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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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有女-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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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笑着请赵凌上座,笑道:“礼不可废,王爷请坐。”

周伯清坐在了另一边,曹氏便坐在了下首,岳氏亲自奉了茶,便侍立在曹氏身后,即便她贵为世子夫人,这种场合,她也是没资格插嘴的。

赵凌笑着喝茶,放茶碗的时候看到了小几上放着的荷包,顿时一愣。

他记得这个荷包,是王蘅佩戴了十几年从不离身之物,当初他看到的时候,荷包边缘都有些破损了,便问王蘅这个荷包的来历,王蘅说这是她母亲临终前给她做的最后一件小东西,她特别珍爱,以示对亡母的思念。

后来荷包破了,不宜再戴在身上,他还特意讨好王蘅,让人打了一个楠木小匣子给王蘅放置荷包,王蘅果然很高兴,那阵子对他很是和颜悦色,因此他记忆尤深。

如今这荷包虽然没记忆中那么破旧,却也有些磨损了,看着那熟悉的粉红色的缎面,上面绣着墨绿色的香草,暗合了王蘅的名字,他有些疑惑,这是王蘅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在周家出现?

难不成王蘅现在就在周家?

赵凌虽然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却也只是一瞬,不过是一愣就放下了茶碗,眼睛敏锐的扫向了时不时有环佩声传来的东次间,一想到王蘅可能就在里面,赵凌心中便有些激动,以至于连曹氏招呼他喝茶吃点心的时候也有些恍惚。

周伯清眼明心亮,看他自打看到那个荷包神色便有些异样,心里觉得奇怪,可不多时赵凌便恢复了正常,笑道:“常听人提起过,老夫人贤良淑德,相夫教子,最是贤惠,皇上封您为一品诰命夫人,赐敬顺二字,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曹氏笑道:“王爷谬赞了,是皇上瞧得起老身,也是看在侯爷为朝廷效力的份上,这才予以嘉奖,实在当不得什么。”

赵凌微微一笑:“老夫人太谦虚了。”

他来拜见曹氏不过是出于礼数,没想到有此意外之喜,想到他还派人去江南处理王蘅和陈思泉的婚事,如今王蘅来了京城他却不知道,看来经过他的努力,王蘅的命运已经改变了,同样的,也不受他的控制了。

想到这儿,赵凌心中便没有了应酬的心思,与曹氏闲话几句便起身告辞,离开前,他鬼使神差的拂袖一扫,便把小几上的荷包握在了手里,周伯清却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要先应对赵凌,便佯装不知,陪着去了外院。

今天为了宴请,外院特地置了一班小戏,请了两个名角儿来唱戏,内院倒是和往常一样,不过经过赵凌这么一来一回,内宅的人都很兴奋,都在议论这位年轻英俊,声音又好听,说话又和气的英王爷。

周静她们虽然没看清赵凌的相貌,却听到了他的声音,周静兴奋的对周文道:“我说的没错吧,他可是和气的很。”周文虽然不服气,却也不得不承认,从刚才赵凌的表现来看,的确比一般二般的世家子弟还要强些。

王蘅一直记挂着荷包,压根就没注意外头的英王爷,待人走后直奔小几,一看荷包没了,顿时着急了,抓着周静问:“你刚才拿着我的荷包放哪儿了?”

周静指着小几道:“就放在这儿了。”

王蘅跑过去着急的里外都看了,道:“怎么没有了?那可是我娘给我的遗物,若是丢了可怎么是好。”

周静一听也急了,刚才是她要看王蘅才把荷包摘下来的,若是丢了岂不是她的错,更何况刚才屋里来了这么些外男,若是被人捡了去,对王蘅的名声也不好,赶忙告诉了曹氏。

曹氏笑道:“别着急,许是那个丫头收起来了。”又把屋子里服侍的丫头叫了来问,丫头们都说没拿,曹氏一愣,看王蘅急的快哭了,赶忙道:“别着急,我叫人去问,保证丢不了。”说着叫人去前头找周经略。

王蘅想着自己是客人,今天又有英王爷来做客,便道:“老夫人还是别叫人去了,刚才来了贵客,一扭头咱们又说丢了东西,传出去叫人怎么想呢,一个荷包罢了,等贵客走了,悄悄地找便是,找到了便罢,找不到权当我和这荷包无缘吧。”

曹氏见她这么懂事,感动道:“好孩子,难为你想的周到,只是这荷包是你的贴身之物,不比其他的丢了就丢了,万一被那等下流东西捡去害你的名声可怎么是好?别怕别怕,我吩咐人悄悄地问,绝不会把这事闹大了。”

王蘅心烦意乱的点点头,只等着曹氏派去问话的人来回话。

前院正唱戏呢,锣鼓喧天的,周经略一听小厮说内宅丢了荷包,先是一愣,继而脸色严肃起来,虽然只是一个荷包,但刚才进了老夫人屋子的人没有几个,不是英王爷就是自家子弟。

若有那等昧下女子之物的,足见不是个好的,遂第一个就疑心了周惠,长子方正稳重,小儿子又聪明懂事,其余几个侄儿也是或斯文有礼或粗枝大叶,都没有可能去偷拿荷包,于是便叫小厮悄悄把周惠从席上叫了出来问他。

周惠一听父亲问他这个,又是气又是急:“父亲怎么疑心我了,我当时站在门边,哪会注意到什么荷包,再说了,我想要荷包,多的是人帮我绣,犯得着去偷?”

周经略一听这辩解也有理,再加上周惠虽然风流,却不爱撒谎,即便是做了坏事,一问就承认了,如今这么说,可见真不是他偷的。

若是细细一琢磨,内宅传话说荷包就在小几上放着的,那么可以碰到那荷包的就只有当时坐的离得最近的老夫人和英王爷,这么一来,偷荷包的嫌疑犯岂不是成了英王爷?

周经略顿时觉得额头冒汗,周惠看见父亲脸色如此,有一肚子的委屈和辩解也不说了,只是道:“是谁丢了荷包?”

周经略皱眉道:“是王小姐的荷包,还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不然也不会这么着紧,你说偷什么不好,偏偏偷一个荷包。”

周惠嘻嘻笑道:“荷包这东西的确不值什么,不过一般男女两情相悦,都是赠送荷包,若是男子喜欢女子,把她的荷包偷了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又或者是女子喜欢男子,偷偷绣个荷包给他送去……”

周经略听了儿子的话一愣,顿时觉得这事复杂起来,他让周惠回席,叮嘱他别漏了口风,又借着扶周伯清去吃药的当口把这事悄声告诉了他。

周伯清看了一眼四平八稳坐着,一派大家风范,正听戏的赵凌,笑道:“你别猜了,正是英王爷把荷包拿走的。”

周经略一惊:“这么说英王爷真的看上了王小姐?”

周伯清笑道:“那我问你,英王爷怎么就知道那荷包是王小姐的?他们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据我所知,王小姐是第一回来京城,英王爷也从来没去过江南,两个人怎么会认识呢?”

周经略道:“那父亲的意思是?”

周伯清想了想,道:“你待会安排英王爷和王小姐见一面,看看两个人是什么反应,是素未谋面还是一早相识,肯定能看出来。”

周经略有些犹豫:“这对王小姐的名声不好吧?”

周伯清道:“你安排的隐蔽些,别叫人知道不就成了?”

周经略点点头,去安排了一番。

☆、034。相遇

王蘅在内宅虽然着急,但自己安慰自己一番,慢慢的就想开了,谁知却有丫头来传话说侯爷要见她,让她去外院的书房,曹氏也不知道这是周经略安排的,遂道:“估计是荷包的事有了下落,蘅丫头,你去一趟便是。”又叫了自己身边两个丫头跟着。

王蘅以为荷包找到了,也有些欢喜,便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而赵凌那边,周安一说周伯清请他到书房叙话,这倒也在意料之中,便欣然应允,一个人也没带就跟着周安去了。

王蘅虽然在周家住了这几日,却也是在内院,一出二门便觉得陌生了,偏偏那两个丫头又被人给叫走了,只是指路说直走左拐,王蘅心里想着荷包,也没在意,闷着头疾步往前走。

这一条夹巷两边都是围墙,四处静悄悄的,王蘅又是低着头,不成想一拐弯便撞到了一个人,险些摔倒,对方刚开始并没有伸手,可随后却伸手一捞,把她给扶住了。

王蘅一愣,看着对面的赵凌,赵凌也是神色复杂的看着王蘅,周安半道被叫走了,他并没有疑心,撞到人的时候更是没想到会是王蘅,此时才发觉这次与王蘅碰面只怕是一个局。

明知落入局中,他却情不自禁,近乎贪婪的看着王蘅,这样的王蘅真好,鲜活,美丽,生机勃勃的,远不像嫁给他以后那么憔悴,那么黯然神伤。

王蘅先是觉得对面的人眼熟,继而想起他是在杭州戏园听戏时一直盯着她瞧的那个登徒子!顿时一阵怒气,上次那么轻浮的瞧她,如今又是这样,居然眼睛眨也不眨,目光太过放肆!

王蘅后退一步,冷冷道:“没听说过好狗不挡道么?”

赵凌一笑,拱手道歉:“对不住了,我这就给您让道。”

王蘅横了他一眼,抬脚欲走,可想了想还是道:“虽然你很讨厌,可是却在无意中救了我和我表哥表姐们的命,我心里还是感激你的,可是你又对我无礼,算起来倒是扯平了,我想冒昧的问问你的姓名,免得我表哥还大海捞针一样找你呢。”

赵凌如今看到王蘅,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听她说话很是和气,不像嫁给他后那么冷漠无情,更是高兴,道:“我也是无心之举,倒也称不上感激,至于姓名也不必问了。”

王蘅觉得他很奇怪,满脸笑容跟遇到什么好事一样,笑容是会感染的,她也忍不住一笑,道:“我听表哥说你姓胡,你若是不说姓名,我就当你姓胡名说了。”

赵凌笑道:“胡说?也行,都一样,都一样。”

王蘅见他如此,倒是笑的越发厉害,语气也和善了不少:“你怎么会来京城?还来了永安侯府?今天永安侯府可是有贵客,你仔细冲撞了,看在咱们同为江南人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

王蘅以为赵凌是江南富商家里的公子少爷呢。

赵凌笑道:“多谢提醒,至于你,怎么也来了永安侯府?”

王蘅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倒不好说了,不过都怪那个没事找事的英王爷,算了,我不和你多说了,我看你人也不错,奉劝你一句,以后别再那么放肆了,我表哥在杭州整天说要找着你揍你一顿呢,如今是碰上了我,下次再敢对别家小姐无礼,可就没这好的运气了。”

赵凌笑道:“是是是,多谢小姐宽宏大量,在下以后可不敢了。”说着故意把藏在袖子里的荷包抖落了。

王蘅笑了笑,本来打算离开,却发现了地上的荷包,脸色一变:“这个荷包你哪里来的?”

赵凌佯装惊讶,道:“这是我捡到的,不知道是谁的,正想找人问问呢,怎么?是你的么?”

王蘅道:“可不是,怎么被你捡了去?”

赵凌道:“既然物归原主,也省的我跑一趟了。”

王蘅满是失而复得的惊喜,倒是客客气气的行了礼,道:“这回倒要真的多谢你啦。”说着又告辞了。

赵凌看着她拐个弯走远了,连背影也看不到了,这才继续往前走。

藏在暗处的人这才一溜烟跑了回去,把看到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和周伯清、周经略细细描述了一遍。

不要说周经略,连周伯清都大吃一惊:“你说英王爷和王小姐是见过的,且对她十分的和颜悦色?”

那人是周家豢养的死士,专为刺探消息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点头道:“王小姐并不知道英王爷的身份,但英王爷也没有揭破,他看上去对王小姐格外不同,王小姐开玩笑打趣他,他却十分高兴似的,而且他把荷包还给了王小姐。”

周伯清若有所思,点点头,叫那人先退下。

周经略心里七上八下的:“如此说来,英王爷真的看上了王小姐?”

周伯清摇头,道:“我更在意的是英王爷与王小姐的认识,英王爷什么时候去的江南呢?”

周经略先是疑惑,继而想起一事,道:“我听旭儿提起过,说是他在杭州时发生过一件事,说是双喜班在杭州唱戏,却走了水,有不少百姓因这件事死的死,伤的伤,闹的挺大,而齐家二少爷从戏园子回来也告诉旭儿说在戏园子里遇到了疑似英王爷的人,如今想起来,那段日子英王爷的确没在大家面前露过面,说不定就偷偷去了杭州,他们难道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周伯清点点头:“若说王小姐跟着表哥去听戏,偶然间与英王爷有了牵扯,倒也说得过去,这位王小姐也是好运道,居然入了英王爷的眼,皇上每年给英王爷送去那么些美人儿,也没听说英王爷收用哪一个。”

周经略试探道:“父亲要不要用一用这位王小姐?可以让岳氏收她做干女儿,送到英王府去。”

周伯清摆摆手道:“王澜虽然只是从五品,可前途无量,你敢打他掌上明珠的主意,实在是不明智,再者说,王家齐家于咱们有恩,咱们不能恩将仇报,我也听你母亲说了,王小姐虽然出身商户,却不贪慕虚荣,为人贞静谦和,咱们若是为了一己私利把一个好好的姑娘推到火坑里去,岂不是连畜生也不如?这事切莫再提起。”

周经略道:“也好,既如此,咱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便是了,只是不知道英王爷会不会打王小姐的主意,咱们要不要帮王小姐一把?”

周伯清叹气:“英王爷应该不是那等好色的,依我看,他对王小姐那样应该是觉得王小姐有意思吧,花骨朵似的小姑娘,谁能忍心对她疾言厉色呢?只盼着是咱们多心了。”

周经略点头不语。

书房外,一直潜伏在屋檐下的一抹灰色影子悄悄离开了,回到位子上听戏的赵凌听了手下的禀告,淡淡一笑,喃喃道:“看在你这番话的面子上,暂且饶了你一回。”

说完起身,主动去书房拜访周伯清。

王蘅在前院绕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书房,正一筹莫展呢,远远地看到了周旭,赶忙迎了上去:“五哥好。”周旭惊讶道:“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还一个人都没带?”

王蘅苦恼道:“侯爷传话说让我去书房,本来老夫人让两个丫头带路的,没想到有事被人叫走了,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偏偏一路过来一个人也没瞧见,真快要急死了。”

周旭笑道:“是你运气好,这会儿都在那边园子里侍候呢,不然可要被人冲撞了,我怎么听二哥说你荷包丢了,可找到了?”

王蘅一想,她的荷包被那个“胡说”捡到的事情最好别提了,遂道:“侯爷正是为我的荷包叫我来的,没想到我半路上就找到了,估计是哪个小丫头捡了去,见没意思又丢了,已经找到了就好了,我正想着告诉侯爷一声,可是找不到书房在哪儿。”

周旭粗粗一听,也觉得这里头有蹊跷,可并没有多想,笑道:“东西找到了就最好,我先送你回去吧,这毕竟是外院,遇见人可不好。”

王蘅感激道:“多谢五哥了。”

☆、035。误解

周旭带着她往内宅走,一边又笑道:“谢什么?你叫我一声五哥,就是我的妹妹了,还用得着客气?以前来家里做客的姐妹也有不少,我可是头一回见祖母这么喜欢一个姑娘。”

王蘅笑道:“这几日住在府里,我可是听了不少夸奖,说真的,我有点得意,也有点难为情了,就算我有一点点好,也不值得那么夸啊。”

周旭笑道:“哟,连俏皮话都会说了,我祖母可不是胡乱夸人的,她可严厉着呢。”

两个人说说笑笑,周旭把王蘅送回去后也没回外院,反而跟着曹氏一起用了午饭。

曹氏见王蘅的荷包找到了,又听说是在外院路上找到的,自然觉得十分蹊跷,可当着王蘅却没有露出来,反而笑道:“找到了便好了,刚才瞧你差点要哭鼻子了。”

王蘅有些不好意思,收了荷包,重新和周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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