不斜视,泰然端坐案后。
当今皇上连声暗赞,随即吩咐殿试开考。
殿试只有一篇策问题,主要是考察新晋贡士对国家大政方针的论述。韩非看了一遍题目,脑中的超级系统已经搜索出了范文,不禁微微一笑。他有所不知,他胸有成竹的表情,已经落在了皇上和朝廷大臣眼里。
韩非磨好墨,提笔略一沉思,即将想好的范文默写在稿纸上,然后仔细通读考究,查看有无犯忌讳的地方。等时间消磨了大半,他才提笔将修改好的范文誊录在答卷上。
“时间到,收卷!”
当值太监一声喊,立即有侍卫将考生的试卷收走,新晋贡士都站起身,准备施礼退场了。
这时,皇上说道:“将会元韩非的答卷拿给朕看看!”
皇上要当场阅卷,新晋贡士也不便退场,只好在原地站着。当值太监迅速找出韩非的试卷,呈送到皇帝手中。
“好,好,好,哈哈,韩爱卿果然不愧为天纵之才呀!”皇上龙颜大悦,对当值太监,说道:“将韩非试卷交给各位大人传阅!”
内阁首辅阮长风翻阅了试卷,立即禀道:“启奏陛下,韩非的文章确实花团锦簇,但文中有一句犯了太祖皇帝的忌讳!”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大惊,连皇上也是紧皱眉头。若犯忌属实,别说状元一甲进士了,严重的话,能不能保住功名都两说。
(本章完)
第252章 皇上召见()
考卷上犯忌讳是大错,历朝不知多少人因此栽了跟头,其他人尽管还没有看到韩非的答卷,但内阁首辅阮长风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乱扣罪名的,想必是韩非的卷子里确有犯忌的词句。
殿中大臣一片错愕,他们不明白韩非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最难堪的莫过于当今皇上,他刚才大赞韩非的才名,想不到一转眼,就被人指出答卷犯忌讳了,这是赤裸裸的打脸,皇上脸色很是难看,眼里已经升起了怒火。
最高兴的自然是会试亚元阮文渊了,他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神采,有种状元在握的意味,若不是场合不对,他一定会激动地狂笑。
内阁首辅阮长风又平静地说道:“陛下,韩非确有才名,但毕竟年纪太轻,难免疏狂,才做出藐视皇家威仪的举动,微臣建议把他放在三甲!”
看似轻飘飘的一句建言,等于又在火堆上加了一把柴,特别是“藐视皇家威仪”的说法,更使皇上的怒火升腾,眼看就要发作了。
大臣们瞧见皇上的表情,韩非的功名恐怕很难保得住了,眼里都有些惋惜的神色,尤其是,内阁大学士王子腾和礼部尚书龚敬。王子腾本有借机与韩家修好的打算,此时心里又起了犹豫。
龚敬作为韩非的会试座师,若是韩非因文章犯忌讳被剥夺了功名,前面一切用心都白费了,丢了脸面不说,恐怕还要受牵连。因而,他望向韩非的眼神,既有惋惜也有怒意,他实在不明白韩非为何要如此作死。
忽然,龚敬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大殿中已经风声鹤唳了,韩非为何还如此淡定,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一样,难道其中另有隐情?他略一沉吟,出列故作怒喝道:“韩非,你竟然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辜负了圣上一片爱护之心,还有何话说?”
韩非等的就是有人责问,闻言扫了内阁首辅阮长风一眼,向龚敬躬身道:“恩师,学生无话可说,唯有叹息……”
“住口!”龚敬喝住韩非,斥道:“这大殿之上是何等庄严的场所,你一个新晋贡士叹息什么?”
“恩师大人!”韩非朝龚敬施了一礼,又双手抱拳朝天一拜,肃容道:“我大华太祖皇帝起于微末,驱除北胡,建立大华,功业光耀古今。大华至今已传四代皇帝,代代皇帝贤明,才有大华如今的太平盛世。想不到竟然有权臣自持权倾朝野,信口雌黄,欺君罔上……”
“住口——”礼部尚书龚敬和内阁首辅阮长风几乎是异口同声喝止韩非。
内阁首辅阮长风怒极而笑,手指韩非,喝道:“黄口小儿,犯了大错,还不思悔改,妄言议论朝廷大臣,你的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
大殿内其他大臣见韩非竟然与内阁首辅阮长风杠上了,都是目瞪口呆,静立一旁继续看好戏。皇上经过这一阵缓和,面色平静,双眼淡淡望着前方,看不出喜怒。
韩非的神情不为阮长风的发怒而动,冷冷喝道:“阮大人对圣贤书如何理解,小可不知,小可从圣贤书里学到了四个字——忠君报国!”
龚敬听到这里,不禁暗赞一声,有了这四个字做基调,皇上就算要处罚也不会太严重了。他略一沉思,便道:“韩非,你献种痘之法拯救了江南万民,舍身义助受灾百姓,创办民申报宣扬忠孝思想,一片忠君报国之心,世人皆知!但今天殿试,你为何如此轻率,在试卷中犯忌讳?”
龚敬的话,让大家又想起了韩非的种种功绩,连皇上眼里也浮现赞许的神色。
韩非心中也非常感激龚敬接连助攻,闻言便道:“恩师,这也是弟子不明白的地方,弟子不明白阮大人身为大华内阁首辅,为何要颠倒黑白,混淆视听,难道为了他阮家的利益,就可以藐视朝廷法度,辜负君上的信任?”
“胡说八道!”
韩非的话是诛心之词,阮长风就算是内阁首辅也难以承受,若是坐实了,阮家必有灾祸。阮长风手指韩非,气得颤抖道:“黄口小儿,白纸黑字在此,你还要狡辩?本官堂堂内阁首辅,岂会污蔑你?”
说罢,阮长风又朝皇上奏道:“陛下,韩非的答卷在此,可以让诸位大臣共同验证!”
韩非不等皇上发话,抢着说道:“阮大人身为华盖殿大学士内阁首辅,必定对大华典章极为熟悉,敢问阮大人一句,大人既然明明知道太祖皇帝有遗训,还要指责小可,目的何在?”
“太祖遗训?”
有人不禁惊呼出声,大华立国这么多年了,还有多少人记得什么太祖遗训?殿中大臣思绪狂乱,张口结舌。
内阁首辅阮长风哪里还记得什么太祖遗训?他直觉感到今天搬起石头要砸在自己脚上了,不由神情一呆。
皇上神情一震,尽管他也不记得太祖有这个遗训,但韩非既然当众说了必有所指,那么韩非也就不存在藐视皇家威仪的事了。
京营节度使内阁大学士王子腾,眼中精光一闪,他甚至怀疑韩非是不是故意为内阁首辅阮长风挖了一个坑,若是如此,那韩非太……厉害了,决不能轻易得罪。
礼部尚书龚敬心头大喜,知道形势彻底逆转了,便含笑:“韩非,你不辜负皇上的厚爱,熟记太祖皇帝的遗训,为师非常欣慰,你现在就把太祖遗训向皇上和诸位大臣解说一遍吧!”
“弟子遵命!”韩非又朝皇上和诸位大臣施礼道:“陛下,诸位大人,大华立国第三年,有位臣子犯了皇家名讳,朝中议论纷纷,太祖皇帝专门为此下了一道旨意,明令此类事件不犯忌讳!”
立国三年的事谁记得,但有些察言观色的大臣,立即做恍然大悟状,随声附和。内阁首辅阮长风面色发白,额头冷汗直冒,垂首不敢言语。
皇上扫了殿中一眼,沉声道:“此事到此为止吧,韩爱卿博学多才,不负朕望,甚慰!列为大人用心阅卷,尽快将结果呈上来!”
事情至此尘埃落定,结果不言而喻了。
皇上回到御书房,立即指令太监查找太祖朝的典籍,发现韩非所言确实属实,不由更赞叹韩非的学识渊博。
文华殿中的一幕,被人散播出去,明眼人都知道新科状元已经定了。
三月十八是殿试发榜的日子,韩府前厅座无虚席,京中的亲朋好友都赶来了。其中很多是第一次进韩府做客,比如何翠琴的父亲何老财,王子腾的儿子王义等。
“报,韩府老爷高中甲榜状元,进士及第!”
报喜官差的带来将韩府气氛推向了高潮,韩非正要吩咐下人摆酒庆贺时,门外一声喊,“圣旨到!”
韩非尽管还没有正式做官,圣旨也接过几回了,急忙吩咐管家摆香案接旨。
传旨太监展开圣旨,高声诵读:“韩爱卿博学多才,连中六元,特赐祥瑞牌匾……”
(本章完)
第253章 去翰林院报到()
连中六元——祥瑞——
这道圣旨无疑彻底燃爆了韩府的欢腾的气氛,各位来宾纷纷向韩非表达祝贺之意。以前在金陵的时候,这种场面都有薛蝌帮着应付,如今到了京城,虽说有个三弟贾宝玉,但贾宝玉本就是大宅深院的宠儿,哪里应付得了这种场面?
韩非一个人穷于应付,顿有焦头烂额之感。这时,王义主动以姻兄身份,帮着招呼来宾,赢得了韩非不少好感。
韩非高中新科状元,而且还是大华朝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连中六元的状元,韩府的荣耀可想而知,前院后院都摆上了庆祝的宴席。韩家没有长辈以及同宗兄弟,前院的宴席由韩非亲自主持,后院的女宾则由王若兰和柳如是等人主持,前院后院都是一片欢腾。
韩府一直闹腾到申时,来宾才逐渐散去,韩非被客人接连敬酒,喝下了不少酒,再加上在客人之间卖力周旋,尽管他体内蕴含了超凡的内力,脑子里依然有晕眩的感觉。
“韩贤侄,你酒喝得不多吧?”
韩非闻声才知道何翠琴的父亲何老财还未走,忙道:“多谢何伯父关心,小侄还行!”
“那就好!”何老财咳嗽一声,说道:“韩贤侄如今已是新科状元,是否该兑现当初的赌约了?”
韩非悚然一惊,明白了何老财的意思,酒意也消减了不少,急道:“何伯父,当初年少无知,小侄与翠琴妹妹闹着玩的……”
“韩贤侄,琴儿却执意要信守承诺,甘愿不计名分,进入韩府为妾!贤侄,你与琴儿从小一块长大的,当知道她的性格,她认定的事,就是老夫这个当爹的也劝服不了的,你若执意不肯纳她进府,她只有落发为尼一途了!”
“这个……”
韩非很是为难,他对何翠琴确实有难以言明的感情,但他本就纠结在感情漩涡里,实在不忍心再误了一个纯情少女。
何老财何等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了韩非的难处,轻咳几声,说道:“贤侄,老夫抛开琴儿父亲的身份,说句咱们男人的话,你已经纳了几名女子了,再多一个妾侍又何妨?这既遂了琴儿的心愿,也是大家欢喜的事!”
何老财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韩非再不答应就是不识抬举了,而且何翠琴是个商业天才,进入韩府,对韩家绝对是个大利好。
“岳父大人话已至此,小婿就厚颜应承了!”
“好好好,贤婿,老夫今天就把琴儿交给你了,望你善待她!琴儿名下的产业算作她的嫁妆并入韩家,老夫希望你在臭豆腐的生意上,照顾何家一点就好!”
这时代纳妾不需要繁琐的程序,双方说定了,就可以接人进府了。韩非送走何老财,走进后院,恰好遇到王若兰等人正送薛宝钗和何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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