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西秦朝中各种势力暗中较力,昨日他出其不意,封了太子,那帮人会不会再也坐不住呢?有心人会不会狗急跳了墙?人心不古啊!他要借此机会刺探人心。五日后,他也要离京,悄赴西秦北燕边界丹玛草原。他就将政事交托给平南王秦昭。他要看一看,秦昭究竟想要图谋什么?还有什么人在暗中捣鬼。
第七十二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咸安城清河坊。
清河坊的花魁如花姑娘慵懒的坐在房中,自在地饮着珍眉茶,时不时对床上端坐不语的男人举杯邀约,她笑颜如花,媚眼如丝,但床上的男人似乎不为所动。
如花姑娘似乎治上了气,她站起身,将自己的碧玉茶盏斟满,然后纤指轻捏,端起了茶盏,向那男人靠了过去,她调笑道:“王爷今日怎么这么不干脆?莫不是嫌如花老了?还是王爷真地就为侧妃娘娘守了丧?”
平南王秦昭手一挥,如花手中碧玉茶盏掉落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让如花僵了身子,她慢慢俯身,去拾地上碎片,秦昭恶狠狠说道:“不要再和我提那个女人。”
“好,不提就不提!可王爷这次真是惹了大麻烦,现在恐怕被监视了吧?您此时来这烟花之地不是又给他们添说辞?”如花问道。
“本王不在乎!他对本王从来就没有放心过,本王是皇后所生,大哥去世,本应是本王即位,他夺了去还不满足,还不断打压本王,本王岂能心甘情愿!本王就是要给他颜色看看,本王的女人,想杀就杀,他能把本王怎么样?哼,封太子?那好啊!让本王看看那小孽种能将那座位捂热不?”秦昭说着说着,阴险地笑起来。
“他将国事托付给本王呢!他在试探本王!你知道他为什么离京吗?因为他要去北燕国见他朝思暮想而又求而不得的荣华公主!这不正如了本王的意?本王双手都没沾染上他们的血,皇位就是囊中之物了。”秦昭忘乎所以,如花皱起了眉头。
“王爷,虽说我们的计划完美无缺,但历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楼主希望王爷能够韬光养晦,不要过分张扬,以免北燕之事不成,反牵累了王爷成众矢之的。”如花偎进了秦昭的怀里。
秦昭使劲搂紧了如花:“放心,这么多年本王还不是好好地,装傻示弱谁不会?现下最要紧的就是告诉你主子,将殷宁的秘密尽快问出来,好方便以后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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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凤国皇宫。
明皇后近日有些心神不宁。南凤灵帝忽然结束了对她的冷淡,近月余,夜夜陪伴在她身边,她受宠若惊的同时,更多了几分恐惧。她忘不了十五年前,她被从冷宫接出的那段日子,南凤灵帝也是如此,她知道,虽说南凤灵帝对她有情有愧,但更多是做给她爹和她哥哥看的,如今,爹爹年事已高,久不过问朝堂之事,而哥哥明月虽掌部分兵权,但一向行事有度,内敛得很,南凤灵帝想要干什么呢?
南凤灵帝对太子凤夜澜的态度也让她忧心忡忡,凤夜澜一直被软禁在东宫,足不能出宫门,也禁止一切官员探望,连她前去探望,南凤灵帝也要相陪,凤夜歌、凤夜花也不许单独前往,要有指定的宫人随侍左右。
南凤灵帝显然在计划着什么,他怕凤夜澜与宫外之人勾结,宫外之人自然包括明家,也许还有荣华公主。但明皇后知道,她不可以问,也不可以暗中打听,甚至都不能流露出任何的疑惑。(文-人-书-屋-W-R-S-H-U)
明皇后站在夜星楼,看着楼下的凤夜花百无聊赖的逗着身边的宫女,想起明嘉兰都好久没出现在宫中了,她不能见凤夜澜,难道还不能来见见她这个姑姑吗?
明皇后想到这,起身,缓步下楼,走到凤夜花身边,对周围对她施礼的宫女挥了挥手,宫女们立刻离开了。
明皇后悄声问凤夜花:“最近怎么没见到嘉兰?”
凤夜花闻言,脸上露出了忧虑,她说道:“女儿正想和母后说这件事,但又怕母后忧心,嘉兰姐姐前阵子去了东齐国边界,嘉许哥哥去了西秦国边界,但嘉许哥哥早就回来了,嘉兰姐姐却一直都没消息,嘉许哥哥亲自那里去找,结果边关将领说嘉兰姐姐根本就没到过那里。”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明皇后急了。
“何事让你母后这么着急?”南凤灵帝的声音在明皇后身后响起。
明皇后对着南凤灵帝施了一礼,眼圈红了,说道:“皇上,嘉兰她不见了。”
“皇后莫急,嘉兰是澜儿的暗卫,澜儿不得出宫,许是澜儿和朕闹性子,故意潜走嘉兰气朕,再说嘉兰自小武功就好,好过澜儿许多,你还担心什么。”南凤灵帝柔声安慰着明皇后。
明皇后听南凤灵帝提及凤夜澜,那语气宛若寻常父亲与亲子之间心底既牵挂,嘴上又不松口,心肠不觉又柔软了许多,她露出一丝淡笑:“武功好是好,可到底是个女孩子,出了事可怎办?皇上你啊,还像个孩子,真不知你在怪澜儿什么,澜儿不过是像你一样倔强罢了。”
“是啊,可就是这样朕才要磨磨他的性子,他认准了一门,连自己性命前程都可以不顾,朕怎么放心将江山交给他,须知,成大事者,怎么可以太重儿女私情。”南凤灵帝看着明皇后的眼睛说道。
明皇后的笑容慢慢收敛,垂下眼帘,南凤灵帝却粲然一笑:“皇后难过了吗?是不是想起了以前朕对你的冷酷,朕知道朕伤了你,朕也知道有些事你不认同,但朕不悔,朕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和孩子们日后不受苦。”
南凤灵帝的话让明皇后睁大了眼睛,南凤灵帝笑着说:“皇后的表情告诉朕,你不相信朕。无妨,朕会让你见识到。今日早朝,朕接到东齐国的国书,邀朕前往七百年前四国会盟之地北燕国的丹马草原中的祭神坛,皇后就带着澜儿一同前往吧,澜儿也该散散心了。朝堂之事就交给夜歌,夜歌也该为朕分担些了,这样也能让澜儿懂得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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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
乐贵妃程心珠,即柳儿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古老得发黄的卷宗,闲适地翻看着,身边的宫女却神情有些焦急,身子不停地扭来扭去,显然想要引起主子的注意。
柳儿放下卷宗,没好气的问道:“说罢,今天又是什么坏消息?”
“娘娘,奴婢刚刚听说皇上又要出巡,可这回皇上要带着皇后和太子殿下去呢。”
“哦?这样啊,那关本宫什么事?他们去他们的,本宫不更加逍遥吗?这宫中不就本宫说了算吗?”柳儿笑着把头凑近那名宫女,“皇上这是给本宫机会收买人心呢。”
“哦,是这样,奴婢愚钝,还是娘娘聪明。”那宫女像捣蒜一样点着头。
柳儿水袖一扬,站起身,说道:“皇上多日未到长乐宫中了,你很着急?”
那宫女点头,柳儿柳眉一挑:“你替本宫着急?”
那宫女又点头,但脸色也变成恐怖的白,她身子都有些抖,柳儿讥诮一笑:“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你还是考虑考虑自己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龙颜。”
“来人!”柳儿厉声喊叫,“将这个爱嚼舌头的贱婢拖出去,打她五十大板,三天不给饭吃。”
“爱妃这是气什么?气朕不现身,听你们悄悄话吗?得啦得啦,朕都来了,你就饶了她,她也是一片好心。”南凤灵帝打开门,出现在门口。
柳儿嗔怒地看着南凤灵帝,南凤灵帝戏谑笑着不语,柳儿叹了口气,说道:“皇上旨意,焉敢不从,还不下去。”
那宫女连滚带爬出去了,不知躲哪儿去颤抖。南凤灵帝合上门,将柳儿搂了过来,抱进内室,放到床上,柳儿却翻身坐起,止住了南凤灵帝接下来的动作。
“这算什么?赔礼吗?皇上,您是皇上,又何须愧疚呢?她是您的皇后,您宠她也是正常,您这样对臣妾,臣妾才更不开心。”柳儿说着,眼中滴下泪水,“这让臣妾觉得好卑微,除了皇上宠爱,臣妾已经一无所有。”
“柳儿,你明知朕喜欢你,怎么还这么说?你瞒了朕多少事,朕都没有怪你,你还要怎样?皇后是朕的发妻,朕自然敬她爱她,你是朕的知己,最了解朕的抱负,不是吗?你这样,朕会以为你又要离开朕。”南凤灵帝坐过去,拉住柳儿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柳儿把头埋进南凤灵帝肩窝,轻声说道:“皇上知道就好,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危及皇上,只会给皇上带来好处,皇上就放心地去,想做什么,就大胆地去做,你担心的,柳儿会为你查,若属实,柳儿愿为你背这个骂名。”
南凤灵帝紧紧搂住柳儿,说道:“委屈你了,朕何其幸,能拥有你。”
柳儿一笑,推开他,说道:“皇上,臣妾今日看了些古籍,里面很有些蹊跷。”
南凤灵帝起身,随柳儿来到外室,柳儿将那本卷宗递给南凤灵帝,说道:“这是臣妾去玄天监找到的,据说是国师常看的,这里面的内容……”
南凤灵帝接过来,这卷宗沉甸甸,但算封面只有四页。南凤灵帝翻开,见第一页是一个图案,似花非花,似鸟非鸟,他看了半天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何物,往下看见上面写着:幽冥之地。
南凤灵帝索性看第二页,第二页仍是几幅图,但图像清晰许多,分别是一把锁,一只凤钗,一条手链。南凤灵帝指着这凤钗叫道:“这不是皇姐带的鸣凤钗?”
“正是,所以臣妾才奇怪,公主的鸣凤钗怎么会出现在古籍中,据臣妾所知,鸣凤钗是主人母亲之物,也就是南凤陆家。”
“燕重垚的母亲家?”南凤灵帝问道。
柳儿微笑颔首。
南凤灵帝眉峰聚起,盯着下方字迹:“幽冥之匙。”
第三页南凤灵帝更看不懂了,那分明是是血红的符咒,下面写着三个字:幽冥渡。
南凤灵帝沉思良久,合上卷宗,说道:“确实古怪得很,这本古籍朕带在身边,路上好好琢磨琢磨,现在朕要去一趟陆家,拜访一下归隐的陆氏后人。对了,爱妃,朕还有句话要说,玄天监这样的地方(W//RS//HU),爱妃以后最好就不要去了,有些人会因此生事。”说完,匆匆离去。
南凤灵帝身影消失,柳儿脸上绽出妖冶笑容:“皇上,您还真贪心,要了人,还想要心,这下连我的势力也想利用,利用就利用吧,还要限制。您还真以为这天下是您的囊中之物?您等着瞧吧,您很快就知道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您选了我,就意味着恨荣华公主!您北燕之行一定硕果颇丰,臣妾也不能毫无收获,您瞧着吧,您的皇姐从此会恨透你,这可是您自己的意思啊,到时不要怪我。”
第七十三章 心悬高位亲恩薄
秦慕萧等人一路向北,在西秦北界边城潼城与等候在此地的燕重恩会和。燕重恩领着大家向西行,至女床山折向北,此时就出了西秦国,进入北燕地界。漫漫风沙,阵阵雕鸣,长河落日,大漠孤烟,这些本可以是人间至美,但这些景致在此时的燕重恩眼中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一路上,他一边提醒众人小心行事,一边催促众人昼夜兼程。他策马扬鞭,只想用疲倦赶走他胸中无限悔恨。
两月前,北燕国迎来了两位稀客:东齐幽王和他的宠妃水茵儿。而东齐幽王来访的理由也相当奇怪兼含有趣:他爱上了北燕国的彪悍战马,要亲赴北燕国挑一匹中意的汗血宝马。北燕君王燕熙自然尽地主之谊,热诚款待,下旨令太子燕重烨负责此事,令四皇子燕重恩左右相陪。
那一日,燕重烨置下美酒佳肴,宴请东齐幽王和水贵妃。东齐幽王大醉,燕重恩率人将幽王和水贵妃送回官邸,安顿好,就去外围巡查。他想到水茵儿终日陪在幽王一老迈之人身边,满腹同情。他在官邸附近徘徊不去,想不清楚是否应前去再见一见水茵儿,忽见东齐幽王的侍卫如吃了蒙汗药一般,一个个倒了下去。他心中惊讶,索性将计就计,藏在了隐蔽之处。
初更,月微明,一高大身影进入官邸,虽轻手轻脚,却不躲躲藏藏,显然有十足把握,燕重恩一眼认出那人就是他的大哥:北燕太子燕重烨。
燕重恩因为燕重烨对水茵儿始乱终弃一事,不喜太子行事乖张狠辣,如今水茵儿就在房内,幽王宿醉,太子此时前来,可见不怀好意。当年他欺凌水茵儿,又将水茵儿转赠他人,如今又要耍什么阴谋?还是又要一逞兽行?燕重恩于是躲到了暗处。
太子狂傲,悍然闯进水茵儿房中,水茵儿正坐在幽王床边,为不醒人事的幽王掖着被角。见太子燕重烨嚣张进来,并不十分惊讶。她起身,对燕重烨施了一礼,双目澄清,了然望着他。说实话,燕重烨身材魁梧,脸面棱角分明,目光炯炯,浑身透着一股阳刚之气,显得霸气十足,可是他眼神邪肆,冷酷,令人见之不喜。
水茵儿面上露出一抹讥讽,笑着说道:“太子殿下此来何意?莫不是以为本宫还是当年无依无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弱女子吗?”
燕重烨哼笑一声,一把将水茵儿拖入怀中,他伸手挑起水茵儿的下颌,细细端详,半晌调笑道:“那又怎样?这么多年不见,茵儿变得更加娇美了,怎么,如今你跃上了高枝儿,就敢和本宫叫板了?”
水茵儿奋力一挣,挣脱了他的钳制。她整好衣衫,正色又施一礼,说道:“叫板不敢,可如今水茵儿是东齐贵妃,殿下夜间来此上门调戏,就不怕传扬出去,坏了殿下大好名声!”
“名声?名声好怎样?坏又怎样?本宫从来不在乎!只是你这美色当前,勾起本宫无边思念,若不来与你一会,空辜负了这良宵美景。”燕重垚来到水茵儿身边,在她耳边轻语,双眼发出如狼似魔的幽光。
水茵儿四下张望,燕重烨轻松笑道:“茵儿莫要糊涂,本宫既然来了,还会让人看到吗?这老朽已喝了‘醉花阴’,没个三天是醒不了的。你若乖,我保你无事,你若不乖,本宫现下就将这老头子弄醒,让他看你此时模样,到时结果如何,你好好掂量拿捏。”
“殿下为何非要为难我一弱女子?吓我有什么用?你还真敢那么做吗?当年是你无情,今番又是何意?殿下何不言明,究竟想让小女子怎样?”水茵儿无计可施,只得以自己东齐贵妃身份加以诱惑。
“茵儿,你曾是本王的女人,还不了解本宫吗?本宫最厌烦别人操控,如今你在本宫这里,本宫想怎样本宫说了算,本宫今日就想一亲芳泽,其他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燕重烨不为所动,伸出双臂,将水茵儿抱住。
燕重恩在房门外听得明白,心中骂了无数声“无耻”,知道如果再不出声,水茵儿定然遭受蹂躏,于是装作从外面由远及近来到门前,呼喊:“北燕四皇子燕重恩有事求见东齐幽王陛下!”
房中突然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水茵儿身穿湖蓝色长裙,肩披白色貂裘披风,开门走了出来,竭力控制的镇定神色中掩不住她不安的眼神,她说道:“四皇子殿下,何事这么急,非要夜里说?皇上醉了,你又不是不知?”边说边留意房中动静。
燕重恩痛心望着水茵儿,假意大声说道:“我不太放心,在附近巡视,结果发现侍卫都倒在地上,在我北燕都城,天子脚下,还有人敢如此胡来,若伤了贵客,岂不让贵国人耻笑我北燕混乱不堪,让天下人以为我北燕皇室统御无方!所以我来禀明贵国皇上和贵妃娘娘,请皇帝陛下与我一同调查!”
“皇上醉了,不如由本宫陪你前去。”水茵儿知道燕重恩的来意,再说她也不敢回到房中。燕重烨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却不会伤害东齐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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