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太虚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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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太虚剑意-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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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加思索后摇头回答:“天下一统是大势所趋,想要天下安宁,必不能有两位君王。无论统一过程多么残酷,这些鲜血都非流不可。使一位明君登基而号令天下,要比‘天下人治天下’可能带来太平盛世,人不能同时走向两个方向,又怎么能同时听从两种命令?墨家所愿太过理想,均财物便能平人心吗?不作不餐确能磨砺心志,但若是人人都田地里,谁来规划天下?明君使人其才,善思者求知,善辩者求真,善战者从戎,凡此种种,怎可将人一概而论?墨家之长机关思辩,不治世,他们能治理好……多也就是只有墨家弟子机关城罢了。”

嬴政原先压抑眉间些许阴郁随着这些话逐渐烟消云散,到了后,他朗声大笑。

“先生始终是先生。先生且看看,朕剑术还剩下几分?”

嬴政信手拔出佩剑天问,挥剑起舞。

瑶光适时退开,越看越惊讶。

即使已有猜测,但是,亲眼见到嬴政使出纯阳宫剑宗所传三才剑法时她仍是忍不住感到惊讶。

同样一套剑法,不同人运用起来会有不同效果,有人使来招招无错却异常死板,空有其形不得其神,有人用来常有随心之变,然而神髓不改,深得其中三味。这一套三才剑法剑宗几乎人人都要学习,但真正能用好也不过那么十来人,因为这套剑法中暗合着道意,若是修道不够,终究流于下乘,剑法威力或,神髓却不。

嬴政使出这套剑法便是形有九分而神仅两分——相较于创造这套剑法吕纯阳寄托剑中逍遥道意,嬴政表现出多是一种气吞山河霸气。

瑶光看着看着视线就逐渐从嬴政身上移到了他手中剑上。

从嬴政拔出剑开始,她就生出了一种相当微妙感应,就好似这柄剑和自己气机相连。

瑶光凝神细看后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倘若她没有眼花,剑脊那些繁复纹路里偶尔反光图形是——是她名字!

这是她铸剑——!

嬴政将一套三才剑法使完,稍稍平复气息后走到瑶光身边,笑着递出了长剑。

“先生还记得吗?这是先生昔年铸剑,朕灭楚后,将它带了回来。”

瑶光接过长剑。

剑一入手,那种气机相连感觉就加明显了。

这柄剑对她有着天然依恋,就像子女之于父母,非但如此,她还感觉到一股隐藏深却能深深吸引着她东西。

“天问……”

天问,向天而问。

问什么?

为何而问?

天……问……

瑶光依稀看到一个人云雾缭绕山间持续攀登却始终走不到山顶,一遍又一遍地绕着山路盘旋,云雾中穿行……她闭了闭眼睛,心中原本朦朦胧胧东西仿佛清晰了一些,自从玉清断后就有念头前所未有浓烈起来,她几乎没有多加思考,顺从内心那股呼喊脱口而出。

“我要铸剑。”

剑修岂可无剑?

历经生离死别、沧桑变幻,瑶光心境和往日大不相同,孕育多年道心终于初见模样,如今便是玉清未断恐怕也不再适合她了。

瑶光知道师尊以玉清相赠深意,然而,如今她需要一柄与自己加契合剑,纵然今后修道路上多坎坷,她也会一力度过!

☆、第16章 上清破云

瑶光并非心血来潮突然就想要铸剑,而是早有此打算。

自从玉清剑断而她却未死反而离奇到达此世,瑶光就一直有意铸剑,她为难只是到底是重铸玉清,或是重铸一柄并不相同剑。

于一般武人剑客而言,剑不过是兵器,只要趁手锋利,是怎样剑根本无所谓,但是对立意修剑道者而言,剑含义就全然不同了,他们所持所修并不仅仅是兵器,那其中所蕴含理念宗旨诉求等等一切复杂东西全都可以概括为一个字——道。

修剑为修道。

剑修手中剑既是其修道途中匡正除邪利器,也是其所修之道外化,因此才有一剑修一生、一生修一剑之言。

单为兵器,谁需一生一世都耗其间?只因剑修所修剑便是他所修道,道心不改,所修之剑自然不会改,道心不灭,所修之剑便不会损毁,纵然剑损其形,只需一念尚,剑心不散,重铸形体以凭依,所铸之剑便仍是先前那柄。

瑶光如今遇到便是“剑形损毁”这样难题。

瑶光自拜入纯阳于睿门下,上奉三清,修是正统不过玉清道法,以“道法自然、天人合一”为终极追求,以“清静无为、济世救人”为理念,素日里只差“被褐怀玉”做不到,旁修行从未懒惰一日。瑶光所持之剑“玉清”全名“玉清玄明”,本是开派师祖吕纯阳所有,后赐予李忘生,于睿因瑶光向李忘生讨了这柄剑来下赐于她。自那日起,瑶光就已知晓师尊于睿对她期盼。她无需以己道心养育佩剑,只需感悟剑中天成道意磨砺己心,比旁人何止容易百倍,倘若她有所怠惰,又怎有颜面回禀师门!因此瑶光片刻不敢使剑离身,勤修不辍,五年来,她剑道有成,道心亦成,她所修之道便是从剑中来,玉清剑对她何等重要不言而喻。

邺城一战,瑶光自断长剑,道心也有些许动摇,及至死生逆转、世界变幻,瑶光心中那一点动摇就变得加明显。

顺天而行,清静无为,自是无错,然而一味清虚自守,固然能全己身,于天下何益?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既有余,当奉天下。

天地有润物无声和风细雨,亦有声动天地雷霆霹雳。

清平盛世,以和煦养生息;飘摇乱世,当以雷霆断之!

瑶光道心既动,便越发犹豫是否要重铸玉清,机关城中一战,渊虹残存剑意冲击之下,她若有所悟,只觉渊虹与自己似有一种无法道明联系,若以道家说法便是“此物与我有缘”,瑶光也曾嗤笑这句话太过玄虚,然而当她自己真正遇上,她才明白那种心神牵动意念交感是怎样感应,因而她动念向盖聂求剑,幸而盖聂宽厚慷慨,赠剑于她。直至咸阳宫内,瑶光被天问剑中剑意触动,终于痛下决心。

她要铸剑,而非重铸玉清。

道心已动,无法复归,重铸玉清也是枉然,不如化此刻道心入剑,真正铸成一柄属于“瑶光”剑。

瑶光开炉铸剑,一站就是半月。

灼灼炉火几乎将夜色也烘成了暖红色,铁锤敲击剑坯清脆响声传遍咸阳宫,日夜不绝。

咸阳宫是何等地方?

皇帝所王宫。

若是旁人,咸阳宫内携带兵器恐怕都会被判个“刺客”罪名当场拿住,能御前携带兵刃都已是极大荣宠,遑论咸阳宫内舞刀弄剑甚或者开炉铸剑。

瑶光当日说出要铸剑后,嬴政欣然允许,甚至可以说是极为开心地当场招来咸阳城内优秀几名工匠前来协助,亲自领着瑶光走到剑炉旁,很是骄傲地说自从建立王宫他就预备了铸剑之地给先生,诸般材料,但凡普天之下存有,全凭先生使用。

这是绝不可能被重复殊荣,这是“秦始皇嬴政”独独给予“瑶光先生”一人殊荣。

正因昔日“瑶光”一无所求,因而嬴政才加迫切地予取予求,若非如此,不能安心。

放眼天下,守卫森严之所,又有几处能与咸阳宫相比?

因而重伤未愈瑶光咸阳宫内开炉铸剑竟是安全无比,完全不需要担心有人打扰,一应所需触手可及,她也就将十二分心力全都投注了铸剑上。

铸剑所需材料皆已齐备。

熔已断玉清剑为本,炼渊虹融入其中,反复煅烧使二者相合以为剑坯,千锤百炼重铸剑形。

炉火灼烧每一刻,煅烧皆是瑶光道心,将诸般迟疑困惑一一焚;大锤敲下每一击,锤炼亦是瑶光道心,反复锤炼、反复拷问,从模糊至清晰、从动摇至坚定。

化道心于外,聚天地之气而成剑形,她所铸之剑并非由她来决定剑形,剑意已成,剑心已生,天地不过假她之手赋予剑生。

瑶光全部心神皆剑上,竟没有注意到自己日渐一日明显地消瘦下去,本就并不丰腴身体半月间几乎形销骨立,就如同汲取了生命力注入到剑中一般,若不是炉火烘托,恐怕她脸上亦没有丝毫血色,整张脸形容憔悴,唯有那双眼睛明亮得使人不敢逼视,好似有一股锐利剑意要从眼中射出来一般,然而又过三日后,她双眸不复先前凌厉,反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一般温润起来。

初时几名工匠还一旁看顾炉火,到了后来,炉火愈燃愈旺,只需投入燃料便无需费心,几人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铸剑瑶光身上,求知若渴地盯着她每一个动作。

他们看来,剑炉旁少女每一个动作都无比朴素,没有丝毫花俏,仅仅是抬手、落下,然而大锤空中划过轨迹却莫名地令人无法移开视线,似乎有什么东西藏那简单动作背后,似乎有什么加深奥细腻意味要从这无数次朴素简单锤击中透露出来。

锤击金属声极有规律,竟如同音乐般动听,只需听上片刻,就连心跳都会不由得顺着那股节拍跳下去。

嘭咚、嘭咚、嘭咚。

这样日复一日地听下去,到了后来,众人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这般心跳声音,到底是他们,还是那柄剑上传出?

他们看着剑坯瑶光手中成型,看着它越来越像剑模样,随着那股锋芒逐渐勾勒出来,他们越发清晰地听到了这种心跳声。

这是……

一柄剑出生。

满月之夜,瑶光盯着手中长剑,眸中精光一闪,再不犹豫,右手落下后一锤。

剑成。

剑生。

凡神兵利器出世,天地感应,自有异象出现。

这满月之夜夜空本是晴朗无比,此刻却异乎寻常地短短几息间聚起了雷云。

皎洁月光被雷云遮挡,九州大地顿时陷入无星无月黑暗,就下一瞬,一道霹雳划破夜空,几乎照亮了整个山河,轰隆雷鸣随之而来。

这种异象使得无数人夜半惊醒,但凡稍通易理之人纷纷掐算起来。

掐算结果或许不会那么出来,但是有一件事却是很多人都能看到。

那一道反常、惊人雷光直直劈向方向,正是咸阳宫。

瑶光扔下铁锤,举起长剑,毫不犹豫地向着那道雷光迎去。

霎那之间,瑶光整个人都被雷光所笼罩。

炫目白光覆没了一切。

那不过是一瞬之间事情。

任何人看来,这都只是眨眼都不到一瞬,唯有对瑶光而言并非如此。

那一瞬之间,无数画面从她眼前流过。

欢乐、悲伤、艳丽、苍白……

她所度过短短十四年人生,她所走过那些土地,皑皑白雪覆盖华山、烽烟动荡半壁大唐江山、甚至她待了不到一月咸阳宫……

种种风景如走马灯般一闪而过。

瑶光仿佛看到了师尊于睿身影。

于睿站纯阳宫前远远地看着她,目光中似是失望,又似另有深意,片刻之后,于睿转身面向师祖吕纯阳塑像,再不看瑶光一眼。

瑶光着急地跑了过去,却怎么跑都无法接近,反而离于睿越来越远,她急得大喊“师尊等我——!”,前方人却根本没有犹豫,向着前面走去,而纯阳宫亦跟着前进,后全部消失一片白雾之中,徒留下瑶光一人站皑皑白雪之间。

为什么?

师尊怎么会不等自己?

瑶光这样自问时候,不需要思考就能找到答案。

因为她放弃了师尊赐下玉清剑。

因为她放弃了……昔日师祖面前立下誓言。

她不愿继续沿着师尊铺下坦途行走下去。

瑶光有刹那间犹豫,但下一瞬又硬生生地抹去那一抹愧疚不舍和悲伤,重坚定心神。

修道岂有捷径?

玉清剑所指明是师祖纯阳子所修之道,并非瑶光道,即便亦步亦趋,她也未必就能那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道心已成,纵有千难万险、百千劫数,又有何妨?

吾当一力斩之,以辟通天之道!

雷光散,露出中央那个身着蓝白道袍少女,她手中长剑光华内蕴,剑气纵横,恍若天成。

剑脊之上不知为何竟出现了剑铭。

上书——

——上清破云。

道心已成,剑灵已生,天感其意,故与之名,此谓天成之剑。

☆、第17章 秦王嬴政

咸阳宫内,整座宫殿被一种异样压抑气氛覆盖着,无人敢大声喧哗,一应人等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以万分小心谨慎来工作,往日得宠妃嫔也全都小心翼翼、谨言慎行,唯恐一言不慎触怒陛下落得杖刑。

这一切只因“瑶光真人”尚昏迷之中,陛下心情沉郁,无人敢造次。

没有人知道“瑶光真人”是什么来历,但是他们非常清楚是,那绝对不是他们可以随意去仰视议论人。

一月之前,“瑶光真人”被蒙恬将军护送回宫,几日后嬴政即昭告天下封“瑶光”为“帝师”,位同三公。

圣旨一下,众皆哗然。

以一个来历不明人为“帝师”,从无前例,虽说只是虚衔,但陛下竟让她“位同三公”,这般荣宠,谁又敢当那是个无关紧要虚衔?

这还仅仅是个开始罢了。

嬴政将都城内一处空置已久大宅挂上了“上清宫”牌匾,连同护卫军士二百余人一同赐给“帝师”,各种奇珍异宝如流水般送进宅中,看花了多少人眼睛。

令人惊奇是,这位被多少双各怀心思眼睛盯着“帝师”却一直都没有回过府邸一次,甚至没有众人面前出现过。之后王宫内流出消息,说那位帝师铸剑。

不是没有人暗中议论过工匠也能做帝师?

但是,没有人敢公开说出来,将近一月之后,这些曾经有过嘲讽疑惑不满人全都闭了嘴。

满月之夜那一道亮彻天地雷光惊心动魄,灼痛了多少人眼睛。

倘若皇帝是天子,那么可以引来雷霆天威帝师又是什么?

古来相传神兵出世天地变色,风起云涌。

然而这只不过是传说,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因此众人仅仅抱持一种朦胧憧憬谈论着那些古老传说。

直至那一夜,所有人都亲眼见到了什么是风云动、雷霆降。

一剑引风雷,一剑破苍穹。

那一夜惊世雷光注定会成就传说——关于那柄剑,以及,铸剑那个人。

帝师——瑶光真人。

至此,咸阳上下才彻底地深刻记住了这个称号。

从不屑怀疑到敬畏崇拜不过一瞬之间,那些因强权地位带来差别终于真正地变成了云端和尘埃差别深深地刻了曾有所怀疑每一个人心中,再无人敢私下非议帝师,甚至连直呼帝师名号都会心悸,后唯有“真人”二字口口相传。

有关秦国上下这种风评改变,当事人一无所知。

瑶光不眠不休铸剑数日,身体憔悴,骤遭雷击,心境急剧动荡,心力耗竭,度过神剑出世雷劫后她终于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这一昏又是三日。

瑶光醒来时候,喉咙干得吓人,她几乎都能感觉到气管里干裂伤口透出血腥气。

“水……”

这一声极轻而沙哑呢喃很就得到了回应,一只小碗凑到瑶光唇边,碗中温热微甜水柔柔地碰着她唇。

瑶光下意识地吮着,越喝越急,全不顾旁边那人“不要着急”叮嘱,等她把一碗水全喝下去,这才算是清醒过来。她试着将真气走行一周,然而丹田内空空荡荡,那一丝真气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她立刻停止动作,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

“……果然……”

侍奉旁扶起瑶光轻拍着她背,低声问:“先生感觉如何?”

瑶光转过视线瞥了一眼,入目竟是玄衣冕毓嬴政,她怔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原以为是侍女而已,竟是嬴政?

看他略有些憔悴神色,只怕守时间并不短。

或许……无论她多么高估“瑶光真人”这位陛下心中地位,依旧是低估了呢。

一种无法形容感觉瑶光心中翻腾着。

面对这样赤诚关切,瑶光舒了口气,低声叹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合该如此。”

嬴政皱起了眉,似乎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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