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桥这话一出,洞中顿时一下子就变得寂静无声,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琼风,而天琼风却只是微一颔首,哈哈笑道:“要不是这样,我们两人何必在这山洞中过夜呢?”
“会主就是神王要悬赏一百万两捉拿的人哪!”钟桥旁边的一个身材比较瘦弱的年轻人惊叹道。这年轻人叫钟旭,是钟桥的表弟。这几天流沙城里也是传得沸沸扬扬,钟旭等人也是耳熟能详,但却从没有把它放在心里,如今一见到要捉拿的人竟就是他们的会主,心中的震惊自是不言而喻,钟旭的眼珠子禁不住开始乱瞟起来。
一百万两!此时不但流云会的其他弟子都目瞪口呆,连天琼风也是十分惊讶,那神王可真是舍得花银子!在天罗,整个国库一年的收入才八百万两左右,为了捉拿天琼风,却开了一百万的天价!
“哈哈,一百万两算个球呀。来,兄弟们,吃肉!”钟桥哈哈大笑着撕了一快獐子肉。
大家也都不由豪爽地笑了起来,不过那钟旭却突然捧着肚子“哎哟”地大声叫唤起来,“表哥,我肚子疼得厉害,得出去一趟……哎哟……”
钟桥等人吃得兴致大涨,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也不知道你这小子吃了什么东西,快去快回啊!”
“哎哟……放心吧……”钟旭皱着眉头一脸苦相地向洞外走去,钟旭和天琼风几人又开始谈笑风声起来,竟没有一人注意到钟旭的眼中露出几丝狡猾与得意之色……
第十三章 灵仙三老
“钟旭这小子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呀!”钟桥忍不住朝外面看了几眼,钟旭刚才踏下的脚印此时已经被雪花填得没有了一点踪迹,“小三,你到外面去看看这小子究竟在干什么?”
一个相貌清秀的小伙子闻声站了起来,笑嘻嘻地向洞外走去。
天琼风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看了看身边已经昏昏欲睡的凤舞沁婷,聚集起那点微弱的功力,牵引着体外游离着的自然灵气,神思缓缓地向洞外延伸。忽然,天琼风的身躯轻轻一颤,外面竟传来了轻微的震动声,而且几里外处还有几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向这边逼近。天琼风的功力虽然没有恢复,但对外界气息的波动却变得更加敏感起来,如今一感觉异样,心中不由暗暗惊疑起来,莫非神王所派的人又追了过来?
就在这时,洞外又传来了小三的惊叫:“不好了……不好了……”接着便见小三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天琼风和钟桥等人霍地地站了起来,连在火堆旁打着瞌睡的凤舞沁婷也被小三的叫声惊得睡意全无,怔怔地站了起来。
钟桥笑道:“小三,你这么急干嘛?慢慢说,什么不好了?”
小三手指着外面,神色有些慌张地道:“会主,钟大哥,我刚才在周围没看到钟旭,所以就想爬到高一点的地方去瞧瞧,可没想到一到那边的山坡,就见到几里外有好多人骑着马向这里跑来。我想,他们一定是来抓会主的。”
钟桥吃了一惊,道:“小三,你不会看错吧?他们怎么知道会主在这里?”
小三喘了口气,急道:“钟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双眼睛,就是再黑的天我也能看清几里外的东西,更何况外面下着大雪。”
“会主,您看这……”钟桥神色渐渐变得郑重起来。
天琼风向钟桥摆了摆手,神色肃然地对小三道:“小三,你真的没有看见钟旭吗?”
“没有。”小三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不过很快他又迟疑了起来,“会主,那些人这么快就来了,您说会不会是钟旭……”说着,眼睛禁不住看向钟桥,忍住没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会是钟旭去流沙城通风报信的?”钟桥也意识到了小三想要说什么,惊讶地道了一声后又不由神色有些黯然地看着天琼风,忽然握紧拳头狠狠地在洞壁上捶了一拳,怒骂道:“这个王八羔子,难怪他出去这么久都不回来,竟干起这种卖主求荣的缺德事来。”如雷的吼声嗡嗡作响,震得石洞都有些簌簌发抖起来。
洞里的流云会弟子一听都开始明白过来,钟旭在平时就有些不良的习性,所有在会中人缘并不是很好,但众人都看在他是主事钟桥的表弟才让着他几分,但却没想到钟旭如今竟会做出这种事来,一时不禁愤愤不平地咒骂起来。
“会主,依属下看您还是趁着他们没来的时候,赶快走吧,这里就由属下等人先挡一阵子。”钟桥悔恨地道。虽然那些人的到来与他无关,但钟旭毕竟是他的表弟,而且他已经知道天琼风现在重伤功力还没有恢复过来,若是会主因钟旭而遭遇不测,那他钟桥就是流云会的千古罪人了,那时不用说流云会的几大长老不会饶了他,就是他自己恐怕一辈子也都会愧疚于心。
天琼风听后微微一笑道:“钟主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现在就是要走,估计也是来不及了。”说到这里,他忽然扬声向洞外道:“各位朋友,既已找到此处,大可不必再藏头露尾了,何不现身一见?”
钟桥等人见天琼风说出这般话来,忍不住惊愕地朝外看去,登时就听得外面的虚空中响起了一片苍老的哈哈大笑之声:“阁下不愧是流云会的会主,一身功夫果然高明,在重伤之下还能发现老夫等人的踪迹,实在是令老夫兄弟三人佩服不已呀!”
天琼风笑道:“三位前辈过奖了!”说着,人已慢慢地向洞外踱去。凤舞沁婷知道现在随便一个高手就能把天琼风打败,而听声音就可知道外面那几人的修为一定十分精湛,怕他们会对天琼风不利,立即上前几步,跑到了天琼风的身边。
钟桥见状也马上招呼着那十几个流云会弟子跟在了天琼风的身后。
洞外那雪如绵绵飞絮,乱舞梨花,下得越发大了,茫茫的一片衬托得山如玉簇,林似银妆。而在这那蒙蒙的风雪中此时却站着四个人,前面三人都是白发苍苍、瘦骨嶙峋的老头。这三人都穿着垂地的麻布大衣,他们的身材都比较矮小,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但眼睛却都是神采熠熠,开合之间,冷芒电闪,但全身上下却并没有散发出多强的气势,若是他们把眼睛稍稍闭起的话,谁也不会将他们和武学高手联系在一起。
在这三位老头的身后畏缩地站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此人正是钟桥的表弟钟旭。众人见果然是他出卖了天琼风,都不由对他恨得咬牙切齿,特别是钟桥更是气得脸色发青,怒火腾腾翻涌,冲着钟旭暴喝道:“钟旭,这都是你做得好事!”
在他那冷气森森的目光注视下,钟旭心头扑腾一跳,禁不住后退了两步,但转眼一看身前站着的那三个老头,胆子又壮了起来,挺起胸膛嘿嘿笑道:“表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小弟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呀!”
“好一个迫不得已!”钟桥连哼了数声,拳头紧握,发出一阵“啪啪”的关节响动声,额头上的青筋更是暴起老高,突突地剧烈跳动着,人已是愤怒到了极点。
天琼风看钟桥似乎忍耐不住要冲上前去,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对那三个老头拱了拱手,微笑道:“三位老前辈想必就是神王所请出的‘灵仙长老’吧?”
那站在中间的老头见天琼风懂得礼数,一声前辈叫得他们浑身毫不熨帖,顿时哈哈笑道:“不错,我们三兄弟正是‘灵仙洞’中仅次于红衣长老的麻衣长老。老夫旃悦,这两位则是老夫的二弟旃圆和三弟旃峒。”说时,他分别指了指左右两边的老头。
他们三兄弟的面貌很是相似,不过却很极好分辨,而其中最大的差别则是集中在眉毛上。旃悦的两道眉毛又白又长,都快垂到嘴唇边上来了;旃圆的眉头上则是光凸凸的一大片,上面一根眉毛都没有见到;而旃峒的眉毛则是更加显眼,既不黑也不白,竟然是红色的,想必是因练某种怪异功夫所致。
天琼风哈哈笑道:“原来是几十年前天罗武界大名鼎鼎的‘御苑三剑’三位老前辈呀!三位前辈不但修为高深莫测,更是德高望重、声名卓著,晚辈今天能在此得遇三位前辈,实在是三生有幸哪,哈哈……”天琼风竟在这时拍起这三个老头子的马屁来了。
旃悦三人如今已是年逾百岁之人,在几十年前,他们以超绝的剑术得到了“御苑三剑”的名号,其名声之响亮当时可说直追瑶兰若晴等五大天罗神将,但自成为神宫的麻衣长老进入“灵仙洞”清修以来,此时的天罗几乎已经忘记了世上还有他们这三个人。
可如今天琼风竟然还记得他们就是当年的“御苑三剑”,这让他们怎能不老怀大开,再加上天琼风的说那几句吹捧的话,让他们登时若浴春风,对天琼风的敌视之意不知不觉间少了几分。若是他们知道天琼风只不过在听凤舞雷闲聊时听过这“御苑三剑”的名字,在他们介绍之前,甚至连他们的名字也不清楚的话,或许早就暴跳如雷,对天琼风大打出手了。
旃悦大笑道:“小伙子,没想到你还记得老夫三兄弟,实在是难得呀。就冲着你刚才那句话,老夫三兄弟本来说什么也得对你网开一面,但你如今已是神王通令各地所要捉拿的要犯,老夫虽然不知道神王为何事如此兴师动众,但老夫三人毕竟是旃氏家族中的一员,即使是身为灵仙洞中的长老也不能违抗神王号令。不过你若是肯跟随老夫三人返回神都,老夫定可以保你性命无忧。”
天琼风笑呵呵地道:“本来三位前辈亲自前来,晚辈无论如何也应该答应,否则就未免太不识抬举了,只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实在难以应丛,还望前辈多多原谅呀。”天琼风虽是拒绝了旃悦,但说话之时,神色十分恭敬,所以旃悦虽然面有不愉,但却还是没有马上翻脸。
不过那旃峒听后面上的皱纹却是颤动了几下,眼皮翻了几圈,两道绿幽幽的光芒直刺向天琼风,哼了一声道:“小子,少说废话,你若是能够接得下老夫三兄弟联手十招,我们今天或许还可以放你们离开这里。”
旃悦见自己的三弟说出如此大话,不由皱了皱眉头,不过虽然这样,他也没有阻止旃峒。在他们眼中,天琼风尽管能够凭借一己之力从神王、红祖教主还有左右贤王、左右傲都候四大高手的包围中脱身,但他们一直以为天琼风耍得不过是小聪明,未必有那么大的真本事,所以还没有放在他们三人的心上,更何况天琼风现在已经是重伤之身,就算他功力真有那么高,也绝对不可能接得下三人的联手十招。因此旃悦马上又微笑着向天琼风道:“小伙子,你也不要太得意,我们呆会出手是绝对不会留情的,天下间能接下老夫三兄弟全力十招的人已经不多了。”
天琼风听旃峒说出那十招之时,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那几句阿谀奉承的话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的,如果就这样出手的话,就算自己和凤舞沁婷等人同时出手也不定能够从他们手中逃脱,可如今有了这十招的约定,虽然成功的几率还是极低,但最起码有了一丝希望呀。
“喂,这样很不公平!”天琼风正要答应下来,却听到凤舞沁婷突然在旁边喊了出来。
旃悦咦了一声,看向凤舞沁婷,奇道:“小丫头,有什么不公平的?”
凤舞沁婷紧绷着一张小脸:“你们三个人的岁数比他大了整整五、六倍,而且他现在身受重伤,你们还要让他接你们的联手十招,这不明摆着是让他来送死吗?哼,照我看,你们还不如直接把我们抓回去得了,何必弄什么十招之约呢?”说着,还不屑地撇了下小嘴。
旃悦三人都是极爱面子之人,登时老脸臊得通红,他们原先打的确实是这样的主意,但现在听凤舞沁婷这样一讽刺,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旃圆紧了紧那光溜溜的眉头,哼道:“小丫头,那你说要怎样才算公平呢?”
凤舞沁婷冷冷地道:“得我和他联手接你们三人的十招才算公平。”
天琼风在一边听得暗暗叫苦,他本来是打算在动手之前让旃悦等人把凤舞沁婷等人放走,因为此时那几百米已经围上了近千的兵马,只不过见着旃悦等人在这里,才没有冲上来罢了。
旃悦冷眼瞥了凤舞沁婷一眼,冷声道:“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好,老夫就答应你。”
凤舞沁婷那冰冷的脸上顿时浮现了几丝古怪的笑容,道:“哼,到时候你们输了可不能反悔哦。”
“放屁,老夫三人是何等人物,岂是那些说话不算数地小人!”旃峒暴叫一声,脸上的皱纹似乎一下子就膨胀了许多, 露出了一脸的凶相看着凤舞沁婷,不自觉地粗话已经随之脱口而出。
凤舞沁婷看也没看这老家伙一样,眼睛瞟向了几百米处的那些兵马,悠悠地道:“你们或许会守信,但他们呢?”
旃悦回身看了一眼,放大声音哼道:“只要有老夫三人在此,量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动你们一根寒毛!”说着,他又顿了顿道:“小丫头,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一并说出来,老夫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们在这冰天雪地里瞎磨蹭!”
凤舞沁婷笑道:“有三位在,我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说完,人已经靠在天琼风身边站定。
天琼风看了一眼凤舞沁婷,忽然向旃悦拱手道:“三位老前辈,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旃悦的颜色缓和了一点道:“小伙子,只要老夫能够答应的就一定会尽量满足你。”
天琼风指了指身后的钟桥等人道:“晚辈希望在交手之前,前辈能够让晚辈的这些下属先行离开。”
旃悦看向钟桥等人,犹豫了一会,没有马上答应下来。
钟桥等人听了心中急,道:“会主,我们……”
只是他们话还没说完,就被天琼风挥手打断:“钟主事,你们的心意我能理解,不过你们确实没必要和我一起留在这里。”接着,天琼风又转头看向旃悦,道,“神王要抓的只是晚辈一个人,他们只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只要晚辈留在这里,就算让他们离开了,也一定不会对前辈三人有什么影响的,晚辈实在不愿看到他们因我而受到连累,还望三位前辈能够成全。”
旃悦想想也是,看了旃圆、旃峒一眼,点头道:“没想到你倒是重情重义之人,好,老夫就答应你。”
天琼风高兴地谢了旃悦一声,对钟桥笑道:“钟主事,你快带着兄弟们离开吧。”
“会主,属下就算是死,也一定要陪在会主身边。”钟桥坚决的道。
天琼风神色一凛,冷哼了一声道:“钟桥,你难道要违背我的命令吗?”
“属下不敢!”钟桥低头道。
“既然不敢,那还不快走!难道你忍心看着这么多兄弟枉死在这里吗?”天琼风大声喝道。
钟桥还是没有离开,凤舞沁婷很不耐烦地道:“还亏你是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干嘛,你们留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被凤舞沁婷这么一呵斥,钟桥那张大脸刹时涨得红红的,看着那些身后的流云会弟子,见有些人脸上竟露出了几丝畏惧的神色,不由地黯然长叹一声,一咬牙,突然跪在地上,朝天琼风拜了三拜后站起来向身后之人大吼了一声,便向外走去。
其他人或气愤,或羞惭地跟在钟桥后面,但却都向那钟旭投了个怨毒的目光,那边的钟旭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寒噤。
那队军士的首领想必也听到了刚才也听到了旃悦的话,果然没有拦阻钟桥等人的去路,看着钟桥他们的身影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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