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克里夫敦。劳伦斯谈合同。但是,托比断定,如果他自己签成这项合同也许可好
一些。
如果凯鲁索真的这样喜欢我的话,托比心里寻思,那么,这单交易我会比克里
夫敦。劳伦斯作得好。托比拿定主意,先让艾尔。凯鲁索出个价!然后他再好好和
他讨价还价。
“我很激动,”凯鲁索对托比说。“你那套恶作剧的喜剧开场白,是我所听说
过的最滑稽不过的玩意儿了。”
“由您来说这话,真是抬举了。”托比很认真地说。
这位小圣诞老人大笑起来,眼里充满了泪水。他拿出了一条白色的丝织手帕,
把眼泪擦了一下。
他扭过验对着他那两位保镖说:“我是不是说过,他是个滑稽的人?”
那两个人点了点头。
艾尔。凯鲁索又把头转向托比。“告诉你,我为什么要会你吧,托比。”
这是一个神奇的时刻,他要进入一个黄金时代了。克里夫敦。劳伦斯现在正在
欧洲的什么地方,克里夫敦应该在这儿替他的委托人作成这笔交易。不过,这样也
好。当劳伦斯回来时,他会大吃一惊的。
托比往前探了探身子,很乐意地微笑看对艾尔说:“我听您吩咐,艾尔。”
“米莉很爱你。”
托比眨了眨眼。可以命定,他这话有点不对味。这个老头瞧着他,两只眼一闪
一闪地。
“我——我很抱歉,”托比不知所措地说。“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艾尔。
凯鲁常温和地微微一笑。“米莉很爱你。是她告诉我的。”米莉?是凯鲁索的妻子
吗?是他的女儿吗?托比正要开始说话,可是凯鲁索阻止了他。
“她是一位了不起的姑娘。我同她在一起三四年了。”他转向那两个人。“四
年吧?”那两个人点了点头。
艾尔。凯鲁索又转向托比。“我很爱这个姑娘,托比。我真为她神魂颠倒。”
托比感到他脸上的血液在向上涌。
“凯鲁索先生——”艾尔。凯鲁索说:“米莉和我达成了一项协议。除了我和
我妻子的事以外,我不骗她;她凡事都告诉我,不骗着我。”他瞧着托比,这一次,
托比从他那胖乎乎微笑的脸上,看到了某种东西,这使他的血都变凉了。
“凯鲁索先生——”
“你了解点情况,不是吗,托比?你是头一个使她骗我的人。”他又转向桌子
旁的那两个人。
“这是千真万确的吧?”
那两人点了点头。
托比一说话,他的声音就颤抖起来。
“我——我——我向上帝发誓,我不知道米莉是您的女朋友。如果我知道一丁
点儿,我就不会动她一动。我甚至在离她一英里之外就停下来,凯鲁索先生——”
这位小圣诞老人瞧着他说:“艾尔,你叫我艾尔吧。”
“艾尔。”说这两个字的声音很尴尬,托比感觉到汗水正从他的两臂往下流。
“艾尔,你看,”他说。“我————我——我决不再见她了。决不。请相信我,
我——”
凯鲁索一直瞧着他。“嗨!我不认为你在听我说话。”
托出强忍着。“听着呢,我听着呢。您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着呢。您不必烦恼
——”
“我说了,这个姑娘很爱你。如果她需要你,那么,我就可以让她得到你。我
愿意让她幸福。明白了吗?”
“我——”托比头都晕了。有一阵功夫,他的确认为,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是
在寻衅报复。但又恰恰相反,艾尔。凯鲁索似乎的确想把他的女朋友奉献给他。托
比感到一阵有趣,几乎大笑了出来。“耶稣啊,艾尔,”托比说。“真的么,您究
竟要干什么呀?”
“要看米莉想要什么。”
“嗷。看米莉想要什么?”
“我知道你是一个痛快的人,”艾尔。凯鲁索说。他转过脸对桌子旁那两个人
说道,“我是不是和你们说过托比。坦波尔是个痛快人?”
那两个人点了点头,一声不响地喝他们的可口可乐。
艾尔。凯鲁索站了起来,那两个人也随着站了起来,在他身旁一边站一个。
“我亲自来张罗这次婚礼,”艾尔。凯鲁索说。“我们将把摩洛哥饭店的那个
大宴会厅租下来。
你什么也不用管,我来准备一切。“托比好象在从很远的地方听着这些话,这
些话象一阵风突然刮进了他的耳朵。虽然他心里记住了艾尔,凯鲁索所说的话,但
是,他完全无法理解。
“等—等,”托比表示异议。
“我——我不能——”凯鲁索用力将托比的肩磅拍了一下。
“你很幸运。”凯鲁索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米莉没有说服我,说你们两
个确实在真心相爱;如果我认为你对待她,就象对待一些廉价的妓女那样,那么,
整个事情的结果就会截然不同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托比发现,他自己不由自主地抬头看着那两个穿黑衣的
人,而这两人也同时点了点头。
“礼拜六你在这儿的演出就要结束了,”艾尔。凯鲁索说。“我们就把结婚典
礼放在礼拜天吧。”
托比的喉咙都干了。
“我——我——这件事是——艾尔,我恐怕还有一些预约演出。我——”“他
们会等一等的,”那张胖脸又笑了,“现在我亲自去给米莉置办一套结婚礼服。再
见,托比。”托比站在那儿。那三个人影早已消失了很久。托比还朝着那个方向愕
着看。
他根本一点也不清楚米莉到底是谁。
第二天早晨,托比的恐惧感已消失了。他并没有介意昨天发生的那件出乎意料
的事。因为,这已经不是艾尔。凯波思的时代了。他不愿意和谁结婚的话,谁也不
能强迫他去结婚。艾尔。凯鲁索不象是个下贱的、强横的流氓;他是一位可尊敬的
饭店老板。托比对此事想得越多,就越觉得滑稽可笑。他越不断地添枝加叶地想,
就越发觉得有意思极了。当然,他确实不曾被凯鲁索威胁住。但是,如果他果真把
此事说成是受到了恐吓:我站起来,走到这张桌子那儿,凯鲁索和那六个打手站在
那儿,是吗?他们腰里都鼓鼓囊囊的,可能都带着枪。嗷,是了,这会成为一个很
好的故事的。他甚至可以把这件事编成一个有趣的节目。
不过,这一个礼拜的余下几天,托比却避开了游泳池和夜总会,避开了所有的
姑娘们。他倒不是害怕艾尔。凯鲁索,可是,为什么要做无谓的冒险呢?托比曾想,
礼拜天中午乘飞机离开拉斯韦加斯。但他改变了主意。礼拜六晚上,他租了一辆车,
让车子开到宾馆后面的露天停车场,在那里等他。在他下楼作最后一次演出之前,
他已把行李收拾好了,以便演出一结束,马上飞往洛杉矶。他准备避开拉斯韦加斯
一段时间。何况,如果艾尔。凯普索确实认真的话,那么,克里夫敦。劳伦斯会出
面调停此事的。
托比闭幕的这场演出非常感人。他得了一个满堂彩,这在他还是第—次。他站
在舞台上,体会着来自观众的浪潮般的掌声,心中有说不出的快活。观众要求再来
一个,他又重演了一次,然后匆匆上楼。这三个星期,是他一生中是最难忘的。在
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从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一跃而为搞上了艾尔。凯鲁索的情妇的
大明星,漂亮的姑娘们争着与他同床,观众欢迎他,大饭店需要他。他得到了这一
切,但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他把他的房门的钥匙拿出来,正要开门,只听见一
声熟悉的声音:“来吧,小伙子。”托比慢慢地走进房间。艾尔,凯鲁索和他的那
两个朋友,已在屋里。托比脊背后嗖地麻了起来。但是,问题不大。凯鲁索仍然微
笑着说:“今天晚上你演得真妙极了,托比,的确妙极了。”托比稍稍松了口气,
“这里的观众太好啦。”凯鲁索的棕色眼睛闪了闪,说道:“你使他们成为好观众,
托比。我告诉你,你真有天才。”“多谢,艾尔。”他希望他们马上离开,以便他
可以上路。
“你工作很努力,”艾尔。凯鲁索说。他转脸对他的两个扈从说道,“我不是
说过,我没有看见谁工作的这么努力,是不是?”那两个人点点头。
凯鲁索又转过来对托比说:“嘿——米莉有点贵怪你没去找她。我告诉她,那
是因为你工作太忙了。”“是这样,”托比迅速回答。“你能理解我,我很高兴,
艾尔。”艾尔温和地笑了笑,说:“当然,可是你知道,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
没有来电话,打听婚礼在什么时候举行。”
“一早我就要去问。”艾尔。凯鲁索笑着带有责问的语气说:“从洛杉矶来电
话吗?”托比感到一阵焦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呀,艾尔?”凯移索不再笑了,
明显带着不满与威胁的声调:“你把你的箱子都收拾好了,”他耍弄地提了提托比
的脸蛋说:“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谁要伤害米莉,我就要把他置于死地。”
“你等等!当着上帝的面说,我没有——”
“你是个好小伙子,但是你很笨,托比。我猜想,——天才都是这样的吧,啊?”
托比瞧着那一张胖胖的、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不知说什么好。
“你得相信我,”艾尔。凯鲁索瓮声瓮气地说。“我是你的朋友,我不会允许
坏事发生在你的身上,不过那是为了米莉。可是,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有什么办
法呢?
你知道,你怎么能使倔驴子也得听话吗?“托比摇了摇头,一声不吭。
“先给他几板子,让他脑袋清醒清醒。”托比感到一阵恐惧上了身。
“你的哪只胳膊好用?”凯鲁索问他。
“我的——右胳膊,”托比咕咕噜噜地回答。
凯鲁索友好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那两个人说:“弄断了它。”这两个人中
的一个,也不知从哪里亮出一根外面包着一层橡皮的铁棍。两个人开始向托比步步
逼近。突然一种恐惧感象河水突然泛滥,一发不可控制,至使他的全身都发起抖来。
“看在耶稣份上,”托出一阵茫然,不自觉地说:“你们不能这么作。”
两人中的一个,狠狠地朝他的肚子给了一下。紧接着,铁棍抽在他的右胳膊上,
他顿时感到一阵剧痛,痛彻骨髓。他被击倒在地上,疼得蜷成一团。他想喊叫,但
是喊不出来,他抬起头来,用流泪的眼晴看—看艾尔。凯鲁索站在那里,微笑着低
头看着他。
“我对你的提醒够用了吗?”凯鲁索温和地问他。
托出痛苦地点了点头。
“好吧,”凯鲁索说着,对那两个人中的一个说,“把裤子扒开。”那人一弯
腰,把托比裤子上的拉链扯开。他用手里的那根铁棍,把托比的生殖器拨了出来。
凯鲁索站在那里端详着,然后说:“你是个幸运人,托比。你确实是个容易引
女人上钩的驴。”
托比吓得要死,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嗷,上帝……请……不要……不要
……不要这样对我。”他哇哇地喊叫起来。
“我不会伤害你的,”凯鲁索告诉他说。“因为你对米莉很好,你是我的朋友。
可是,如果她告诉我,你作了任何伤害她的事——任何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他用脚踢了一下托比那只带伤的胳膊,托比疼得一声尖叫,“我很高兴,我们能被
此了解一下。”凯鲁索笑了,“婚礼在一点钟举行。”托比觉得他要失去自持力了,
凯鲁索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只是若隐若现。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得坚持下去。
“我——我——不能——,他抽泣着。”我的骆膊……“
“胳膊不要紧,”凯鲁索说。“有一位医生就要来照看你。他会来看看你的胳
膊,给你敷点药,你就不会感到疼痛了。明天会有人来接你。你准备好,啊!”
托比躺在那儿,象一场痛苦的恶梦。他仰起脸看着这个圣诞老人那张微笑的脸,
竟不能相信这种事真能发生。
他看见凯鲁索的脚,又朝他的胳膊移过来。
“一——一定,”他呻吟看说。“我——我会准备好。”
他失去了知觉。
第十一章
这次婚礼是一件欢乐的事件,在摩洛哥饭店的舞厅举行。看起来,似乎拉斯韦
加斯城一半人都出席了,包括全城所有其他饭店的表演娱乐节目的人、饭店老板和
歌舞女郎。人群中心的,是艾尔。凯鲁索和他的二十多个朋友。
他的这些朋友一声不吭,表现得很拘谨,而且其中大多数人不饮酒。到处摆的
是鲜花,演奏队,还有一个巨大的自助餐桌和两个流着香槟酒的酒柜。艾尔。凯鲁
索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来宾无不十分同情这位新郎,他胳膊坏了,因为偶然从几层台阶上摔了下来。
但是,大家一致对这一对漂亮的新郎新娘,以及婚礼的盛大场面表示由衷地赞赏。
医生给他服了一些止痛剂,药物使他始终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中。婚礼
的整个过程,他一直如醉如痴,不能自主。后来,药力开始减弱,剧痛又袭击了他。
愤怒与仇狠一起涌上他的心头。他想向屋里的每一个人大喊大叫,一古脑儿地道出
所有强加给他的那种难以启齿的羞耻。托比扭过脸来,向房间那头看,他看见了新
娘子。这时,他才想起了米莉。
米莉的确很漂亮,二十几岁,金黄色的头发,身材很苗条。托比想起来,在他
讲完笑话的时候,她笑得比别人声音都大一些,而且总围在他的左右。他也想起了
别的一些事情。她是少数拒绝同托比睡觉的姑娘之一。这一拒绝,更刺激了托比的
胃口。这些事情,他现在全都想起来了。
“我爱你爱得要发狂,”他曾说过。“你不喜欢我吗?”
“我当然喜欢你,”她曾回答。“可是,我有一个男朋友。”
他为什么不曾听从她的话呢!相反,他引诱她到他的房间里去喝一杯饮料,然
后开始给她讲滑稽的笑话。米莉,笑得那么开心,她几乎没有注意托比在干些什么,
一直到她被脱光上了床。
“请不要,托比,”她请求他。“我的男朋友会愤怒的。”
“你把他忘了吧。事后我会对付那个笨蛋的。现在我来做你的情人。”
那天夜里,他们玩得很开心。第二天早上,托比醒来,了,米莉躺在他的身旁
哭泣。托比爱抚地把她搂在怀里,说:“嘿,宝宝,怎么啦?玩得不开心吗?”
“你知道,很开心。可是——”“别那么想啦,”托比说。“我爱你。”她用
双肘支起她的身子,瞧着托比的眼晴,然后说道:“你真的爱我吗?托比,我的意
思是问你,真的吗?”“那还有错吗?”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他马上能给她答复。
这就是—种令人愉快的兴奋剂。
她看他从淋浴室走出来,一边用毛巾替他把湿头发擦干了,一边嘴里哼着他那
主题歌的片断。她感到幸福,微笑着对他说道:“我觉得,我从看见你那刻起,就
爱上了你,托比。”“好,那实在太好啦。我们吃早饭吧。”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一直到现在。
由于他和一个愚蠢的婊子仅仅在一起睡了一夜,他的整个命运就被弄得乱七八
糟了。
现在,托比站在那儿,眼看着米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