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惟有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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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惟有清风-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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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一纸密折经曹寅之手快马加鞭送往京城,而江南的老油条们却还牢牢地紧盯着盐政司,完全没有料到,盐政司和织造府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衙门在各自长官的操作下,已经悄无声息地达成了默契。

明面上的折子,曹寅不仅给四爷送了一份,也悄悄地给康熙上了一份,这当然是他事先和风华商量好的,他身为康熙在江南的耳目,可不能做出令康熙怀疑的举动,此举更表明了他对皇上的忠心无私。

而事实上,交给胤禛的,并不仅仅是一份关于历年来江南官员于盐政一项的贪污情况,而真正有价值的,却是风华送上的记录了江南各个官员私底下阴暗肮脏的密册,包括一大把可以将这些人牢牢攥在手里的小辫子。

胤禛派出墨檀没过几天,便收到了这份大礼。

风华上的是折子,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而给胤禛的暗报中也没有丝毫脱离正事的叙述,口吻平静得很,可越是这般平静,越是令胤禛无端地心头仿佛堵塞了一般,甚至飘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难道你就没想我么……”

只可惜风华人在江南,就算他想算账都找不到人。

收起暗报,捏着那份奏折,胤禛毫不犹豫地起身进宫,曹寅需要康熙的信任,他也需要。

今日宫中有些奇怪,康熙不在养心殿,胤禛没有多想,往常他进宫,一般就见三个人,康熙,他额娘,以及太子,既然见不到康熙,他不妨去太子那转转。

毓庆宫并不远,胤禛直接穿过花园,更省了许多路,然而胤禛只走在一半,便惊骇地呆住了!

自从草原上回来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感官敏锐了许多,这其中,自然包括听觉,百米外的耳语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些日子,你在躲朕?”

“……”

“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你能躲到哪里?”

“……这是不对的,不对的……”

“抬起头,看着朕!!”

“……”

“哼,怎么,难道你心里还在惦记着你那表弟?”

“我没有!!不——,您放过他吧,我明白我的身份,不会让您丢脸!”

“是么?你真明白你的身份?”

“……呵,自然明白,天下都是您的,我的一切荣耀也都是您给的。”

“既然你想通了,就不许再躲我!”

“……”

“保成,抬起头!”

“皇阿玛,我,唔,放开……”

胤禛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那处,他心里翻江倒海,脑子里仿佛一团乱麻,又仿佛一片空白,脚似乎踩在了软绵绵的云朵上,全身都使不上力,却还本能地四周环视一番,本能地盘算——这里相对僻静,也看不到侍卫巡逻,没有人瞧见他……

胤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府的,他大汗淋漓,浑身湿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脸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86第八十六章 避下江南

胤禛病了;来势汹汹,如山倾地崩;一时就起不了身了;不得不让弘晖替他向康熙请假,康熙吓了一大跳;生怕这个颇得他心意的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贵重药材流水介赏赐下去,太医更是一拨一拨派了下去;每日里百忙中也要抽时间询问病案。

德妃身为胤禛亲娘,别管心中怎么想,行动上自不会给人抓着把柄,不止送了药;顺势还塞了两貌美丫头,说是让她们好生照顾胤禛,想来胤禛在那一屋子妻妾的照顾下还能病成那样,也是府里女人不尽心之故,只把个贤惠的四福晋气得暗伤——都病成那样了,还派女人,这真是想胤禛活?

主院的暖阁内,一股子浓浓的药味,胤禛脸色蜡黄,双目凹陷,形容憔悴地斜倚在床上,背后垫着靠垫,苏培盛局促地站在床尾,弘晖坐在床头边的椅子上,正一勺一勺地给胤禛喂药。

弘晖也瘦了许多,神情却十分坚毅,这段时间,没有胤禛在朝堂上震慑着一干小鬼,他在宫中的日子也有些难过,倒是让他又把先生教的东西融会贯通了不少。

每日从宫里回来,他便来到胤禛这里,一是尽孝,二也是让胤禛提点他,免得他年轻没经验,不知不觉中犯了错。

待喂完了药,弘晖将药碗递给苏培盛,胤禛挥挥手,苏培盛忙退了出去。

暖阁内只留下父子二人,弘晖倒了杯清水,伺候胤禛略漱了漱口,又拧了条热锦帕递过去。

“今儿个你瞅着你皇玛法如何……”胤禛擦了手脸,捏着锦帕,略有些艰难地开口。

自胤禛生病后,他日日见到弘晖,第一句便问康熙,弘晖虽心中疑惑,依旧耐心地回答他,“皇玛法身体不错,只惦记着阿玛,已责问过几遍太医,阿玛且静心养好身子要紧。”

见胤禛沉默不语,弘晖又试探性地道,“二伯也询问了阿玛的病情,其余叔伯都让儿子带话,都说怕来探病误了阿玛休息,儿子只说父亲正在好转,并未提及其他。”

胤禛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心中苦笑不已,也是,他能听到百米外的声响,是一件连他都糊涂的意外收获,他皇阿玛却未必能做到,也是他草木皆兵了,想来皇阿玛也想不到他那时候会出现在那里,因此并未防范吧?

只是这种骇人听闻的皇室丑事,竟让他听到了,也不知是幸或不幸。

如此,一直以来皇阿玛对太子若即若离的态度便解释得清了,而太子从英明向喜怒无常的性情转变,也有了源头,若照着往常的思路,他本该思考自己能从中谋取道多少利益才是,只如今,他的心也乱了……

“以儿子的意思,阿玛不妨在家里多歇息几日,这些日子也不知谁惹了皇玛法,令皇玛法在朝堂上狠发了几通火,今儿连吏部尚书都跟着受了挂落,钮钴禄家和富察家两个老大人,都叫皇玛法罚了俸,在家禁闭。”

弘晖低声说着朝堂上发生的事儿,胤禛虽强撑着认真听了,到底精神不济,额上已布了密密的汗珠。

弘晖眼见在他心目中高大强悍无比的阿玛从未有过的虚弱,心头微微一酸,语气便有些哽咽,“也是儿子不争气,倒让阿玛在病中还要操劳,若先生在这里便好了,也能为阿玛分些忧。”

风华不在此处,弘晖能商量的人无非邬思道,然邬思道再有本事,没有胤禛坐镇,于朝堂上也使不上力,无可奈何。

胤禛眉头微微一敛,想起远在江南的那人,无声地叹了口气,“你皇玛法想是为了江南的那些糟心事,那盐课历年贪污不断,以往是没有把柄,且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皇阿玛抓住了契机,如何还容得下那些蛀虫,只怕要派个人下江南去主持……”

脑中灵光一闪,胤禛直身坐了起来,皱眉思考起可行性,弘晖忙扶住他,面带担忧,但见他阿玛分明是想到了什么,也不敢打扰。

“派人主持……”胤禛皱眉思索。

盐课之案非同小可,只他手中掌握的那些官员的阴私之事便让人触目惊心,杀气重重,寻常官员去了,便犹如肉包子打狗,能囫囵回京都难,更逞论完成任务。皇阿玛对此必定心知肚明,如此,若皇阿玛真想彻查,那么派去的人,分量太轻了不行,至少要是位宗室,且有一定地位的宗室。

而以他的名声身份,岂不正好?

对于他来说,盐课之案虽然诡谲复杂,危机四伏,但是有风华接应,处理起来应该不难,至少不会动摇他已有的根基,说不得,不止能处置一批蛀虫,还能拔掉老八在江南设下的爪牙……

“弘晖,若留你一人在京城,你可有信心抗住你那些能干的叔伯?”胤禛忽然问道。

“……”弘晖一头雾水。

隔数日,雍郡王病愈上朝,虽消瘦了一大圈,精神尚好。

康熙见了高兴,终于露了个笑模样。

朝堂上仍然为了江南盐课贪污一事闹得不可开交,康熙虽然不悦,到底不像前些天那样发火,只沉着脸不说话。

胤禛从头到尾听了下来,心中愈发打定主意。

早朝尾,康熙如胤禛或者说大部分朝臣所料,宣布派人南下主持盐课案,大皇子党、太子党、八皇子党顿时蠢蠢欲动。

然而,没待康熙指定,雍郡王直接绷着一张冷脸,下跪请旨,以皇子之尊,请求亲自下江南!

人人都知道雍郡王对贪官深恶痛绝,眼底不容半粒沙子的主,这次盐课贪污案闹得这么大,这位主坐得住才怪,他请旨倒也不突兀——对于中立的大臣们来说,倒宁愿是这位爷去江南,总比那些心怀鬼胎的皇子党有用多了。

康熙没有立即答应,只神情莫测地盯着胤禛,盯得满朝文武心头发毛,十三阿哥几乎要忍不住跳出来给他四哥求情了。

好容易熬到早朝结束,胤禛没得到任何回应,也没去户部,沉着脸回了府,谁知,刚进了府门,康熙的圣旨跟着便下来了。

这件差事,还是落在了胤禛头上!

☆、87第八十七章 生子异象

风华觉得;女人生孩子,那是比她的修炼还要艰难痛苦的事情。

怀胎十月吃的苦头数也数不尽;书上说母体体质好;反应就会轻些,狗屁!

前期;风华足足吐了三个月;吃什么吐什么,连白粥都难以入口;要不是身体素质着实强悍,怕就要脱形了,饶是如此,自她修炼有成以来;便没有变化的体型,也足足瘦了一圈。

中期,不吐了,变得狂能吃,一天不吃个五六顿都觉得肚子是空的,那瘦的一圈很快就补了上来,但是风华悲催地察觉到,她好不容易积攒到半神状态的法力灵气,便如同遇到了黑洞一般,几乎被席卷一空,几乎连外部的幻象都快维持不住了。

后期,风华已经确定,她肚子里的小东西,被她的灵力滋润筋骨,已经形成了天生灵体,无须苦苦修炼,自然而然便能汲取天地间的灵气,假以时日,便能自然成就神体。

然而,小东西越是了不起的存在,对风华来说越危险。

自天地开辟后,神仙育子便是一件搏命的事情,其中要打破的天道规则,以及牵涉的因果纠葛,可不是轻易能承受得起的,纵然有几个神仙留了后代,那都是成神成仙前的因果,多半还是以收徒的方式传承下去。

风华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的话,恐怕她也怀不下去,可现在,与腹中胎儿骨血相连九个多月,纵是铁石心肠,也是不愿割舍了。

幸而她身边还有几个可用之人,如碧檀,也有一些手段,幻化了她的模样,帮她掩饰身份,处理政事,实在决断不了的,才拿来给她处理,她自己只管深居简出,安稳养胎,对外却宣称是她的侧室有孕,也是为了将来给孩子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这般身份对换,一来,风华起先出现在江南众官员面前的时候不多,没有泄露过多个人特点,二来,碧檀非寻常女子,树本身就没有性别之分,碧檀当初也是为了服侍风华方便,才确定了女子性别,心中却无男女之分,幻化成风华后,那一身洒脱自在也学了个十成十,居然也平平安安挨到了预产期,无惊无险,无人发现其中猫腻,不得不说,风华腹中这个孩子确实有大福气。

风华诞子,动静必然不比寻常人生子,碧檀遂早早将衙门里的政事安排妥当,两人带着一行忠仆早早去了郊外别庄,严严封锁守护,唯恐引发异象过于显眼,引来祸患。

却说这边风华忍着两辈子从未经受过的痛苦,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全心全意应付着一波一波涌上来的痛楚,那边胤禛一行也日夜兼程,来到了苏州。

胤禛一向低调,又唯恐遇到阻挠,一队人微服出行,日夜赶路,到了苏州城外,却是晨曦初升,天光大好,映着远处的城门,很是美好。

“四爷,快看!”

苏培盛骑在马上,跟在四爷身后,这时却不顾规矩地纵马上前,指着东南方向,惊诧地低喊!

胤禛皱眉抬头,顷刻间,就被天边的变化吸引住了心神!

朝阳初升,金黄融融,天边一片橙色中,竟聚集了大片璀璨锦色,云蒸霞蔚,五色流光,紫气氤氲,映染了半边天空,那霞光仿佛有生命般流动变化,金光闪闪,瑞气千条,隐隐显出头角峥嵘、五爪腾空的尊势,昂首吟啸间,蓦然下冲,倏忽间失去了踪影!!

刹那,朝阳褪去了金色,高悬东方,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行人的幻觉一般,没留下一丝痕迹。

“这,这……”苏培盛目瞪口呆,心惊肉跳,心知自己发现的异象,非同寻常,只恨不得抽烂自己的嘴巴,叫自己多嘴,把自个的小命悬在了一根线上!

胤禛面上不动,心中翻腾惊骇,他视力极好,自然看出最后那威风凛凛的形象到底是什么,再联想到那动物的象征,只觉头晕目眩,坐立难安——皇阿玛年富力强,更无失德之举,大清四海虽不升平,却也称得上强盛,为何会在此处出现真龙降世之象?

难道是他离京前发现的那事过于违背人伦,所以上天示警?

他是刚毅果决之人,想到爱新觉罗家的江山恐怕有危机了,心中的惶恐茫然一闪而逝,便下定了决心,眼中闪过狠戾杀气。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在事情没传开之前,扼杀其于萌芽之际!

胤禛收回了视线,看向自己一干属下,察他们神色,只有少许人窥到天机,却懵懵懂懂,颇为混沌,唯有苏培盛紧张恐惧,显然是想明白了。

这些人都是自己心腹,自己绝对相信他们的忠诚,既然如此,也就不必斩草除根!

因时候还早,城门外不过三两赶早的车马行人,路边摆着一两个早点摊子,间或传来一阵嘈杂声音,显得很是平常,况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走路看天,这异象毕竟是“象”,没有声音,无声无息就过了,除了胤禛一行,竟没有人察觉。

“苏培盛,我们去那边看看!”胤禛沉声道。

他倒要看看究竟!

原先进城找风华的念头早就抛到了一边,此刻,胤禛满怀犹疑、愤怒,恐慌,震惊等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心中仿佛塞满了金石,沉重至极,恨不得第一时间揪出那罪魁祸首!

一行风尘仆仆的人马在城门前打了个转,很快向东南方飞奔而去,没有引起半分注意。

整整痛了一天一夜,血色中诞生的孩儿,几乎要去了风华的小命,于晨曦初升时,呱呱坠地,金色的光芒中泛着氤氲的紫气,不知从何处射了进来,笼罩在孩子身上!

风华筋疲力尽,扬唇而笑——孩子滑下产道的那一瞬,她的心情既解脱又沉重。

从此以后,就有了真正的血缘牵绊,她会把最好的一切都奉献给他,爱着他,护着他,这样的感情,让她觉得陌生,却很轻易就接受了。

温柔地抱起打理干净后的孩子,小小的肉团子活泼地舞动着四肢,哇哇大哭,红彤彤胖乎乎,浓密乌黑的胎毛卷卷地贴着幼嫩圆润的头颅,小眉毛淡淡,小眼线长长,小鼻子高高,小嘴巴嘟嘟,虽然刚出生,却已看出五官酷似父亲,又综合了母亲的优点,将来精致俊美不在话下。

只是,太像那位了,任谁看一眼,都无法否认他和那位的关系,要是把孩子大刺刺带到那位面前,以那位的多疑敏锐,只怕一下子就能猜到真相,到时候,只怕那位是不会让她一个人带孩子的,原先她把孩子带在身边的念头却要改一改了。

碧檀看着风华抱着孩子一时微笑,一时叹气,一时皱眉,也不知在想什么,既然想不通主子的想法,便将注意力投注在这个她参与接生的孩子身上,见小家伙抽抽小鼻子,砸吧着小嘴,不由得笑了。

“主子,小主子怕是饿了,瞧他翘着小嘴儿,这是在找食呢!”碧檀先做足了功课,对于带孩子的经验,那真是一日千里,对孩子的小动作,更是了如指掌。

风华低头一看,小宝贝皱着眉,似乎再不给他吃他就要哭了,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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