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朵听见这略带着孩子气话又是贴心又是好笑抚着她后背问道：“我不在家你可把满院子鸡鸭鹅狗喂了？”
“嗯”四丫听了止住哭泣用力地点点头“二嫂不在家我把家事打理好这两日我天三遍喂它们门望户不敢马虎！”
“好！姑底是长大了不似先前那慌脚鸡似脾气遇见事情手忙脚乱”孟朵赞赏地着
四丫听见红着脸笑着又问孟朵可饿了、累了会儿张罗吃食会儿铺被子
“我们在镇上歇息了半天饭也吃过了”孟朵拉着她上炕“倒是你两日不见脸就瘦了圈平日里我总是劝你少吃些免得日大似日个苗条身量你却总是充耳不闻照样大吃大喝这会子瞧着倒好下巴尖尖眼睛越发显得大大只是这身上衣裳晃荡了样子得给你做”
“二嫂这是变着法笑话人呢！”她钻进孟朵怀里腻歪着
三春虽然怎么话眼睛却直瞧着孟朵听着她起事情经过眼中满是焦虑担忧见她平安无事跟四丫笑脸色这才渐渐缓和
“二嫂刚回来你少叨扰”三春轻声着“是让二嫂歇息下什么话明天也是样”四丫听了点点头痛地下炕
今天晚上孟大回来挺早带回些熟食酱猪肘子、只外酥里嫩烤鸡另外素宝斋拌菜孟朵见状只做了个蛋花汤焖了锅米饭就开饭了
孟大又拿出坛子美酒道：“今个儿该吃喜可算是出什么事情老天爷保佑”边边拿过来两个大碗在七跟前放了个他先给七倒满碗又给自个倒了碗
孟朵从未见过孟大这喝酒平日里他可是滴酒不沾去年过年勉强喝了盅那回铺子开张孟大从酒楼回来浑身满嘴酒气可话半点不乱脚步也不见踉跄孟朵从不知道孟大底大酒量
七丝毫不拒绝先端起来竟然下子干了
“这段日子打扰我先干为敬！”
孟大见状不甘落了下风端起大碗也口气喝光
孟朵见了赶忙给二人分别布菜“别喝得太急吃口菜！”
两个人相互瞧了眼个不动另个也端坐这次是七把酒坛子抓起来给孟大和自个斟满
“这次弟妹能脱险亏了你先喝表示感谢！”孟大仰脖又是口喝下七追着喝
两个人你来我往转眼功夫酒坛子就下去半两个人着客套话却憋着劲把对方喝趴下孟朵瞧着气氛不太好可偏生无处下嘴规劝
三春、四丫吃完乖乖回了房间孟朵见菜些凉了拿下去热等她回来瞧见坛子酒见了底旁边又摆了两坛子这是喝个你死我活孟朵心里登时沉下去
“你先回去歇着吧”孟大瞧了孟朵眼见她面露迟疑又“四丫这两晚睡踏实你去着吧”
“我们男人之间喝酒你留下也无益进去吧！”七见她不动脚步沉声着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
孟朵也道理况且孟大直分寸断然不会乱来这又是在自个家中大不了喝了就弄进屋子里睡觉
她罢顺从扭身进了屋子瞧见四丫已经睡着便上炕挨着坐下竖起耳朵听外面动静
眼下正值盛夏饭桌子就摆在院子里大树底下屋子里南窗户开着扇偶尔刮进来清风倒是送过来些只言片语只是外面这两个男人极少话大半时间在拼酒
孟朵听了阵听出什么渐渐乏困上来支撑不住便下地简单洗洗上炕睡了
见西屋灭了灯了动静孟大这才道：“我季兄不似池中之物现在恢复记忆何打算？”这话下意识就是撵人！
先前他傻里傻气孟大这才把他留下来由着他跟在孟朵身边里出外进眼下却不好再留他下来免得生出些闲话而且方才孟大见孟朵对他话顺从心里早就不自在起来他们怎么是打就在起如今不如个外人了！
“男儿自然是成家立业唯此两样罢了！”七慢悠悠地回着扭脸往西屋瞧了眼“不知道孟大哥对朵朵如何打算？难不成让她辈子在孟家守寡？”
朵朵？他是傻子时候听起来倒将就可现在听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孟大皱着眉头回道：“不管怎么打算是我们孟家事季兄好奇心未免些重了！”
“是孟家事可现在也是我事！”他丝毫不在孟大不悦抬起头直盯着半点不躲闪“前个儿我赶着马车抄路被强盗打晕朵朵也被他们掳走等我找强盗窝朵朵差点被那起禽兽糟蹋我脱了袍子裹住她抱着冲出重围可惜寡不敌众落入山谷幸好捡回命来
我隐瞒不是怕毁了朵朵清誉时候她就了活路！不过男女别我了了抱也抱了孤男寡女在荒郊野岭过了夜如今该挺身而出才是”
“什么？”孟大听了腾地起来伸手把揪住他衣领子双眼冒火好似吃人
后08年0 一年后再见（）
孟大听见季无期话登时满身是火气他揪着季无期脖领子眼睛像是吃人
季无期是那副若无其事模样他着孟大眼睛轻声慢语地道：“难不成你希望我占了便宜就跑？是出于私心把朵朵留辈子在身边？”
“你……什么意思？”孟大闻听蓦地松开手脸上越发胀红似做亏心事被人逮了个正着
“我意思明显！”季无期嘴角露出嘲讽地笑“朵朵手艺好做生意头脑若不是她在你铺子也不会这生意兴隆这样个寡居弟妹你自然不放她嫁人不然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罢斜睨着他眼似两汪深潭
孟大明明听出来其他意思可偏生不能挑明了出来闷得胸口生疼喘了口气
“哼你把我孟大当成什么人了？”他端起碗把里面酒饮而尽“我就是带着弟弟妹妹喝西北风也断然不会打弟妹主意！我早打算安排弟妹以后生活只是怎么能把她交给你这个不知道根底人？
我们孟家是地地道道农村人不指望什么大富大贵只盼着能过安日子我瞧着你不是这里面虫子我们不敢高攀！季兄若是感念我们收留之情就别再提这件事了”
“我就是念着恩情才如此行事若是我贪念官府银子把此事宣扬出去朵朵名声就别了！时候她即便是嫁给我进了家门也会让别用心之人诟病岂不是害了她辈子？”季无期低声着
孟大闻听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既然如此就季兄永远隐瞒下去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中！我会给弟妹踅摸个匹配人家护着她安安过日子不让任何人欺负了去”
“你怎知朵朵跟着我不能过安日子？你怎知我不能护她周？又怎料你寻人家必是好？凡事不该这武断！”季无期对他话嗤之以鼻“况且我与朵朵已然了肌肤之亲按照礼法她便是我人！难不成你让我眼瞅着她嫁给旁人做个活王八！我季无期女人谁碰不得！”罢眼神敛股子厉色闪过得人心生寒意
孟大在镇上开铺子平日里迎来送往跟各个阶层人打交道不是见过狠角色不过他打开门做生意童叟无欺心里自然是不畏惧可眼前季无期让他无端生出股子寒意种被步步紧逼掐着脖子感觉
“事出突然若是认真计较算不得什么！”
“算不得什么？”季无期眼神倏地幽深起来压低声音“朵朵胸口颗鲜红朱砂痣”
孟大闻听登时怔住随即满脸涨红他虽然着孟朵长大可却早就知道她是自个兄弟媳妇儿自然是谨守分岂会知道她胸口长什么样子！听见季无期这话他恼怒、羞愤股连他自个不清道不明酸楚难受
“你……你……你这个趁人之危禽兽！”孟大咬着牙拳挥了过去
季无期眼眸沉躲闪却迟疑了下这功夫拳头已然了近前只见他左脸登时红肿起来孟大不给他喘息功夫紧接着下拳头又挥舞过来
他稍微躲过紧部分生生挨了孟大拳头那张脸便走了形肿不出来模样
孟大不是个会打架人他见季无期不手不躲闪也下不去手了只瞪着眼睛呼呼喘着粗气
“出气了？”季无期淡淡地笑了下好像那些伤不是在他脸上
孟大把酒坛子举起来灌了大口酒心绪稍微平复了下坐下了
“我能理解你心情毕竟自个真心护了好些年朵朵你这样家人是上天垂怜我替她谢谢你了！”他也在孟大对面复坐下话锋转“不过以后由我来！”罢略微狭长眸子眯了眯里面寒光闪烁
孟大不甘心张了张嘴可终却话而是又喝了口酒
“我不是现在就把朵朵带走不是时候你放心三媒六聘半点不会少她会风风光光进门！虽然我在孟家日子尚短却出孟大哥是个情义之人话是言九鼎
今日我便孟大哥句话给我年时间时候你觉得我资格再另外给朵朵找人家再这之前替我好生照顾她！”季无期郑重其事地着着孟大眼中满是真诚
孟大死死瞧着他半晌才问道：“你也自个来我家日子不长再怎么日久生情也不至于这执着即便是你见了弟妹……可若是不又谁知道你方才得话虽然些道理却是不能完服我我们家钱势弟妹也不是绝代佳人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季无期听这话眼神闪随即嘴角扯出抹苦笑“世上哪那么能清楚理由事情？大姑娘、媳妇儿我见过不计其数送上门爬床也不是两三个偏生我不是感觉就是打心眼里讨厌我骨子里是个粗人话不喜欢绉绉眼下只咱们爷们我只实话千娇百媚我着挺好可下面起不来唯独对朵朵例外！可我心里不轻贱了朵朵占完便宜就跑法我把她娶回家去堂堂正正抱明目张胆亲……”
“你怎么敢这种龌龊法？”孟大听这里红了眼睛低低吼起来又动手揍人
“男女交融阴阳调和万物才能得以生生不息何来龌龊？”季无期眼神片清明不见半点污秽“时时刻刻着个女人拥她尽大努力给她幸福我不觉得哪里龌龊！反而是那些了媳妇儿却是父母之命不得不敬重让她们辈子守着空名分过日子转身跟妾、通房谈情爱人龌龊
甚者朝发达便弃了糟糠自认为自己鲤鱼跃龙门与往昔不同之前媳妇儿丢人现眼上不去台面！便千方百计抹去过去生生换了身份性命连祖宗不认了！”
他眼神越来越深邃之后便不再言语只杯接着杯喝起酒来
孟大种大势已去沮丧他不答应季无期可偏生失去孟朵感觉越来越明显在他来季无期天生就是个发号施令人种让人俯首称臣气势
他酒量不错可后来却感觉头重脚轻晕听不清季无期又了些什么等他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大伯昨个儿喝了少？我熬了醒酒汤赶紧喝碗”孟朵进屋正瞧见他坐着揉太阳穴脸上皱成团
她把手中碗放在孟大近前又去把所窗子打开外面鲜空气进来冲淡了屋子里酒气
孟大把醒酒汤口气喝光感觉头疼稍微缓和了些“季兄呢？”
听见他问及季无期孟朵脸上突然了两朵红云咿咿呀呀地回道：“大早就事去了镇上可……可大伯答应了他什么？”罢咬着嘴唇扭身出去了
答应了他什么？孟大尽力回忆可记忆片模糊实在是不清楚
过了会儿孟朵又把洗脸水端进来他追问孟朵却红着脸紧抿着嘴不答孟大问紧了她支支吾吾道：“等七回来你跟他吧”
好容易等季无期回来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不等孟大先开口他便先起来“明天我就走了年之后再见！既然大哥已经答应了我跟朵朵婚事我少不得留下信物！”
“答应你们婚事？”孟大听了怔“谁答应？”
“大哥虽然喝了却也不能反口”
“昨晚上我酒确实少喝后怎么进屋上炕不知道你这个时候跟我此言未免趁人之危扯谎嫌疑自然是不能作数！”
“我就知道大哥醒过来会这么”季无期了然笑笑“你瞧瞧这个”着打怀里掏出张纸来上面赫然写着行下面是孟大签名
自打三春去学堂念每晚回来会教家人认孟大做了生意真是派上了大用场这签名不像手印能作假能按着手动强他仔细瞧着那下面签名正是自个笔迹
他登时皱眉拼命回忆昨晚上情形可是无所获他瞧着季无期满脸掩饰不住喜悦得意之色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闷得喘不上气来
“准确点我并不是答应你们婚事而是答应给你年时间切时候再！”他不甘心不情愿着
季无期闻听登时喜上眉梢“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罢打怀里掏出个用布包裹物件郑重打开里面是只样式老旧银镯子
孟大伸手接他却宝贝似收起来亲手交给孟朵竟扭身走了
08无1 季无期走了（）
季无期直接去找孟朵见她正在西屋做活计不知道是不是累了脸上些潮红
他哪里知道方才孟朵直在门口偷听眼下正心砰砰跳连眼睛不敢抬
孟朵余光瞥见他进来挨着炕边起来垂着头不言语她感觉季无期走近慌忙退后了两步可同在个屋子里能躲闪哪里去？
季无期也话肆无忌惮拽住孟朵手就往腕子上套银镯子
“你干什么？”她挣脱着轻呼
“方才你不是听见了吗？”他声音低低地里面含着戏谑地笑意
“我……”孟朵脸越发红起来她使劲咬着嘴唇“我才不是偷听……”
“谁你偷听了你是光明正大听！”季无期轻笑起来
孟朵瞧着手腕子上银镯子伸手褪下来
他却按住她手麦色和白皙交叠起来吓得她猛地把手缩回去
“不许摘下来！”他声音中带着恐吓味道“不然……”他步步逼近拉长声音中透着不清暧昧
她步步后退身后抵上冰冷墙壁无路可退股子男人特气息笼罩过来
她慌乱不出话来紧紧扯着自个衣襟感觉心跳得厉害脸涨得爆炸她无措地抬起头近在咫尺是那双深邃眼睛她似被卷了进去身体和意识不受控制起来
季无期越发靠近他呼出热气喷洒在她耳后
“这镯子是亡母唯遗物以后就交给你保管了！”
突然门口传来阵咳嗽声音孟朵立即像被忽然解除了魔法身子脑袋运转起来下推开他跑了出去
了门口差点撞上孟大她连头不敢抬溜烟跑后面厨房她把门关上靠在门板上微喘着半晌才觉得恢复平静
孟朵低头瞧着自个手腕上银镯子上面花纹简单老旧个别地方因为常年戴着磨得厉害能出这个镯子些年代而且……不怎么值钱
来季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族这里孟朵心中竟然丝欣喜转念她又暗骂自个太轻浮季家关自己什么事？她不是打算辈子替孟二哥守寡吗？这才过了久她怎么可以动了其他念头？
这里她动手把镯子摘下来可这镯子较巧牢牢卡在腕上不动弹她把开口稍微掰开些可这镯子些奇怪接口地方竟然严丝合缝她鼓捣了半晌不得其法方才季无期是怎么戴上去呢？
解铃须系铃人她出来去找季无期见他正个人在东屋背对着门收拾什么
她进去见炕上个打开包袱里面两件衣裳个荷包那是当初孟朵亲手做送给他当玩意他是时刻戴在身上
孟朵突然起他跟孟大过走话登时心里些不清感受
这么两件衣裳怎么够？她扭身回了西屋从柜子里翻出些布料在明天早上之前赶制出件衣裳来她动手忙活起来竟把自个找季无期初衷忘记了
她熬天亮做了件稍微厚些袍子和双鞋袜
稍微眯了会儿天就亮了她赶忙起身去做饭饭桌上是季无期平常爱吃菜可他怎么动筷子
“这些菜是五福爱吃不过现在……”三春话了半就停住孟朵闻听脸色暗
自从五福变成了季无期家里气氛就变得沉闷怪异饭桌上笑了踪迹眼下三春话出口气氛越发紧张起来
“年之后你若是回来咱们约就自动取消”孟大喝酒那晚着了季无期道心里就不痛他巴不得季无期再也别回来省得把他们生活搞得团糟
季无期言语瞥了眼孟朵手腕上桌子嘴角闪过抹笑意转瞬就又是那副刻板严肃模样
孟朵把连夜赶制衣裳、鞋袜装在他包袱里另外又装进去些干粮和银两她不知道季无期此行目地备无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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