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逼人太甚”秦慕萧威胁道。
“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临淄王笑道,“怎么还这么没有诚意?不过是要太子妃娘娘祝贺一下我与吉祥公主的大婚,就这么令太子殿下为难?太子殿下是不信任本王,还是不信任太子妃?亦或是不信任自己呢?”
秦慕萧看向燕洛雪,燕洛雪点点头,走了过去,说道:“父皇既然封我为皇家神女,祝贺皇姐成婚也是应该的,到时我为使者,东齐国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放心吧。”
秦慕萧对临淄王说道:“小人才乘人之危。可见你从来不肯磊落。”
“我只问你答不答应?”临淄王仍是不露声色。
“夫君,你惶惶前来,不是万不得已,怎会来求他,你这样迟疑,误了正事,后悔可就晚了?”燕洛雪劝道。
“好,就依你。”秦慕萧闭上眼,手却使劲攥着燕洛雪的手,燕洛雪的手一阵钻心疼痛,但燕洛雪却忍住,一声不吭。
三人连夜回到宫中,临淄王为秦柯诊视,秦柯所中的毒蛊属于金蚕蛊,本来并不难将蛊虫引出,但秦柯体内的金蚕蛊却似乎被主人喂以烈药,故而变得凶悍异常,又兼休眠后再次生长,所以就如同饥饿的吸血鬼,在吞噬着秦柯的血液,秦柯的面色已由最初的红变成了青白。
临淄王看后说道:“此次发作,并非是自然发作,而是有人引发了母蛊。”
“母蛊?在谁的体内?为什么会引发,故意的,还是巧合?”胡皇后一叠声问道。
“应该在孟缘身上。”临淄王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孟缘身上养有母蛊,他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他一死,控制母蛊的养分一下子消失,母蛊便开始活跃,引动了皇上体内的这个毒蛊。”
“如今该如何是好?”秦慕萧问道。
“传孟巧生来。”临淄王说道:“我要和他谈谈。”
孟巧生很快就被带到了临淄王的面前,孟巧生见到临淄王,说道:“是父亲对不住你,父亲一死,我会替父亲偿还欠你的,我死后,孟家的一切都归还于你。”
临淄王笑了笑,走进他,贴近孟巧生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根本不想死,也不会死,我母妃信中曾说过,秦徵对当今皇上做了可怕的事情,应该就是这个了,怪不得你们有恃无恐,原来在等这一天,你以为,你父亲死了,皇上也会跟着死,你晋氏一门马上就可一步登天吗?你们没想到我会出现吧?据我所知,那种金蚕蛊毒可是有解药的,就不知你愿不愿意交出。”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旁敲侧击演双簧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旁敲侧击演双簧
孟巧生眼露疑惑,状似不解,重复道:“交出?交出什么?王爷在说什么,孟某听不懂。”
“是真不懂呢?还是装不懂呢?一试便知道了,大司马知道这是哪里吗?这里,是仵作的验尸房,一会儿,太子殿下便会让人将你父亲的尸身送到你面前的长桌之上,你好好想想,本王会如何对待仇人呢?”临淄王故意皮笑肉不笑,说道。
孟巧生变了脸色,说道:“家父已经身死,你还要折磨他老人家的身体吗?你这哪里是君子所为?”
“君子?大司马一定是谦谦君子了,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要替父还债,这会儿又骂本王不是君子,难道世人的眼睛都是瞎的,看不清楚大司马儒雅俊俏的脸上带的不温不火的面具是干什么的?”临淄王走到孟巧生身边,伸手轻佻拂过孟巧生的脸。
“你还有一次机会,解药,本王要子母金蚕蛊的解药。”临淄王轻声在孟巧生的耳边说道。
“王爷见多识广,知道什么是子母金蚕蛊,孟某孤陋寡闻,不知什么是子母金蚕蛊。”孟巧生态度极为强硬。
临淄王没有恼怒,反而笑了笑,说道:“你如此真帮了本王大忙,若不这般,真还便宜了晋缘那个老家伙。”他双手相击,掌声清脆,卫士抬着一具尸身走了进来,卫士将那具尸体放平在长桌上,对着临淄王一施礼,转身离去,而秦慕萧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仵作。
秦慕萧睥睨着孟巧生,冷哼一声,站在长桌旁,对着临淄王点了点头。
临淄王对着仵作说道:“两位,可看见了这尸体的额头上这个凸起吗?”
两个仵作连连点头,临淄王的折扇指着孟缘的头,说道:“用金针将这血瘤刺破。”
“是”仵作答应一声,掏出金针就要动手。
“慢着”孟巧生大喝一声,“太子殿下,你真要让此居心叵测之人侮辱罪臣的老父尸体吗?那罪臣就撞死在这里。”说完,他就向临淄王冲去。
临淄王侧身避过,孟巧生踉跄着,转过身,怒视着临淄王,临淄王嘻嘻笑着:“谁让你如此固执,本王给你机会,你不把握,怨我何哉?还有,你如此耍刁,是在拖延时间吗?”
秦慕萧叫了一声来人,两名孔武有力的卫士走了进来,秦慕萧说道:“将这逆贼拉开。”
两名仵作忙上前将孟缘头上的血瘤刺破,乌黑色的血液流了出来,还带着一丝腥臭,临淄王看了一眼孟巧生,问道:“大司马可知为什么会这样?”
孟巧生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临淄王说道:“人活着,体内养的蛊又养料,自然与宿主共生共栖,相安无事,但一旦宿主死了,与体内的蛊达成的平衡就被打破了,身体便显出了异样,这血瘤就是养蛊的明证。”
“难道就不能是别人暗害我父亲?”孟巧生质问道。
“你想诬陷本王母妃吗?母妃若会,如何能被人欺负到那种地步,不如你告诉我,殷宁这个名字,你可还有印象?”临淄王拿着折扇,掩着鼻子,但口中说出的名字让孟巧生的冷硬眼神闪烁了一下。
而秦慕萧的手悄悄握紧,殷宁?水茵儿,林总管,这三人串在了一起,而殷宁恰恰就是秦徵的人啊,而孟缘也是秦徵的人,那么,这毒蛊是由谁下的呢?会是当时最有机会接触秦柯的水茵儿吗?水茵儿知不知道实情?可为什么秦徵最后没有实际实施?是没来得及实施这项计划,还是有人违背了这项计划?
秦慕萧的心在抽搐,水茵儿不愿回宫,是否还有这个理由?水茵儿又是什么时候爱上了秦柯?他望向孟巧生,见孟巧生垂着头,跪在地上,说道:“父亲,儿不孝,让你死后还受到如此惊扰。”
“还装,一会儿你就就等着看你们的计划是怎么失败的。”临淄王说道。
“将他衣衫除下。”临淄王命令仵作。
仵作将孟缘衣衫褪下,临淄王厌恶说道:“看到那个乱窜的东西了吗?”
两个仵作瞪圆了眼睛,嘴上惊呼出声,而孟巧生这时也抬起了头,铁证面前,他面上逐渐渗出汗水。
临淄王说道:“拿着小刀紧跟,抓住时机,快速顺着它爬行方向将皮肤划开,注意,不能伤了金蚕,在尸体中,金蚕爬速会降低,活捉应该很容易。”
“活捉之后,就让这母蛊与子蛊自相残杀,那么中子蛊的人便安全了。对吧?大司马?”临淄王看着已是满头大汗的孟巧生,“你以为,没有你的解药,本王就不能奈何你吗?”
“快动手,还等什么?”临淄王催促仵作。
“不要不要再糟蹋我爹了。我愿意交出解药,解药在孟复密室之中的盆景之内。”孟巧生颓唐至极,闭着眼高声说道。
孟巧生终究还算个孝子,知道大势已去,若要一意孤行,不但达不到目的,更会让老父不得全尸。
秦慕萧与临淄王相视一笑,成功了,其实母蛊出体即死,哪里会和子蛊自相残杀。
孟巧生交出解药,无异于供认了谋逆,他为保不被灭族,详实交代了孟家与秦徵秦昭兄弟两个的过往交易,并供出了朝中依附于他的隐秘势力,不久。孟巧生自绝于天牢之中,而孟缘曝尸三日,当街示众,族人改姓晋,流放蛮荒之地。孟氏祖宅被夷为平地,世上再无巫族之王姓。
而秦昭,西秦武帝秦柯并没有对秦昭赶尽杀绝,只将秦昭夫妻圈禁在皇家一处别院,其三子亦随父前往,西秦内乱暗中进行,暗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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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柯蛊毒已除,身体虽日见好转,却因北地兵事纷起,忧心忡忡,燕重恩和秋月怜的婚事又一次被提了出来,虽然当日秋月怜情急允婚,但却接连发生意想不到的大事,因此他们的婚事便搁置了起来,现在,应是兑现之时。
西秦武帝秦柯认秋月怜为义女,加封清江公主,秋月怜以西秦国二公主身份嫁给了燕重恩,二人在成婚三日后,就率领西秦十万将士奔赴了北地。
临行前,秦慕萧和燕洛雪为他们送行,秋月怜一身戎装,神情严肃,燕洛雪有心问她与四叔相处怎样,话到嘴边,便被秋月怜厉眸逼回,燕洛雪看向她四叔燕重恩,他四叔面上倒还有些爱慕颜色。
燕洛雪说道:“四叔,你回到北地,若遇见我爹娘,一定让他们给我捎回信息,都过了这么长时间,爹娘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好,四叔一定照办,你在朝中,万事小心。”燕重恩恨不能一下子飞回北地,好收复原属于北燕国的领土。
“如今还有谁敢惹她,巴结她还来不及。”秋月怜说道。
燕洛雪抿嘴笑了:“四婶娘可从来对我不假辞色的。”
秋月怜眼神幽暗,说道:“如今你我身份已定,确实不能像从前了,请恕……”
“四婶儿,哪里有向小辈告罪的。”燕洛雪摇头笑道。
秋月怜听她左一个四婶右一个四婶,终于红了脸,撇了她,拍马去追前行的队伍。
秦慕萧和燕洛雪在回城途中,见到了临淄王,而临淄王身边之人,令燕洛雪很是吃惊,原来那人竟然是吉祥公主秦慕霜。他们如何在一起?是偶遇还是相邀?
秦慕霜看着燕洛雪一脸掩不住的好奇,说道:“近日宫中都传着你们如何平乱,尤其是把慕霜未来的夫君传得更是神奇,慕霜若还无动于衷,也说不过去,因此求了父皇母后旨意,前来相访王爷。”
“原来如此,那本宫就不打扰皇姐了。”秦慕萧说道,他拉着燕洛雪就想回到车中。
临淄王说道:“相请不如偶遇,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向太子殿下请教,不如我们四人到旁边的福源楼小坐片刻?”
四人上了福源楼,要了一间雅间,秦慕萧自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要向临淄王诚心诚意地道谢,而临淄王泰然受之,说道:“太子殿下不要毁约才好。”
秦慕萧心中窝着火,却不能发作,只听着临淄王闲聊,聊些西秦国风土人情,东齐国特产土物,秦慕萧忍着性子,内心烦躁,但碍于秦慕霜,却无论如何不能表露对临淄王的极度不满。
他们回到东宫,已是夕阳西下,一进宫门,就听鸣蝉说道:“宫中人都说,孟贵妃死了。”
孟巧嫣死了?西秦武帝秦柯下了命令?她还怀着孩子呢?秦柯连孩子都不要了吗?燕洛雪望着秦慕萧,秦慕萧一脸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些厌恶,燕洛雪心里不甚舒服,说道:“我累了,想要歇息。”
燕洛雪走得很快,秦慕萧跟在后面,说道:“那个孩子,不一定是父皇的,孟贵妃与秦昭私通,这件事胡皇后是抓了确切证据的,你知道上次我们为什么能救出你母亲吗?就是因为胡皇后派人监视了秦昭和孟贵妃。”
“你父皇心里也不好受吧?“燕洛雪问道。
“怎么会好?但父皇对那个孩子也下不了手,因此才将孟贵妃打入冷宫,若孟贵妃能够熬得住,生下孩子,父皇也不会不认吧。那孩子不会似我当年,不是父皇不要他,而是他娘不想让他出生。”秦慕萧陷入回忆。
燕洛雪伸手握住了秦慕萧的手,说道:“但愿,你是苦尽甘来。”
“你在我身边,我就是苦些累些,也没什么,可谁知临淄王他会趁火打劫提出那样的要求呢,而父皇又依从下了旨意。”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无声息改头换面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无声息改头换面
孟贵妃身死,秦柯深为悲痛,传旨在孟贵妃生前的延宁宫的偏殿设灵堂,停灵三日,赐号“悯”。
燕洛雪既然是太子妃,自然要到延宁宫进行祭拜,她在鸣蝉和其他几位宫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延宁宫,正好遇见了西秦武帝秦柯从延宁宫出来。燕洛雪上前见礼,见秦柯面上悲哀不似作伪,心中也不免恻然,孟巧嫣腹中的孩子确实应是他的骨肉吧?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愧疚。孟巧嫣本身不守妇德,更是罪臣之女,没被赐死已是皇恩浩荡,秦柯竟能在她死后,仍按贵妃身份予以厚葬,虽说不愿皇室蒙羞,但也可说是对孟巧嫣仁至义尽。
燕洛雪进入灵堂,见宫中女官方娟在此代为主持,在灵前跪着几个呜呜咽咽的宫女嬷嬷,旁边还有皇家寺院的僧众在依依呀呀念着往生**。他们一见到燕洛雪,忙要见礼,燕洛雪摆了摆手,径直上前,点了三炷香,拜了三拜,就在她低身垂眸之际,她突然看见跪在一边的一个嬷嬷神情有些诡异,虽然那只是一瞬间,但燕洛雪敢肯定那绝不是她的眼花。
燕洛雪从延宁宫出来,没有直接回东宫,而是来到大成殿附近,等着秦慕萧,鸣蝉见她等得辛苦,问她要不要派人通报一声,她又摇头。终于,大成殿里出来了几个大臣,包括周化风。周化风告诉燕洛雪秦慕萧在勤宣殿。
去勤宣殿要经过延宁宫后殿,就在燕洛雪坐在轿中,风将轿帘吹偏了,她一眼就看见一个人影,闪到了后殿的门柱后,她命人落了轿,对着鸣蝉说了几句话,鸣蝉过去,不一会儿便将那鬼鬼祟祟之人带到了燕洛雪面前,燕洛雪看那人斑白发缕,面有皱纹,大约五十多岁,正是刚才在灵前那位嬷嬷。
燕洛雪问道:“嬷嬷不在堂前,跑到后殿来干什么?怎么见到本宫还躲了起来,本宫吃人不成?”
“太子妃娘娘饶命,奴婢不过是内急,想要寻个隐秘所在,不想冲撞了您。”那老嬷嬷跪在地上,身子颤抖,但燕洛雪却看见她松弛的眼皮下不断滚动的眼珠。
“真的吗?”燕洛雪问道,“不是因为秘密?”
“太子妃娘娘说哪里话?奴婢不过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见这里人少,便没了分寸,哪里会有什么秘密?”老嬷嬷情急之下抬头辩解,燕洛雪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那绝不是一个奴婢会有的眼神。
燕洛雪让鸣蝉看着那个老嬷嬷,她绕着后殿看了半天,边看边用眼睛余光注意着那个嬷嬷,那嬷嬷果然有些紧张,身子僵硬着,不敢动弹。
她来到刚才嬷嬷藏身的门柱后,上下打量,她看到这门柱粗大,与其他殿阁的门柱并无不同,但是这门柱之上却有金属雕花,花朵硕大。燕洛雪眼神落到一朵花的花心之上,她手一抬,她就听见扑通一声,她回身一看,那老嬷嬷跪在了地上,抖如筛糠。
燕洛雪一笑,将那花心取下,薄如金丝的花蕊中藏着一个小手指甲大小的纸团。她展开一看,见这是封密函,她越看越心惊,几步来到了那老嬷嬷身前,问道:“晓宁楼楼主就在咸安城中?”
那老嬷嬷此时眼神恢复了平静,她说道:“在不在,谁也说不清楚,楼主行事,出人意表是常有的事,但你休想从我嘴里知道更多的事。小姐,奴婢去了,不能再陪你了。”说完,她便倒在了地上,身子抽搐,可见是服了毒,她竟然能在鸣蝉眼皮子底下轻易自尽,可见毒药是常备在嘴里的,这晓宁楼果然凶悍。就不知老嬷嬷所喊的小姐,是指孟巧嫣还是柳儿?
燕洛雪默默将纸团重新挤压成指甲大小,装回花心之中,命令宫人将老嬷嬷身体拉走,并通报给西秦武帝秦柯和胡皇后,请胡皇后暗中调查老嬷嬷的身世,并要严密封锁老嬷嬷身死的消息。她吩咐鸣蝉躲在暗处,守在这里,她自己则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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