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望着殷宁,希望殷宁能给出解释,孟久襄写首情诗是什么意思?表达自己自负才学,却未获美人青睐的遗憾?这也太故弄玄虚了吧?简直是在耍戏对他如此虔诚的后人嘛
“这?我以为这诗接起来会出现地点,谁知……”殷宁也解释不了了。
燕洛雪说道:“地点已经给了。”
“已经给了?是哪里?”众人全都看向了燕洛雪。
燕洛雪看着秦慕萧,缓缓问道:“这一带可有竹林?”
“竹?就凭这一个字?”临淄王有些不信。
“有没有?”秦慕萧拧着眉头,臭着脸问道,似乎颇不耐烦。
殷宁点了点头,“确实有竹林,竹林里面还有房舍,但就是痕迹罢了,那里能有什么?”
“前辈带路便是。”燕洛雪说道。
燕洛雪知道众人看她的目光很奇怪,但她没有在意,凤夜澜的苦笑却让她心头闪过痛苦,那一瞬间,她突然解悟到为什么凤夜澜会到此地,非要与他们同行,他是要自己死心,是要自己承认南凤灵帝的判断是正确的,南凤灵帝是要凤夜澜亲眼见证燕洛雪到底是不是那个妖孽。
是秦珍儿又怎样?那就是妖孽了?燕洛雪抬起头,平静地看了看凤夜澜,说道:“表哥可还吃得了这辛苦?若不行,就回去吧?”
凤夜澜笑道:“这么有趣,错过岂不可惜?本宫难得遇此奇缘,无论如何也要奉陪到底。”
随你的便燕洛雪不再理他,她扭头看向秦慕萧,低声说道:“你要小心了。”
秦慕萧嘴角挑起:“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一堆骨头。”
他拉着燕洛雪跟在殷宁后面,与殷宁并行的临淄王转头,问道:“胜负难料,你害怕了?”
秦慕萧傲然回答:“我会怕那个搬弄是非的小人?”
燕洛雪摇头示意他不要与临淄王斗嘴,临淄王瞥一眼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冷笑着耸耸肩,说道:“细说起来,你也算有巫族血脉,这样不敬先祖,当心先祖怪罪。”
秦慕萧不屑说道:“不要动不动就把先祖挂在嘴边,你也不过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才妄想凭借先祖的余威来糊弄世人罢了,有什么可显摆的?你若识趣,待事情一了,乖乖履约,滚回东齐去,不要在我面前晃悠,不然保不齐哪日我心头不快,拿你开刀,你不是没见识过我的厉害。”
临淄王一听,寒了脸,转头过去,惠昌公主说道:“隽儿,你不要总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我从来没有怪你。”
那件事是哪件事?难道与秦慕萧和她有关?是指秦慕萧在东齐皇宫放火的事吗?
燕洛雪疑惑目光迎上了临淄王的怨恨,她莫名心虚,问道:“难道我们上次在宫中给王爷和公主带来了严重后果?若是这样,我愿意道歉,当时我们只想逃命,并不知那帮人会救火不利的。”
临淄王气得止了脚步,狠狠瞪着她,仿佛一头随时扑向猎物的豹子,秦慕萧一把将她拉至身后,说道:“你待怎样?”
惠昌公主喊道:“隽儿你不听我的话了吗?”带着哭腔,含着悲愤。
“哼,总有一天你要还我。”临淄王撂下狠话,拉着惠昌公主离燕洛雪远远地。
燕洛雪看着对临淄王亦步亦趋的明嘉兰,说道:“嘉兰姐姐,你怎么受得了这种人,我看你还是离开他的好,不然迟早会后悔。”
明嘉兰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传来:“我后悔去了离山,遇见了他。”
是啊,若知如此伤情,何若不见?后悔有什么用?心动了,情生了,便已不是当初的自己。天下间的情缘,天下间的孽缘自来如此,若能清醒地挥剑斩断,那也称不上是劫数,临淄王就是明嘉兰的劫数吧,正如她与秦慕萧。
“到了。”殷宁一声低语,众人顺着殷宁手指方向,看见细密幽深的竹林就在前方不远处,时至初冬,竹叶仍是青翠欲滴,真令人啧啧称奇。燕洛雪心中却知,这地下应是有温泉水流过吧。
果然,众人行至近前才发现,这竹林内,一条溪水穿过,燕洛雪伸手探去,溪水并不凉,而是温的。沿着溪水,众人进入竹林深处,见到了殷宁所指的房舍痕迹。一尊石桌,两座石墩,些许残竹腐叶。
燕洛雪看了半天,轻声说道:“将这些竹子竹叶清理干净。”
秦慕萧、周善文、燕重恩和临淄王四个男人片刻功夫就将这里清理得干干静静,清理过程中,他们已经见到了古怪之处,除去竹竿竹叶之后,有些地方的地面明显带着图案。
他们加快了速度,将地面上的泥土用剑尽力刮去,终于一幅完整的图形呈现在眼前,一时间,只听见竹叶沙沙的声音。这图形,正是幽冥地。
似花非花,似鸟飞鸟,似鱼非鱼,这是那古卷上的第一幅图。柳儿神色激动,看着燕洛雪,说道:“南凤国国师说的没错,你果真与众不同,他死得真是冤枉。”
“冤枉?他矫饰先祖遗诏,难道不该死?南凤国凤长天在《南朝记事》中清楚写道:秦女魂归,陆氏归山,他惧怕失去一切,所以将妖孽之名扣在一个婴儿头上,难道还不该死?”秦慕萧冷冷看着柳儿,“不要以为巫族的心思能瞒得了天下人的眼睛。”
柳儿在秦慕萧眼里注视下,有些瑟缩,她既然千方百计寻找幽冥之地,很显然对此有着敬畏,她亲眼目睹燕洛雪轻易地带着他们找到了这里,怎么不对燕洛雪生出莫名恐惧。
临淄王眼神复杂,盯着图案,不知在想什么?秦慕萧和天机老人对机关最是擅长,都敛目凝神,细细观察,研究这图有什么古怪。
天机老人伸手,试探着在上面敲敲打打,下面并无空旷之声,燕洛雪说道:“这里需要不需要那三件东西?看一看有什么孔洞之类的。”
要在这一片地中找到孔洞不是件容易之事,可有些事往往凑巧,就在临淄王听了燕洛雪的话低下身子仔细观看的时候,他注意到脚下的凸起似乎可以活动,他挪开脚,看到的景象是那似鸟非鸟的东西上一颗珠子在诡异地发着光,他俯身将那珠子拾起,用袖子擦了擦,举起来,对着光观察。
就在这时,石桌“砰”的一声裂开了,里面露出了一个颜色艳丽的莲花座,莲蓬上黄色花蕊形成一个图案,明显是锁命锁。
是秋月怜胸前挂着的长命锁。
第一百零七章 锁命锁魂难锁心
第一百零七章 锁命锁魂难锁心
秋月怜紧紧握住了胸前的长命金锁,倔强地望着水茵儿,冷静说道:“我,要知道当年的真相,我要知道到底是谁陷害我娘,是你,还是那个柳儿?”
水茵儿向前迈了一步,低喃着:“你果然就是那个孩子,是那个我整日抱在怀里却总是哭得撕心裂肺的苦命孩子。”
“我只想听真相”秋月怜不为所动。
水茵儿目光在秦慕萧与秋月怜之间来回游移,不知为什么,就是不开口,眼里蓄满了泪,哽咽着开不了口。柳儿阴阳怪气笑道:“又何必弄得这样伤感?你这亲生的儿子只抱了一小会儿,这个磨人的女娃也只奶了三个月,哪里会有什么母子情深、母女情深,倒是我,为了哄这个磨人精,白白搭上了我的锁命锁早知这锁如此重要,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人。”
“你的金锁?”秋月怜脱口问道。
“当然,她可以作证,他也可以作证。”柳儿指着水茵儿和殷宁,“这金锁我自幼戴在身上,当时我受了伤,而她刚生产完,一边要照顾你,一边还要照顾我,我一时心软,一时愧疚,便将金锁给你戴上,谁知她竟然连夜带着你逃走了。”
“我不是逃我哪里是逃我是要回京城要回我自己的儿子”水茵儿叫了起来,“你把金锁给了她,可也同时说出了你的秘密。”
“什么秘密?”秦慕萧说道,他自然也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除了闻宣若和胡皇后之间有勾结,还有谁在其中做了手脚。他的养母碧莲为此糟了那么多年的痛苦,最终还稀里糊涂枉送了性命。
“她真是可怕她一直就这么可怕她做什么都有目的”水茵儿看着不以为然的柳儿说道,“那时,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姐姐?”
“又不是亲姐,我和你没关系,你是他的女儿,我更是烦的要死,你不要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当年我让你扮成荣华公主勾引酒醉的秦柯,你可是丝毫没有犹豫,现在到怨我设计你?你就是什么好人吗?”柳儿冷笑着,嘲讽水茵儿。
柳儿打量着忍着怒气的秦慕萧和秋月怜,说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们运气不好机缘巧合,受正妃排挤的平南王侧妃碧莲和见不得光的殷碧桃竟然在同一套院落寄宿产子,只有,一墙之隔。碧桃产后虚弱,只来得及将一小荷包系在孩子身上,便沉沉入睡,我便将孩子抱走,要与那个碧莲的孩子交换,谁知刚一进院,便被人从背后击昏在地。醒来时,尸身遍地,屋内起火,这时碧桃因不见了孩子,寻到这里,问我孩子在哪里?我正不知如何回答,一个尸身下传来婴儿啼哭声,碧桃以为是她的孩子,便将她抱起,带了回去,这岂非是天意有此布置?”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想要干什么?”秦慕萧愤怒追问,眼里似乎燃着火焰。
“她将你送到秦昭那里,是想要你父皇尝尝骨肉分离,不得相认的滋味。”水茵儿不觉悲愤难忍。
骨肉分离,不得相认?秦慕萧心中凄惨一笑。是啊,整整十八年,他孤独万分,他很小就学会了忍常人所不能忍,以为这就可以得到别人的喜爱;他很小就知道人心的残忍,无论他怎样努力,也得不到别人的喜爱,尤其是他为了让他的养母碧莲高兴,谦卑讨好秦昭以期望得到他的一个微笑,却还要被无情践踏时,他除了选择冷酷与漠视还能怎么办?养父羞辱他,生父放逐他,他除了自我厌弃,自我虐待,还能做什么?
秦慕萧目光森冷,注视着柳儿:“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很得意?”
“还差得远”柳儿故作遗憾,摆了摆手,“若能看见秦柯使劲浑身解数,将荣华公主抢进宫中就好了。可惜,秦柯是个孬种,明知道是自己的儿子还忍了这么多年,枉我在南凤国为他尽心尽力创造了那么好的条件。”
柳儿话里有话,她神秘地对着燕洛雪笑了一下:“你们能够离开南凤国,我也有功劳哦。”
柳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年他们被迫逃亡也是柳儿的阴谋?当年她年不过双十,就能计划如此惊天之事?
“你和南凤国国师什么关系?”燕洛雪问道,柳儿似乎认为她这回必定一击成功,竟是有问必答,再不遮遮掩掩,究竟是什么使得她如此有底气?仅靠临淄王的合作?
“也不是什么大关系,不过是偶遇,正好窥见了他让井水上涌的秘密,我们志趣相投,我便给他出了个谶语的点子,要知道南凤国本来地动就属常事,就是不发地动,我们也有法子弄出动静。”柳儿扫了一眼凤夜澜,“这回可清楚了?回去后可要如实禀告。”
这柳儿似乎真是疯了,告诉南凤灵帝这些,不等于是自断后路吗?可柳儿丝毫不以为意,还神气地对着燕洛雪挑眉一笑:“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井水是怎么上涌?谶语是怎么在井水中显现的?”
“障眼法罢了,免不了用什么豆子之类,至于水上字迹,某种油彩罢了。”燕洛雪厌恶说道,“天底下哪有没有目的的真正谶语。”
“说得对极了。”柳儿赞同点头,但随即面露遗憾,“可惜我一番苦心筹划,到头来依然是尽付东流水,我苦熬苦等等了十五年,为了获得消息,我还进了宫,后来还占了晓宁楼,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自动上门,北燕国自动传来了消息,我怎么会不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这盘残破棋局又重新活了过来,棋子全部动了起来,主人你认为如何呢?”柳儿一阵疯狂大笑,“你自负聪明,其实怎及我半分?”
“你依然没有达到目的”燕洛雪一针见血。
如针,如刺,戳进柳儿心中最痛,她眼中满是恨意:“这小子出现,坏了我的事”她指着秦慕萧,“我是那么爱主人,主人为什么不喜欢我?”
“不要提那个字,你根本不配,别亵渎那个字你不要以为如此就可以肆意害人,更何况你的野心昭然若揭,你挑动战乱,仅仅是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燕洛雪嗤之以鼻。
“这种事很难说,你的夫君不是为了你宁可与南凤国公开为敌?你真是好命。现在,该说的我都说了,金锁该还给我了。”柳儿说着,对着秋月怜伸着手,勾着手指。
“还给你。”秋月怜痛快摘下金锁,以内力掷给了柳儿,”早知是你这个恶女的脏东西,求我戴我都不会戴。“
柳儿展颜一笑,双手接住金锁,说道:“你是不配戴。”话没说完,突然一甩手,将金锁摔在了地上。她尖声叫道:“你这死丫头,给我下了什么毒?”
“让你变成丑八怪的毒,这幅容貌给你可惜”秋月怜淡淡说着风凉至极的话。
“快给我解药”柳儿挥动着短刀向秋月怜刺来,秋月怜连连闪避,秦慕萧一挥紫玉箫,将柳儿逼退数步,柳儿的手上已经出现大片红疹,隐隐有蔓延之势。
这毒并不致命,秋月怜实际上非常心软,身上常带的不过是一些教训凶徒恶棍或是登徒子的毒药,看着吓人罢了。
秦慕萧说道:“你安分些,到时自会给你解药。”
燕洛雪对秋月怜悄悄竖起了拇指,秋月怜一扬头,走到了金锁面前,将金锁拾起,在柳儿面前悠悠荡荡,说道:“这次是手,便宜了你,下回就轮到你的脸。”
秋月怜将金锁抹了抹,交给天机老人,天机老人走到莲花座旁,将金锁放入莲蓬花蕊之中,金锁镶嵌其中,严丝合缝。莲花瓣缓慢合拢,然后开始旋转。地面震动了起来,众人纷纷后退。只见地面图形那个土层从中间开始分开,慢慢移向两边,直通向地下的台阶出现了。
殷宁一步当先,就要抢先下去,燕洛雪忙喊了句:“慢着”
天机老人说道:“我去探路。”
燕洛雪拉住了天机老人,说道:“先不要下去,这里面不知封了多少年,里面说不定阴气太盛,冒然下去会有危险。”
其实她哪里懂得阴气,而是大凡密封的地下都会有大量的二氧化碳沉在下方,人不知情,进去了很容易送命。
“我们先稍待片刻,多点些火把再下去,还要多带些木棍,以防火把熄灭。”燕洛雪吩咐道。
燕洛雪擎着一支火把,踏在台阶之上,向下看去,里面幽暗,但不似那次幻境中那般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似乎没有尽头。台阶不长,很快下到地下,站在台阶上可以看到地面空旷,没有任何建筑机关之类的东西,她一扬手,将火把扔了下去,火把的火苗跳动着,依然正常燃烧,燕洛雪回身说道:“可以了,我们下去吧。”
众人沉默着,屏息着步下台阶,地下宽阔通路向里面延伸,不知通向何处。但众人并没走多远,一道绘着彩画的石门阻住了众人去路。
那是一幅春游图,青草薇薇,柳色依依,,一男子高楼凭阑,看河边与丫鬟嬉戏的女子。其中深情跃然笔端,但是却明显看出绘画笔法有些凌乱。燕洛雪看着画旁字迹出神:时不与我重相忆,犹恐亡魂忘昨昔。
燕洛雪握着火把的手有些颤抖,她一路行来,处处都是孟久襄的气息,这画是孟久襄进入这里前所绘,似乎已到了濒死之际,却还害怕秦珍儿这个亡魂归来时遗忘他,尽力想提醒秦珍儿以往的记忆。
“这孟久襄真是痴情,究竟是谁令他如此念念不忘?死了都害怕将她遗忘?”临淄王的声音在这地下回荡,就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燕洛雪吓了一跳,手一抖,火把掉在了地上。秦慕萧忙拾了起来,怕火烧了燕洛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