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继室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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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继室重生记-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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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尖叫:“姑娘,姑娘”

    章哲抢前一步,抱住了姜辛。一看到她那张原本清净白晰的小脸青紫狰狞,他就恨不得把章贤拎过来再揍一顿。

    他顾不得多说,直接吩咐如意:“快去拿冰块来,许舅舅,去请郎中。”

    章哲把姜辛抱进屋里,拿了她的腕子替她诊脉。好一会儿才松口气将她放下,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替她松了颈间的扣子,尽量让她舒服些。

    如意找不到冰块,只得找了一块早就冻得梆梆硬的豆腐递过来。章哲也不计较,亲自拿了给姜辛冷敷。

    如意眼睛汪汪的道:“我家姑娘会不会死啊?她都吐血了。”

    许大舅也跟进来,一脸的颓丧,直愣愣的盯着姜辛,虽没说话,可心里的疑问和如意是一模一样的。

    章哲安慰他们道:“姜二姑娘没事,只是气怒攻心,血气旺盛,吐出来倒是好事,免得憋在心口,反倒会生出大病来。”

    许大舅和如意都半信半疑。

    章哲将位置让出来给如意,吩咐她:“你好生照顾你家姑娘,看看她身上哪儿还伤着了。”他一个大男人终归不便。

    如意应了一声,立刻坐到了炕边。

    章哲对许大舅道:“许舅舅,这事都是我三哥的错,我替他给您赔罪了。”

    许大舅现在对章家人是一点儿好印象都没有了。不管姜辛有没有错,可她一个姑娘家,能怎么得罪章贤?他怎么就下得去重手?脸都肿成那样了,可见他下手有多狠。人都在一旁围着呢,他都能再抡巴掌,可见他们不在时他是如何打姜辛的了。

    这样的男人,再有权有势也不能嫁啊。

    因为姜二太太的亲事不如人意,许大舅愧疚、悔恨了半辈子,他现在连做梦都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多问问多打听打听,才因此害了妹妹一生。

    此刻看着姜辛这狼狈样,那悔恨和愧疚就放大了一百倍。他恨恨的想,自己好歹是姜辛的亲娘舅,虽说是泥腿子,可在亲在情在理,他在姜辛的亲事上都能说上话。

    章家是无论如何不能嫁。

    要是姜辛嫁过去,成天被章贤打骂,那他后半辈子就别指望着能睡个好觉了。妹妹的亲事虽然不好,但好歹妹妹过得安生,没人打没人骂,只除了孀居寂寞点,起码小命有保障,可姜辛这儿,还没成亲就敢打上门,嫁过去了娘家人看不到,那还不早晚给折腾死?

    可他人老实,章哲又态度谦卑,他也知道错在章贤,不在章哲,可到底心里不舒坦,什么话都没说,留给章哲一个愤恨的背影。

    章哲苦笑,可现在也没办法,多说无益,只能匆匆出门。

    章贤还在,背着手,皱着眉,脸沉得都能滴水了。他也后悔,怎么就忍不住脾气,非得当着众人的面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来?

    打女人,他还真是头一遭。这要是传回姜家,姜老太太肯定要悔亲。

    他从头到尾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冤,分明是姜辛故意挑衅激惹他,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失控。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章贤反倒越发不甘心:臭女人,老子长这么大还没人敢算计我呢,祖母不算,毕竟是从小把自己养大,那是亲得不能再亲的亲人了,可她姜辛算老几?

    等着吧,这门亲事还非得做成不可,等姜辛嫁进章家,看他怎么调理她。

    章哲上前一拍章贤的肩:“三哥。”

    章贤回神,皱眉问:“你怎么在这?”

    章哲一笔带过道:“凑巧而已。”现在不是说他事的时候,章哲扯着章贤走到一边,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对姜二姑娘动手?”

    “我”章贤恼怒之极。被姜辛拒亲已经够打脸的了,当面向她示威,想要讨个公道,就被她反将一军,这么丢脸的事,章贤怎么肯和章哲说。

    他恨恨的道:“这女人给脸不要脸,打死都不亏。”

    章哲手痒痒了,恨不能再给章贤一拳:“三哥,你胡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和姜二姑娘的亲事”

    章贤不肯多说,只道:“我的事你别管。我倒要问你呢,大年下的你不在家好好过年,跑出来做什么?你倒是翅膀硬了,还敢违逆祖母,背着她老人家,连句话都不留,就敢离家出走?你知不知道祖母为着你的事都气病了?”

    章哲心道:为谁的事气病了还不一定呢。

    可章贤是兄长,他总不好和他辩,只勉强笑笑道:“祖母那里早就习惯了,等我回去跟她老人家再请罪。”

    章贤拿章哲也没办法,只好道:“既然在这儿碰上你,那也算是歪打正着,你马上收拾收拾,立刻跟我回燕城。”

    章哲:“”三哥你真好意思说这话?人都被你打的昏迷不醒了,你问一声都不问,还想脚底抹油溜啊?还是人不?

    章哲收起那副见人三分笑的俊脸,一本正经的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什么时候回家我自己知道,倒是三哥打了姜二姑娘,总不能白打,得有个说法吧?现在姜二姑娘昏迷不醒,生死不知,你总不能一走了之?”

    章贤烦恼的道:“把她也带走,燕城有的是名医,给她治。”

    虽说这话不中听,倒好歹还是句人话。

    章哲语气缓和了些,道:“三哥比我更通人情世故,多的我也不再赘述,姜二姑娘回不回燕城,要依她自己的心意而定,现下三哥去跟我见见许家舅舅,把这事说道说道吧。”

    这是要章贤当面给许大舅道个歉赔个罪。怎么说你打了人家外甥女,不能不吭声吧?

    章贤脸色红红青青,很是不好看,可到底只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第103章 、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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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大舅叼着烟袋,却一口都没吸,只低着头,苍老的脸上瞧不出什么神情,可周身上下都是受了委屈痛不欲生的气势,就好像一条垂垂老矣的大狗,格外的可怜。

    章贤正襟危坐,腰背都挺得笔直,可拳头却握得极紧,随时都有跳起来打人的冲动。他屁股底下是一张破木凳,此刻如坐针毡。

    他倒不是怕许大舅为难他,而是这木凳也不知道几十年了,连漆都没涂,就是原木原色,风吹日晒,雨袭雾浸,凳面黑腻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也不知道是许大舅没眼色,还是故意为难他,他总不能站着。既是要道歉势在必行的事,不然他怎么交待那就得有道歉的态度,他倨傲冷漠,居高临下算怎么一回事儿?

    这点儿事章贤不用旁人教,他对姜辛再恼,也只想着以后娶进门再收拾。

    章贤和自己亲近的人都没说过多少话,当着许大舅的面就更是了,他抿着唇,半晌才道:“今儿这事是我莽撞。”

    完了。

    章哲倒是了解他的脾气,知道能让他说出这一句已经不易。就连爹娘祖母,前任三嫂都不能让他说一句“我错了”,何况是许大舅?

    按理他该从中转寰,可章哲难得的不想开口。

    许大舅不吭声,抽了几口烟,才发觉烟早灭了。许大舅索性把烟秆放到一旁,抬头望着章哲,道:“甜甜这丫头一向是个懂事的,我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要挨这份苦楚。”

    许大舅的眼眶是红的。

    章哲不是始作俑者,可还是被感情外露的许大舅给震住了。

    许大舅重新低下头,唉声叹气了半晌,道:“你们啥也别说了,我都懂,都明白,我是个怂人,没本事没出息,不会说话,也不会替我外甥女出气,我就想问一句,我打你一顿再跪下来给你磕头认罪行不行?”

    那肯定是不行的。

    章贤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他高高在上惯了,杀人无数,心肠冷硬,谁敢当面呛他几句他都受不住,何况是打他?早晚得让他寻个由头拖出去一顿板子。

    许大舅说得是实话,可老实人的大实话也最难反驳。

    章哲不吭声,虽然打人的那是他亲三哥,他也觉得章贤这事做得太不地道。

    章贤道:“许大舅,我会为姜二姑娘负责。”他说着掏出一把银票来,连看都没看就放到了炕檐。

    负责?怎么负责?延医问药,也不过如此了吧?

    许大舅连眼皮子都没抬。

    他不稀罕这些银子啊,挨打的是他的外甥女,他就那么一个命苦的妹妹,就这么一根独苗,一辈子的指望和依靠,他说打就打,打完了扔银票就没事了?

    再多的银子也换不回姜辛的痛。

    可许大舅也明白,这事只能这样了,乡绅富户他尚不能惹,何况是手握重兵的章贤?可他心里恨啊,气啊,有句话不说他憋得难受,许大舅抬起头,朝着章贤道:“章将军,小人是个乡下种地的汉子,没念过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说话或者也不中听,您别计较,甜甜这丫头命苦,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您说要负责,我们也不敢当,人穷命贱,是生是死那都是甜甜的命,我就一个要求,您和甜甜这丫头的亲事,就这么算了,行不?”

    当然不行。

    章贤心里十分不耐,脸上却还要严肃正经的道:“许舅舅,您也是做父母的人,想必也知道这儿女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己可做不得主。要不,您去跟我祖母商量商量?”

    这就是纯粹的强人所难了,章老太太是燕城的老封君,儿孙都有出息,哪里瞧得上许大舅?还商量呢,只怕连面都见不上。

    章贤手臂往上一捋,露出手臂上翻出来的血肉,道:“今天的事,谁对谁错没法分辩。”关键是他不想分辩,分辩了也丢人。

    “我承认我行事莽撞,不该动手,可姜二姑娘也没给我留情面,依我的意思,两不计较也就完了。”真要计较,姜辛伤害朝廷命官,论罪当斩,况且她是个女子,假若与章贤亲事不成,名节尽失,总之她根本落不着好。

    章贤把这话都说出来了,就有威胁之意了。

    许大舅胸中愤懑,却无话可说,只能低头唉声叹气,和人家讲理?他连资格都不够,此刻又后悔刚才不应该把话说得那生硬,现在想圆都圆回来了。

    章哲便打圆场:“三哥,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和小姑娘家计较?甭管谁对谁错,你先低个头又怎么了?”

    章贤瞪他一眼:多事。

    他一句话,自己对也成错的了,还要怎么样?都和眼前这任事不知的老头子道过歉了,可看他的态度?分明是给脸不要,踩着锅台要上炕的主儿,贪得无厌、痴心妄想,简直是给他脸了。

    许大舅得章哲提醒,猛的想起来,自己这个舅舅不成,那就别腆着脸往上凑让人家啪啪啪地打了,苦主是甜甜,那就让章贤自己去跟甜甜道歉去。要是甜甜说不计较,那就算了,要是甜甜说不肯原谅,好赖也是姜家和章家的事。

    许大舅撑着胆子道:“六,六爷的话,也有道理,章将军总得当面和甜甜交待一声。”

    章贤的眼睛一下子就瞪起来了:“什么?”你们一个一个都疯了不成?拿我当二傻子耍呢?我堂堂一个三品将军,又是一个大男人,向一个女人道歉认错?你们脑子里塞的都是烂柴禾吧?

    章哲一把按住他的肩,道:“许舅舅说得极是,那就这样吧,三哥的手臂也不能这么搁着不管,别回头发了脓,我先带三哥去清洗上药。”

    不由分说,将章贤拖了出来。

    章贤十分震怒:“老六!”你居然敢管我的事?

    章哲一副无辜的模样,站在院子里沉静如水的望着章贤,平静的道:“三哥想说什么?”他眉目漆黑,透着格外的冷清,章贤被他看得哽了一下,气焰消下去,道:“没事,姜辛在哪儿?我去见过她即刻就回燕城。”

第104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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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破地方,章贤是一刻都不想待,好像自打对上姜辛,他的事情就没顺利过。从前娶姚氏可比这省心省事多了,怎么这名不见经传,一向被人传为软弱、孱弱、病弱的姜辛竟是泼妇呢?

    手臂上的伤一阵一阵作痛。

    他在战场上没少受伤,可这被女人咬还是头一遭,越想越气越想越怒越想越恨。真想把她一嘴牙都给她敲掉了,看她还怎么咬人。

    章贤轻抚手臂,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这脾气不控制,事情只会更糟。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会玩阴谋诡计,他还就不信,拿她舅舅一家,拿她姜家一家做把柄,她敢不屈服?

    认错是不可能的,不过是以此为幌子,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章哲见他略有松动,还只当他真的要赔罪,便道:“也好,我去叫人知会一声儿,趁这机会,你也把伤口处理一下。”

    章贤便随着章哲进了厢房。一进去,他就嫌恶的皱起了眉头:“这种地方,亏得你不嫌丢人。”好歹也是大家公子,怎么就毫不违和的住在这种破地方,和乡下人搅和在一起?

    章哲扯了张条凳让他坐,似笑非笑的道:“这有什么丢人的?我不偷不抢不做亏心事。吃穿住行,裹腹即好,要那么奢华做什么?”

    章贤哼一声,不欲和他斗嘴辩解,瞥一眼,见条凳上好歹还放了一张坐垫,是用普通竹条纹的布缝的,虽不精致,好歹干净。

    他勉为其难的坐下。

    章哲翻了一只粉彩茶盅,替他倒了杯温茶水。

    章贤捏着鼻子喝了一口,就嫌弃的放到炕桌上。茶叶太糙,过一水就没什么味了,偏偏之茶水大概是早晨泡的,几个时辰过去,茶水有着浓重的锈味和苦味。

    章贤一边打量着这破旧几乎不怎么见阳光的厢房,一边暗暗撇嘴。

    他就是想不明白这六弟是怎么个意思,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吃穿用度,那是无所不精。可他就有本事放下自己章家六公子的身份,不讲究的时候和个乡野村夫没什么区别。

    章哲的包袱里却似个百宝箱,他随意翻了翻,就翻出一卷干净的白布和一瓶药膏,站到章贤跟前,示意他:“三哥把袖子捋上去。”

    章贤不以为意:“不碍的,就这也叫伤?”

    话才落地,他手臂上的伤口便映入眼帘:齿印处都成青紫的颜色了。得,说嘴打嘴,他真想把刚才的话吞回来。

    章哲轻嗤一声,道:“我去找点烧酒,人的牙齿最毒,三哥的手臂怕是要养上一阵了。”祖母自是瞧不见,只是不知胡氏见了,三哥会如何解释。

    章哲很快去而复返,见章贤还盯着伤口发怔,也不管他到底在想什么,拿白布蘸了烈酒给他擦了擦,又抹了上好的金创药,用白布替他缠好,这才道:“姜二姑娘还没醒呢”

    其实姜辛已经醒了,只是她不想见章贤而已,如意也就昧着心思回说她还没醒。

    章贤嗤笑一声:“怕了?不管她是真醒还是假醒,于情于理我也得去看看不是?”

    姜辛脸上的红肿没怎么消,甚至隐隐有青紫的趋势,透明发亮,像个大馒头。她头发散乱,被如意拨到了脑后,胡乱的挽了,怕硌了她的脖颈。

    可姜辛额头上都是汗,脸色苍白,憔悴可怜。

    如意在一旁低低的抹泪,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这一主一仆,倒是营造的一手好气氛:简直凄惨的不能再凄惨了。

    章贤在一旁站了一会儿,对章哲道:“你们都出去,我想单独和姜二姑娘说句话。”

    章哲不置可否,三哥和姜辛绝对有问题,他不想插手,既然三哥碍着自尊和面子相单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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