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兮兮的盯向了十一与萧生夏的那边,却见着为时已晚,萧生夏似乎已经听到了十一的话语。因为,此刻的他,正几分凛冽的向我投来目光的注视。呃,看来已经是回天无力了,我会避开了他的眼神,低着头继续驾着马匹。
”注意些,看着点路。“身后猛地又猝不及防的响起了一声,我稍稍回首便见着原来是萧锐。他正在我的后方,眼神中也没有一丝的好眼色。着前看也不是,后看也不是,我的心简直都仿佛存在了夹缝之中。一路难熬的架乘了过去,再次抬眼之时却发现眼前所见已经生了变化。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我们的行驶之程便已然越界到了竹林之间。
沿途中,两侧皆是翠竹嶙峋,绿得新鲜而温柔。而那萧萧瑟瑟的风儿,细腻的流过片片竹叶,倒也蕴含着别样的风味。这个地方难道说,便是萧帝身躯的安放之地?我心中存疑,却见着萧生夏已然跳下了马匹,那么这个举动,就是说,我的猜测无误?
我也照模照样的跃下了马背,开始更为细致的打探起了周围的光景。的确,风景很是淡雅,可是这在翠竹密布的林间,又哪里有能够安放遗体的地界呢?我的疑虑显然是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他们口上不说,可那犹豫的目光有哪里能够瞒骗人心?
”陛下,父王他在这儿?“五皇子领衔着众位皇子一并参差不齐的发问起来,而萧生夏却依旧卖着关子只顾着向着前方走去。他的手牵着缰绳,时不时的还晃上一晃,看来他自己打着的小心思,外人囊括着我应该都是不得尽知的了。
十一走着走着也来到了我的身旁,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声,却是透露了一个重要的讯息。好在他这声说得极为轻微,不然的话,在这一票皇子之间想来又会引起一阵阵喧闹的议论之声。哼,果然同我所想的相差无几,萧生夏定下的事,果真不会逆改。
“啊,七嫂,你干嘛这么古里古怪的看着我啊。你。。。。。。你该不会是听到了什么吧?”抑或是我的神情过于专注,十一很快便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他望向我心有余悸的道了一声,显然已经察觉了方才的话语被我听见的一回事儿。
“没没没,我什么都没听见啊,还是说,你说了什么我的坏话,不想让我知道啊?”我刻意以着轻松地口吻带过了这个话题。却见着另外一侧倏地伸过来的头。妈啊,萧锐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出鬼没的?我惊恐连连险些没站稳脚跟。
”不好意思,我听到了。“萧锐忽然挤进了我和十一之间,轻描淡写的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语。天杀的,被什么人知道也不能被他知道啊,不然纵使回府后,可能还要去他多见上几面。现在的我,哪里还有什么颜面面见这个一开始便因着我的错判,而害惨了的人啊。
“啊?二哥你!”十一的反应要比我还要夸张几许,他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了萧锐,一双墨黑色的眼珠更是瞪大的如同铜铃一般大。”放心,我不会外传的,我只是想要同你一样,见上父王最后一面。“还没等着十一警告哀求几句,萧锐便主动地说明了自己的心意。
嗯,他真的是倏地改变了许多,性情上,言语上,甚至是心态上。或许若当初我不曾错害了他,一切的一切又将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境况。我心中想着这些“假设论”,却见着身旁的两位一并走在了前头,甚至连叫我一声的空隙都不存着。好一个十一啊,这“变心”的速度简直不要太快啊。我打趣的感慨一声,随后也随去了步伐。身后的几位皇子显然就是平日里的历练少了,就这几步路,都见着他们走的坎坎坷坷的。
“好了,就是这里了,若是实在想去见见父王的便去罢。”我赶了过去,首先听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句话语,这就能见到萧帝了?可能见到的并不是货真价实的萧帝罢。我心中思虑着,却也是紧跟其后的向着萧生夏所指的方向迈进。
那是一间简陋却又不失雅致的竹屋,其内的设备也很是简单。只是这空落落的房间,到底哪里能够瞧见萧帝呢?我不禁又泛起了糊涂。”愣着干嘛,还不将父王的身形显现,让各位皇兄皇弟见上一见?“萧生夏一声命令,直接惊醒了我的思绪。什么?!由我来?这剧本提前也没商定好有这一出啊?
”喂喂,你说的什么啊,我哪里知道怎么让萧帝的身形显露啊!“我慌张之际,只得传音向着萧生夏求起了解法。他半晌都没有音讯传来,正当我打算装愣充傻糊弄过去的时候。他的话语却又一次慢半拍的传来。
”真笨,先前在大殿上不是做得很好吗,这依样学样的事难道有难度?“萧生夏说完,我才知道他其实是在意指我的幻体术法。且,早些明说不就好了,藏一半说一半的也不知道是在戏弄给谁看。
我面色上显现出了稍许不悦,背在身后的手却不含糊。这萧帝的面容我真有几分陌生,定要回想的话,还是有些牵强。我响起了幻体之术可以借由他人的记忆加以幻想,便随意的拽住了身旁的人,倒也没在意他到底是谁。
“萧帝,萧帝。”我轻唤着萧帝的名字,随后边在脑海中得到了他的面容。时间之时刹那之间,很快萧帝的幻体便衍生在空气中,而除了我同萧生得以见着,其余的人现在皆是不得以明见的状况。
”七弟,你是不是在同我们开玩笑,这里哪里得以瞧见父王啊?“等了小半会儿的皇子突然心生了不耐之意,他们催促了一声,而等同的萧生夏也向着我瞥了一眼。
好了好了,别人催你,你就知道催我。我心中抱怨一句,随后安排着那幻体安稳的躺到了竹屋内的床榻上。他很是听话,其实主要是比较听我的话,因为毕竟它的存在,乃是由着我一手造就。
我以着心语交代着他万万不要睁眼,只当自己是静止的即可。不然的话,若是在观看的途中生了什么动静,这萧帝的死讯,就即将演变成萧生夏一人的虚言了。他答应了我的要求,老老实实地躺在了竹屋内硬邦邦的床板上。
就是此时,时机恰好,我将勾在身后的手微微地动了动,这才让众人皆得以明见了萧帝的身躯。”啊,真的是父王。“惊诧的呼喊声一声声的绵延而来,而十一同着萧锐这两个正常人倒也是装作了急切的样子跑了过去。
他们也是演的一手好戏,可能不能瞒得过萧生夏的眼界,还将是一个未知之数。皇子们沿着床将萧帝围了一圈,有的是泪眼阑珊的轻声细语,有的则是夸张做作的哭号大闹。总之,几位来此的皇子中哥哥的眉目都好似在宣扬着别样的情怀。
这个时刻,孰对于萧帝乃是真情相付,谁又是虚假的虚张声势,一切一切的一切都能够用心体会得到。我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些人的真情假意。有时候,我总能感觉到萧生夏以及萧锐时不时的目光交汇,可当我同时望向这二人的时候,他们却又出奇一致的收回了目光。我越看越看不明白,便索性不在关注这个细节。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渐渐地流逝了大半。直到等着各位皇子的泪水倾诉加以完结后,我这才重新审查起了众人的神情。说来也是可笑,方落泪哭完的他们,如今竟能迅速的切换了神情,转而变得自在轻松,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了无情的情感表露呢?(。)
第五百九十六章 达成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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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各位是不是都已经达成所愿,见着父王了?”萧生夏同我偶尔的目光交汇,随后也好似越发看不入眼的道了一句。“是遂了心愿见着了父王,可。。。。。。可这还是不够啊,我们,我们这些作为皇子的,都没能好生的同父王道别几句,这又怎么能轻易满足了呢?”
一声稍显矫情的话语渐渐传来,倒是带着几分不满的意味,这种口吻我分得清是真情还是假意,压根就没把他的话语听进心中。倒是萧生夏,似乎是很好讲话,他转而言之,详细的问起了如何才能让他满意的条件。
“很容易,陛下您的妻室不是会着什么奇门遁甲的术法吗?那么,想必让她将父王唤醒,同我们说上几句话,也应该不是难事罢?”那最先提出心中不满的男子,陆续的发言道,字里行间见简直是将话语说的太简单了些。主宰生死的事情,纵使是有着多大的神通术法,怕也只能死回天无力的盲举罢。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对着那人将自己的实力不足说个清楚。却没想到,萧生夏先我一步的,倒是应承了他这个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你疯了罢,我可没那等本事,你要真答应了他这个要求,你就自己施行术法,遂了他的心愿罢。”我切迫的传去了这句话语,萧生夏却依旧不急不缓的泰然自若。难不成,这件事,他竟存着解决的能力?
我心中泛起了层层的疑惑,却不曾怀疑他可能会有的实力,毕竟灭族于一瞬,毁心于朝夕,这些事,他都做到了。我静静地看着他,便见着他忽而向着我的肩膀搂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在瞥见的他眸中的寒光后,临时变更了想法。
这个时候,他这个举动一定由着他的目的,不然以着他对于我的生嫌,应该是不会情愿揽着我的罢。这样一番深想后,我的身躯总算是放松了许多,故作温柔的看向了他,随后轻声的问起了他的想法。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皇兄皇弟们都有这一心愿,你就从了他们。朕若能帮上几分的话,也自当尽力!”萧生夏看似寻常的说着,可咬字言论之间,却还是“帮上几分”这几个字眼咬的着重。
好,既然他这样说了,我也就大概能猜到了个大半了。我郑重的点了点头,便开始一番胡乱的手势表演。“你在做什么,快些让你变换出的幻体起身呐。至于后面的事,只需交着我来办便可。”萧生夏瞪了我一眼,传来的话语也夹杂着几分生无可恋的意味在内。
哦~原来是这样,早说不就行了,我收回了胡乱挥摆着的双手。再次以着心语对着幻体交代道:“喂,等下你得起来了,至于说些什么话,应该说些什么话,你就看着他听着他吧。”交代完备后,我便挪了挪小指头,指向了萧生夏示意着。
“好,知道了,一切自当遵从。”幻听同样给了我个顺应的回答,而下一秒,尖叫的声音便又一次的响彻了整个竹屋。最先那名提出要同萧帝谈上几句的人儿,早就不知道因着惊吓躲到哪里去了。“父王,父王!”一声声呼喊声重重叠叠,听在耳畔却显得几许聒噪。
他们一个个的好像有着千言万语,而我的那个幻体哪里又能应付得了?我担心起了局势,便隐约的瞧见了萧生夏的口型微动。看来,幻体应付不了的事,他倒是能有个应对之法。我报以了几许担虑的期待,继而便听见了幻体也仿着他的口型说出话语。
“各位爱儿,这是朕同你们的最后一次交谈,若是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便尽管加以明说罢。”幻体开口,声音也是完全“复制粘贴”萧帝的。皇子们听到了这句熟悉的声音,一个个的都忙不迭的落下了热泪。他们之间,每每的反应都稍显不同,有的已经是哽咽的说不出完整的话语了,而有的却是问出了一个又一个,现在听起来有些局面尴尬的话题。
“父王,儿臣能够谨慎地和您确认一件攸关国运的大事吗?”其中一名曾经曾为难过的萧生夏的皇子首先发问道,他的眉眼中写满了认真的神态,而对于这个还未问完的问题,我却仿佛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咳咳,你问吧,既然你都说是攸关国运的事了。”萧生夏的口舌仍在微不可闻的动着,而我的幻体也记住了我的话,只顾着将他轻动的唇形记在心中,继而转化到嘴边。变成一句句完整却又仿佛设计好的话语。
“好,得了父王的这声应允,儿臣就可以放心的问出口了。儿臣想问的是,您心中最为看重的帝王人选到底是不是七弟?或者说,您被刺那日,其实本不会离世,而是由着某人暗自使招,继而才祸害了您?”
那皇子口不择言的说着,说出的话语竟连着我这个一个旁观者都显得有些后怕。且不说现在同他对话的,是不是真实的萧帝,就单单论着萧生夏现在已成事实的新帝身份,他也不该存着这样大的胆子肆意猜测于莽撞啊。。。。。。
我为着这人暗自憋了一口气,转而便看向幻体等待着他的回答。可出乎意料时还是发生了,非但是萧生夏面色一如往常的镇定,就连着幻体依着口型仿出的话语都是出奇的和谐无波。
“嗯,其实朕最先是将机会平等给你们这些孩子的。只是你们且实力悬殊,且应对事情的态度异同,所以朕便刻意的在朝政上设立多道难关,备着将你们例行考验。其中,夏儿他倒是做得不错,即使当时的朕因着身份血缘的介怀,并没有多看重他。”
话落,众人皆感慨的深叹一声,原来,机会本就是均等的,悬殊只在于当初是否有迈出争夺机会的那一步。提问的那个皇子得了这样的一个点到为止回答,似乎还是不怎么满意,他有意生事,继续将问题追问的下去。
“好,那么这点儿臣便是接受了,可当初您的离世本因呢?到底是不是有人的刻意加害不轨?”这个问题又一次问出,我也打心底的起了紧张的心绪。其实,由着方才萧生夏的回答中,我便能感觉到他在留着台阶给那个口不择言的皇子下台。可”郎有情,妾无意“,那个皇子丝毫都没能领会他的心思。
“呃,这个问题,吾儿又是如何想着的,不妨由着你先说,朕在加以补充细说?”萧生夏似乎显得有些为难,而他这个将问题返还给提问之人的做法,也是显得有些牵强。好在那皇子本就是一粗线条之人,倒是没心没肺,不存顾虑的便说出了心中的所想所虑。
“诶,儿臣觉着父王当时被二哥母妃所刺之时,并未有多大的身体安危,其实只是需要御医诊治便可无碍的。然则,是七弟将父王您刻意独自带走,继而耽误了您的诊治时间,所以。。。。。。所以您。“那皇子猜测着,脑洞倒是和现实相驳,而萧生夏面色上的火气好像隐约有些显现,可我相信以着他的自制力,是得以克制得住的。
“嗯?父王为何不答,是不是儿臣的猜测为真。真的是七弟刻意延误时辰,才耽误了你的生命之息的吗?”那皇子说完这话,其余在场的几位皇子也都有了各自的表态。“四哥,你说的什么,七哥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你,你定然是将七哥误会了!”
十一最先站了出来,为着萧生夏辩解了几句。而他身旁的萧锐,非但没有添油加醋,竟还拉扯起了那最先问出这等话语的皇子,示意着他早些关闭口舌。可一人若是要执意将自己的后路堵绝,又是何人能够拉动的呢?
“不,别拉我,今日难得能够见到父王最后一面,有些话语,我必定要问个清楚,我要知道,他萧生夏到底是凭什么得到这大好河山,光耀荣华!”四皇子凄吼着,情绪好像在一瞬间崩离,就冲着他的这等言辞,我敢笃定,他日后的日子可能都不会太好过了。。。。。。
“好,你要问个清楚是吧,朕就告诉你!”幻体突然间又一次的说出了话语,而我却也看清了萧生夏眼中隐藏着着忍意。想来这个回答,他也是考虑了很久才甘愿说开的,遇上了这等执迷不悟的人,他原先应该也是存着避讳忽略的心思想着对待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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