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第一次突破1,000人。
要知道典猱可是土生土长的青城模范学生。
其次是镖局的生意猛然番了两番。
试想保镖不过是为了平安抵达目的地。
现在典猱是黑道武林盟主。
他总不会抢劫自己家的货物吧?
果然,所有“大镖局”的货物都平平安安顺心如意。
水幂滔自己也练剑。
从来不避讳我们。
他修炼的是半月剑法。
半月剑法一共六节。
半月似的剑光分成四道盘旋飞舞。
我知道他已经练成第四节。
每一招都会有四道半月刺出。
每天清晨布置了作业他就去不老峰·凌烟阁·沧海堂。
在那里接受指导。
中午回来验收我们的成绩。
继续布置作业。
自己也练剑。
每天下午是我愉快的时候。
因为我在偷学半月剑法。
短短的月半时间,我已经学会了半月。
不是因为难。
而是因为断断续续。
水幂滔没有完整地施展过前四节。
我也只好拼凑。
直到那一天。
他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居然从头到尾宴练了一遍。
我当然不会客气:学会
或许是明天的备战压力太大。
因为战绩排名决定教官。
教官的资格:高级玉腰带
他希望的教官是冼承质。
高级银腰带的第一高手。
我希望的教官还是水幂滔。
毕竟这么负责的教官非常罕见。
而且他从不藏私。
提前学会高级剑法全靠他了。
只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天意难料。
夜晚。
我孤独、淡漠、忧郁、沉默。
窗外明月高悬、树影婆娑。
风温柔得像是一声叹息。
淡淡的宁静。
我享受这种气氛。
对我来说有种东西多余。
睡眠。
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我失眠。
永远。
整夜睡不着。
仍然神采奕奕。
于是我整夜地练剑。
白昼和大家一起练剑。
黑夜和月亮一起练剑。
我的剑仿佛陷入了凝滞的怪圈。
看不到左手。
也看不到右手。
难道我走到了路的尽头。
持续了将近半年,我终于确定了。
我真的走到了尽头。
或许典猱可以告诉我怎么办吧!
去挑战“天剑”柳轻侯。
心中一个声音呼啸。
去挑战“刀君”铁在烧。
心中的那个声音狂笑。
我淡淡地聆听着。
仍然孤独、淡漠、忧郁、沉默。
不知伫立多久。
呼啸消失。
狂笑不再。
心中一个声音无限惋惜地念出来。
陌生又熟悉。
手指不受控制地在万年铁砧松身上中写下3行24个字。
剑即是掌·掌即是剑
剑即是我·我即是剑
剑即是道·道即是剑
每一笔都比前一笔轻。
轻盈得像是飞舞的蝴蝶。
每一笔却比前一笔柔。
温柔得像是初恋情人的吻。
每一笔还比前一笔淡。
平淡得像是悠久的岁月。
每一笔更比前一笔雅。
雅致得像是遗忘多年的小诗。
我轻柔淡雅地写完。
快乐似神仙。
转身、迈步、进门、上床。
良久。
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窗外一幕奇景。
那株经历了悠久岁月、无数闪电雷霆、仍安然无恙的万年铁砧松不见了。
永远。
消失。
我看着双手。
白皙。
透明。
修长。
完美无缺。
直至黎明。
一路上。
尽是流言蜚语。
关于万年铁砧松荒诞不经的传说。
不过很快平息。
那是奇闻轶事的宿命。
调查没有任何结果。
因为只有我知道原因。
试剑堂。
宽阔。
雄伟。
肃穆。
安静。
正中椅子上坐着高级银腰带10大高手。
两侧地上站着等候考试的350名中级白腰带学生。
每个门派都讲究长幼尊卑。
你始终都要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
比如说站立的位置也是一种规矩。
江湖规矩。
所以,我不情愿地站在最前列的第2名。
我清清楚楚地看得到大堂另一侧的最前列的人。
排在第1名的金鹏。
排在第3名的风思舞。
他们要和我们切磋武功。
单数和双树之间的切磋。
保证前10名高手之间不会“误杀”。
这是费无极的建议。
其实就是命令。
如果不是风思舞的说项,我可能下场会非常凄惨。
因为费无极感到很没有面子。
感到愤怒。
大人物愤怒的时候,通常都是小人物倒霉的时候。
我的运气实在不错。
很不错。
第九章 迫战
这次的晋级赛绝对是认真的。
研究过对阵表的我愕然发现一个结论。
居然“误杀”为零。
每个人的对手都非常接近。
必须凭借真正实力才能取得好的排名。
我看不到独孤寂灭。
但却知道他准备扬眉吐气。
三个月来白昼练剑时间不算,夜晚饭后睡前他总是被修理。
单日金鹏。
双日风思舞。
每天夜晚的惨叫声都骇人听闻地凄厉恐怖。
妥协。
求饶。
……
使尽了各种手段却根本无法让铁石心肠的人产生丝毫的怜悯与同情。
经历三个月地狱式特训独孤寂灭不但武功有了长足的进步,还落下一个毛病。
挑战。
乐此不疲地挑战。
疯狂地挑战。
凡是中级白腰带没有一个不曾和他交过手。
虽然经常鼻青脸肿伤痕累累。
但是昔日懦弱怕事的独孤寂灭不见了。
现在的他好勇斗狠嚣张跋扈。
无非是仰仗着两大靠山。
金鹏。
风思舞。
我知道他们的用意。
是怕独孤寂灭弱了他们的名头。
用的手段非常极端。
本来就是两个非常极端的人。
一个剑痴。
一个剑狂。
却又极度相似。
他们知道我在隐藏实力。
他们从来也没有问过我原因。
他们信任我。
就像我信任他们。
但是我还是没有告诉他们那个秘密。
我就是快乐的杀人蜂。
因为后果太严重。
我甚至打算忘记那段回忆。
一切重新开始。
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有点压力。
有点束缚。
有点奋斗。
平静。
温馨。
快乐。
我心不在焉的时候,仍然发现了他的眼神不对。
他的眼神阴险、毒辣、鬼祟。
他相貌猥亵、衣衫华丽、腰间的木剑都是最坚硬的铁砧木。
他漫不经心地望着我。
我感到古怪。
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鼻端刚刚传来的淡淡的不知名的花儿的幽香。
是一个女孩儿悄悄走到了我身后。
直觉告诉我她是一名超级美女。
至少比他身边的那个美女要美丽。
因为他居然没有偏头看。
哪怕只是看一眼。
原来他在看她。
我不认识这个家伙。
如此讨厌的纨绔子弟我应该记得很清楚。
如果见过面的话,哪怕只是一次。
我也不想惹麻烦。
因为美女通常也是麻烦的代名词。
超级美女则是超级麻烦。
但是我不能随便动弹。
青城派虽然没有少林派的那么多的繁琐森严的清规戒律,但是也非常讲究规矩。
起码违反试剑堂禁止喧哗这一条的惩罚就是10鞭。
制造混乱的秩序同罪。
结果就是我一动不动。
比试正式开始。
她有意无意地站在我身后的阴影里。
他的眼神充满了嫉妒和怨毒。
这一次盯住的是我的脸。
我淡淡地叹息。
麻烦要来,躲也是躲不掉的。
他站立的位置说明他是个补考生。
蠢才。
这是我的结论。
十场比赛同时进行着。
我根本无心看拙劣的表演。
我关心的是她。
虽然无法回头观看,但也不是一定要看才清楚。
有时候,看了也不清楚,不看也清清楚楚。
谷幽兰。
果然是她。
我就知道一定是她。
她排名第14。
对女孩来说这个排名很高。
攻杀剑法脱胎于两军交锋的战场。
讲究:狭路相逢勇者胜。
惨烈无匹的气势。
别说是她,即使是金鹏和风思舞也无法真正体会其真髓。
我当然例外。
因为我恰好是从血雨腥风的刀光剑影中度过了我的童年。
女孩多数柔弱婉约,自然无法象男子横眉立目拔刀相向。
何况攻杀剑法大多数招数需要强悍的臂力。
“古辉对阵夏侯霸。”裁判大声地宣布。
夏侯霸是补考生。
不过并非战绩拙劣,反倒是上届中级白腰带排名第一的好手。
若不是因为性格太过凶悍毒辣,在私斗中将失去反击力量的对手故意致残,也不会被罚留级。
不过由于家族在派内极有权势倒也摆得平麻烦,甚至学到了攻杀剑法的最后两节。
第七节和第八节。
堪称此次晋级赛的热门夺冠四人之一。
另三个人中当然少不了金鹏和风思舞。
还有一个人是靼岛君。
靼岛君身世非常奇特,个性孤僻,一个朋友也没有。
他的剑法风格极强烈。
宛如鬼魅。
没有人敢惹他。
即使是独孤寂灭最疯狂的时候也不敢。
因为每次的晋级赛金鹏和风思舞都是在两败俱伤的局势下险胜。
靼岛君每次都名列第三。
上次是第二。
他没有任何家族背景,也是孤儿。
我很想和他交个朋友。
但是他行踪不定,前段时间又太忙,所以就算了。
或许比赛结束了,应该和他谈一谈。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尤其是特别强悍的朋友。
夏侯霸不同。
他压根就瞧不起我。
他压根瞧不起任何平民出身的人。
他压根就认为我是贱民的后代。
这个观点适用于大多数世家子弟对大多数平民子弟的看法。
我当然就没必要结识他。
只是想不到平常碰不到,今天却躲不过去。
当夏侯霸盯着谷幽兰看的时候,我就注定和他结下了梁子。
现在比试居然就安排了一个合理合法的环境。
夏侯霸冷笑。
仿佛已经看到我断手断脚在血泊中呻吟。
这是他一贯折磨对手的伎俩。
他希望看到我颤抖着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向自己求饶。
可惜我的眼睛里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淡淡的嘲笑。
他的眼神更加阴森。
可惜我仍然还是无动于衷。
即使是面对天下最凶残的响马之王我也没有怕过。
比起“蜂王”欧阳阔海,夏侯霸不过是一条哈巴狗而已。
更何况现在的我甚至不再害怕那一道看不到的刀光。
包括天神一般的铁在烧。
第一轮第一百七十二场。
“开始!”裁判大喝一声退出场地。
我淡淡地握住剑柄。
右手。
看起来差不多,左手却始终比右手快不知道多少倍。
我甚至不敢再用左手。
恐惧。
不受控制的恐惧。
万年铁砧木支离破碎的样子在晨光中分外清晰。
那幅景象永远镌刻在我的脑海。
第十章 锋芒
第十章 锋芒
夏侯霸有点困惑不解。
他施展了攻杀剑法最凶猛的一招——一将功成万骨枯。
惨烈的气势宛如万鬼缠身般笼罩住对手。
仍然清晰地记得上次的对手屁滚尿流的样子。在未出招前就全身痉挛,被自己趁机斩断四肢。
可是这一次完全无效。
那个小子淡淡地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只龇牙咧嘴的猴子。
他愤怒之极。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眼光看他。
从来没有。简直是天大的侮辱。
怒发冲冠。
出剑。
人群中,寥寥数人正在窃窃私语。金鹏和风思舞。
“疯子,你看那猴子出剑了。”
“嗯,看见了。”
“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攻杀剑法的最后一招?”
“还不是凭借他的姐姐嫁给了凌掌门!”
“啊,不会吧?就他那副德行,他姐姐?”
“小鸟,不要胡乱猜测。掌门夫人乃是青城第一美女,凌掌门对她言听计从的。”
“原来如此!”
“不过,一将功成万骨枯,被使成这付四不象的德行,也算空前绝后了吧?”
“不要太奢求,对于猴子来说,已经不错了。何况是,一只被激怒、失去理智的猴子!”
“哈哈,值得钦佩呀!”
“不如我们来赌一局好了。”
“不赌。”
“为什么?”
“因为我们猜测的结果是一样的。”
“你怎么知道?”
“难道你不是赌一招?”
“哎!”
裁判席上,冼承质也在淡淡地沉思。
“古辉?”
“用眼神激怒对手,很高明的策略呢!”
“但是,如果不是谷幽兰的话,夏侯霸不会这么容易失败吧!”
“毕竟,他是上届中级白腰带第一高手啊!”
“如果,冷静下来的话……”
我淡淡地盯着不断转变攻击角度的剑尖。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不愧是攻杀剑法的最凶猛杀招。宛如狮子搏兔的气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最可怕的却是夏侯霸的表情。
不是愤怒。也不是激动。更不是残忍嗜血。而是冷静。
绝对的冷静。
不愧是上届中级白腰带第一高手。仿佛被激怒,剑意却绝对冷静。这是经过无比艰苦的修炼才能掌握的奥秘。都被他的假象愚弄了。
现在才是他的真面目吗?
这一剑无懈可击。
风思舞会用亢龙霸,硬碰硬。
金鹏会用疾光电影,比拼速度。
靼岛君会用宛如鬼魅的身法,制造破绽。
我呢?
人生不可以逃避。要勇敢面对。害怕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它会让事情更糟糕。
剑如人生。
所以我冲入了剑光里。宛如冲向熊熊烈焰的飞蛾。
“啊!”谷幽兰不敢相信地惊呼。
这个人疯了吗?
一瞬间,悲伤的情绪充满了胸臆。毕竟,如果不是自己故意躲在他身后,夏侯霸就不会下死手。
想要闭上眼睛,偏偏目睹了整个过程。血肉横飞。骨断筋折。
根本没有她想象的场面出现。
夏侯霸比古辉要高大一个头。雄壮如熊。灵活如猴。毒辣如蛇。
他的剑就像是他的人。
凶猛。敏锐。毒辣。
这一剑将他的优点痛快淋漓地发挥出来了。
剑尖距离敌人的咽喉越来越近。
半尺。
半寸。
这一剑绝对一击必杀。即使是木剑。
谷幽兰惨笑。
夏侯霸狞笑。
他蓦然发现敌人也在笑。
微笑。
古辉微笑。
唯有他才能看到的微笑。
仰身,反手,出剑。
攻杀剑法第一式。——我命由我不由天。
“夺!”
两剑剧烈相撞。
夏侯霸的木剑脱手。断成两截。
不是力量不足。而是技巧太高明。刺中了断点。
这一刻。
这一点。
夏侯霸没有任何真气、力量。脆弱得像是出生的婴儿。这一剑是攻杀剑法最基础的招式。只要是白腰带没有不会的。
这一剑是攻杀剑法最简单的招式。只要举剑刺天就可以了。偏偏这一剑就破了那一剑。
那号称攻杀剑法最凶猛的杀招。——一将功成万骨枯。
试剑堂。
坠针可闻。
夏侯霸难以置信地盯着地上的断剑。
连古辉行礼也没有看见。
——战后的剑礼。
“古辉胜!”裁判的声音显得那么响亮刺耳。
夏侯霸仿佛刚刚从噩梦中醒来,拾剑退下。我缓缓退回自己的位置。希望不要造成太大的轰动才好。
“对不起!”
一个突兀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温柔。甜美。清脆。我的忧虑马上不翼而飞。想不到可以得到她的歉意。超级美女的歉意。
“没关系!”我淡淡地像是一杯白开水。
第二轮第八十四场。
艾垣对古辉。
我淡淡地望着他。那个略显拘谨的剑手。夏侯霸的阴影始终笼罩着他。他曾经是他的手下败将。若非门规永远不允许不战而降,他早已认输。
“开始!”裁判面无表情地宣布。
艾垣右眼皮剧烈地一跳。
“是凶兆吗?”他心虚地想着。毅然拔剑。
攻杀剑法第六百六十六式——狐影剑。
剑影恍恍惚惚地勾勒出一只白森森的狐狸。狐生四尾。它们诡异地摆动着,极快地靠近我。
“这大概是他的最强招式吧?”我微微感到意外。
“天资不错嘛!”
“具备狐影剑的四成威力。”严格地分类,狐影剑不能算是一招攻杀剑法。而是攻杀剑法第六节的完整剑意。
攻杀剑法共分八节。每一节都有一招涵盖整节剑意的菁华。一将功成万骨枯就是第八节完整剑意。
所以,我得出过惊人的结论。攻杀剑法一共八招。
只是考虑到修炼者的悟性,才分解成八百八十八式。
同理可证。
基本剑法:九招
攻杀剑法:八招
刺杀剑法:七招
半月剑法:六招
烈火剑法:五招
圆月剑法:四招
火龙剑法:三招
青城剑法不过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