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学这些,难道是为了去角斗场和那些角斗士比武吗?”
“那我还可以上战场杀敌啊,就象阿喀硫斯那样成为战场上的英雄。”亚历山大眼珠一转,又说道:“越王殿下现在不也是经常亲自上战场搏杀?你也说过,他的王后也是一个骁勇善战的nv将,他的妹妹也是一个万人敌,难道我还不如一个nv人吗?”
“陛下……”昆图斯哭笑不得,亚历山大和孙绍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不仅变得和孙绍一样荒yín好sè,放dàng无度,而且变得和孙绍一样好斗,只是在他看来,亚历山大只是学到了孙绍的表面,却没有学到孙绍最利害的本领——孙绍最大的本领不是上阵厮杀,而就是他不动声sè之间挫破敌人的能力。比如这次马鸣之死,昆图斯相信,这肯定是萨珊人搞的鬼,目的就是为了破坏针对萨珊人的联盟,只要让贵霜人和越国jiāo恶,那萨珊人背后就安全了,就能全心全意的对付罗马人——越国离罗马太远了,他们只能支持一些物资,真要打仗,还得靠罗马军队与萨珊人硬拼。亚历山大只看到了罗马人在经济上的困境,他没有看到,就算有了充足的物资,罗马人也未必能占上风——可是这个yīn谋一转眼就被孙绍化解了,并且变成了促进联盟的有利条件。
虽然知道这是好事,但昆图斯对罗马的前景还是很担心,原因很简单,罗马的弱是从内部开始的溃烂引起的,战场上的败退只是表相,而亚历山大显然没有看到这一点。
昆图斯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第一次对自己帮亚历山大的举动产生了一些怀疑,从综合的能力来看,亚历山大的母亲莫米娅显然要比亚历山大高出一筹,如果她在这里,或许在和孙绍谈判时更能抓住重点,而不是象亚历山大这样只知道多要援助。
“我们是不是把这里的情况通报全罗马?”昆图斯隐晦的提醒道。
“罗马?你是说我母亲吧?”亚历山大兴奋得有些发红的脸沉了下来,挥动的手掌也无力的垂落,他扭过头瞟了一眼昆图斯:“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进步?”
昆图斯连忙说道:“皇帝陛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陛下这段时间的进步非常快,用他们汉人的话说,你真是一日千里啊。我对陛下的聪慧感到非常的崇拜。”昆图斯见亚历山大的脸sè缓和了一些,这才xiǎo心翼翼的又劝道:“只是,毕竟陛下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摆脱你的母亲,我们多多少少也要表示一些对她的尊敬,而且你离开罗马这么久了,她一定也会很担心你,盼着你平安的消息。”
“你放心,阿克苏姆城的消息,她都知道。”亚历山大撇了撇嘴,大步进了屋,将昆图斯远远的甩在后面。昆图斯愣了片刻,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只得一路xiǎo跑着跟了上去。
贵霜使者驿馆,柯布拉多跪在马鸣的遗体旁,含着泪为马鸣清理头发。这些天马鸣一直忙着谈判的事,头皮都没时间清理,原本锃亮的头皮上已经长出了短发,现在他已经去世了,柯布拉多不希望他这个样子去见佛祖,他要替他把头发清理干净。他处理得很xiǎo心,似乎生怕打搅了已经沉睡的马鸣。
随着剃刀的轻轻滑动,huā白的短发纷纷落下,已经失去了温度的头皮再次变得干净起来,但有在柯布拉多的眼中,那种圣洁的光辉却不再闪烁,伟大的马鸣尊者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
“叮”,一声轻响,柯布拉多手中的剃刀似乎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柯布拉多睁着朦胧的泪眼看去,发现马鸣刚刚剃干净的头皮上有一滴已经干了的血迹,血迹之中,一个亮晶晶的东西若隐若现。
柯布拉多愣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他连忙轻轻的放下剃刀,将马鸣的头抱在怀里,凑近了细看,这才发现这是一根非常细的针,正刺在马鸣脑后凹陷的发窝里,几乎全部深入马鸣头部,只剩下一点针尾,如果不是他为马鸣剃发,他就是用手mō也未必能mō得到这根隐在发桩中的针。
他连忙找来工具,费了好大功夫才xiǎo心的拔了出来。
一根一指长的细针赫然在目,在灯光下晃动着妖异的光芒。
柯布拉多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气。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三十五章 后顾之忧
第四卷东西争雄第三十五章后顾之忧
马鸣尊者的意外辞世并没有给四国谈判带来什么不利的影响,相反促进了谈判的进行,在孙绍的示意下,程钧和陆珊适当的放宽了一些条件,让原本快要崩溃的贵霜和罗马满意的签下了合约,而沙普尔却大失所望,他在三国之中占到的份额是最少的,不过他也没办法,即使知道孙绍不怀好意,拉拢罗马和贵霜压制萨珊,他也只能忍了,毕竟主动权在越国的手上,做生意讲究自愿,人家不想和你做生意,你总不能勉强,这又不是打劫。
说真的,沙普尔非常想打劫,他虽然签了字,但是已经打定了打劫了主意。随便你们怎么谈吧,老子不理你这一套了,到了我萨珊境内,我才不理你这一套呢,我有马有刀,这一纸合约顶个屁用。
沙普尔没兴趣再谈了,亚历山大却兴致勃勃,他一方面和孙绍学习武艺,一方面希望和孙绍sī下里做些jiāo易。教武艺的事情好办,孙绍和盘托出练习的办法,能不能练成,那就看你自己努力不努力了。谈生意,那要慎重,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越国有规矩的,亏本的生意不做,没把握的生意不做,如果你不能让我赚钱,那就免开尊口,我就是想答应你也没用,因为我的大臣们不会答应,商人们也不会答应,无利可图的事商人是不会做的,你请他来他都不来。
亚历山大被他的直白搞得一时手足无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搜肠刮肚的想罗马还有什么能拿出来和越人做生意的,后来经昆图斯提醒,他总算想起来一件事:造纸。
汉人现在的造纸术是世界领先的,即使是罗马也没有这么先进的造纸术,汉人的纸在这里也是畅销产品之一,销量很大,纸从扶南运来,成本很高,价格当然也低不了。亚历山大对孙绍说,价格现在严重影响了纸的销路,如果大王可以在罗马设立造纸厂,成本就会下降很多,销路就会大开,而你们能赚到的钱就更多了,我们罗马也可以从中获利啊,这可是符合你双赢的目的的。
孙绍也觉得可行,但是他随即说,我们越国的造纸术是秘密,我把纸坊放到罗马来,会不会造成泄密?如果造纸术泄lù出去了,不仅你们无利可图,我们也将血本无归。要在罗马造纸可以,我要你划一个单独的地方出来,要由我越人管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chā一tuǐ的。当然了,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和你合股,到时候赚了钱和你分红。
亚历山大喜出望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他要和孙绍合作,可不是为了罗马人赚钱,首先是为了自己发财。罗马最强的军队就是近卫军,而塞维鲁家族几代人一直秉承的就是塞维鲁大帝的遗言:“善待你的士兵,别去管其他人的死活”,亚历山大相信,只要把近卫军的人心笼络住了,天下再luàn,他也不怕。而要收人心就要钱,最少要发饷吧?所以他要自己发财的yù望远比让其他罗马人发财的yù望更强烈,可以说,孙绍的提议正符合他的下怀。
两人一拍即合,孙绍安排人到罗马开办纸坊,由汉人进行管理,由亚历山大进行销售,然后按股份进行分红。亚历山大粗粗的估计了一下数目,就乐得有些找不着北了。和越人合作太有利可图了,仅这一项,他的几万近卫军的军饷就有了着落。
有了这个成功的开头,亚历山大积极行动起来,又争取了几个合作项目,孙绍让程钧和陆珊进行核算,只要符合越国的利益的,都可以答应,当然了,这其中不免要多捞一些好处,还不能泄漏越国的机密。程钧作平准令十几年了,这些手段娴熟得很,在让亚历山大觉得大捞了一笔的时候,越国也赚得盆满钵满。
孙绍最后对亚历山大说了一句,你要和我们合作,可得守诚信,而第一条,就是把你们罗马的金币成sè提上来。你们罗马人现在也太不地道了,说是金币,可是最多只有五成是黄金,其他的都是劣质金属,你当我是笨蛋啊?我告诉你,你如果不把金币的成sè提上来,以后我就拒收罗马金币,要用实物jiāo换,如果你没东西换,那就别做生意了。
亚历山大很不好意思,罗马的金币现在确实有些不地道,因为国内的经济形势不好,罗马人扩张的脚步早就停滞了,不扩张,就没有战利品,没有战利品的刺jī,军队的士气就上不来,而军士的士气上不来,打胜仗就更难了。罗马已经陷入了恶xìng循环,偌大的帝国其中早就外强中干,要不然也不会被新生的萨珊人欺负成这样。
亚历山大拍着xiōng脯保证,回去之后一定解决这个问题,至少要保证和越人做jiāo易的金币成sè足够,绝不让朋友吃亏。
看着兴冲冲而去的亚历山大,夏侯荣迟疑了一下:“大王,我们会不会养虎为患,这个亚历山大虽然火候还差得不少,可是他毕竟年轻,有昆图斯那样的人辅佐,再有他那么不让须眉的母亲相助,罗马……”
“罗马会不会起死回生?”孙绍笑着抢先说道。夏侯荣点了点头,他正是有这个担心,如果说为了遏制萨珊而养大了罗马这只病虎,对越国来说,对大汉来说,都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幼权,你看了那么多研究罗马的文章,还是没看出罗马的症结所在啊。”孙绍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夏侯荣有些脸红,却凝神细听,他知道孙绍既然敢这么做,必然有他的考虑在其中。在一些政务细节上,孙绍也许并不如他,但是在全局的思维上,孙绍总是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观点。就象是登山望远一样,在半山腰看到的风景固然和山脚下已经大不相同,但是每往上走一段,总能看到更多的风景,而要想总揽全局,就必须登到最高的山顶。
他最近觉得自己一直在爬山,而且速度很快,可是每次和孙绍闲聊,他却发现自己依然离孙绍有一段距离,颇有那种“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的感觉,能有机会听到孙绍就罗马的症结发表看法,也许一两句话,就能点开遮蔽他视线的浮云,让他有云开日见的感觉。
这种机会,夏侯荣从来不肯放过,他怕是的孙绍在防备他,而不肯告诉他,毕竟他还是魏国人,而且是魏国的重臣,显然不太可能象陆逊那样投入越国的怀抱。
“幼权,你从xiǎo就有神童之名,可是,你相信以你一人之力,能和整个魏国对抗吗?”
夏侯荣有些不解,他问的是罗马,孙绍怎么说到魏国了。他想了想,摇头道:“不可能。且不说神童之名本来就言过其实,纵使真是神童,恐怕作为也有限。武王聪明绝顶,帐下又有那么多的能人贤士,在前期的时候,他东破吕布,北破袁绍,西讨马超、韩遂,南破刘表,可谓是所战辄破,可是后来……他面对士族的反抗,也是徒呼奈何。”
“你举的这个例子非常好。”孙绍直起身来了,手轻轻的拍打着栏杆,看着渐行渐远的亚历山大的队伍:“曹公是当世豪杰,他前期之所以能由弱xiǎo变得强大,就是因为他结合了以汝颍士人和谯沛豪强为主的力量,大家力往一处使,所以他能越来越强,而后期,汝颍士人和他产生了分歧,虽然谯沛豪强的力量比以前更加强大了,但是魏国内部的力量分散,以荀氏叔侄为首的汝颍人士相继脱离核心,魏王的胜利也就到了头。其实细想起来,从魏王为丞相的那一刻起,他的顺利就走到了头。”
夏侯荣眉头微锁,想了好一刻,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是啊,都说赤壁之败是武王人生的转折点,其实,在赤壁之前,这个转折已经开始了。”
“所以说,以个人的力量和集体的力量对抗,纵使是天才,最多也只能保持不败而已,胜一两次也许有可能,但是想要一个人打败所有人,那基本上是狂人梦呓。犹太人有句话,上帝要一个人灭亡,必先使他疯狂,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的人,大概就是死前的疯狂。”
夏侯荣笑了笑:“所以大王还是相信老子的话,唯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不争是为了争,我并不完全赞同你们对老子这句话的理解。”孙绍摇摇头:“天竺人信佛教,追求解脱,讲究逆来顺受,可是你看看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一盘散沙而已。我信奉的是易之道,君子以自强不息,君子以厚德载物。不要指望别人的仁慈,而要先让自己强大起来,让别人不敢欺负你。而我们强大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是为了欺压他人,这才叫德。如果自己软弱无力,却希望别人仁德,这样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而自己要强,就必须结合更多人的能力,发挥更多人的聪明才智,就象你筹办朱崖学院、扶南学院,不遗余力的支持那些学者、匠师做研究一样?”
“是的,我越国现在为什么这么强大,能以一国之力不远万里的调解罗马、萨珊这样的强国?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越国的整体的实力强大,我们的船可以远航万里,可以震慑群丑的觊觎之心;我们的货物jīng美绝伦,让他们爱不释手,可以掏空他们的荷包;我们大汉的士子可以凭着教授汉语就能游历天下,增长见识。为什么?不是我强大,而是我越国强大。”孙绍仰起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当然了,我越国还不够强大,否则的话,也不需要费这么多心思和他们周旋,直接可以灭了那些贪婪的贵族,给那些百姓以恩惠,让他们箪食壶浆的迎接王师。而眼下,我只能考虑细水长流,拼一些水磨功夫。”
“水磨功夫有什么不好?”夏侯荣笑道:“水滴石穿,细水溃堤,到时候水到渠成,岂不是更自然?如果要征伐,要死很多人不说,而且抵触心理终究还是难以消除,不如这样来得稳妥。”
“你说的对。”孙绍哈哈一笑:“但是这有个条件,我们不能把希望放在一两个人的身上,而要放在一代又一代人的身上,所以,一脉相承的jīng神很重要。”
“我知道了。”夏侯荣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莫米娅再聪明,亚历山大再努力,也不过是和图拉真皇帝那样威风一时,终究不能治本。”
“嘿嘿,这就对了。”孙绍不再细说,对于夏侯荣这样的聪明人,点破一点关窍就行了,他自己自然会顺着那个思路去想,说得太细了,反而妨碍他自己独立思考。
“幼权,谈判快结束了,马鸣一死,估计贵霜王不会亲自赶到这里来会盟了,我看就这么结束吧。我还会在阿克苏姆呆一段时间,你赶到红海对面去,和示巴王见个面。我要控制整个红海的商路,他们肯定会受到影响,如果他们愿意让我们和平共处的话,陆上的商路我可以考虑分给他们一部分,大家一起发财。”
夏侯荣微微一笑,他在孙绍身边这么久了,当然知道孙绍的脾气,大家一起发财,用汉人强大的经济实力一步步的拖垮对方,在不动声sè之间把对方俘获,这是他最喜欢的不争而争的手段,如果对方不识相,非要做敌人,孙绍也不惮于在合适的时候用武力征服,前提是能干净利索的解决问题,不会留下后患,就象解决扶南那样。孙绍让他去和示巴人谈判只是明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