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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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风-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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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清儿静静地看着人群正中的李瑁,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原本就身材挺拔的他在一身明光铠的映衬下显得越发气宇轩昂,就算是面对当朝太子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不由地有些痴了。

    “原来他竟是这个模样,看他的样子哪是杀人如麻的莽汉,分明就是。。。”韦清儿手托香腮,呆呆地说着,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旁边还坐着一个杜采秋,这才止住了嘴。

    不过韦清儿虽然止住了嘴,但杜采秋还是听出了她的意思。

    “分明是什么?分明是眉清目秀的佳郎君,对不对?”杜采秋拉过她的衣袖,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自古女子爱英雄,更何况还是这样极有才情的英雄。

    韦清儿一下子被杜采秋说破了心思,洁白的脸颊一下子染上了一层红霞,轻轻掐了下杜采秋的手,嗔道:“就你话多。”

    杜采秋忙把手缩了回去,笑道:“平日里姐妹们谈论诗词,你最推崇的就是李玉郎的那首‘凤栖梧’,只有傻子才看不出你的心思。”

    “就算看出来又怎样,难道我说错了吗?‘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以寿王的身份能为一个女子写出这样的词句,难道还算不得佳郎君吗?”韦清儿犟着脾气将把她的话顶了回去。

    “算算算。”杜采秋看着韦清儿倔强的样子,无奈地应了一声。

    接着,杜采秋收起脸上的笑容,提醒道:“久闻寿王妃杨玉环出自蜀中,姿质丰美,艳绝长安,又善于歌舞,精通音律,极得寿王的宠爱。当年寿王甚至还为了杨家姑娘冲冠一怒,和皇上闹翻了,恐怕寿王不易看上其他家的女子吧。”

    韦清儿看着杜采秋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笑骂了一声:“偏你想的最多,我何曾有你想的这般轻浮,要与他发生什么,我只是佩服他的才情,想和他交个朋友罢了。”

    “交朋友?那也不行。”

    杜采秋连连摇头:“你家大伯韦坚大人可是太子的妻兄,最是拥护太子,而太子和寿王关系很是不好,所以连带韦家和寿王的关系也不好,你这些话可别叫家里人知道了,否则有你受得。”

    杜采秋的话也是实情,因为太子与寿王关系紧张,韦家人也绝不会允许韦清儿和李瑁走的太近,否则只会徒惹太子不悦,降低太子对韦家的信任。

    韦清儿听了杜采秋的话,一下子也变得闷闷不乐。

    ——————

    朱雀大街上,向来不合的李亨和李瑁面子上寒暄了几句便拂袖离去了。

    武彦平看着李亨吃瘪远去的背影,心里也有几分快意,笑着向李瑁问道:“殿下,下面怎么安排?”

    李瑁看着身后的众人,又看了看东北角入苑坊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情的笑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内心:“父皇明日才在宫中接见,今日我们不必入宫,让仁杰拿着本王的手令安置这些俘虏来的吐蕃军官,我们先回府。”

    说完,李瑁一夹马腹,朝着小别三月的寿王府策马而去,李瑁身后的武彦平见李瑁已走,便也连忙跟了上去。

    寿王府的门口,一众王府家奴早已李瑁今日回府,已经在府外派了专人等候,一见到李瑁迎面而来的身影,便连忙迎了上去。

    “奴婢恭迎殿下得胜回府。”一众王府奴婢躬身拜道。

    李瑁仰头看着门梁上高悬的“寿王府”三个烫金大字,自言自语地感叹道:“终于回家了。”

    接着李瑁翻身下马,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杨玉环的身影,于是将马缰递到了门子手上,问道:“王妃呢?”

    门子回道:“王妃以为殿下还要进宫,要晚些时候才能回府,现在正在敏慎殿里准备呢?”

    “好,本王知道了。”李瑁点了点头,大步迈进了府门,直奔敏慎殿而去。

    李瑁走到敏慎殿的内院的时候,刚好遇到日常服侍杨玉环沐浴的丫鬟珠儿正端着一盆滚烫的热水从回廊中路过。

    珠儿看到了李瑁,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连忙拜道:“珠儿拜见殿下。”

    “起来吧。”

    李瑁轻轻抬了抬手,让珠儿站了起来,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珠儿如实回道:“王妃以为殿下今日要晚些回府,特地在殿下回府前沐浴更衣。”

    “哦?玉环正在沐浴吗?你把手里的水盆给我,我亲自送进去。”李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伸出了自己的手。

    “诺。”珠儿连忙把水盆递到了李瑁的手中,面色古怪地退了下去。

    李瑁手中端着水盆,径直走到浴室的门口,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浴室中水汽氤氲,雾茫茫的一片,李瑁循着水声,走到了浴池的边上,映入眼帘的便是杨玉环曲线玲珑,白润如玉的肩背,还有那如瀑布般散开的黑发。

    “珠儿,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快些帮我填水,水都快凉了。”杨玉环只听得身后的动静,不知有异,还当是珠儿端着水盆进来呢。

    李瑁也不戳破,依旧按照杨玉环的吩咐,拿起浴池便地水舀舀起热水,慢慢地倾倒在杨玉环丰润的身体上。

    “恩。”

    热水过身,暖地杨玉环浑身松软,四体舒泰,候间竟不自觉地轻哼了出来。

    “珠儿,帮我揉揉肩。”杨玉环轻柔地舒了一口气,又对“珠儿”吩咐道。

    李瑁轻轻一笑,按照杨玉环的意思,将手轻轻放到了她的肩头,慢慢地拿捏了起来,顿时入手一片香滑。

    李瑁毕竟是男儿,虽然已经尽量地轻柔了,但是他的力气还是比珠儿要大上一些,按在人的身上自然也更加解乏。

    “珠儿,今日的力度就很好,以后就照这个力度来吧。”杨玉环一边舒服地轻声哼着,一边对“珠儿”说道。

    李瑁今日来都住在军中,身边少有女子,对各处地方官员送过来的陪侍女子又放心,所以一直都没有放纵的机会,听着耳边婉转如黄莺般的嘤咛,李瑁地心里早已如猫爪抓挠般难受。

    起初李瑁还稍能可知,但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李瑁地抵抗力迅速下降,放在杨玉环肩头的手也越发的不老实,逐渐地往往下面滑去,滑过她的肩膀,滑过她的锁骨,滑到了圆润丰满的玉峰处,轻轻揉捻了起来。

    杨玉环原本正在闭目享受“珠儿”的按捏,忽然感觉“珠儿”的手竟然游走到了自己的胸脯,顿时脸色大变,娇怒道:“珠儿你在干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推开“珠儿”的手。

    可她的手刚刚碰到“珠儿”的手,脸色顿时一变。珠儿虽然是寿王府的丫鬟,但也是专门服侍杨玉环的,很少涉及那些粗活,所以珠儿的手也细腻地很,但杨玉环现在抓住的这双手却颇为粗糙,显然是一个习武男子的手。

    “啊!”杨玉环只当寿王府中混进了采花贼,高声叫了出来。

    李瑁见杨玉环尖叫,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靠在她的的耳边道:“小声些,你再叫,为夫可就真叫人当采花贼拖出去了。”

    杨玉环一听到李瑁的声音,脸上的表情顿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从之前的惊恐变成喜悦。

    “秋郎?”杨玉环推开了李瑁的话,起身转了过去。

    李瑁捏了捏她的脸蛋,宠溺地笑了笑:“傻瓜,除了我还有哪个男子能进到这里?”

    “好啊秋郎,你刚回来就戏弄我。”杨玉环咬唇嗔怪了一句,举起粉拳在李瑁地胸口轻轻锤了一下。

    “砰。”

    “哎呀。”

    李瑁地身上还穿着明光铠,杨玉环一拳正好捶在了他的护心镜上,吃痛叫了出来。

    “疼吗?”李瑁见杨玉环打在了护心镜上,连忙问道。

    杨玉环拉扯着李瑁地衣袖,娇声道:“当然疼了,都怪你,回家了还穿着一身甲胄,光知道戏弄我,也不知道先把甲胄脱下来。”

    李瑁摇了摇头,拿过杨玉环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带上:“我三月前离家时是谁帮我穿上的,现在谁就要帮我脱掉,这才算有始有终。”

    “哪有你这样的,你这样子哪像是堂堂寿王,分明就是个耍无赖的市井泼皮。”杨玉环看着李瑁的样子一下子笑了出来。

    李瑁目光赤裸裸地欣赏着杨玉环不着寸缕的曼妙身体,一边笑道:“为夫可是一听说玉环在内室沐浴就巴巴地赶来共襄盛举的,你见过这么正经的泼皮吗?”

    “就你还正经,分明就是这个世上最大的无赖,专会哄人。”杨玉环一边嘴上说着,一边还将自己粉润的红唇送到了李瑁的嘴边,慢慢地解开了李瑁的腰带。

    作者的话:

    谨言写作一般节奏都不会太慢,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话这么多篇幅写一个陌生女子的,这个女子的身份其实之前已经有书友在评论区里面提过了。

第74章 暗探() 
傍晚,太阳西沉,洒下阵阵霞光,为暮色中的长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长安城东南向,入苑坊寿王府的后花园中,一直花藤秋千正在园角慢慢地晃悠。

    外面千般苦,在家万般好。

    此时的李瑁早已除去戎装,换上一身柔软的锦袍,侧躺在了竹编的秋千椅上,闭目养神,而杨玉环则如一直粘人的小猫般蜷缩在李瑁的怀中,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秋郎,你说我让杨家人入京,是不是做错了?”杨玉环躺在李瑁的怀里,仰起头,眼巴巴地问道。

    李瑁看着她我见犹怜的模样,心疼地抱住了她:“你为何会这么问?他们可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杨玉环点了点头,忧心忡忡地回道:“长安城中有很多想要结交三姐和秋郎的官宦人家,他们没有门路将礼物送到宫中和王府,便就转手委托给了杨家的那些亲戚。杨家的那些亲戚也是胆大,竟然什么礼物都敢收,尤其是大姐和八姐,对于外面钱财是来者不拒,他们俩进京不过月余,收受的财物已达十多万贯,现在外面的消息传的很凶,我担心这样会损害秋郎的名声。”

    李瑁在长安无论是政名还是才名都不错,杨玉环生怕杨家人借着他的名声生事。

    李瑁缓缓抬起了杨玉环光洁的下颌,在她的琼鼻上轻轻地捏了一下:“哈哈哈,我的玉环懂事了,现在竟然会担心这些小事了?”

    杨玉环拍了拍李瑁地手,一本正经地回道:“这哪里是小事,秋郎的志向玉环是知道的,既然秋郎心怀非常之志,那便应该爱惜羽毛,不能叫杨家人给玷污了去。”

    李瑁听了杨玉环的话,笑道:“杨家人?难道你不是杨家人吗?”

    杨玉环摇了摇头,双眸温柔如水:“玉环嫁给了秋郎,那玉环便是李家的儿媳,是秋郎的人,自然不会坐视他们对秋郎不利。”

    李瑁听着杨玉环的话,心里也生出了一丝暖意,李瑁展颜一笑,感叹道:“若是三姐也能如玉环这般明事理,那就好了。我曾同你说过,三姐让杨家人进京的目的并不单纯,现在他们还未处高位,收受官员馈礼只是小事,没有什么大碍,但将来他们总会有位高权重的一天,到了那个时候,那可不是狐假虎威这么简单了,那叫祸乱朝纲。”

    “祸乱朝纲?不至于吧。”杨玉环听了李瑁的话,猛地一惊,顿时花容失色。

    在她的印象中,杨家的那些亲戚只是贪了些财物,又不是李瑁这般的朝堂大员,一地方镇,怎么会有霍乱超纲这种说法呢?

    李瑁回道:“现在他们大多还是白身,自然还不至于,但他们早晚会有为官的时候,一旦他们做了官,他们的欲望便会急剧膨胀,势必会有遏制不住的一天,而且以三姐的性子和野心,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杨玉环听李瑁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有些焦急,伏在李瑁的身上问道。

    李瑁凝眉想了想,回道:“如今父皇独宠三姐,三姐仗着父皇的宠爱得陇望蜀,虽晋位贵妃但仍觊觎皇后之位。三姐对后位企盼已久,绝非我们说了她便会听的。现在我们能做的便是独善其身,在外面需与杨家人保持距离,切不可给人一种寿王府和杨家同气连枝的感觉。”

    “好,一切都听秋郎的。”杨玉环将脸贴在了爱郎的胸膛,轻声地应了一声。

    李瑁看着杨玉环乖巧可人的模样心中顿时一动,双手又开始不老实地在她的身上游走:“玉环眼下不该关心这些事情,玉环抓紧给为夫生个小世子才是正事。”

    ——————

    入苑坊的寿王府,李瑁和杨玉环小别重逢自胜新婚,在花园中耳鬓厮磨,你侬我侬,但在同为城东的崔府中,气氛却比这里要凝重上许多。

    崔府的偏厅中,太子少保崔琳怒气冲冲地端坐在木椅上,而厅下,一个男子则小心翼翼地站在其中,连大气都不愿出。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刚随李瑁出征还京的随军书记,监察御史房渭。房渭前些日子受了李瑁地要挟,秘密拜入了寿王府门下,此刻便是奉了李瑁地命令来崔府述职。

    “房渭,在你前往剑南之前,老夫对你耳提面命,交代了诸多事情。为了方便你行事,甚至还将东宫令牌交给了你,可是你呢?你给了老夫什么结果,剑南大捷,李瑁加官进爵,寿王一党势力大增,你让老夫怎么去跟太子交代!”已经年过六旬的崔琳白须倒竖,干枯如树节地手指指着房渭,唾面喝问道。

    房渭是李瑁准备安插在太子党中的一枚棋子,既然已经有了这个想法,房渭来之前自然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

    房渭脸上露出满满的惶恐之色,躬身道:“少保大人明鉴,剑南之事非是下官不为,而是下官无能为力。自打下官出了长安后,李瑁便以护卫为名,派遣了几个军士一直监视我,片刻不停,昼夜不分,下官的营帐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又如何能和外面通风报信呢。”

    “哼!”

    崔琳重重地哼了一声:“如此说来倒是老夫的不对喽?”

    房渭忙否认道:“下官并非此意,只是下官实在是能力有限,辜负了少保大人的信任。”

    房渭左右不过是一名文官,腰不能背,肩不能抗的,要他在万军丛中将消息传出确实不易。

    事情已成定局,崔琳再怎么追究也于事无补,于是崔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对房渭道:“好了,剑南之事已然如此,老夫纵然责备你也挽不回过失,你便先回去吧,只不过剑南之事你不得再向任何人提起,要永远地烂在肚子里,知道吗?。”

    “少保大人之命下官明白,下官告退。”

    原本房渭就是奉李瑁之命前来,原本还担心被崔琳看穿,为自己带了困扰,不过好在崔琳相信了自己的话,房渭悄悄地舒了口气,便告辞离开了。

    房渭前脚刚走,便有一个女子从偏厅的侧门转了出来,走到了偏厅中,原本房渭站的那个位子。

    女子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腰间悬着一把窄式的长剑,姿容妍丽,身材匀称高挑,举手投足带着一丝成熟的韵味,若是李瑁在此,他想必能认出这个女子的身份,这个女子正是数月前李瑁专程去梨园拜访的公孙大娘。

    “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光线灰暗的偏厅中,崔琳端起手边的香茶轻轻地啜了一口。

    公孙大娘恭敬地拱手回道:“至少有三成,按照下面的人回报,奴婢安插在松洲城中,负责和房渭接头的人确实是莫名失踪了,到了现在还未寻得,想必是早已被李瑁秘密处理掉了。”

    “三成,三成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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