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大惊失色,立刻向袁绍求援。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公孙瓒这只猛虎没能赶走,现在却把袁绍这只豺狼领进了家,且一进家门儿就赖着不走了。
韩馥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是后悔已是无用,袁绍独霸大权,不损一兵一卒拿下了冀州,逼韩馥交出了刺史大印,只封了他个有名无实的奋武将军寥做安慰。
公孙瓒闻知袁绍夺下了冀州,便让袁绍照之前约定,将冀州一半领土让给他。只不过,冀州已是袁绍吃进嘴里的肥肉,想让他吐出来那可就难了。
屡次索要无果,公孙瓒大骂袁绍背信弃义,遂既提点大军复向冀州杀来。
公孙瓒杀名在外,威震河北。一时间,冀州郡县纷纷望风归降。袁绍大惊,亲领大军北上界桥。
栾奕知道,历史上袁、公孙之战是以袁绍的胜利而告终的。随后,袁绍兵锋所向披靡,幽州、并州先后落于其手。自此雄踞冀、幽、并三州之地,窥视中原。
作为河南地方目前最大的诸侯,栾奕首当其冲,必会成为其一统河北后首个战略目标。而以目前的情况看,栾奕还没有做好与袁绍一决雌雄的准备。
为此,他必须拖延袁绍统一河北的步伐。而拖延袁绍的关键人物只有辽东公孙瓒。
于是,初平二年秋收之后栾奕通过各种途径,给公孙瓒送去了大量的物资,钱粮、兵器、铠甲、布匹一应应有尽有。有了这批物资,足可供公孙瓒再建一支强军,与袁本初多耗几年,给栾奕更多安定后方的机会。
然而,在栾奕按部就班执行各项计划的时候,终有变数横空出世。
变数的主体不是别人——竟是大耳贼刘备。
这厮不知走了哪门子大运……是年徐州黄巾贼死灰复燃,徐州刺史陶谦难以力敌,却因怕步了韩馥的后尘,驱虎不成反招来恶狼,遂不敢向栾奕求救。
可是不求栾奕又能求谁,正当陶谦走投无路之际,沛相陈桂谏曰:“吾闻平原令刘玄德豪杰也,何不撰书一封求他来救。”
刘备?陶谦嘀咕半晌才想起十九镇诸侯联合讨董之时,还真有这么一号人物,确是人中之姿。遂亲撰书信,令亲信送去了平原。
刘备看到陶谦的求救信,大喜过望,“陶徐州仍将备之名记于胸怀,备三生有幸也!”
当即决定南下支援徐州。可是转念又一想,自己旗下人马实在太少,根本不够平叛所用。于是,在去徐州之前,他先去幽州找到了一趟公孙瓒,将徐州被黄巾贼围困,陶谦求援之事说清道明,并向公孙瓒提出借兵的请求。
公孙瓒早就看出自家这个同门师弟非林中之物,为免刘备将来在他背后捅刀子,跟他争夺幽州,巴不得刘备和两个结义兄弟离幽州远点。正想不到法子将刘备驱离,却不曾想“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刘备竟自己找上门来。
公孙瓒遂了心愿,焉能不喜。恰巧此时栾奕应诺的第一批资财全部到位,他这会儿正财大气粗,大手一挥,索性将新征得的3000人马全数白送给刘备。
可怜栾奕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好心好意支援公孙瓒的物资,最终却落在了宿敌刘备的手里,并以此为基础开辟了一片天空。
刘备抵达徐州时,徐州境内黄巾之乱如火如荼,反者足有5万多人,将沛县、灵璧、彭城和州治下邳围了个水泄不通。陶谦多次领兵与战,可黄巾贼首管亥实在勇武,连斩数员徐州将领,直杀的徐州兵心惊胆寒,士气低落,屡战屡败。
得知这一军报,刘备果断选择避黄巾贼之锋芒,先攻围困沛县、灵璧之小股反贼,搓反贼锐气,震自家军威。
连打数仗,在于禁和徐晃两员上将带领下,3000穿着栾家工厂生产的坚固铠甲、锋利长矛的新军胜绩不断。沛县、灵璧先后解围,斩杀反贼4000余人,俘获近万。官军低落的士气瞬时从谷底攀升上来。
刘备见军心可用,遂既引领大军与管亥在下邳城外50处决战。
本来,管亥手下的兵卒数量要比刘备多上许多,要是强行厮杀,黄巾军稳稳站着上风。可管亥这厮近段时间未尝败绩,心中竟起了孤傲之心,大有一副天下勇者舍我其谁的架势。
于是乎,在大战起始的第一时间就犯下了致命的错误,竟亲自上前骂起阵来。
刘备当即派徐晃出阵迎敌。
徐晃得令,提着宣花大斧策马杀出,仅用五个回合便将管亥砍在马下。
管亥一死,黄巾反贼群龙无首,乱成一团。
刘备令旗一挥,官兵尽出,趁势掩杀,打的数万黄巾贼抱头鼠窜。
是役,刘备大胜,未损多少人马却俘获上万反贼。
徐州黄巾之乱就此平息。
战后,徐州刺史陶谦大喜过往,将刘备引进城中赴宴,并邀请刘备入主沛县(既小沛),为他镇守徐州门户,北御栾奕。
刘备欣欣然从其言。
然而,刘备乃是野心勃勃的英雄,又哪里会甘心做陶谦的看门狗。可怎奈陶谦治理徐州二十余载,根深蒂固,同时下邳、彭城诸镇城高关深,易守难攻,实在想不出夺下徐州的万全之策。
冥思苦想之际,沛县相,徐州名士陈珪携爱子登找上了门。父子二人先夸奖刘备一番英明神武、能征善战之类的言辞,随即表示陶谦无能之辈连黄巾叛贼都平定不了,又如何能与北方栾奕较量?这样庸碌之才根本没资格去坐徐州的中堂,相较而言玄德公这样的英雄才该是徐州的正主。
随后,陈珪父子跪地向刘备效忠,信誓旦旦表示愿意里应外合,助刘备入主徐州。
刘备闻言大喜,与父子二人谋划一番,依机行事,于五日后尽提小沛兵马趁夜奔往徐州州治下邳。
陈珪父子果未食言,于三更时分偷开城门,将刘备兵马放进城中。
陶谦对此毫无防备,等搞清楚状况,下邳已被刘备攻陷。大军压境,将刺史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刘备亲提双股剑领兵杀进府来,见人便杀,并手刃陶谦,陶谦一家老小三百多口尽皆授首。
于禁、徐晃二人对于刘备屠杀陶谦全家的行为颇有怨言,徐晃更是直接质疑出声,问刘备,“陶恭祖厚道之人,此番我等来徐州相救,打败黄巾贼后,他不仅将沛县拱手相送,还按时供应一应粮草用度,从不拖欠。待我等宽厚至极。大哥不念其恩,抢了徐州还则罢了,毕竟若是陶恭祖继续把持徐州即便大哥不取,栾子奇早晚也能夺走徐州。与其将徐州拱手相让,不如交由大哥主持。可是大哥为何赶尽杀绝,非要灭陶恭祖全家?难道就不能给他一位闲职,让其聊度余生吗?”
见兄弟质疑自己,刘备眨巴眨巴眼,挤出几滴泪水,哭诉道:“二地错怪为兄了。为兄又何尝忍心杀害陶恭祖?实乃无奈之举尔。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陶恭祖治理徐州二十余载,在徐州根基颇深。今日给陶恭祖一条生路,他日陶恭祖东山再起,我兄弟三人性命堪忧!我这也是为兄弟们的安危考虑。”
徐晃怒气未消,“那好,依大哥所言杀一个陶恭祖便是,为何还要灭他满门?”
刘备呜咽道:“斩草留根,遗祸无穷啊!若是其子寻仇,我等又如何自处?”
于禁劝徐晃道:“大哥所言甚是有理!大丈夫行事,切莫心怀妇人之仁啊!”
徐晃垂头,未在多说,心里却仍对刘备的作为存着不满。
246宗教之乱
话说陈珪父子成功助刘备夺了徐州,一时间水涨船高,成为刘备身边的大红人,地位一日可谓千里。
身居高位之后,他们做得第一件事便是借手中职权,报复陈家在徐州的宿敌——糜氏一族。
数年来,糜家人一直霸占着徐州的琉璃、神仙酿等贸易,赚取了大量资财。对此,陈珪父子很是眼红,多次派人去济南商议通商事宜。可怎奈栾奕很不给面子,嘴上说定会给陈家机会,却搞出了个劳什子独家代理模式,号称是让糜家、陈家公平竞争徐州的贸易权,实际上却暗箱操作早早的将代理权低价卖给了糜家。
此事,陈珪父子原本被瞒在鼓里,后来还是糜芳吃多了酒不慎说漏嘴才窥得究竟。
闻知缘由之后,陈珪父子怒不可赦,大骂栾奕毫无诚信可言,亦骂糜家贪得无厌,自己吃肉却连个肉汤都不给他们分。
陈家自此与糜家交恶。整日想着扳倒糜家,可怎奈陶谦对糜竺糜芳十分看重,以陈珪父子的权势根本斗不过糜家。
于是,他们想到了一不做二不休,助刘备拿下徐州。徐州易主,糜家自然跟着失势,陈珪知道,是到了给糜家点颜色看看的时候了。
想到心头之恨可解,陈珪迫不及待起来。在刘备占下下邳的第二日便找上门去,先告诉刘备说近几年来圣母教在徐州闹得很凶,栾奕借着圣母教收买了不少人心,乃是刘备现在即将面临的最大威胁。他建议刘备大范围缉拿惩处圣母教徒,以绝后患。尤其要整饬一番向糜家那样吃里扒外,在徐州身居高位却对圣母教忠心耿耿的世家大族。
对于陈珪的话,刘备深表赞同。想当年,他曾不止一遍的通读过栾奕亲手送给他的那部《圣母经》,深知圣母教虽能劝人向善,但从本质上还是扇动百姓向栾奕看齐。这无疑潜移默化威胁了刘备在徐州的统治地位。
刘备遂遵照陈珪的建议,四处查找圣母教教堂和信徒。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肃清行动还没开始,却得知徐州境内的所有教堂竟在一夜之间改换了门庭,过去堂而皇之挂着十字徽章的圣母教徒亦是没了踪影,像糜家那般在州内众所周知的信徒则口径一致的表示自己已经脱离了圣母教,不再与济南圣母教会有任何关联。
刘备原本想把这批人缉拿归案,可怎奈人数太多,正所谓法不责众,如今人家又宣称脱离了教会组织,想制裁都没了理由。此外,如糜家一般的士绅富商亦是不在少数,平日里他们承担着徐州绝大部分赋税,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他们堪称是徐州政权的奶娘。
刘备即不敢轻易得罪这些乡绅富商,又怕引起平民怨,遂不再对原圣母教徒有所动作。只能私底下悄悄把徐州各地官署中有过圣母教史的官员换了个遍,以免机密外泄。
如果说刘备对待圣母教徒的态度偏于怀柔的话,那么袁绍的举动则应当归于暴虐一类。
袁绍入主冀州以后,在谋士逢纪建议下,他也对辖内圣母教徒展开了大规模的肃清行动。
与刘备一致的是,当他准备开始行动时,却得知整个冀州的教堂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了,一个不剩全都改成了各类商铺或者茶庄。
与刘备不同的是,袁绍压根不相信圣母教徒能那么轻易脱离宗教,成为他治下的良民。于是,在逢纪煽风点火下,袁绍决计对冀州的圣母教徒进行大范围清洗。可是圣母教徒摘去十字架跟普通人无异,实在难以分辨。分不出哪是信徒,又如何清洗?
为解决这一问题,他在冀州各郡颁发告示,宣称但凡检举圣母教徒身份者,赏钱千贯。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果然有检举者前来报案。一日之内3000多人被捕,被袁绍残忍杀害。
只不过,袁绍却是不知,斩首的那3000多人中,圣母教徒只占了不到三分之二,且全都是最普通不过的基层信徒。另外三分之一,则是从未进过教堂的“良民”。
他们之所以被抓完全是受平日里仇人诬告,被人从身后捅刀子,蒙冤入狱,锒铛而死。
很快,百姓们便发现,原来不是圣母教徒也会惨遭袁绍屠戮。一时间,冀州二百多万人口无不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也被人诬告,平白无故丢了脑袋。
袁绍谋士田丰探得这一情况,赶忙劝阻袁绍停止肃清行动。
然而,出于对栾奕和圣母教的畏惧,袁绍毫不听劝,仍旧一意孤行。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肃清行动只维系了7天,收割了近万教徒性命之后。在栾奕授意下,冀州教区总主教李鑫便展开了有序的反击。
一夜之间,冀州各郡各县各个街道的绝大多数识字人士的屋门前均贴有一张洁白的神才纸,神才纸上还用活字印刷印有密集的文字。取来观之,文字内容竟是在痛斥袁绍入主冀州后的一应暴行,其文有言:圣母教者,先帝御封之护国神教也,乃至圣纯净之教。袁本初自封冀州刺史以后,不敬神灵,毁坏圣物,实为无德;不尊先帝旨意,实为不忠;身为一方父母,不说爱护百姓,反倒屠戮忠良,实为不义;如此无德无义,不忠不孝之人如何堪当封疆大吏?袁本初倒行逆施,与董卓无异……冀州百姓若想苟全性命于袁贼之屠刀下,唯有与之抗争到底……云云。洋洋洒洒一千多字,最终落款——大汉护国神教,圣母教主,兖州刺史栾子奇。
看过这张被称之为传单的书信,冀州百姓无不义愤填膺。袁绍则气得哇哇大叫,“栾子奇,辱我太甚。我与汝不共戴天!”
袁绍却是不知,这一张张传单只是麻烦的开始,好戏还在后面。
传单面世后的第二天,冀州各地商铺在当地教会神职人员的煽动下,以陷入潜伏状态的商贾信徒为主体,开始了大范围的罢市行动。在接下来的五天里,冀州超过九成的商铺全部关门歇业。
随后,在部分乡绅小土地主带动下,大批量的乡绅士族拒绝向袁绍纳税交粮。更有极端分子直接把秋收前夕,自家地里金灿灿的粮食烧了干干净净,以此决志誓不纳贡。
事到如今,袁绍才觉出事态远远超出了预期。打仗拼的是什么?军队只是一方面,关键还是钱粮。
集市全部歇业,没了进项;乡绅集体罢税,没了粮草,还怎么打仗?要知道,颜良文丑这会儿还在冀幽边境上跟公孙瓒刀剑相向呢!
受情势所逼,袁绍只得暂时听从田丰的建议,学习刘备模式,也对辖内民众采取怀柔政策。经过一番安抚,各地非圣母信徒的民怨陆续平息,开始照常纳税、营业。失了为数众多的非信徒的支持,信徒们也就翻不起大风大浪来了,亦在宗主教授意下,相继开始了正常的生活,只是偶尔会组织核心信徒在冀州境内秘密搞些破坏活动,给袁绍的大后方制造些麻烦,以迟滞其北攻幽州的进程。
相较刘备和袁绍。曹操对付本土圣母教的办法最为聪明有效。
他入主许昌、陈留、南阳等郡后,当地的圣母教亦是依栾奕之意,陷入潜伏状态,没了踪影。
曹操见状,不慌不忙,既不不派人清缴,也不委屈怀柔,而是十分选择取而代之,以假乱真,以教治教。
依照曹操的观点,你栾奕不是把教堂都撤了吗?我非但不查根溯源,反倒再另寻地点再把教堂都建起来。
新建的这些教堂容貌不改还是圣母教堂,尊奉的也是圣母女娲,教会纲领和守则同样是《圣母经》,从内到外跟栾奕一手创建的圣母教一模一样,只不过许昌、陈留、南阳、南乡、颍川联合教区宗主教由曹操自领,教堂里的神职人员亦是曹操的人。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程昱对圣母教的传教模式有过较深入的研究。在他的指点下,曹操治下各处的神职人员完全照搬济南模式,济南国圣?女娲大教堂怎么传教,他们便怎么传教。济南国的神职人员怎么组织活动,他们便怎么组织活动。只是在传教时,他手下的神职人员绝然不提教会总堂的事,也从来不承认栾奕是最受圣母喜乐的人。
不得不承认,曹操另辟蹊径之举可谓精妙绝伦。一时间,大批圣母正教徒上当受骗,跑到了他的殿里礼拜和祈祷,成为了曹氏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