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的那顶头盔上同样雕刻着一只小小的银色狐狸。
水碧和单狐孤山一见这两人,便急忙跪伏在地,叩道:“臣水碧(单狐孤山)叩见国主、叩见王子!”
原来那老人便是单狐国的国主、单狐孤山的二哥单狐孤云!而老人身后的那位将军则是单狐孤云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单狐国的王子单狐灵。
单狐孤云看着两人点了点头,道:“你们两人都站起来说话!”
“是!”水碧和单狐孤山同时应了一声。
单狐孤云幽亮的眼珠子扫了两人几眼,看着单狐孤山时,眼中满是笑意,欣慰之色遍布脸上,但当他的眼角转到水碧身上的时候,却突地蒙上了一层肃杀之气,嘴角不自禁地扯动了两下,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就冷了下来。他蓦地冷喝一声道:“水碧,你可知罪吗?”
水碧头一低,平静地道:“启禀国主,臣不知身犯何罪?”
单狐孤云冷冰冰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青气,他冷笑道:“好!你既不知罪,那就由本王来告诉你!水碧,本王问你,你在押送那闯天罗禁地的要犯回星魂城的途中,那要犯可有逃脱,你可有与那要犯勾结一事?”
水碧微微一笑道:“启禀国主,那要犯在途中确曾逃脱!不过臣等并无与那要犯勾结!”
“哼!你既未与那要犯勾结,那你被盗匪围攻之时,若不是那要犯助你逃脱,又是何人助你脱身的?”单狐孤云冷哼道。
水碧道:“那助臣等脱困之人用白布蒙着脸部,臣等并未看清其容貌,而那人助臣等等人脱困后,也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却不知国主是从何人口中得知那人即是要犯,据臣所见,那晚围攻水碧之人俱是盗匪,莫非国主曾派有暗线在那盗匪中么?”
单狐孤云被水碧反问的一阵气结,他看了单狐孤山一眼,单狐孤山却低下了头去。单狐孤云怒道:“好托词!那本王再问你,你既重将那要犯捉拿,又为何让他再次的逃脱?”
水碧冷静的道:“水碧并未让那要犯逃脱!”
“既未逃脱,那此刻要犯身在何处?”单狐孤云喝问道。
水碧笑道:“启禀国主,那要犯正被水碧关押在将军府中隐秘之处!”
单狐孤云忽然哈哈大笑道:“水碧呀水碧,没想到你在本王面前还要狡辩!看来不对你略施惩处,你是不会认罪的!来呀……”
单狐孤云正要叫将士把水碧拿下,他身后的单狐灵心中一急,连忙出来阻道:“父王,且请息怒!水将军为我单狐国中重将,一定不会与那要犯勾结的,我们还是先查清楚再说吧,如果现在还未确认水将军的罪名就将水将军关押起来的话,那如何对得起水老将军呢?”
单狐孤云被他儿子这么一拦,似乎气稍微消散了些,他依然铁着脸对水碧道:“若不是看在你父亲于我单狐国有过大功的份上,今日岂能容你继续站在这里!也罢,你既不肯承认,那本王就拿出点证据来,看你到时候还有何话可说!”他说到这里,忽然对门外的侍卫大喊一声道:“来呀!摆驾崇义王府!”
第四章 偷天换日
单狐孤山正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瞧着热闹,忽然听到单狐孤云的那句话,心中虽是暗乐,但嘴上却得表现出些犹豫,道:“国主!您这是……”
单狐孤云道:“王弟,你今早不是说抓到了那个被水碧放出来的要犯吗?我们就和水碧一同到你那崇义王府去一趟,待见到哪犯人,看她还能如何狡辩!”
单狐孤山看了一脸没有任何变化的水碧一眼,道:“国主,臣并不敢确定那人就是水将军押送回来的要犯,只是有点相象而已!”
“王弟,这你无须多虑,若那人不是要犯的话,本王也不会怪罪于你的!”单狐孤云说毕,向紫阳宫外大步而去。单狐灵深深地看了水碧一眼,也疾步跟在了单狐孤云的身后。
单狐孤山也要跟去,忽然嘿嘿一笑,对水碧道:“水将军,请!”
水碧笑着道:“水碧一介小将,怎能走在王爷前面,还是王爷先请吧!”
“嘿嘿!那本王就不客气了!”单狐孤山一笑之后,意气风发地跨出了紫阳宫的大门。
水碧在后面看得暗笑一声,也随后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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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气势磅礴、宏伟非凡的轰天乐声响起,王宫之内缓缓行出了一长队服饰鲜明的人马,首先是是十几个身披软甲的军士手执长枪利器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的是一位黑色铠甲的将军,那漆黑地没有任何杂色的铁甲经那清晨的阳光一照射,顿然放射出一阵阵耀眼的亮光。
紧接着的是十六个台着一张巨大坐辇的魁梧军士,那张坐辇平放在他们的肩膀上,稳稳当当,没有一丝摇晃。坐辇上此时正斜靠着一个身着绘有狐狸图纹衣袍的气势不凡的老人,而在坐辇两旁跟着的同样是几个守卫的军士,从他们那从容的步伐,冷厉的眼光和无形的气势看来,那几人定是身手不错的高手。
而再后面又是十几个姿容俏丽、一率穿着白色宫装的年轻女子手捧各种物品举步随行着。跟着这些女子的是一位身挂银白铠甲的女将军和一位身着锦袍、脸上笑容从不停顿分毫的老头。最后跟来的则还是一大群装束精良的军士。
这一大队上百号的人马正是前往崇义王府的单狐孤云一行。那前面的黑色铠甲将军就是单狐国王子单狐灵,而舒适地坐在坐辇上的自然就是单狐孤云,而尾随着的则是水碧和单狐孤山等人了!
崇义王府相距王宫只有两条街的路程,转过几个弯,很快单狐孤云等人就来到了崇义王府的大门外。
在一个“国主驾到”的洪亮声音中,单狐孤云下得坐辇,带着单狐灵、单狐孤云和水碧等主要的几人和部分随从从那片跪伏在王府大门两侧的人中穿行而过,而大多数的军士则统统地留在了崇义王府之外。
单狐孤云如老马识途地来到崇义王府的大厅,旁边的随从立即端来了一张软绵绵的大椅,单狐孤云坐好后冷冷地看了水碧一眼,对单狐孤山道:“王弟,你所抓住的那要犯呢?”
单狐孤山躬身道:“请国主稍等片刻,那要犯马上带到!”说着,叫了声:“管家!”
声音落下后,一个极其干瘪的老头匆忙地跑了进来,下跪叩见了单狐国主后,恭敬地道:“王爷有何吩咐?”
水碧在旁一瞧这人,正是昨晚曾到过将军府的箭贯耳!
单狐孤山道:“你去把昨天抓来的那要犯给提来,让国主审问!”
箭贯耳应了声是后,退了出去,没过多久,就又跑了进来。这次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魁梧的汉子,而那两人之见却夹着一个满头白发,手脚都挂着铁链的人,只是那人的脸部都被披散开来的白发遮盖住了,看不清楚他的真实面容。
单狐孤山见白发人被带了进来,得意洋洋地瞥了身旁的水碧几眼,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那白发人被扔在了单狐孤云的身前,就像是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单狐孤云看了看那白发之人,哼了一声,道:“水碧,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水碧忍着一肚子的笑意,看了看那地上之人,道:“启禀国主,这就是王爷所说的那擅闯禁地的犯人吗?”
单狐孤云看了一眼单狐孤山。“不错!”单狐孤山嘿嘿笑道。
水碧走到那犯人身前,把他的头翻转过来,捋起覆盖着他脸部的白发,仔细一看时,却正是天琼风的容貌。但水碧见了,却没有任何担心或惊讶的表情,反而向单狐孤山笑道:“却不知王爷能否给水碧一盆水?”
单狐孤山不知水碧在搞什么鬼,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叫箭贯耳去端了点水进来。而水碧接过那盆水却突地一下全泼在了那犯人的头上。
没过多久,便见那人头发的白色逐渐褪去,很快便还原成墨黑之色,同时,那犯人的脸部被水一冲,也慢慢地流下了一层黏糊糊的白色东西,露出了另一张较为英俊却截然不同的年轻面孔。
“怎么会这样?”单狐孤山看这哪白发人在水碧的一盆水之下这么快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顿时愣愣的道,不过他却没有仔细看地上那人究竟是谁!
“这不是表弟吗?”那站在旁边特别关注着水碧一举一动的单狐灵突然惊讶地叫了起来。
单狐孤云和单狐孤山同往那犯人身边一凑,两人都不禁呆住了,那躺在地上之人不正是单狐邪吗?单狐孤山脸上那似乎永不消退的笑容这时终于难得一次消散了,他狠狠地看了身后的箭贯耳一眼,须发怒张的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看向箭贯耳的目光恨不得将他马上大卸八块。
箭贯耳被单狐孤山那狰狞的面孔吓得倒退了一步,嗫嚅着道:“王爷,这……这……”到最终他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单狐孤云冷哼道:“王弟,你对此有何解释呀?”
单狐孤山急忙跪伏在地,低着头,道:“还请国主恕罪!臣……”单狐邪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担心儿子不知还有没有受什么伤害,再加上被这个戏剧般的变化懵了个措手不及,一时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理由来解释。
单狐孤云冷然道:“好呀!王弟,枉本王对你如此信任,你却如此欺骗本王,你让本王以后还如何相信于你?哼!你还是好好的在王府中好好的反省几年再说吧,国中的事物你就暂时不用操心了!”
跪在地下的单狐孤山听了国主之语,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对身侧的箭贯耳悄悄地施了个怪异的眼色。
厅中没有任何人见到这一幕,除了了水碧。水碧思索了一会,忽然笑道:“国主,暂请息怒。臣听王爷说神王曾派人来提取那个闯入天罗禁地之人,却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神王确曾派人来单狐提取那要犯,只不过那时你还未返回,故此神王派来的使臣依旧还等在驿馆之中!”单狐孤云对水碧说话时的脸色和语气终于缓和了不少!
水碧道:“国主!想必是王爷昨晚听人说水碧押送回来的要犯又已丢失,怕那使臣知悉后禀报神王,以致神王责怪我单狐国,才会忍痛割爱,出此下策,让单狐邪易容乔装,打扮成犯人模样,以救我单狐国一时之急呀!王爷此举实出无奈,不过王爷为了我单狐国连唯一爱子都舍得放弃,实在是一心为国哪!王爷如此大义之举足以做我等臣子之楷模与表率呀!王爷,不知水碧说的对也不对呀?”水碧说这话时,憋着的一肚子笑意差点全都爆发出来。
单狐孤山跪在地上听得水碧满嘴讽刺之言,特别是那“一心为国”四字语气说得特别重,分明是嘲笑自己在紫阳宫的那一番豪言壮语,但他此时却有苦自知,也只能尴尬地点头道:“水大将军说得对!说得对!”
单狐孤云一脸怒意的道:“若不是看在你是为我单狐国着想的份上,即使你是我的王弟,我也不会轻饶于你!你先起来吧!”
“是!多谢国主!”单狐孤山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站了起来。
单狐孤云转向水碧道:“水将军,莫非那犯人真还在你的将军府中不成?”
水碧躬身笑道:“不错!国主,那犯人正是在小臣府中!”
“好!”单狐孤云大笑几声,对单狐灵道:“王儿,不如我们到将军府去看看如何?”
“好呀!父王!”单狐灵兴高采烈的答道,说话之时,还两眼放光、一脸情意地注视着水碧,可惜水碧却丝毫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水碧道:“国主,我们不必前去将军府,也照样可以看到那犯人的!”
单狐孤云不解地哦了一声,正要问水碧此话何意之时,忽听到一个军士来报:“报告国主、王爷,王府外有四个自称是水大将军亲卫的女子押着一个犯人求见!”
单狐孤山冷眼看了一下满脸微笑的水碧,道:“传她们进来!”
单狐孤云和单狐灵这时才明白水碧为什么说那句话,原来他是早有准备呀!单狐孤云欣慰地笑了一下,但单狐灵眼中却满是失望之色。
很快,一个同样是白发苍苍的犯人就被带了进来,而押送之人正是湘儿四人。
单狐孤云走到那犯人跟前一看,这犯人相貌与单狐邪初时的面容几乎一模一样,但眼前这人气质却比单狐邪要沉稳的多,虽然这犯人如今已经昏迷过去了,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无形的气息却是任何人也模仿不来的,看来这人应该就是那要犯了!
但单狐孤山却好似不大相信这人就是那要犯,一双手在犯人的脸上捏来捏去,似乎非得要在他脸上挖出另一层皮来才甘心。
水碧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因为那犯人就是真正的天琼风呀!水碧道:“王爷,你若认为这犯人也经过装扮,何不将你王府中的药师过来一看,就知真伪了!”
单狐孤山讪笑地退了下去道:“不必了,不必了!”
“水将军,看来这个犯人是真的,不假了!”单狐孤云颔首一笑,忽然朝外喊道,“来呀!将这犯人押送至天刑府!”
大厅之外一队军士应声而进,将天琼风拖起就走。
水碧突道:“国主,臣以为,此犯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关系重大,必须得派一得力干练之人负责看管才是!”
“哈哈,还是将军想得周到,只是依将军之意,该派谁去才好呢?”
水碧瞥了单狐孤山一眼道:“依臣之见,那人选自是非崇义王爷莫属了!”
单狐孤山连连摇手,道:“国主,这个……臣遵旨!”单狐孤山本想推辞,但一看到从国主眼中射过来的冷厉的目光时,却只好应承了下来。
单狐孤云道:“那犯人的一切就由你来负责,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使得不好向神王使臣交代的话,就休怪我不念兄弟情分了!哼!来呀,摆驾回宫!”说完,衣袖一甩,便大步向厅外走去。
水碧促狭地对着单狐孤山眨了眨眼睛,招呼了湘儿四人跟随在单狐孤云后面,和单狐灵等人一起出了崇义王府,只留下一脸颓唐的单狐孤山怔怔地站在他儿子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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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去将军府的大街上,水碧却浑没了刚才在崇义王府时的镇定自若,但湘儿他们却是一脸的兴奋。
湘儿笑嘻嘻的道:“将军,你说刚才我们走的时候,那单狐灵为什么总说要你回将军府呢?”
水碧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忽又抬头问了句:“什么?”
湘儿小嘴一噘,道:“我说那单狐灵为什么要赖着送你回将军府?!”
旁边的湄儿噗嗤一下笑道:“这还不简单,他喜欢上我们将军了呗!”
“胡说些什么?”水碧叱道。
湘儿笑了一下道:“本来就是嘛!”
连很少说话的云儿和蝶儿这时也跟着起了哄,她们两人故意长叹了一声,同时道:“可惜呀可惜,若非我们将军早就有心上人,不然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既英俊潇洒,又是王子身份!哦?将军……”
“就算我们将军没有心上人,也不会看上他的!哼,就他那副自大狂傲又自鸣清高的德性,哪里配得上我们将军!”湄儿不屑的道。
“就是,就是!我们先生虽然不会功夫,可比他要强多了!”湘儿一脸兴奋的道。
原本对湘儿四人的谈话爱理不理的水碧听她们一说到“先生”二字,忍不住问道:“湘儿你们说,他在那里会不会有危险呀?”
“哪个他?他又是谁呀?”湘儿装糊涂的道。
水碧不假思索的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