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血灵护法五人布下“血雾魔罩”后,已经显现出了他们的容貌,那是五个穿着红衣却身材十分干瘪的老头子,浑身看上去没有几两肉,但从那五个骨架中散发出来的炎热劲气却不能不让人感到心惊。
天琼风站在五人的包围圈中,竟觉得里面的腥味越来越浓厚,时间一久,就似淹没在一片血海中,让他的脑袋都有些昏沉起来。天琼风马上醒悟到这一定是那些血红色雾气的作用,当他正要运转真气驱除那些胸中的憋闷时,剑柄处却悄悄地透过了几丝凉气,顿时让他神志清醒了过来。天琼风不由暗赞,没想到这神剑所吸收的月光灵气竟会如此神妙。
那五人如骷髅般的面孔上逐渐布上了密密麻麻的血丝,看上去异常显得狰狞。天琼风知道他们就快要出手了,如果是前几天的话,他或许会有些担心自己到底能不能敌得过这五人,但今天,他却有十足的信心。
真气流转之下,天琼风的心境渐渐空明,神剑悄然出鞘,寒光大盛,积累的灵气受腥味的激发顿时就如火样旺盛地燃烧了起来。天琼风英俊的面容上挂上了几丝春风般的温和笑意,接着便似有一个个优美清脆的音符从他的心底流淌了出来,组成了一段舒展流畅的幽雅妙曲。
那五人身上的红衣无风自动起来,其中一人两手突然环成一个怪异的图形,身体竟似变成了一个虚无飘渺的血网向天琼风兜了过去。神剑白辉骤然一亮,那首曲子也随之一抖,天琼风在那乐曲的颤动中翩翩一斜,整个身子竟突然一缩,从血网那小小的缝隙中钻了过去,此时其他几位血灵护法也变成了同一副模样,可天琼风和那柄神剑却像变成了一缕缕摸不着看不见却又能清晰感受到的清风,幽灵般在几人的围攻中穿插闪动起来。
一段时间的徒劳无功,他们似感觉到了天琼风的古怪,身体瞬间又恢复了初时的模样,重新将天琼风围在了中间。天琼风依旧静静地站立在原处,好似从来便没有移动过分毫。看着没有一点异样的天琼风,他们的眼中首次出现了惊奇与诧异,但也正因为这样,他们身上却散发出了一股更为凶悍的杀意。他们纵横天罗数年,却从没有遇到过一个敌手,这次受教主之命前来捉拿天琼风,本以为以他们的修为还不是手到擒来,却没想到天琼风会有这般身手,让他们几次出手都没有半点收获,而且还是更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对他们而言,这几乎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所以他们心中的震惊已不是能用语言所能形容得出来的。
“血海倾天……”不知是那个老头突然阴恻恻的暴喊了一声。
这个声音响起后,五人的身体竟像是融化了一般,幻化成滔滔的血水铺天盖地的向天琼风冲了过去,那惊啸而来的雷霆万钧之势似欲摧毁天地间的一切事物,漫天的血腥就如一充满了罪恶的森罗地狱,所有的生机在它的拍打下顿时烟消云散。可此时的天琼风却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看见的所有东西都只不过是血灵护法用巫术变化出来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心灵的感受比眼睛来得更加重要、准确。
音符依旧源源不断地从心中蹦跳出来,只是刚才的平缓温和已逐渐被剧烈的波动和跌宕的起伏所代替,顿时熊熊的战意从天琼风的心中燃烧了起来,一股凛冽的剑气从“魔月”的锋刃上激射而出,两者交相辉映下,无尽的灵气开始萦绕与天琼风周围,天琼风蓦地一声长啸,突见万道亮光冲破血海波涛,透过那“血雾魔罩”,直冲九霄天外。
那片血海果然是血灵护法使用巫术变幻出来的,他们此时正隐藏于血海之中,可天琼风的那声长啸却使得他们心中禁不住震动起来,眼看辛苦布下的“血雾魔罩”竟被天琼风的剑气冲开了一道裂缝,当下不暇细想,五人血红的手掌立时变得庞大起来,向天琼风身体各处要穴印了过去。虽然每人都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一掌,但凌厉的杀意却在他们那强猛逼人的掌风中尽情释放无遗失。
天琼风感受到逼体的危机,手腕骤然轻轻一颤,“魔月神剑”发出一声兴奋的鸣叫,接着便见漫天的虚影在剑尖的抖动下飘散开来,向着那片血海飘飘洒洒地落了下去,宛如缤纷落英,绵绵飞雪,望之是如此的绮丽与凄迷。
五人临近天琼风身体时,滚滚的血海在天琼风神剑的驱散下突然凭空消失,但他们那只只猩红的血掌上却已涌起了妖异的光芒。天琼风陡然睁开了眼睛,而他的身体却于此时幻化出了五个手执“魔月神剑”的影子,右手同时一颤,剑尖同时向五位血灵护法的掌心点了过去。
天琼风的招式毫无花巧可言,但无论他们五人的手掌如何变化位置,竟躲避不了那剑尖的锋刃,最后他们只得提聚毕身功力于手掌之上,手掌顿时变得如钢铁般坚硬起来。五人顿时涌上了几丝得意的神色,你小子手中长剑就算在锋利,又岂能刺得穿本护法这铁掌,到时看你如何敌住我等五人的功力,嘿嘿……
神剑终于与他们五人的手掌碰撞在了一起,登时爆发出了一连串的爆炸声,五人被天琼风的剑气震地倒飞而去,而天琼风却借着五人的强劲真气向那“血雾魔罩”的顶端直冲了上去,神剑牵引着罩内愈来愈膨胀的劲气刺向了那魔罩,一个天崩地裂地响声顿时回荡在了峡谷两侧,震得人耳朵隆隆作响,那魔罩竟被天琼风那一剑刺得噼里啪啦地破碎开来。
五血灵护法随着“血雾魔罩”的消失各自翻飞了将近丈远才勉强稳定地落了下来,但那魔罩虽被天琼风击破,组成魔罩的血雾此时却又各自回归到了血灵护法的身上,依旧将他们的身形遮蔽得严严实实。
正当他们好不容易才稳定在体内激荡的血气时,天琼风却已气定神闲地飘到了他们的身前,见天琼风受他们五人合力一击,身上竟似没有任何伤痕,几人不由惊诧起来,可就在这时,他们却几乎同时感到右手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使得他们竟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楚激地晕了过去,禁不住大声惨嚎了出来。他们忍住揪心的疼痛往自己的手腕处一看,却发现右掌已然不见,只余腕上淋漓鲜血,他们这才想起刚才掌剑相交时飘扬着的灰尘,原来自己的手掌竟在那时就已炸得粉碎,化为乌有!
这时,雨婷和谭天衣、阴雪崖等长老,还有那一干主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这戏剧般的变化,见天琼风安然无恙后顿时都兴奋地冲了过来。天琼风和五位血灵护法在“血雾魔罩”内的交手虽然只有几招,但众人却看得心惊胆战,一直在外提心吊胆、忧虑不安,却没想到在一声轰响后天琼风竟如天神般地从空中落了下来,还断了那五位血灵护法的手掌,登时有些喜出望外,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大声呼叫起来:“兄弟们,将这几个作恶多端的老头活捉……”
那五位血灵护法看围过来的几百人,身影竟然突然暗淡了下来,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听得从地下飘来一个凄厉的声音:“臭小子,你等着,我们还会回来的……”这几人竟也是土遁而逃。
正准备捉拿他们的流云会主事见他们竟逃走了,都忍不住愤愤地大骂起来,但天琼风的胜利却转眼间又冲淡了他们的愤怒。
雨婷当先跑到天琼风身边,忍住想要扑到他怀中的冲动,焦急的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跟在雨婷身后的阴雪崖虽一直压着心中的焦虑,但这时见天琼风没什么大碍,胸中还真是放下了一块大石,看着天琼风的眼神却又变得有些火热起来。
天琼风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没事。”但他的眼中却还是浮上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疲倦。
谭天衣和其他人此刻也赶到了天琼风的身边,众人特别是那一般流云会的主事见天琼风竟打败了这几年从无敌手的五血灵护法的联手,眼神中都充满了崇拜与敬佩之意,若不是几位长老挡在他们的身前,恐怕早就兴奋的冲上前把天琼风抛起来了。
天琼风看了情绪激动的众人一眼,正要说话,却忽听地雨婷讶然道:“咦?厉长老和战峰、战峦两位长老哪里去了?”
第十章 烈磷天雷
听雨婷如此一说,谭天衣几人才发现厉无岩、战峰和战峦三人果然不知什么时候就已消失了,而那些主事们也随后发觉有些前不久还站在自己身边伙伴这时也不见了,看来他们一定是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交手中的天琼风与血灵护法身上时悄悄走掉的。
“乔连三呢?他哪里去了?”谭天衣扫了众人一眼,忽然问道。
这时一名流云会的弟子急急地跑到雨婷等人跟前,道:“启禀会主、各位长老,乔主事和厉长老刚才带着一些分会的主事突然闯上了‘鹰灵洞’,并杀害了许多拦阻的兄弟,而且还说他们要脱离本会,属下见事态严重,特来禀报,请会主和各位长老定夺。”众人所在的这条狭长的峡谷四面都是峭壁,“鹰灵洞”则是出入这个峡谷的唯一通道,平时“鹰灵洞”上都派有流云会的许多好手把守着,这段时间因要在这里举行“金箭大会”,为了保证大会地顺利进行,那里守卫得更加森严,长老以下的人物进出都必须出示通行令牌,未料到厉无岩竟会趁人人不注意的时候闯到“鹰灵洞”去。
雨婷和阴雪崖二人听后面色不由稍稍一变,而谭天衣却忽然长叹一声道:“我早已料知厉无岩几人生有异心,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会叛离本会,唉……”那些主事听了谭天衣和那人的话,马上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都开始小声地嘀咕起来。
天琼风在来这之前,已经听雨婷详细地介绍过鹰山的地形,知道那“鹰灵洞”是一块长达近十米的大石头,不知什么原因,这石头向上拱成了一个约有人高的半圆,在峭壁下形成了一条天然的隧道。可他听了那人的话后,却忽然心中一动,若是厉无岩等人将这“鹰灵洞”炸塌,然后又从上面扔些炸药下来,那时无处躲避,流云会这几百人岂不是要被炸死在这里面吗?他刚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耳中却忽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接着地面猛然震动起来。
众人心中大震,向那声音来源处看去,却见“鹰灵洞”那边滚滚的浓烟翻腾而上。阴雪崖惊道:“他们竟敢炸掉‘鹰灵洞’!”眼看着出路被毁,那些主事们都开始愤怒地谴责起厉无岩和战峰等人起来。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呼啸,众人抬开一看,见是一个黑色小圆球正向人群中落来。那东西越来越近,天琼风将它的形状完全看清后,心中一惊,这东西竟和炎黄区域古时的炸药十分相似,见众人还是懵然地看着它,天琼风右掌一拍,发出一道极其柔和的真气减缓了它下落的速度,然后把他用真气把它托到几十米远外无人的一个地方扔下,果然,那东西与地面一接触,登时就炸响起来,方圆几丈的草木被轰得支离破碎,到处黑糊糊的一片,众人见识了那东西的威力后,脸色大变,若是那东西刚才没有被天琼风抛出,而是在人堆里炸开的话,现在这一片人可能已经有大半变成焦炭了!
“哈哈哈哈……‘烈磷天雷’的滋味怎么样呀?”蓦地,空中响起了一个声音,那得意的大笑在谷中一波波地震荡着,发出一片嗡嗡的声响。
“烈磷天雷”?
“烈磷天雷”不是“烈火神将”红浮神尊的珍宝吗?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
雨婷几人面色变得极是难看,他们举目向上望去,却见到峡谷右侧的颠峰上出现了几个小小的人影,从那几人的服饰约莫可以看出,他们就是厉无岩等人。如果刚才厉无岩扔下来的东西真是“烈磷天雷”的话,那“鹰灵洞”一定也是被他用这东西给炸毁的!可是“烈磷天雷”的配置秘方早在数十年前便被红浮神尊烧毁了,厉无岩又是从何处得到的呢?
谭天衣见厉无岩等人竟敢用如此歹毒的火器来残害自己的会中兄弟,登时气得须发蓬张,看着峭壁上的那几个影子,怒喝道:“厉无岩,你们身为长老却叛离流云会,难道就不怕教规处置吗?”暴烈的声音飘荡着向上传了过去,却震得旁边一些主事的耳朵都隐隐生疼。
厉无岩阴沉的声音很快就传来:“谭天衣,你个些冥顽不灵的老家伙都快要死到临头了,还和本长老谈什么教规,嘿嘿,呆会只要将‘烈磷天雷’一齐扔下,本长老倒想看看你们如何以教规来处置我!”一颗“烈磷天雷”便有如此威力,若是数十颗、数百颗同时扔下,整个峡谷恐怕都要掀翻了,那时就算大家修为再高,也难以躲过那粉身碎骨的命运了。
天琼风看着面色大变的众人,突然轻轻地拍了拍雨婷的香肩,低声细语地说了两句,雨婷脸上顿时露出了几丝笑容。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依然是特别关注着天琼风一举一动的阴雪崖见两人如此亲密的样子,心中忽然涌起了股莫名的酸味,沉重的失落感让使劲地别过了头去不想再看,但一会之后,她却听到雨婷的娇叱声响起:“厉长老,本会一直待你不薄,前会主更是对你信任有加,将你提升为二长老,你为何还要背叛流云会,残害流云会的兄弟,难道就不怕传出去,留下一身骂名吗?”
厉无岩听后竟恨恨的道:“哼!二长老?我厉无岩这数十年来为流云会鞠躬尽瘁,得到的却只是一个二长老的虚名,这几年被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压着也罢,毕竟你是前会主的女儿,没想到现在又干脆换上了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流云会待本长老不薄吗?简直是可笑之极!”
谭天衣怒哼一声道:“由‘魔月神剑’选定的主人继承流云会会主之位,乃是祖师遗训,有何可笑之处?”
“哈哈,谭老头,说你冥顽不灵你还真就冥顽不灵,都已经两百年了,还守着那莫须有的什么祖师遗训!本长老为流云会尽心尽力几十年,岂会如你这般泥古不化,呆会本长老把你们炸他个尸骨无存,天下还有谁会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那时流云会中就以本长老为尊,本长老凳上会主宝座指日可待!谭老头,你若是有本长老一半精明,今天也就不会成为这‘烈磷天雷’之下的冤死鬼了,哈哈哈哈……”厉无岩意气风发地嘲笑了谭天衣一番后,竟又自大笑起来。
峡谷中留下的那些主事们对流云会一向忠心耿耿,对流云会的祖师夜月流更是敬若神明,如今见厉无岩竟如此辱骂,再加上眼见活命无望,一时哪还忍耐得住,都开始粗话连天地破口怒骂起来,能在死之前出几口恶气也算好的。
厉无岩听着下面不时传上的叫骂声,嘴角露出了阴狠的笑意,看了站在身边的战峰和战峦一眼后,对着那些主事们冷冷地挥了一下手。几人都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取出里面的“烈磷天雷”快速往峡谷中的雨婷等人扔了下去。
峡谷中的众位主事看着下面的那密密麻麻落下来的“烈磷天雷”,脸上满是凛然之色。阴雪崖忍不住向雨婷和天琼风看了过去,却见雨婷脸上竟没有丝毫的担心,反而流露出了一股淡淡的笑意,而靠在靠在雨婷肩上的天琼风也是满脸的平和,阴雪崖虽然知道自己的生命或许在过瞬间就会在“烈磷天雷”下彻底消失,但心中还是不由生出了丝丝的黯然,能够和心爱之人死在一起,是一种极大的幸福,可是自己如今却是形单影只,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能够让自己心动之人,却还未来得及诉说,便将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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