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雷一个凌空飞膝就击倒了沙普尔,意气风发的护在孙绍面前,一手持刀,一手戟指那些困兽犹斗的萨珊武士,大声一声:“全部拿下!”。随着一阵杂luàn的脚步声,涂虎带着虎卫营将宫殿团团围住,一百多张弩蓄势待发,对准了萨珊武士。涂虎自己大步赶到孙绍面前,躬身道:“大王受惊了。”
“你才受惊了呢。”孙绍没好气的一翻白眼,推开他,走到面无血sè的瓦拉格面前,呲牙一笑:“瓦拉格,你又立了一功啊,费了这么大的心机把沙普尔给我诓进来了,真是不容易。”
瓦拉格极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可是脸上的肌ròu却僵住了,努力了半天也没能笑出来,他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力气被一丝丝的chōu走,孙绍的笑容在他的眼中慢慢化成了狞笑,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笑声中变了模样。
“唉,真是个xiǎo人,连沙普尔的一半都比不上。”孙绍居高临下的看着瘫软在地上的瓦拉格,收起了笑容,不屑一顾的摆摆手:“把他拉出去,趁着那些贵族们还没走,让他们看看这个不想做阿克苏姆王,偏要做内鬼的xiǎo人。”
“你……你……你从来就没相信过我?”瓦拉格努力了半天,终于断断续续的挤出一句话。
“我相信你?你看你一脸的贱样,值得我相信你吗?”孙绍撇了撇嘴,又瞟了一眼不远处还在努力想爬起来的沙普尔:“只要这个想立功想疯了的傻鸟才会相信你。”
瓦拉格的嘴chún颤抖着,伸出手想拉住孙绍的脚,可是孙绍却厌恶的踢开了他,仰天大笑着朝沙普尔走了过去。沙普尔刚刚半坐起来,正摇着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雷子,你这一膝太狠了,他不会变白痴了吧?”孙绍有些担心的说道。
“这丫的头还真硬,被我撞了一下,居然还没死。”敖雷咧着嘴开心的说道:“大王,那这算是生擒了吧?”
孙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我知道你们没喝上酒不爽,放心,你这次立的功,足够你喝一辈子酒的。”
敖雷不好意思的笑了。
在虎卫营的围攻下,沙普尔带来的武士没支撑多久就被shè倒了一片,然后又被如狼似虎的虎士们围着一顿群殴,一顿饭的功夫,他们就只剩下了十几号人,背靠背的负隅顽抗。
“留两个活口。”孙绍招呼道,他走到那些惊恐莫名的武士面前,打量了一下,随手点了两个:“你们俩把沙普尔的首级带回去,告诉阿尔达希尔那个老东西,沙普尔这xiǎo子少不经事,太容易冲动,不是一个好的继位者,我就替解决了,让他在剩下的儿子里再挑一个吧。另外再告诉他,抓紧时间往回赶,不要让我们捅了他的老窝。听说围攻泰西封的罗马人和贵霜人都有些急眼了,进了城恐怕留不下什么完整玩意。”
那两个武士面面相觑,不明白孙绍在说什么,旁边一人通译上前将孙绍的话译了过去,那两个武士才明白了,他们知道自己捡了一条命,二话不说,立刻跪倒磕头。
“让他们复述一遍。”孙绍摆摆手,对通译说道:“要是复述错了就杀掉,再换两个,反正人多的是。”
通译把他的话又译了过去,那两个武士的脸都白了,连忙结结巴巴的复述了一遍,连阿尔达希尔的名字都没敢换成尊称。孙绍听了通译的回报,满意的点点头,直接剁下了沙普尔的脑袋,让他们带出城,剩下的十几个武士一个也没留,全部砍了首级出去示众。
第二天,瓦拉格勾结萨珊人意图谋反的消息传了出去,全城哗城,有几百萨珊武士的首级作证,有沙普尔的尸身作证,还有当晚有幸入宫赴宴的贵族的控诉,瓦拉格顿时成了全民公敌,孙绍让人把他吊在宫前的广城上,愤怒的民众拥了过来,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最后有脾气急的士卒干脆用矛把他捅死了,一个人动了手,剩下的人也都蜂拥而上,没huā多长时间,就把瓦拉格给活活的分了尸。
黎明时分,在城外埋伏正等得眼皮直跳的阿尔达希尔接到了沙普尔首级,当场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他暴跳如雷,让人把两个倒霉的武士推出去斩首,同时带领大军冲到城下,下令立即攻城,正在生闷气的丁奉和周胤得到警报,又惊又喜,立刻指挥守城的摧锋营展开反击。阿尔达希尔盛怒而来,其实并没有做好攻城的准备,在摧锋营犀利的反击面前,一下子就损了两千多人,只得铩羽而归。他看着阿克苏姆,咬牙切齿,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进城中,直接一口咬死孙绍。
可惜,他毕竟不是天使,没有双翅,在冷静下来以后,他只能按照孙绍的建议,立刻撤军赶回泰西封。这次远征阿克苏姆以惨败收场,耗时半年,损失了近万将士,不仅没能攻克阿克苏姆城,还死了两个最有前途的儿子,老家又陷入危险之中,阿尔达希尔又急又气,很快一病不起。
八万多铁骑沮丧的离开了阿克苏姆,日夜兼程的向泰西封急行军。
所谓“屋漏正逢天下雨,船破偏遇顶头风”,倒霉的事要么不来,一来就是一连串,垂头丧气的萨珊铁骑一进入埃及的境内就遇到了新的情况,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阿拉伯人成群接队的sāo扰他们,打劫他们的辎重营,开始的时候阿尔达希尔还没有太在意,阿拉伯人好抢劫、善抢劫的名声在外,埃及靠近他们的势力范围,出现几个抢劫的不足为奇,可以后来此类事情越来越多,阿拉伯抢劫团规模越来越大,引起了阿尔达希尔的警觉。
阿拉伯人这么嚣张,居然敢来抢劫萨珊大军,难道泰西封真的被人围了,让阿拉伯人以为萨珊已经不堪一击,任人宰割?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四十七章 虚实
第四卷东西争雄第四十七章虚实
“我们以劫掠为业,劫掠我们的敌人和邻居。
如果没有人可以劫掠,我们就劫掠自己的兄弟……”
充满野xìng的歌声在炎热的沙漠上远远传来,十几个裹着头巾,穿着长袍的贝都因汉子骑着骆驼一路狂奔,粗大的驼掌踢起沙子,在身后形成一道烟雾,驼背上的汉子挥舞着手中的钢刀,不时的撇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一百多萨珊骑兵,眼中充满了蔑视,浑不以越来越近的危险为意。
萨珊轻骑兵穷追不舍,他们是阿尔达希尔派出来剿匪的十个百人队之一,被贝都因人牵着鼻子转了几天,这次终于逮住了一伙贝都因劫匪,更让他们开心的是,这伙贝都因人人数不多,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一见到他们扭头就跑,这更让又饥又渴的萨珊人热血沸腾、口干舌燥。
阿尔达希尔说了,抓住贝都因人,原属萨珊的财物还属萨珊,原来无主的财物就是战利品,谁抓住他们是谁的。谁都知道贝都因人是劫掠专家,他们的身上一定有不少油水,所以出来剿匪也是一件féi差,随行的几个将军都争着来呢。
“追上去,杀了这些贝都因人。”百夫长挥舞着战刀,嘶哑着嗓子鼓舞士气。其实士气已经很高涨了,根本不用他再鼓动。骆驼耐力好,短时间的爆发也勉强能在战马相比,但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现在已经奔出好几里了,骆驼的速度明显的降了下来,他们已经能看到驼背上鼓鼓囊囊的包裹,心里充满了贪婪的yù望,恨不得肋生双翅飞上去,最好能抢在所有同伴的前面,哪里还需要百夫长再鼓劲。
贝都因人冲上了一个沙丘,他们在沙丘上站定,转过了骆驼,不再逃跑,反而做出了迎战的姿势。萨珊人大笑起来,看来贝都因人知道无路可逃,准备决一死战了。不过,贝都因人虽然勇气可嘉,但现在他们的人数相差悬殊,远不是勇气就能弥补的,他们最多不过死得更有尊严一些而已,在萨珊人看来,这种负隅顽抗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义,无非是让他们多费一些手脚罢了。
这未必就是坏事,这次远征,一向战无不胜的萨珊人仗打得憋屈,第一战死了阿尔法王子,最后一战死了沙普尔王子,对勇武好斗的萨珊人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面对躲在高墙内的越国人,他们纵使捏碎了拳头也无济于事,而现在,他们却非常希望通过这些贝都因人的鲜血来洗去他们的耻辱。
“杀上去!”百夫长一声长啸,手中战刀一挥,属下的骑士们心领神会,在高速奔驰中分成三路,一路继续向前冲,另外两路分别从两侧包抄过去。他们一边奔驰,一边取下了挂在马鞍上的圆盾,准备迎接贝都因人的shè击。
贝都因人果然开始shè击,人手一张弓,十几支箭向萨珊人飞来,不过,萨珊人分得比较散,而贝都因人的人数又太少,箭阵显不出一点威力。见过了越国人如雨一般狂暴的箭阵,贝都因人的箭现在就象蚊子一样不值一提,只要护住了要害,就算被他们shè中也无伤大雅。
贝都因人每人shè出了两三支箭,萨珊人已经冲到了面前,他们大声呼喝着,收起了弓,举起弯刀,策动骆驼对着正对面的萨珊人冲了下来,借着沙丘的坡度,他们很快和萨珊人展开了jiāo锋。
刀光映日,血huā分溅,滴落在脚下的黄沙之中。
闻着新鲜的血腥味,萨珊人兴奋莫名,他们咆哮着,挥舞着战刀大力劈砍,双方一触即分,萨珊人人多的优势充分体现了出来,贝都因人死了两个,重伤三个,轻伤过半,而他们只有一个战死,几个受了轻伤,胜负非常明显。
“到沙丘顶上掉头,不要让这些强盗跑了。”百夫长第一个冲了过去,他一边勒住马减速,一边大声吼叫着,两侧包抄的属下看到了这里的战局,已经扭过头,从半山腰转了过来,加速向逃窜的贝都因人追了过去。翻飞的马蹄扬起一阵阵沙尘,犹如一条狂奔的黄龙。
百夫长堪堪到达沙丘顶部的时候,终于收住了战马,掉过马头,重新开始加速,刚跑了几十步,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在沙丘顶部的时候,他随意的一瞥,好象看到沙丘的后面有些人影。
难道贝都因人有伏兵?百夫长扭头一看,顿时头皮发炸,本来jī昂的邀战声也变成了惊叫。
“xiǎo心后面——”
大部分萨珊人正在奋力追赶仓惶逃窜的贝都因人,全部注意力都在贝都因人驼背上的包裹上,根本没有听到百夫长的喊叫声,只有百夫长身边的两个骑兵听到了,他们扭头向后面看去,只见近百匹战马有如鬼魅一般的从沙丘后面冒了出来,他们也不喊叫,催动战马就顺着山坡追了下来,其中一匹最快的战马直奔百夫长,一个披散着一头黑发的年轻武士几乎伏在马背上,迅疾如风,一转眼的功夫就赶到了百夫长的背后,手中长矛一抖,闪着寒光的矛头就象是长了眼睛似的击中了百夫长全力挥出的战刀,“呛啷”一声脆响,百夫长的战刀脱手,飞出十余步,chā入黄沙之中。
刀还没有入地,那年轻汉子手中的长矛已经刺穿了百夫长的xiōng膛,长矛一抖,将惨叫的百夫长高高挑起甩了出去,战马像一阵风似的掠过,冲到两个看呆了的萨珊人之间,手中长矛左右一晃,两个萨珊人就像是被人用力推了一下,再也坐不稳马上,他们顾不上攻击那个年轻武士,手舞足蹈的想恢复平衡,还没等他们重新坐稳,两个骑士呼啸而过,锋利的战刀轻轻的一挥,就斩下了他们的首级,无头尸体从马上栽了下来,顺着沙丘往下滚,一股股的鲜血从腔子里喷出来,洒了一路。
这一百多骑士从沙丘上冲下来,打了萨珊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一个个骑术娴熟,武艺jīng湛,特别是那个为首的持矛武士更是骁勇无比,手下无一合之将,长矛如同死神一般,接二连三的夺去了五个萨珊骑士的xìng命。
在贝都因人和这些突然冲出来的武士夹击下,萨珊人很快就支持不住了,最后只有十来个骑士冲出了包围,落荒而逃。
战场很快恢复了平静,手臂上被砍了一刀的一个贝都因大汉从驼背上跳了下来,大步走到那年轻武士马前,抚xiōng行了一礼:“多谢勇士的帮忙,要不然今天我们恐怕凶多吉少。”
那武士哈哈一笑,横矛坐在马上,稍微欠了欠身,还了一礼:“我们是盟友,理当互相帮忙,你的伤没问题吧?”
“一点xiǎo伤,没事的。”那贝都因大汉不以为然的说道:“今天算我欠你们条顿人一个人情,以后如果你们有事,只要通知一声,我亚拉伯罕绝不犹豫,哪怕是千里之外也要去帮忙。”
“哈哈哈,那就多谢了。”那武士笑了笑,伸手从马背上摘下一个羊皮酒囊,扔给亚拉伯罕:“这是越人的美酒,浇一点在伤口上,会好得快一点。”
亚拉伯罕接在手中,用嘴咬开塞子,嗅了一口,笑道:“如此美酒用来洗伤口实在是làng费了,不如让我喝两口,这伤自然也就好了。”
众人大笑。
脸sè腊黄的阿尔达希尔斜躺在行军chuáng上,看着满脸血污的骑士,浓眉紧锁,过了片刻,他摆了摆手,示意那个死里逃生的骑士先下去休息,自己裹紧了外衣,喃喃的说道:“日尔曼人怎么会出现在埃及,难道是罗马人也在这里?”
条顿人是日尔曼人的一支,以战斗时特别容易jī动而著称,号为“条顿之怒”,他们一向在地中海北方活动,后来有一部分人作为雇佣军成为罗马军团的一部分,但是他们很少到地中海以南来,如果到地中海以南,他们要横跨地中海或者xiǎo亚细亚、叙利亚一带,因为他们凶残好杀,所到之处通常都要被他们涂毒,所以不管是萨珊人还是罗马人,轻易不会让他们进入腹地。现在这些人居然到了埃及,不由得阿尔达希尔生疑。
罗马人还在,他们刚刚解决了内luàn危机,应该还不会任由条顿人胡来,那么这些人是从萨珊境内过来的?抑或他们根本就是罗马人派来拖延他的行程的?或者说,连罗马人也在这里?可是,他们如果要进攻萨珊,应该去亚美尼亚,甚至直接攻击泰西封啊,跑到埃及来干什么?
阿尔达希尔百思不得其解,他对泰西封的情况一无所知,这段时间,他已经收不到泰西封传来的消息了,对泰西封的情况非常担心,现在听说条顿人突然出现在埃及,心里更加忐忑,一种不祥的感觉让他食不知味。
盟军军营,崔谦一甩手,扬长而去,诸葛直见了,连忙起身跟了出来,拉着崔谦的手臂道:“左将军息怒。”
“息什么怒?”崔谦没好气的说道:“这根本就是一个书生嘛,他懂个屁的打仗?好好的大苦湖不呆着,非要撤到古德斯城(耶路撒冷)去,他就是不想让我们水师参战嘛。”崔谦发了一通脾气,转过头来对诸葛直道:“季公,我是无所谓,反正我的舰队还在地中海,这里也不是我的战场,我只是送人来的,大王也没安排我在这里作战。再说了,地中海那么大的地方,别的不说,巡逻一遍就要huā上年把的时间,我还真不想在这儿耗着。可是季公你就有些委屈了,难道大王给你的任务就是运送他们到这里来?”
诸葛直见崔谦语含挑拨之意,虽然心里有同感,但是他还是恳切的说道:“左将军,陆将军是大王委任的,就不说他是大王的姊夫这码子事,至少他现在是我们越国的总代表,罗马人、天竺人都在这里,如果我们内部不和,岂不是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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