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取得了“灭情绝”,迷乱之中,我使了毒。
毒气萌发。毒心也已存在。
我道:“你中毒了。再动,你就得死。”
曾几何时,我对一个深爱着的女人说了同样的话。只可惜,她没有听我的话。
天花颤抖道:“一定是那把剑。剑呢?剑呢!”
天花跪倒在地。
我提醒道:“可千万别动。记住了。”
雪飘扬着撒向了这个并不平静的大地、并不平静的竹城。
雪落在无名上时,化作了水。
水冲洗掉了毒。
“这场雪下得真及时。”我道。
走上前。我拾起了无名。
天花挣扎着站起。
雪落到了她的脸上。血污。
“疼吗?”我试探道。
“你说呢?”天花恨恨道。
“难过吗?”我重新握住了无名。无名在滴血。
我的心在流淌着那个冬夜最为绝情的泪!
“其实我的心更难过。”天花絮絮不止。她的外表那层独有的神秘感渐渐冲破。留下了最为真实的残壳。
“这一刻,我是个失败者。”天花道。
“你自称使毒高手?”我问道。
“却败给了一个杀手、原本不会使毒的人。”
不久。娄孤城踏雪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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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吗又回来了?”我问道。
“结果是什么?我很想知道。”娄孤城冷然道。
“结果看到了吗?”我道。
“看到了。你在继续。”娄孤城道。
“你一直在等?”我问道。
“所以我一直在梅花枝后双母灼灼的盯着你。”娄孤城道。
他抽出了一柄木剑。古色古香。隐隐生香。
“这是什么?”我问道。
“我的新剑。”娄孤城道。
“是一柄木剑。能杀人吗?”我问道。
“你说呢?”娄孤城翻过木剑。月下,滴落着血。
“果然可以杀人。”我赞许。
这时我才发现,梅花枝头吊挂着一具尸体。
她神色万分惊恐。却又寂然。
就是那个小环。她的嘴角流淌着血。
胸口血污一片。
第十三章 孤城的剑
“你杀得好啊。一剑穿心。”我道。
“她死的时候,还在求我不要杀她。”
“但你又杀了她?”
“当然。该死的人!”娄孤城笑着,抚mo着那柄木剑。
我道:“真是一把好剑!”
娄孤城笑道:“何以见得?”
“好剑杀人无声、无影。一剑刺过,必死!”
“说得好。当然,我的剑确实如此!”
“绝不吹嘘?”我笑问。
“要不要试试?”娄孤城剑影迅疾闪过。削断了一束梅花。
梅花紧裹着的零雪,翩然凋落。
最凄美的一个瞬间。
“我说要杀一个人。”娄孤城握紧了木剑。
“今日还有人没杀。等一下就会把她让给你。”
“到时让她死得很惨。”
“我会很期待。等你的剑出山。”我道。
“好剑自然会有出山的那一刻!”娄孤城压低了声音。
他的木剑指向了我。这我早已料到。
“在杀她们之前,先试试你。竹城的好杀手!”
“怎么?你想跃入我的第二?”
“不敢。也从不奢望。”娄孤城的话很淡然。就像这漫天悄声无息的雪。
光华圣洁、冲破阴霾。
实则,暗潮汹涌。
“你计划很久了吧?”我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懂。”娄孤城道。
“可以除去你的伪装了吧?”我道。
“从来,我都是一个本本分分的人、老老实实的杀手。”
“杀手并不老实啊!”我叹道。
杀机并生!
那一刻,我握紧了我的无名。
我缓缓道:“听说过铁能削木吧!”
娄孤城道:“这我听说过。我也曾经赞许你的无名。但我也并不否认我的这柄木剑吧!它同样可以杀人。”
他一字一顿道:“你总听说过木也能刺进人的皮肉里面吧!”
我道:“或许它同样能见血。见血封喉?”
娄孤城:“我从来都很相信我的剑。”
我们第三次交手。
第一次交手,我输。第二次交手,他输。
谁输谁赢任由天而定。
我怒吼。横剑斩落。
血喷涌而出。雪花飞扬、冲天而起。
“跟了母亲之后,你改变了许多。变得不近人情。”我道。
“人情靠人而定。这是我从前一直坚信的话。但这通常决定于你的心。有时人是跟着心而走的。”
“你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我擦拭着剑身上的血。
“真的。有时一个人的心很难控制。就像我,难以好好的抉择一件事情。究竟该杀、还是不该杀。”他抚mo剑身上遗留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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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们都负伤了,天意?
这一次交手。其实谁赢谁输我们都不知道。
但是在我出手时,也许娄孤城的剑已然与我贴身而过。
或者说已经触及到了我微微扬起的衣衫。
但也许我还没有感到疼痛时,娄孤城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血。
其实,这谁也说不定。还有什么可以再去考虑的呢?
至少在这一次交手时,我和娄孤城都受了伤。
庆幸我们都没有身负重伤。否则如何再战?
他的左臂又渗出了血。
“你该好好处理一下你的伤口。”我道。
“这根本不碍事。我从来用的都是右手。”
“杀人?”
“对,杀人。”
“你终于是一个杀手。”
“命运让我不得不成为一个杀手。”
“我早说过你有你的背景、你有你不为人知的一面。”
“但这并不代表我的脸上就多了一层伪装的面具。”娄孤城凝视着我。
我笑了。“你在想我说过的话?”
“有些时候你该为你的言行负出责任。”娄孤城的嘴角浮现着一抹笑意。格外爽朗。
“这并不否认你没有故事。”我正色道。
“这我不敢否认。但这得看你的故事是否让人悲哀。在某些时候,这影响着我的心。影响着我的一切言行。”
“还有。”娄孤城忽然又道,但他又停住。
娄孤城望着我,眼中无限难过与悲伤。沮丧与痛。
“还有你跟我的那份潜藏的友情,让人心碎。”我接口道。
第十五章 阳光铺设,光影留存
黑暗渐渐远去。
这个夜显得格外漫长。
“漫长到了极点。”娄孤城眼望着天际隐隐生将出的道道霞光,语气有些颓废。
“你难过吗?”我道。
“没有,至少在这一刻。”娄孤城的睡意渐去。坚定不移的目光。
“你的剑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还是叫无名。”娄孤城道。
“无名剑是好。杀人都没有一丝眷顾。”我道。
“为何要眷顾呢?过多的流连只有越发痛苦。”娄孤城道。
“你越发让我要了解你。了解你的故事。”我道。
“很快你就会知道我这个人。”
“我很期待。”
“但你同时也会很失望。我也许很普通,至少我是这么的认为。”
娄孤城望着我。“江南三花死了几个人?还有几个人?”
我侧过头。猛然发现地上的一摊污黑的血迹。
隐隐升腾起一团雾气。
娄孤城道:“有毒气在蔓延。”
我道:“这是我下的毒。”
娄孤城恍然:“我也记起来了。这是天花的血。”
我道:“我们忘记了这个人。她应该还没有死。我们得去找她。”
娄孤城:“她趁我们说话时跑了?”
我道:“我怕她会招来埋伏。”
娄孤城拔出的剑又收回。笑道:“莫要惊慌。她已经死了。”
“你的直觉?”
“你下的毒你应该很清楚。”
没错,过多的消耗体力只能死得越快。
第十六章 疑
晨雾升腾,迷漫于纤云阁。
血迹已干。血气犹存。
“还剩一人。”我拔出了无名。
“杀了她。一切完结。”娄孤城的剑忽然直直刺向了前方。
急飞!
呼啸而过!
那里的雾气浓重而清冷。
我道:“你发现了什么?”
娄孤城:“你看就是了。”
我遥望前方。剑柄露出了一角。是娄孤城的无名。
“你杀了人。对?否?”我道。
“你去看。”娄孤城道。
我走上前。迷漫着的浓雾散开。
一柄木剑、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确是天花。
我拔出了剑。娄孤城跟上前来,我把剑递给了他。
天花死时双目圆睁。惊恐万状。
娄孤城忽然皱眉:“不对。我刺杀她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我翻过她的尸体。背心血污模糊。
娄孤城道:“她背后的剑口已冻僵、不再流血。”
“这么说来… …”
天花的胸口已有一剑口。那里同样血污模糊,那是娄孤城的剑所刺。
“天花在中了毒之后没有死。”我道。
娄孤城:“她乘机逃脱。”
“却在逃脱时遇刺,背上中有一剑。”我道。
娄孤城:“她遇刺时又中毒,难逃一死。”
“天花死了,那时就已死?”我道。
“对。”娄孤城断然道。
“我有疑问。”我道。
娄孤城:“你是问我为何又发现了她,又刺了她胸口一剑?”
“对。”我道。
“远远的,我看到了她向我们轻飘而来。”娄孤城道。
“是鬼魅?”我道。
“当然不是。”娄孤城道。
“不过,那得问你的母亲!”娄孤城忽道。
第十七章 大决战
母亲翩然走来。眼中无限凄楚、却又隐有几丝淳朴与怜爱。
“是我。姹虹。”母亲的话再一次的冷静。
“是你干的。”我紧握着的剑稍稍一松。
“杀天花的人是我。她背后的那一剑拜我所赐,我的青竹剑。”
母亲轻轻抬手,无限温和。雪花轻飘。
“瞧着雪花有多美。冬日总在我的生命里徘徊。”母亲盈盈道。
那一刻的她不再像一个杀手,而更像一个多情的女人。纷纷扰扰中,她轻抚着那份幽暗与失落的情。
“你把天花抛向这边来的。对吧!”娄孤城道。
母亲微笑道:“除了我,还有谁?”
我道:“江南三花的事干吗不让我解决?”
母亲走过,轻抚我坚竣的脸庞。冰冷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份不言而喻的柔情与温暖。
“虹儿,你不是已杀了一个梅花了吗?”
大地宁静。无名忽然颤抖。
娄孤城:“请不要用你的迷魂之法了吧!”
母亲轻轻转向了娄孤城:“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单独可以使迷魂之法,这个武林没有什么迷魂之法。”
娄孤城恨恨道:“我与你有仇。”
母亲:“这我知道。不过请你清楚一件事,我在和我儿子说话时别人不能插口。不管你是一个多么好的杀手。”
我觉察到了娄孤城和母亲之间微妙却有着无比深刻的联系。以至于这一时间的血轻舞飘扬,逐渐淹没了我的视线。
大地在轻微的颤抖。
娄孤城的故事或许与母亲有关。
母亲轻盈盈的望着我:“你今年可有二十?”
“二十一岁。”
“七年前,我杀过一个人,当时你应该在场。”母亲笑道。
“那是… …”
娄孤城:“那是剑霸!”
母亲怒吼:“我说过不让你插口!”
娄孤城道:“但那是我的父亲!你懂吗!”
我惊住。难以相信。
但我又的确相信了这个事实。没错,娄孤城说过,他父亲死于冬日,七年前的一剑刺杀,正是在一个寒风刺骨的时刻。
而且那一天只有寒风、没有一片雪花。
我道:“那你还杀了娄孤城的母亲,对不对?”
母亲没有理会我,笑道:“下一个杀的就是你,娄孤城!”
她轻袖摆过,卷走了娄孤城的无名。
娄孤城:“还我的剑。”
母亲冷酷无情。她终于不再是一个多情的女人,她终于又成为了一个真实的杀手。
母亲:“让你死就不让你拿剑。”她将剑投向了梅花池。
升起、坠落。
水花荡漾而起。娄孤城已经跃向了母亲身后。
娄孤城:“看来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母亲:“在杀掉你母亲时。”
娄孤城:“母亲死得惨。”
母亲:“不。我一剑杀掉了她,这对她已近人情。”
我幽幽道:“你根本没有人情。剑霸、城主。”
母亲:“虹儿,这将来都是你的。”
我道:“可你也得记住,这我宁可不要。”
母亲理会我。她转向了娄孤城。
娄孤城的脸苍白。从没有过的苍白。
一夜之后,大地已然苍白一片。
而娄孤城的脸色,与这白色无异。
母亲:“该结束的都要结束。记得杀你父亲时,我曾问过姹虹,这人该不该杀。”
娄孤城望向了我。他似在等待一个残酷的答案。
母亲许久之后道:“他说该杀,因为他该死。”
我没有去看娄孤城。因为我已清楚了母亲的用意。
我的心已死。
我道:“我没有过多的解释。母亲,我曾经只为圆你一个虚无缥缈的权利之梦。那时我的一切决定都是错误。”
母亲:“包括你后来决定做杀手?”
我道:“也许从明日起,竹城就没有了一个叫‘姹虹’的杀手。”
母亲:“你还有梦?”
我道:“我的梦已死。”
沉默。娄孤城的指节作响。我清楚的听到了。
我相信母亲一定也听到了。
母亲轻叹。“娄孤城,从你决定跟随我开始,你就已经清楚我的身份?”
娄孤城:“而且我还清楚会有今天的这一战。”
母亲:“今天一定要战?”
我忽道:“战!”
母亲惊怔。回过了头。
“母亲,你不用看我。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道。
母亲:“你们联手?杀我?”
娄孤城道:“姹虹,这一战之后,大不了我们分别。”
“我的头很痛。”我道。
娄孤城:“仔细回想你的经历。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
盈盈中,一个人的背影。我惊颤。
——龙织!
我已好久没有再一次的想起这个铸剑人。
少年时,他曾为我打了一柄举世无双的好剑。
一柄可以见血封喉的好剑。
——月虹。
不知为何,想起龙织,我会不自觉的想起这个人的种种。
他的一切!
心中会有暖意。
他现在在哪里?
——也许已在络绎桥下化作尘埃、随风而逝。
龙织虽并不是母亲所杀,但他终为母亲所害!
我不得不承认母亲是个罪人。残酷的杀手就是罪人!
我的无名悄声的颤抖。
这种颤抖,直直通向我的内心。
那里有一个诺大无比的空间,充斥着曾经苍凉的爱。
这爱被母亲一手毁掉了。我记起一对可怜的父女。
天一和天兰。
如今的他们呢?
我挣扎着睁开渐渐无力的双眼。
母亲的青竹落在了娄孤城的肩头。
即将砍落。
“住手——”我奋力跃起。举起了无名!
冲向了母亲。
杀!杀!杀!
——无声、无影。
人呢?我环顾四周。
娄孤城叹息:“来不及了姹虹。她在你的身后。”
我终于中剑。
那一刻,我看到血将苍茫的大地染红。
“你为何不一剑杀了我。这样岂不痛快?”我道。
“留给你们喘息的机会。然后,我们再战。”母亲道。
我挣扎着坐起。但腰间已是痛彻。
这一剑正中了我的腰。血喷涌而出。
娄孤城向我走来。
“你在流血。我帮你。”他蹲下,撕下了一块布料。
母亲上前,斩断了娄孤城的左手。
血液横飞。
“不——”我高呼!
站起。回头。母亲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我。半晌无语。
娄孤城喊道:“我就要死了!救我!”
声嘶力竭!
我上前。“你千万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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