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理临淄王怒火中烧的眼神,直接上了车,更当着临淄王的面,将秦慕霜也拉上了车。
秦慕霜长舒一口气,叹道:“这临淄王真是不同凡响,若不是他与孟缘只间古里古怪,有可能伤害母后,慕霜还真想要结交一番。”
什么意思?燕洛雪挑眉,她问道:“结交?皇姐都要嫁给他了,怎么还用结交二字?”
“慕霜还真要感谢二位,临淄王绝非慕霜能掌控之人,再说他的心,似乎在你身上啊。”秦慕霜看着燕洛雪的眼睛,幽幽说道,“这也是你叫慕霜来的原因吗?”
燕洛雪脸红了,临淄王对她纠缠,从来都是憎恶**多于温情,燕洛雪虽知临淄王多半对自己有情却从不肯深思细想,更不会说出,而秦慕萧虽心知肚明但却绝口不提,哪曾想秦慕霜如此毫无遮拦直言不讳呢?这秦慕霜倒有着不输男儿的豪爽
“不是你想的那般。”燕洛雪垂眸说道,“他对我,另有目的,与孟家旧事有关,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我们只是怕你吃亏,到时候没有退路。”
“退路?你对他倒真是狠心,他就不配有人爱护他**?”秦慕霜讥讽道,“你们真是冤家,互相算计。”
是啊,她在做什么啊?若不是她,秦慕霜就没可能真心爱上临淄王吗?临淄王就没可能真心对待秦慕霜吗?难道,她的潜意识中如此认定临淄王不会对秦慕霜动心吗?
“他说我是他的仇人。”燕洛雪摇头,将杂念抛诸脑后,对秦慕霜说道:“皇姐有何打算?”
秦慕霜冷笑一声:“这个不劳挂心,慕霜自由长在深宫,见得多了,还怕应付不过来吗?你只记着欠我一个真正的驸马就行了,他日,我要谁,你须指婚给我。”
这话,是对秦慕萧的承诺,也是对秦慕萧的索取,但秦慕萧立刻点头,燕洛雪暗暗佩服秦慕霜,她对时局如此清晰,能在这么短时间就为自己做好了打算,她对于自己的这位未来的夫婿,就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绮念吗?
秦慕霜回霜华阁,燕洛雪随秦慕萧回东宫,一进门,周善文迎了上来,对秦慕萧汇报:“平南王并未在孟府里呆多久,但在路上,属下听到孟国丈与他争吵得很厉害,最后孟夫人发了火。”
看来,西秦武帝秦柯的猜测是对的。孟家与平南王关系匪浅,孟家在朝中根基深厚,累世为官,孟缘原主吏部,年事渐高,方渐渐有淡出朝政之意,但其子孟巧生如今主兵部,势力更胜往昔,平南王想笼络住孟家自在情理之中。
至于孟缘对平南王的态度耐人寻味,平南王是皇上之弟,即便孟缘身为国丈,长平南王一辈,也不至于敢和平南王争吵,难道孟贵妃怀孕了就给了孟缘如此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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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贵妃有了龙种,这是秦柯登基以来宫中第二次传出的喜讯,秦柯自然要对孟贵妃百般呵护,百般娇宠,孟贵妃也是屈意承欢。这日孟家突然传来消息,说孟国丈染了重病,恐不久于人世,思念女儿,上奏恳请女儿回家探视,秦柯立刻传下旨意,准孟巧嫣回府探亲,并派禁卫军随行护送。
孟贵妃一进家门,孟夫人便哭哭啼啼,说着孟缘如何如何病重,拉着孟贵妃进了孟缘静养的卧室,将一干宫人挡在了门外。
孟缘是病了,没错,但,并没有所说的那么严重,而且,孟缘床头侍立的人让孟贵妃变了脸色,那人竟然是平南王秦昭。
孟缘下床,与孟夫人合力推开房间与墙壁无二致的隐蔽角门,说道:“你们有何话,进去再说。”
孟贵妃望着脸色阴沉的平南王,嗤笑一声,说道:“这算什么?王爷怎么可以惊扰年事已高的老父?有什么话,便叫人传信于我好了,你又不是没干过?为了这种事,你还杀了你心爱的碧莲,不是吗?如今,怎么又怕了?”
孟贵妃的话让孟缘和孟夫人都更加忐忑,说道:“隔墙有耳,你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孟贵妃把头高高扬起,走进了密室,平南王秦昭随后跟入,并将门一把拍上,冲过去,揪住了孟贵妃,威胁着说道:“嫣儿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秦柯如今知道你的好了?肯宠幸你了?你连孩子都有了?你就不再需要我了,是吗?”
孟贵妃眯着眼,将他的手轻轻一拨,说道:“你傻了吗?秦柯他会真心喜欢我吗?他是在利用我他永远都是这样。你忘了,他为什么会娶我吗?你忘记他自符禹山之战后就不再宠幸我了吗?如今他怎么会突然宠幸我?还任我有了他的骨肉?他是想分化你和孟家。”
“那又怎样?我忍受不了你重做他的女人”秦昭喊道。
孟贵妃闻言笑了,偎进了秦昭僵硬的怀里,吐气如兰:“那,就想办法杀了他啊,在我生产后,杀了他啊。”
秦昭抱住她,问道:“你说的话当真?以前你不一直劝我不可冒进,让我听从柳儿的话吗?”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清江坊已被剿灭,柳儿下落不明,如花说明了什么?如花是试探,反叫我们将了一军,若我们再坐等时机,很可能被一网打尽,那我们忍了这么多年,筹划了这么多年,不都白费了?所以,你要加快步伐了。”孟贵妃看着自己涂着蔻丹的手指尖,轻声说道。
秦昭吐出胸中闷气,点头:“嫣儿,你知不知道我这几日是怎么过的?我一会儿想死了算了,一会儿想杀了你,都快疯了。”
“傻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他也有可能是你的孩子?”孟贵妃将秦昭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可能吗?你不是每次都服药?”秦昭问道。
“自从秦柯再次宠幸于我,我就没吃那药了,我必须要生个孩子,无论他是不是你的,最后都会叫你父皇,但我觉得他多半真是你的,毕竟我们在一起比较多。”孟贵妃主动仰头,将嘴唇送了上去,秦昭垂头吻上。
三个时辰之后,孟贵妃传令,摆驾回宫,径直去了御书房。孟贵妃对着正在批奏章的武帝秦柯行礼,秦柯忙道:“爱妃有孕在身,往后不要行此大礼了。”
“谢皇上”孟贵妃说道。
“国丈大人的病体如何?”秦柯关心问道。
“父亲大人年事已高,前几日东齐临淄王宴请,多贪了几杯,便晕倒了,这几日虽略有好转,但还是下不了床,臣妾甚为忧心。”孟贵妃说着,掉下了眼泪。
“爱妃,切莫流泪,朕会派人寻访名医,为国丈诊治,如今你不比往日,当心伤了肚里的孩子。”秦柯温言劝解,谁知孟贵妃愈发哭得厉害。
“臣妾只怕父亲见不到外孙,臣妾好不容易有了孩子,父亲却病了。”秦柯起身,将哭泣的孟贵妃抱在怀里,不断细语安慰,孟贵妃就在秦柯怀里睡着了。
秦柯盯着怀里孟贵妃的肚子,眼神变得深沉,他叹了口气,轻轻站起,怀里的孟贵妃蠕动了一下,却没醒转,秦柯抱着她走出了御书房,宫人忙上前,秦柯低声吩咐准备轿子。
秦柯将孟贵妃放入轿中,吩咐抬轿的宫人慢些稳些,宫人答应着抬起轿子,轿内,孟贵妃张开了眼睛,哪有一丝睡意。
送走了孟贵妃,秦柯传旨,宣太子秦慕萧入宫议事。
秦慕萧赶到御书房,见秦柯面色萎靡,有些担忧,秦柯摆手示意没事,并让他坐下,又挥手将随侍的太监宫女都赶了出去。秦柯说道:“朕今日有些倦怠,这些奏折,你在此替朕批复。”
秦慕萧有些意外,以往秦柯就是在病重期间,批阅奏折也要亲力亲为,今日发生了何事,让他连奏折都要叫他批复?
见秦慕萧没有反应,秦柯说道:“快点,难道必须要朕教你,你才会?”
秦慕萧坐在秦柯对面,拿起了奏折,但却又放下,说道:“父皇在害怕吗?”
秦柯闭着的眼睛睁开了,“害怕?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孟家和平南王并好像并没有中了反间计。”秦慕萧说道。
“也许吧。”秦柯说道,“不过,这才奇怪,无论上没上当,都应该有反应,没有一丝动静,才让人不安。”
“儿臣有一想法,东齐临淄王齐隽似乎握有孟家什么短处,据说与先皇封了的孟氏祖宅有关,临淄王提出想要到孟氏祖宅看一看,可孟缘不知何故,就是不依,儿臣想知道孟缘想要隐瞒什么。”秦慕萧向秦柯建言,要秦柯颁下旨意,允许秦慕萧带临淄王探访孟氏祖宅。
秦柯听后沉吟不语,半晌,他审视着秦慕萧,问道:“临淄王为什么对孟氏祖宅感兴趣?”
“他可能是孟氏后人。”秦慕萧迟疑了一下,说道。
“孟氏后人,真这么吃香?孟巧嫣在朕身边生活了这么多年,可从没见她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孟缘孟巧生也是常人,名满天下的孟久襄,不过是世人仰慕其才情,穿凿附会罢了,你还真信他有什么法力?”秦柯问道,在秦柯心中,那些机关也不都是人力所造就的吗?
秦慕萧脑中浮现临淄王手托血魂珠念起咒语的样子,但他决不会说出,他说道:“父皇,法力,他们确实不会有,但祖宅里是否有秘密就很难说,而且,临淄王是孟氏后人,但孟缘却不相认,你想为什么?”
“孟氏后人?难道是孟巧嫣妹妹所生?他们落到了东齐幽王手里?”秦柯沉吟着突然惊讶问道。
“显然是这样,雪儿曾简单提及临淄王的母亲好像叫做孟巧音。”秦慕萧说。
“有意思,能有什么秘密不愿公开呢?孟家曾说那两个女儿死了,可后来却秘密寻找了好多年,为什么她们如此重要?”秦柯自言自语。
“临淄王的娘已经死了,对吗?”秦柯问道。
“是,这点确定无疑,会不会他娘有什么遗言,需要他去祖宅完成?”秦慕萧分析说道。
“猜测无益,你还是亲自观察,好,朕传旨,准你带临淄王前往祖宅,你,一则观察临淄王意图,二则要搜索孟家秘密,切记小心。”秦柯在书案上写下手谕,盖上玉玺印记,交给秦慕萧。
“朕要再去会会孟贵妃,看看她带回来的书。”秦柯起身,说道,“你,批完这些奏折才可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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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萧和燕洛雪带着秦柯的手谕到孟府传旨,孟缘由孟夫人搀扶着来到前厅接旨,孟缘神情镇定接过手谕,勉力站起,对临淄王说道:“王爷既然非要看,老夫也不能阻止,但那院中一草一木,皆属于孟家,王爷可记住了?”
临淄王低身施了一礼:“当然,国丈大人是提醒小王姓齐,不是吗?”
临淄王说完,大笑,但笑声在见到孟府门口站立的身穿紫色绣着蟒纹的从一品武官官服的中年美男子的时候,戛然而止。那人是孟家未来的新主:孟巧生。
孟巧生听孟缘所述,说道:“虽是圣上旨意,但孟家也不能失了礼数,就让臣下带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和王爷前往,臣下虽是孟家长子,却也没进过孟氏祖宅,正好也了此心愿。”
这位,就是在符禹山击败南凤国大军的孟巧生啊,燕洛雪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孟巧生虽年过四旬,但眼蕴华彩,神思敏捷,长相与孟缘有几分相似。
秦慕萧对孟巧生微微颔首,说道:“理当如此,大司马如能相陪,求之不得,请带路吧。”
孟巧生吩咐家人备马,他亲自充当秦慕萧的侍卫,策马行在秦慕萧和燕洛雪所乘车前队伍的正前方,与骑马的临淄王并辔而行,一路上,孟巧生对临淄王旁敲侧击,问这问那,而临淄王应对从容,笑语风声,却总是左顾而言他,就是不透露他娘在东齐国皇宫的旧事。
队伍出了咸安城东门,又行了几里路程,来到一个小镇,镇名叫做吴家寨。燕洛雪说道:“应是巫家才对。”
“可见巫术历来上不了台面。”秦慕萧低声回应。
燕洛雪问道:“为什么你非要去呢?难道离他远一点不好吗?反正他最终都要回东齐国。”
“熟悉他,要比远离他却还要揣测他何时动作要好得多,再说,你不觉得孟缘很奇怪吗?他似乎不太想认他这个外孙,即便他是东齐人,但偷偷地总可以了吧,你没注意到孟缘对他似乎很恐惧?这似乎不只是卖女求荣那么简单。”秦慕萧将燕洛雪拉到身边,在她耳畔低语着。
“可我不希望再节外生枝了,我不希望临淄王掌权之后第一个就来对付你。”燕洛雪望着秦慕萧说道。
“你,是怕我对付他?”秦慕萧气恼问道。
“你……”燕洛雪语塞,推开了秦慕萧,“不可理喻,不战而屈人之兵你懂不懂?为什么非要斗个你死我活,血流成河?”
“这就要看他服不服输?”秦慕萧坐直了身子,因为他察觉到孟巧生和临淄王停止了谈话,队伍也停了下来,孟氏祖宅应该到了。
车帘一掀,秦慕萧和燕洛雪下了车,就听临淄王吟道:“梦中几度重游,景如旧,人迹无,愁绪化为水,不尽东流。”
“幽冥暗度魂归,人虽变,情依旧,世世结同心,至死不休。”秦慕萧也吟了一首诗。
孟巧生不解,但却拍手说道:“两位好才情,莫不是听说先祖才名,想要仿效一番吗?”
秦慕萧和临淄王都没有理他,只是看着燕洛雪,燕洛雪暗自恼怒临淄王又借孟久襄来挑衅,便笑着对秦慕萧说道:“卖弄什么才情,还不让大司马大人带我们进去。”
临淄王冷笑一声,说道:“太子妃娘娘如此迫不及待,倒让本王有几分不解了,说来这孟氏祖宅在孟久襄作家主的时候,倒也有一位皇族女眷经常光顾,太子妃娘娘知道吗?”
燕洛雪止住了脚步,回首望着临淄王,说道:“王爷,我们探访古宅,发些思古之幽情也无伤什么大雅,但若牵扯西秦国皇家旧事,作为西秦国的贵客,未来的东床,你不觉得不太合适吗?”
“太子妃娘娘紧张什么?”临淄王问道。
秦慕萧要说话,燕洛雪摆手制止,她笑吟吟说道:“王爷何苦这么苦自己?须知你不是他,你也成不了他,而我,也不是她,也从来不想做她,遇到秦慕萧,是因为今世的缘分,与其他无关,王爷非要执着于虚无,那我也不会心痛,因为,那是你自己想走那条不归路。”
这番话,孟巧生当然更是糊涂,而秦慕萧和临淄王脸色都变了,临淄王脸上浮现哀伤,而秦慕萧则欣喜盖过了不安。
“既然给不了安慰,那就帮忙吧。”临淄王走过燕洛雪身边,轻声说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家族秘辛几度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家族秘辛几度闻
孟氏祖宅位于吴家寨中心,院墙古旧,但却并不斑驳,墙上绘有图画,画面清晰,颇有田园味道。整个宅子占地很广,墙角设有高高的精致角楼,应是装饰与监视外围两不误,高高的正门楼也很宏伟,只是下面的朱红大门却被用厚重的铁皮封住,上面还贴着已无字迹的封条。
院外并无人把守,显然,吴家寨的人早已习惯了孟氏祖宅被封这个事实,倒是有些镇上居民,看见皇家队伍前来,探头探脑,但也不敢上前。
侍卫上前,将封条撕去,然后用刀剑将铁皮强行起下,将门扇推开,院内青砖石铺地,缝隙中长有草,院中果然净洁无尘。卫士留在院外,秦慕萧、燕洛雪、临淄王随孟巧生进入。过影壁墙,前面便是正堂门廊,要进入内部,需过这门廊中门。燕洛雪环视院中,目光落在了正堂门廊左侧的硕大的椭圆形瓷缸上。
临淄王正站在瓷缸旁边,说道:“孟大人知道这瓷缸的名字吗”
孟巧生皱着眉头,说道:“下官从未到过祖宅,故而不知其名。”
临淄王讽笑:“未来的家祖竟然不知祖上传下来的宝物名称,这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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