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听见那李家姑娘这刚烈倒是了分好感虽这件事不是他错不过底是跟他干系倘若他始终不脱口李姑娘名声不保性命自然就保不住了
反正早晚娶媳妇儿孟大考虑了阵也就答应了李婆子千恩万谢走了就差给孟大磕头作揖
“其实那李姑娘不错模样周正干活麻利”孟朵见状着
孟大听了些纳闷“你见过？”
“嗯前日在李大娘家碰过面我们起帮李大娘做活了句话坐了会儿子”孟朵回着
孟大闻言眼神闪片刻方回道：“你好就好这我就放心了！婚事不需你张罗我王大娘帮忙”
“被褥总做两套枕套什么大伯娶媳妇儿是咱们家大喜事虽然不跟旁人家可该物件该准备我让王大娘列个单子明个儿去镇上正好采买”孟朵笑呵呵着随后去了胳膊王大娘家
见她这高兴孟大心里堵得慌三春瞧出些端倪倒是五福心肺嚷起来“大伯娶媳妇儿我也娶媳妇儿！”完就跑了出去
“大哥我不喜欢家里外面女人进出！”三春不高兴地着
孟大闻言回道：“她不是外面女人进了门就是你们大嫂”
“可是……家里二嫂不就行了吗？大哥何必又麻烦娶媳妇儿花钱不不知道弄个什么样女人进来饶是她再好能好过二嫂去？”三春声嘀咕着孟大听得清楚眼神滞随即呵斥他“二嫂是你二哥媳妇儿大嫂是大哥媳妇儿枉你念连这个弄不明白吗？”
“我……”三春被训得不敢言语咬了咬嘴唇回了
东屋只剩孟大个人他反常态颓废呆呆坐在炕沿上
他脑子里乱哄哄孟朵第次孟家来情形清晰出现在眼前那个时候孟朵才七岁又瘦又满脸菜色唯些光彩是她眼睛
二弟跟她年纪差不大两个人形影不离在起来买孟朵就是为了做童养媳只是当时爹娘是让孟大过年娶孟朵后来他们见孟朵跟二弟感情好便改了主意
这些事是孟大偷偷听见爹娘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兄弟之间感情向深厚孟朵给二弟做媳妇儿他并半点不情愿
后来爹娘去世二弟也去世孟朵突然就成了寡妇她命运孟大时候会若是当初爹娘不该决就好了
孟朵来得时候是个孩子转眼就成了大姑娘她笑起来时候嘴巴、眼睛弯弯让人见了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二弟走了她哭了天晕倒过去孟大见了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他成了家里顶梁柱暗暗下决心保护好弟弟妹妹和孟朵他每天像牛样埋头苦干希望用自个双手改变生活
孟朵手巧脾气好屋里屋外收拾利索他可以放心去外面干活每每走近家门他能见烟囱里冒出缕缕青烟回家脚步就越发急切了
不管他什么时候进家总能吃热饭菜总能见她温柔笑容在外面吃再苦这刻觉得舒坦！他习惯了家四口人过日子习惯了自个主外孟朵主内
他曾经过等过了三年就认孟朵做妹子然后另外找个好人家把她嫁了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法渐渐消退？甚至他脑子里偶尔会闪出个可怕念头是长长久久这样过日子也挺好！
第次肖强把他心里这点念揭开他登时就急眼了不是因为气愤而是害怕、羞愧！不管怎么孟朵是他兄弟媳妇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不会嫁给他！兄弟袭妻古来之可在现在却是伤风化
虽孟朵和孟二并未成亲可村子里谁知道这段姻缘他不能让孟朵被人非议不能让她背负骂名
打这开始他暗暗约束自个行径是不敢丝毫其他法他诫自己把孟朵当成妹妹
可谁能管得住自己心？那些念头被揭开便像破土种芽日渐疯长不可收拾他每每用兄妹之情自我安慰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那日从白家吃了喜酒出来喝了肖强又提及孟大往孟二坟上做了半晌回来之后对孟朵就了些疏远和冷淡
谁知世事难料突然来了个五福整日里粘着孟朵见二人亲昵孟大好不容易压抑住感情屡屡失控再这下去他恐怕会无法收拾
陈寡妇母子命丧黄泉让他如醍醐灌顶这世俗礼仪对女子就是不公平但凡好色之徒调戏、侮辱必会人什么苍蝇不叮无缝蛋之类话倘若旁人瞧出些什么闹出闲言碎语孟朵怎么活？
正是这孟大才答应下这门亲事他这辈子只守着弟弟妹妹和孟朵着他们能幸福平安就算圆满了
不知道他独坐了久外面传来孟朵话动静
“再胡八道仔细我打你嘴巴！”
“媳妇儿媳妇儿！”五福嬉笑地动静响起来“大伯娶媳妇儿我也娶朵朵！”
“你再我真生气了！”孟朵挑着门帘子进来红着脸“啪”地声撂下
五福跟着进来瞧见她似真得生气这才不再言语
孟朵手里拿着张单子笑着道：“王大娘帮着精减了不少是不少东西准备我跟着叔学了不少可是些写不上来会儿让叔誊写遍免得明天去镇上让人家笑话”完又往后面房找三春
“二嫂咱们家办喜事了吗？”四丫乐呵呵前后追着“办喜事热闹了人、菜”
“贪吃鬼长了岁是这样出息”孟朵掐着她脸蛋感觉上面长了些肉心里越发高兴
叔进来学堂姑单薄身子养过来不少大伯马上娶媳妇这日子越过越奔头！
“红蜡烛对炮仗挂大红喜益善”“但凡红色物件免了吧！”孟大进来瞧了瞧孟朵手中单子道“明年才办喜事东西不忙着置办先把聘礼预备下即便是办喜事也切从俭”
孟朵听了迟疑了下回道：“我明白大伯心思只是为二哥守孝三年是咱们自个家意思依照惯例年就了头人家好好姑娘嫁过来怎么能委屈了？”
“嫁过来就是孟家人自然遵守孟家规矩！”孟大结这门亲事就不十分欢喜“下聘时候我媒人去随她们家反悔也成”
过了日媒人带着聘礼去了王家庄李家李家人见聘礼虽然算不上丰盛却齐自然十分乐意他们听见孟大主张婚事不用红色之物心里却不舒坦起来
照理做兄长为弟弟守孝道理孟家把婚事推明年怎么这行事？莫不是见自家姑娘为他寻死这才轻贱为难？
媒人向来嘴巧死人能活她个劲夸孟大兄弟情深是重情义之人往后对自个媳妇和娘家人自然也会重等等李家人听了这才转怒为喜李家姑娘也满心欢喜心待嫁
孟朵操办过喜事虽然孟大过东西不着急准备可她是动手筹备免得跟前时手忙脚乱
每月初、十五她去陈府做活顺便采买些东西做被褥、衣服布料预备齐她就开始缝制眼下四丫能帮把手喂鸡打狗不在话下针线活也能帮把手着她盘腿坐在炕上拿着针线板眼真是模样
孟朵抬起发酸脖子瞧见天色不早便起身去做饭可能是坐时间太长竟觉得腰酸不得了她往锅里舀了些高粱米又加了凉水搓起来这年头谁家吃不起上好米是那种卖不上价钱壳子完去掉大尾巴高粱吃时候得使劲用手搓煮出饭是红呼呼吃着咯牙
搓了把她就感觉肚子绞痛不起来不会儿脑门冒虚汗起身去西屋躺会儿扭身就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四丫在屋里听见“咕咚”声连忙跑出来瞧她见孟朵双眼紧闭脸色煞白躺在地上顿时吓得大声哭起来
可巧今儿个地里活不孟大和五福在山里转了圈也收获急五福烦躁不安直嚷着回家去孟大只好带着他早早回来进院子就听见四丫惊天动地哭声
五福个箭步穿进去四丫见他哭得越发凶了“二嫂死了！”
他听见后脸色大变过去把孟朵抱起来手上粘腻低头是血！
“朵朵朵朵！”他大呼叫发疯了见孟大又喊“赶紧套车大夫大夫！”
孟大见状不敢耽搁急忙院子里把马车套好三春从学堂回来他来不及细让三春把门锁好带着四丫去肖强家
他赶车五福抱着孟朵坐在车上四丫把被子抱出来铺盖在孟朵身上孟大让他抱紧孟朵鞭子甩下又下抽在马屁股上
马儿拼命地撒开四蹄跑起来带起来溜烟镇上孟朵醒转过来五福见状惊喜又紧张地道：“朵朵好了好了！”
孟大赶车不能分神扭头瞧了眼道：“你别害怕就医馆了”
“你是不是也头痛？”五福在孟朵太阳穴轻按起来“好了吗？”
孟朵挣扎着坐起来靠在他怀里肚子、腰又下坠似得疼起来似东西往外涌她突然了什么满脸通红地道：“我事不用大夫是回去吧！”
“这了医馆门口完再回去！”
“大伯……”
“你听些话！”孟大勒住马缰绳跳下马车语气中不可察觉地担忧、交急和亲昵！
“你听些话！”五福也这样学着用手抚着她后背他见马车停抱着孟朵下车不等孟大就急着往里面闯嘴里嚷着“大夫”
医馆里人见这架势以为是来了将死之人正觉得厉害不敢擅收另外伙计跑进去回禀孟大进来正见大夫出来若这大夫不是旁人正是当日给五福病那位既是熟人自然就好话况且那大夫瞧见孟朵脸色也那么命
大夫让三人进了里屋孟朵扭着脸无妨不让可话就又疼得受不住大夫急忙给她诊脉片刻方道：“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虚而无神其左寸沉数者乃心气虚而生火；左关沉伏者乃肝家气滞血亏右寸细而无力者乃肺经气分太虚；右关虚而无神者乃脾土被肝木克制……”
“刘大夫得直白些无妨底是什病？”孟大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了他话道
“别急我正”大夫摇头晃脑回着“心气虚生火者应现经期不周；肝家血亏必然腰酸坠痛；肺经气分太虚者必然头目眩晕依脉息这是症候若不好好调理恐怕以后对子嗣无益！”
孟大闻听皱眉瞧见孟朵低垂着头连脖子红了
066 洗澡被偷窥（）
“底是什么病？”五福听不懂个劲地追问“朵朵出血了大夫不瞧瞧吗？”罢竟去揭孟朵身上棉被
孟朵吓了跳孟大赶忙拽住他手“点跟我出去抓药”完把五福带出来又低声跟大夫耳语了句
大夫听罢点头让人找了个粗使婆子进来帮孟朵料理干净又些信期该注意事
孟朵是初信首至虽不太懂却模模糊糊明白些方才听了大夫话又羞又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孟大她自然而然把五福忽略反正他什么不懂
孟大带着五福出来抓药顺便又询问了大夫病因和注意事项五福虽然顽劣不怎么懂事可这个骨眼上却也知道安静他听了大夫了病因登时脸色难满是自责、懊悔
抓好了药孟大又细细问了禁忌和熬法这才出去套车五福进来又把孟朵抱出去孟朵如何能用只让他扶把走了出去
见孟大在外面她顿觉脸涨得炸开连瞧不敢瞧眼上了车言不发
五福把被子盖在她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四月天气那么冷孟朵稍微拉开些个缝隙他就紧张地不得了
“那老头了你不能着凉”平日里除了孟朵话五福对谁话不在心方才却把那大夫话牢牢记在心上半点不敢马虎忘记
“哪那么厉害”孟朵轻声回着仍旧不敢抬头瞧孟大“当大夫生怕病人病好慢不去根自然得厉害些我自个身子心里数眼下就好了不少”
“怪我”这功夫他话倒是正常了不少“是我害你大冷天掉进河里你才得了这病！我听明白了那老头就什么体内淤寒气血堵塞初信晚至啰嗦话那日我受凉生了场病吃过药就好了你也好好吃药回去我熬给你喝！”
“五福真是出息了脑袋也明白了样子这药白吃”孟朵听了这么通话觉得些宽慰
可不等她高兴五福另席话登时让她气馁又害臊
“不过那老头好像不会病他不给你包扎伤口我你流了好血他连不眼哪里淌出来现在好了吗？让我瞧瞧”罢又缠着孟朵动手动脚
“点坐好！前面路些颠簸”孟大听了轻咳了声“若不是你胡闹弟妹怎么会落下这个毛病？你不知道老实！”
五福听了立即像孙猴子被套上紧箍咒关切紧张地瞧着孟朵唯恐她坐不又特意迎着风头坐着挡住了不少凉风
三个人回家已经半夜孟大先把二人送回去又去肖强家里接三春、四丫两个孩子谁睡觉巴巴等着孟朵消息听见孟大无事才放下半心
回家里三春见西屋熄了灯立在门口往里面瞧瞧
“嘘朵朵睡了声些！”五福轻声着把三春扯走四丫也留在东屋睡觉
第二天孟朵起来出去做饭却见五福端着盆温水进来“洗洗脸吃饭了”罢把脸盆放下笨拙捞出里面毛巾拧了拧他见孟朵亲自动手连忙阻拦递跟前着她傻呵呵笑着
“饭菜好了端进去吧”孟大在门口着并未进来
五福赶忙扭身出去片刻端着炕桌进来放炕上
“我又不是得了什么了不起大病……”孟朵昨天事情就害羞出来可孟大在门口她又些害怕跟他面对
“我下地了什么事就交代五福做”孟大丢下句话匆匆忙忙走了
孟朵隔着窗户瞧见孟大出了门松了口气觉得舒坦了来她月信早就该来只是前个月跳进河里着了凉这才气血两淤好不容易来了出葵却底不通这才腰腹疼痛难忍休克了过去
昨个晚上吃了药烧了把柴火炕上热虽然些难受却是能忍住
她来就因为昨天事情不自在如何又肯让旁人伺候可五福连撒娇带撒泼非孟朵炕上坐了非得动手喂她
“我又断手断脚饭碗能拿得住”孟朵把他手里匙抢了过去他也坚持出去蹲在院子里煎药
四丫越发懂事把院子里家禽、牲畜喂了见孟朵吃完又收拾碗筷
孟朵洗碗她赶忙拦着“大哥了这日不能让二嫂碰凉水不能惹二嫂生气也不能让二嫂累着”
孟朵拗不过她只好留在屋子里把针线笸箩扯过来做活绣完个花样四丫又进来道：“大哥了二嫂在炕上做些针线活使得不过不能做太长时间隔会就歇会活动活动腰腿才是”
“平日里不见你听话现在把大伯话当成圣旨”孟朵见她脸严肃不由得笑着打趣着
四丫闻言在炕上坐了低着头沉闷了会儿片刻她抬起头眼睛竟通红副哭出来样子
“这好好地怎么了？我身边来！”孟朵伸手招呼她把她搂在怀里摩挲着她头
四丫趴在她怀里拱蹭了阵然后才闷声道：“昨个把我吓坏了！见二嫂躺在地上我突然起了二哥当时他就那么躺着以后再也起来我害怕……二嫂你好好！”
“人吃五谷杂粮哪不生病？你不用害怕我吃了药就好了”孟朵听了心酸不已“往后遇见了事可不惊慌！天底下过不去槛纵然是死了也投胎转世下辈子了好人家反倒享福了
况且人哪那么容易就死了你二哥是打就病吃药吃饭厉害他走了我就像跟着死了回可如今不是照样过日子？不是我性冷情薄只是明白了他在地下也希望咱们过好日子咱们味惦念让他不安生反倒让他遭罪而且……”她是重活过次人自然得通透明白可些话无法对四丫即便了她也不明白
孟二去世孟家人心里悲伤可人穷日子艰难孟朵连着哭了日悲伤过度昏死过去孟家人忙着料理丧事又给孟朵寻医问药生活压力让他们无暇再缅怀可他们心底悲伤却点不少每逢年越发倍增只是顾着彼此感受不提及罢了
孟朵见今个儿四丫提起少不得宽慰姑嫂二人正在话五福端着药进来
“赶紧趁热喝了省得放凉了又苦又效果”他把药放炕桌上催促起来
孟朵听了对四丫道：“你听听我这病你们个个变得懂事了连他明白了许”
“这是大伯他让我着你按时喝药不让你碰凉水”但凡是跟孟朵关系话他记得牢
孟朵闻言心中暖她知道孟大不善言谈可心里数大事事头里凡事得少做得只出口必然会做原来她觉得孟大太过老实、木讷遇事只会味忍让可经过陈寡妇和陈大为事之后她对孟大刮目相沉着、机智胆识口才少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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