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好香啊!”齐夙一踏进房门就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你鼻子倒灵,是我煮的面。”
“你来干什么?”萧冷不满的皱起眉头,仿佛十分嫌弃齐夙这个时候来。
“你个没良心的,听说你们出事,我昨个一夜没睡,要不是我一动则有人关注,怕给你添麻烦,我说什么也要亲自去找你们。”齐夙一脸你不识好人心的看着萧冷。
慕容安意看了眼齐夙眼下淡淡的青色,心头温暖,“这不是没事了嘛,面条还有,在厨房,你自己去盛。”
萧冷听说齐夙要抢他的面,本有些不高兴,但转念想到什么,生生改了语气,一副关心的姿态,“你最好动作快点,若是席岭知道,还有没有汤给你可不一定。”
齐夙本来还想问问两人这一日怎么样,孤男寡女待了一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八卦一番。然而听了这话,哪还顾的上问东问西,一溜烟消失在房中。
慕容安意侧头看了眼依旧冷淡的萧冷,默默低下头:她怎么觉得他刚才是故意支开齐夙。
察觉到慕容安意狐疑的眼光,萧冷轻咳一声,“你之前不是想要银子吗?过两日来取吧。”
一听说萧冷要提前给她支银子,慕容安意瞬间把齐夙抛到脑后去了,连连点头。
萧冷见状笑了笑,又道:“一会儿我挑个人跟在你身边吧。”
“不用了,多谢好意。”慕容安意不觉得有这个必要,好像一言一行都被人监视一般。
萧冷似是料到她会拒绝,幽幽道:“作为合作人,本相不想你有什么意外,而且你身边有个人,有事传达也方便些。”
慕容安意沉思起来,萧冷训练出来的人,别的不说,武功自是一流,想来日后自有用的到的地方。
“如此,就多谢丞相大人了。我想要前几日去传话的那个人,不知可否?”
“可以,晚些我会让她过去。”
“小姐,你回来了,有没有受伤?在山谷下面怎么过的啊?”晚晴绕着慕容安意看了好几圈,生怕漏掉一处。
慕容安意素手轻抬,拉住晚晴,“好了,晚晴,你绕的我头都晕了。快给你小姐打点水梳洗一下。”
晚晴高兴的点头,“好,我马上去。”
慕容安意在晚晴的伺候下洗了脸,换了身衣裳,刚要坐下喘口气,小丫鬟来报说管家来了。
“请管家进来。”
“三小姐,老爷请您去正厅。”管家礼貌有余,敬重不足。
“可有说什么事?”慕容安意有些狐疑,自从上次不欢而散,李长昭已经许久不曾在她面前出现过,久到她几乎忘了这个人。如今他又起什么幺蛾子,见她?她还真不知道和那个便宜爹有什么好说的。
李管家摇摇头,拱手道:“这小人就不知了,老爷只让小人请三小姐过去。”
“行,我就跟李管家走一趟。”她倒要看看李长昭想玩什么花样。
“三小姐这边请。”李管家将慕容安意让进正厅。
李长昭看了李管家一眼,“本伯要与意儿说说话,你先退下吧。”
“是”李管家倒退着出了正厅。
慕容安意笔直站着,就那么静静看着李长昭不说话。
李长昭的三角眼中闪过幽光,没想到他这个多年不见的三女儿小小年纪倒是沉稳,仿佛之前那个动辄就哭的人不是她一般,而且看她的样子,竟像一点不好奇他找她所谓何事。这可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做派!
慕容安意任凭李长昭打量,一派岿然不动,李长昭到底忍不住了,开口道:“意儿,为父听说萧丞相病了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回来之前季智已经跟她说过了,她和萧冷不见的这一天一夜,席岭到府上以她侍奉生病的萧冷为由,为她的夜不归宿做了解释。
李长昭又问,“你一直照顾萧丞相吗?萧丞相可有为难你?”一副慈父关心女儿的姿态。
无事献殷勤,慕容安意冷嗤一声,“丞相大人日理万机,身边又有专人伺候,我哪有机会得见,自然谈不上为难。”
李长昭脸色一变,慕容安意倒是乖巧,有问有答,只是说的却不是他想听的。
“意儿,之前为父只是一时气怒,其实为父也是为你的未来担忧。”
慕容安意轻扯唇角,这种话,当她是小孩子吗?
但她还是假装惊讶感动的样子看着李长昭,“父亲?”
李长昭见慕容安意被自己打动,话音一转,“意儿,你与萧丞相接触多,可知道萧丞相的喜好?”
慕容安意眸光微凉,终于说到重点了吗?
她想了想,天真道:“丞相大人喜好什么安意不知,但安意知道丞相大人讨厌什么。”
“哦?是什么?”
慕容安意温柔笑了笑,一字一顿,“丞相大人最讨厌……阿谀奉迎之人。”
李长昭脸色剧变,一阵青一阵红,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对着慕容安意语重心长道:“现在你伺候萧丞相左右,切要好好做事,如有机会记得在萧丞相面前进言两句,你要明白,女子一定要有母家做依靠才能嫁的好。你大姐平日闲着无事,有机会你带她去丞相府走走,省的她在府上无聊。”
慕容安意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点点头,“有机会我一定会在丞相大人面前‘好好’提提父亲和大姐。若没事,我先回去了。”
“去吧,早点休息,明天早些去丞相府,萧丞相信任你,留你在身边,你切莫辜负。”
慕容安意没有说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正厅。
她漫步在青石小径上,抬头看向漆黑夜色,冷冷一笑,果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看李长昭的意思,恨不得李天骄能自荐枕席,早日爬上萧冷的床才好。
在这一点上,李长昭和李天骄这对父女倒是出奇的一致。
“小姐,那个姑娘又来了。”晚晴在院门口等着慕容安意,一见到慕容安意立马上前拉住慕容安意的衣袖。那个姑娘太冷了,每次她一出现,房内的温度都要下降几度。
慕容安意听了晚晴的话,越过晚晴大步走近房内。果然见一个英气的女子双手环抱着站在房中。
感觉到身后注视的目光,女子缓缓转过身,乌眉圆目,英气逼人。
“属下见过小姐。”女子很恭敬的向慕容安意抱拳行礼。
慕容安意满意的笑笑,女子虽然面冷,言行举止却没有轻视自己的意思。
“想必萧丞相已经跟你说了。”
“是,从今以后小姐就是属下的主子。”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花影。”
“好,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平日躲在暗处便可,对此你可有何意见?”
“但凭小姐吩咐。”
“好,你也不用太严肃,这的人都很好相处,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找晚晴。”
花影没有说话,只是点头。慕容安意也不强求。
接下来的日子,慕容安意在康安伯府可谓过的滋润,受李长昭的吩咐,那些下人不敢怠慢慕容安意,写意院的吃穿用度好了不止一个层次。
慕容安意对此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李长昭必是想利用她达到与丞相府交好的目的,所以对她态度才会变这么大。这样也好,正好吃别人的省自己的。
之前写意院的吃穿用度水准较差,慕容安意少不得自掏腰包添补,如今李长昭肯出血自然再好不过。要不然她一味的自己出钱,早晚会坐吃山空的。她从临边镇带回来的银票如今已所剩无几,好在萧冷答应提前支银子给她,她也该研究一下开店铺的事。
接下来的两天,慕容安意一直为开店的事情思索。
“小姐,你已经想了一天了,成天闷在房里会憋出毛病的。”晚晴有些担忧的端着茶盏而入。
慕容安意恍若未闻,现在钻石没有开采完,要先做些什么才能快速的敛财呢?哲学上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现在的任务就是打下自己的经济基础,在京城开创一片天地,只有她自己有能力,别人才会忌惮她。
虽然现在她可以借萧冷的势来压制李长昭和慕容媚儿,但也难保有朝一日他们不会狗急跳墙。现在李长昭想借她搭上萧冷这条船,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早晚有一日,他知道她帮不上忙,难免恼羞成怒。
再者说,别说她左右不了萧冷,就算萧冷真肯听她的,她也不会帮李长昭,什么有母家做依靠,那种屁话除非她傻了才会信。
所以,目前这种脆弱的暂时的和平,早晚有一日会破裂。在和平破裂之前,她要努力培养自己的势力。因为到时很有可能她不仅要与慕容媚儿为敌,与李长昭为敌,还要与永宁侯府为敌。更何况,她曾经说过要帮慕容隽在永宁侯府搏一席之地。
真是越想越烦,好似一种过惯了逍遥自在的生活,突然发现自己要做的事好多,偶尔会生出些力不从心之感。
“小姐,我跟你说话你有听到吗?你这两日睡的少吃的少,再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耳边传来晚晴的唠叨,慕容安意心头一暖,伸手拉住晚晴的手,“好了,我知道了,小管家婆。”
“那你喝点安神茶,早些睡哦。”
“知道了,你也早点下去休息吧。”
晚晴点点头,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的回头,“小姐,要早点休息啊。”
慕容安意好笑的摇摇头,“知道了,去吧。”
——
“小姐,不好了……”秋月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春花眼疾手快的搀扶住有些刹不住的秋月,以防她撞上慕容安意。
“做什么急匆匆的,险些撞到小姐。”春花一贯沉稳,见秋月冒冒失失的出言提点。
慕容安意倒了杯茶递给秋月,“怎么了?慢慢说,别急。”
秋月喝了茶,气总算顺了些,皱着眉头缓缓道来,“现在外面到处在传小姐不想嫁给杨分,巧计退亲的事。”
慕容安意秀眉紧锁,“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也是听人说的,今日府上一个与我素有交情的小丫鬟对我说的,说是现在京城都传遍了,康安伯府三小姐不欲嫁给恶霸,巧施计策退亲,大家都传您有勇有谋呢。”
慕容安意揉了揉太阳穴,都传遍了?那也就是说杨分也该知道了。这回真是麻烦,虽然她并不怕他,但被他那样的人盯上着实让人烦闷。
从游船那天的事情来看,杨分此人十分不喜别人耍他,不将他放在眼里。若让他知道那日的事都是她有意安排,到时候为了面子,杨分也会纠缠不休,当真麻烦。
晚晴见慕容安意眉头深锁,也跟着着急,“小姐,你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杨分,如今这该怎么办,怎么会传出去呢!”
春花看了看慕容安意的脸色,低声开口,“小姐,那个杨分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小姐今后还要多加防范才好。”
慕容安意闻言冷了一张净脸,“我那好姨娘真是煞费苦心,生怕我嫁不出去,看来她是急着要喝喜酒了,也不怕呛着。”
“那小姐,我们?”
“不必理会,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再说我只要不出了康安伯府,那杨分也没办法,难道还能上门找我算账不成。”
春花还是有些担忧,“话虽如此,但这总不是长久之计。”
慕容安意点点头,声音平静,“春花,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等我处理完眼下的事,再想法子。”
想到此,慕容安意的杏眸镀了一层冰,那个杨分如若识趣不来惹她,她也不想找麻烦,若是他不识趣,到时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来到这个异世越久,慕容安意就越明白,若想生存下去,少不得要心狠一些。有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如那次遇刺,如若不奋起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她虽然不能做到如同萧冷一般不眨眼的取人性命,但也是心硬如铁。
慕容安意举起自己白嫩的手,这双手现在已经沾染一条人命,以后可能还会沾染更多,但她并不害怕,她只是想好好的生存下去而已,若有人威胁到她的安全,她一定会取那人性命。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眼前这个一脸冷意盯着自己双手的小姐,无端让人胆寒。
慕容安意回过神,见几人噤声不语,脸色缓和下来,“好了,你们先出去吧。花影。”
“属下在”花影不知从何处飘落,双手抱拳站到慕容安意面前。
“一会儿我出去一趟,你在暗处跟着我,我不叫你不用出来。”
“是”说完如一阵风消失在慕容安意眼前。
慕容安意无声笑了笑,这个花影不会多话,一心照吩咐办事,让她很满意。这次她倒是欠了萧冷一个大人情。
不久,一个俊俏公子哥从康安伯府出来,穿过正街向着京城最贵的地段走去。
“三小姐,你又来了。”守门小哥笑嘻嘻的与慕容安意打招呼。慕容安意经常出入丞相府,府内上下都认识她了。加上慕容安意性子活泛,一来二去,就与众人都混熟了。
“怎么,不欢迎?那我走了。”
“三小姐就会开我们玩笑,快进去吧。”守门小哥嗔了慕容安意一眼,一张白皙小脸让慕容安意觉得自己又做了一回负心汉。
“呵呵”慕容安意干笑两声,暗自腹诽:这丞相府的主子跟个大冰山一样,属下倒是都很活泛。
“慕容”慕容安意刚一踏进正院,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从空气中传来。
慕容安意闻声抬头,心跳漏了一拍。面前男子一袭黑色锦衣,显得尊贵而神秘,他衣襟微敞,露出优雅而雪白的颈子。流畅的剪裁使锦衣极其贴合他的腰身,衬的他本就颀长的身姿愈发挺拔,一根黑色锦带将他身材的完美比例很好的分割出来,再细看去,他的衣领、袖口都绣有暗红云纹,胸口和下摆则绽放着朵朵曼珠沙华,妖冶异常。
他今日没有像往常一样束发,任凭墨发随风轻扬,根根飘起,如同最密的蛛网,绵柔却致命,只待猎物靠近便会收紧包裹,将猎物纠缠致死。
此刻,他那双温柔凤眸正泛着不寻常的幽光,深邃而神秘,仿佛能勘破世间人心。
在那样一双眸子的注视下,任谁都会被其迷惑,甘愿沉沦成为那双眸眼的俘虏。
慕容安意立时错开视线,“丞相大人,我今日来拿银子的。”
萧冷闻言却并没有让慕容安意去取,温柔而不满的道:“我以为我们共过患难,该算是朋友的,慕容怎么还如此客套?”
慕容安意惊讶抬头,却在那双眼眸里看到一些嗔怪,只好中规中矩道:“多谢丞相大人厚爱,只是安意不敢高攀。”慕容安意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得跟他同处一方院落都令她呼吸不畅,所以下意识想要用客气做疏远。
萧冷见慕容安意似乎铁了心的躲避他,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啊,本相明白了,慕容不想与本相做朋友,莫不是想与本相……”萧冷没有说完,却越发让人浮想联翩。
慕容安意一下子想起山洞中那个轻薄,恼了起来,“萧冷,你够了,你丫一大男人还有公主病,你以为你是银子啊?人见人爱。”
萧冷全然不在意慕容安意的不敬,轻笑道:“像这样叫我名字就好,就像你叫齐夙那样,何必厚此薄彼,难道本相这张脸不如齐夙?”
慕容安意见鬼的一样看着萧冷,刚才那话她怎么觉得萧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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