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婠婠一定会的。”卢婠婠得意地哼了一声,露出一丝笑意。
卢秋韵看着卢婠婠的表情,只是淡淡一笑便也不再较真,毕竟卢婠婠年幼,一个女娃子的话谁会真的放在心上,兴许过不了几日就连她自己都会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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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市,珠宝店。
崔峤负气走后,没了和李瑁争抢彩蝶步摇的人,这彩蝶步摇自然就成了李瑁的囊中之物。
李瑁朝掌柜借来纸笔,在白纸上写下了寥寥数笔,并署上了自己的姓名。
“出门走的匆忙,故而身上未带银钱,明日你拿着步摇和这张条子去入苑坊我的府上拿钱,我会提前与人交代好。”李瑁将条子写好,交到了掌柜的手中。
此前,掌柜虽未能猜出李瑁地真实身份,但从卢秋韵的表现中也能看出李瑁绝非寻常官家子弟,但当他从李瑁手中接过这张条子的时候,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的身份。
“现钱两万贯整,见字即兑——李瑁。”
李瑁是谁,相信整个长安街道上没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更何况是东市这种迎来送往的地方。
寿王,益州大都督,剑南节度使,左武卫大将军,一连串儿寻常人一辈子都挣不到一个的头衔尽数挂在他的身上,早已不是简单的皇子二字可以描述。
掌柜能将生意做到这般程度,该有的眼色和魄力还是不缺的。
掌柜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只是短暂的思量,他的心里便有了权衡。
“公子的人品小人是信得过的,公子来小人店中已是小人的福气,哪还需要什么条子,公子尽管先行拿去便是。”掌柜恭敬地将木盒捧在手中,递到了李瑁的手边。
“多谢,东西我先收下了,条子你还是拿着。”李瑁见掌柜这般识趣,倒也不和他推让,直接就接了过来。
李瑁从木盒中拿出彩蝶步摇,亲自戴在了公孙大娘的发髻上,公孙大娘风姿独具,容貌艳丽,和这七彩蝴蝶步摇着实相得益彰,李瑁看着眼前的盛景,眼眸中露出一丝惊叹。
“曾有诗云:‘朝醉暮吟看不足,羡他蝴蝶宿深枝。’公孙大家之美,如痴如醉,就连我也看地流连忘返,恨不得化蝶常伴了。”
李瑁的话赞赏居多,并无冒犯之意,但偏偏一字一句间流露出浓浓的爱慕之意,叫常年在江湖漂泊,少经情事的公孙大娘心头跳的如小兔一般。
“什么曾有诗云,奴家怎么没听过这句诗,分明就是你自己现编的坏诗。”公孙大娘如小娘子般羞地低下了头,在口中嘟囔着。
被做了文抄公的李瑁倒也无处辩驳,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问道:“大家这个称呼虽敬,却显地太过生疏,你我也算相识已久了,不知可否告知芳名?”
公孙大娘被李瑁这么一问,微微一愣。
如今大唐风气开放,不比以往那般保守,对于女子的姓名也不必像过去那般藏的严实了。不过李瑁在这种情境下询问,多少显得有些唐突。
公孙大娘在心中左右纠结了许久,低头看了会儿腰间李瑁赠送的含光剑,这才开了口,如实回道:“妾名含光。”
“含光,公孙含光。”李瑁在心中细细回味了两声,这才明白了过来,难怪她见了含光剑竟这般激动,原来这含光剑竟是与她同名。
“含光剑乃天下名器,含光你亦是剑舞名家,能将他交于你手,我倒也是所托得人了。”李瑁低头看着公孙含光,轻声笑道。
第89章 玉环吃醋()
左武卫大将军虽是常职,但李瑁毕竟身份特殊,没有人会真的拿一般臣子的要求去规定他。
再加上军中的事情又有李光弼和马璘替他打点,他自然就乐得自在,每日只需在衙中点个卯,走上一走,若是心情好时再去左武卫驻守的嘉猷门和通明门上绕上两圈,便算是尽职尽责了。
今日,李瑁在东市耽误了些时间,等他到了府衙中已过午时,李瑁衙中点了个卯,到士卒日常训练的校场上转了一转,便打道回府了。
李瑁刚入了府门,便见武云娘紧张兮兮地走了过来,走到李瑁地身边小声道:“阿郎,你也真是的,若当真喜欢那个乐家女子,你悄悄地许她一个名分,养在外宅便是,何必将她引回府上,惹得王妃不高兴。”
武云娘乃是武惠妃的旧仆人,看着李瑁长大,在寿王府地位独特,也只有她能这样略带指责地跟李瑁说话。
“云姨说的哪里话,我做什么了?怎么就养在外宅了?”李瑁一进门就被武云娘说了一通,一头雾水地问道。
武云娘听了李瑁的话,立刻露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教诲道:“娘娘走的早,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教你,小娘又嫁了人,也没什么时间和你讲这些。我仗着年纪大些,说你几句,阿郎不会怪我多嘴吧。”
武云娘这些年来一直未李瑁操持家务,李瑁与武云娘早已不是寻常的主仆,更像是姨甥之间的关系,李瑁怎会责怪武云娘。
李瑁忙摇头道:“云姨说的哪里说,你是我的长辈,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只管说便是。”
武云娘得了李瑁地允许,小声道:“阿郎如今长大了,以阿郎的身份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但无论你多么喜欢那个姓公孙的女子,总该提前和王妃打个招呼的,你就这不明不白地要安排外面的女人入府,莫说是王妃了,就连我觉得突然。这些事情阿郎以后还是小心地好。”
武云娘这么一说,李瑁顿时明白了过来。今日李瑁的确是安排了公孙含光到寿王府中暂住,还给她专门安排了西面的采雪堂,但公孙含光还未入府,怎么府中就传出了这样的消息了。
“云姨你误会了,那个女子不是我养的外室,她武艺高强,是我请来的护卫。”李瑁见武云娘误会了自己,于是解释道。
武云娘这才知道了自己也误会了李瑁的意思,连忙向李瑁提醒道:“这件事情王妃怕是也误会了,你快去殿中看看吧,王妃现在正在殿中闹脾气呢。”
经武云娘这么一说,李瑁顿时醒悟了过来。说来怎么今日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原来他竟然忘了这茬儿。
自打三年多前,李瑁将杨玉环从玉真观带回,李瑁便对她百般宠溺,常常终日陪在她身边,对她的要求也是无有不应,。因为李瑁的钟爱,杨玉环处处也都表现的乖巧可人,从来没让李瑁费心。
但李瑁却忘了,杨玉环之所以如此乖巧都是建立在李瑁独宠她一人的基础上,其实她骨子里可是一个容易吃醋,占有欲很强的女子,历史上的她可没少闹出负气回娘家的事情。
李瑁一下子感觉到了不妙。
果然,当李瑁回到敏慎殿的时候,殿中已经忙翻了天。
大殿之中三四个婢子正在忙着给杨玉环收拾行李,里里外外,热火朝天。
紫竹到底是李瑁的贴身丫鬟,心还是向着李瑁的,见了杨玉环闹脾气,便在一旁劝慰了起来:“殿下对王妃的真心莫说是我们寿王府了,就是整个长安城都是人尽皆知的,王妃又何必非要跟殿下对着来呢。”
杨玉环看了紫竹一眼,恰好用余光瞥见了刚刚迈入房门的李瑁,于是故意叹了口气,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人家已经将新人带进了府,过不了几日便该搬进敏慎殿了,我们这些旧人还是识点眼色,老老实实地给人家腾位置吧,免得人家上门撵。”
在其他的王府中,都是王爷居主殿,王妃居侧殿,两人的卧房并非同在一处。只是李瑁极宠杨玉环,又没有其他的妾室,便破例将杨玉环的居室一并搬到了敏慎殿,两人同住一处。
“娘子是这寿王府的主人,谁这么大胆子,敢撵娘子出去?”李瑁走到杨玉环的身后,轻声问道。
“你都把人领回府了,还当玉环不知道吗?”杨玉环背着李瑁,娇怒道。
李瑁走到杨玉环的身后,从背后轻轻搂住她的纤腰,贴在她的耳边柔声道:“为夫到底做错了什么,娘子为何这般动怒。”
杨玉环轻轻哼了一声,推开李瑁的手,自己一人负气坐在了床边:“‘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光寒九十州。’这首诗是你写给那个狐狸精的吧,没想到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枉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李瑁站在了杨玉环的身前,轻轻拉过杨玉环的一双玉手,苦笑道:“娘子说的狐狸精是谁?为夫怎么不知道?”
杨玉环恨恨地掐了李瑁地手臂,咬唇道:“明知故问,除了那个复姓公孙的女人还有谁?”
李瑁却突然笑了笑,慢慢拿开杨玉环的手,轻轻地将她扑在了床上。
“要论迷人,这世上还有谁比我的玉环更迷人?我怎么觉得这世上最会魅惑人的狐狸精就是你呢?”李瑁捏了下杨玉环的缎子般光滑的脸蛋,笑道。
杨玉环靠在李瑁地肩头轻轻地咬了一口:“她们久在教坊,见识过的场面比我多得多,论起迎合男人的本事我怎么比得上她?”
李瑁摇了摇头,纠正道:“她并非寻常教坊女子,她武艺高强,剑术超群,长安二十万禁军中都难有她的敌手,我请她入府就是为了请教剑术,在战场上借以自保,娘子你可是误会为夫了。”
杨玉环缓缓地叹了口气,委屈道:“并非玉环多想,只是府内府外风言风语,玉环着实是害怕了。”
“风言风语?谁敢在背后乱嚼我们娘子的舌根。”李瑁听了杨玉环的话,眉头一筹,眼中闪过一丝冷色。
杨玉环也感觉到了李瑁言语间的维护之意,眼神变得有了些闪躲:“秋郎待我好,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玉环嫁入王府已有数年,却始终未能给殿下诞下世子,外面的人自然会胡乱揣测。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玉环担心秋郎会不会有一天腻烦了玉环,又嫌弃玉环没有子嗣,将我赶了出去。”
说着,杨玉环一双美目可怜兮兮地看向李瑁,仿佛一只受伤的小鹿。
李瑁在杨玉环的樱桃般鲜润的朱唇上啄了一口:“我待娘子之心天地可鉴,岂会因为有无子嗣便有所改易。”
杨玉环尤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问道:“那你叫我如何信你?”
李瑁拿过杨玉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将来无论娘子有否子嗣,娘子都是为夫的正妻,为夫可以立誓。”
“那倒不必。”杨玉环轻轻摇了摇头。
紧接着,杨玉环拉住了李瑁腰间的玉带,一下子翻身到了李瑁的身上,声音带媚,双眼含烟:“玉环现在就想为秋郎怀一个孩子,秋郎努力便是。”
第90章 蜀商求见()
一夜风流,李瑁还来得及赖床,就被杨玉环美名“不可误夫君之志”,早早撵下了床,敦促到书房读书了。
“殿下,府门外有一个商户拿着殿下的字条求见。”李瑁刚刚走到书房门口,紫竹便跟上报道。
一个商户,那想必是珠宝店的掌柜了。
被紫竹这么一说,李瑁这才想起来,昨日自己回府后光忙着哄杨玉环,忘了跟武云娘讲彩蝶步摇的事情了。
“可是云姨对字条的内容存有疑问,不予兑换?”李瑁问道。
紫竹忙摇头道:“自然不是,这字条虽无殿下吩咐,但殿下的字云姨还是认得的,怎会不予兑换。”
“那为何要见本王?”李瑁又问道。
紫竹回道:“若是兑钱也就罢了,只是那商户非但分文不要,还随身带了五个沉重的大箱子,说要赠于殿下,但求殿下一面。”
“哦?这倒有意思了,来拿钱的人非但不要钱,还自己带了东西来。紫竹,他可有说他找本王何事?”李瑁饶有兴致地问道。
紫竹回道:“他并未说是何事,只说求见殿下,必不叫殿下为难。”
说来这个珠宝店掌柜确实是个晓事的人,其实昨日他在珠宝店中就已经认出了李瑁的身份,但他考虑到李瑁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没有立刻出言相求,而是留到了今天。
“也好,让他去偏厅等候,本王稍后便至。”李瑁想了想,同意了下来。
等到李瑁慢悠悠走到偏厅,包括昨日的掌柜在内,已经有三个身着长袍的中年男子在厅中等候。
“小人拜见殿下。”三人远远地看见李瑁过来,连忙起身拜倒。
“请起。”李瑁抬了抬手,示意他们站起身来。
“昨日一别,本王已经讲话讲清楚,掌柜这是何意?”李瑁倚坐在了主座上,问道。
掌柜恭敬地走到李瑁的,先是双手将李瑁昨日留下的字条放在了桌案上,接着又从怀中取出一份薄薄的册子,递到的李瑁地身前:“小人章之远、李会昌、齐盖献银二十万贯,请殿下笑纳。”
李瑁端起桌案上的热茶轻轻啜了一口,语气淡然地说道:“哈哈哈,无功不受禄,你们虽是巨商,但你们的钱财也不是大风吹来的,本王可不敢拿。”
所谓无利不起早,二十万贯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三个人赠他这样一笔巨财,想必也有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要他处理,李瑁如今在朝堂立足未稳,正是多事之秋,实在不宜多生事端。
李瑁心中正想着是否要将这些人尽数遣回,不再过问此事之时,偏厅门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寿王妃杨玉环竟带着几个婢女走了进来。
“秋郎,你不是在书房读书吗?怎的到偏厅来了。”方才杨玉环去书房寻李瑁,却没发现李瑁地身影,于是循着婢女的话找了过来。
“几个外人过来拜访为夫罢了,没什么事情。”李瑁见杨玉环过来,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解释道。
杨玉环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秋郎你快些处理吧,我刚编了一支舞,还等着你替我填曲呢。”
“这便结束了。”
李瑁转过头,对章之远三人道:“本王与你们并不相熟,你们的银子本王不会收,事情本王也不会管,你们这就离去吧。”
说完,李瑁揽过杨玉环的手臂,便要与她一同离开偏厅。
章之远确实是面临了极大的困境,他看着李瑁丝毫不动心的样子,心中大急,心想着左右是个死,于是把心一横,轰然拜倒,伏地叩道:“恳请娘娘为乡人做主,京中蜀商几无活路矣。”
章之远之言一出,杨玉环的脚步一下子顿了下来。
古人极重乡谊,若是其他地方的人杨玉环也许丝毫不会理睬,但杨玉环离乡日久,思乡情切,连带着对蜀人都有一种特殊的亲切。
“你们也是蜀人?”杨玉环回过头,挽着李瑁的手臂,轻声问道。
章之远看出了杨玉环对蜀人的亲近,如实回道:“小人蜀地成都人氏,常年来往京蜀两地经商,说起来与娘娘还是同乡。”
杨玉环的父亲杨玄琰曾任蜀州司户,杨玉环也是在蜀地出生,故而章之远有此一说。
杨玉环生于蜀地,对蜀人也有这一种特殊的情感,见得蜀人落难,心中难免生出侧隐之心。
“我只是一个寿王妃,长居内院,手中并无权势,又能帮的上你们什么?”杨玉环看着尤然伏身在地的三人,语气中带着些许为难。
章之远见杨玉环这么问,心知有些门路,悄悄地看了眼杨玉环身旁的李瑁,见他并无怒色,于是回道:“并非什么难事,只需娘娘一句话便好。”
“一句话?我又不是夫君,无官无职的,一句话哪有这么大的作用。”杨玉环见章之远这样说,不由好奇地问道。
章之远看着李瑁尚算温和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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