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走,逍遥要和小皇叔玩儿。”齐逍遥也步履蹒跚地过来,拽着竹生。
燕洛雪蹲下了身子,与竹生平视,说道:“竹生还小,有许多事你不懂,如今姐姐是囚犯,如何能与你平起平坐,随意玩耍,你带着逍遥回去吧,回到你隽哥哥身边,他会教给你该学的东西。”
“姐姐。我错了,再也不用法力和姐姐闹,姐姐,就让我呆在这里,好不好。”竹生可怜巴巴哀求,大眼睛里泪光闪闪。
燕洛雪心里一阵难过,手便伸出,要抚摸竹生的头,但摇头之间却瞥见齐隽若有所思的样子,急忙将手缩了回来,站起了身,说道:“竹生,姐姐实在不能留你,若我留你,你的隽哥哥定然怀疑姐姐另有所图,你小小人夹在中间被人利用,不太好。”
齐隽脸色变了,走上前来,将逍遥抱起,说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利用?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你不是利用竹生来向我示威吗?”
竹生仰起头,看着齐隽,眼神带着惧怕,说道:“隽哥哥,我跟你回去,你别训姐姐,我跟你回去。”
齐隽没有理会竹生,而是抱着齐逍遥走向明嘉兰,说道:“带着孩子回去吧,以后没事不要来这里,听清楚没有?”
明嘉兰俯身一礼:“臣妾遵旨”
齐隽将齐逍遥交给明嘉兰,然后快步离开了,竹生紧跑了几步,喊道:“隽哥哥,隽哥哥。”
“你留在那里。”齐隽喊道。
竹生顿住脚步,回头望着燕洛雪,燕洛雪无奈叹气,说道:“留下可以,不许将这里的事告诉你隽哥哥。”
燕洛雪也就是这么说,齐隽和竹生可以心灵相通,竹生怕是什么都瞒不了他的,不过竹生在此,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在适当的时机迷惑齐隽,好逃出宫去。
利用竹生啊,这想法卑鄙,燕洛雪让豆娘带竹生进入殿中,说道:“你留下,但姐姐现在身子不灵便,不能抱你,鸣蝉姐姐也是,所以你要乖,不能让别人抱;晚上睡觉也要自己睡,不能让别人陪,能做到吗?”
“能,我都是自己睡,不用人陪。”竹生小脸露了笑容,伸手抱住了燕洛雪的腿,笑道。
豆娘走了过来,将竹生抱起来,放在床上,燕洛雪也坐在床边,燕洛雪问道:“竹生,刚才你为什么阻止姐姐仍相思花?”
竹生眼神闪烁了一下,说道:“那是隽哥哥给我的第一个法器,这个法器是专门给姐姐用的,只要有了法器,我什么时候想见姐姐都能见。”
原来如此,这相思花原来是个法器,那她扔了它也没什么不对啊,为什么齐隽反而很高兴?而周善文却非常失望呢?
竹生在这里,还是不能明确问周善文,竹生虽小,却是未来巫族之王,资质不同于常人,从目前来看,心智高于同龄不知多少倍,燕洛雪当然必须小心应对。
齐隽走后不久,就派了人,将锦香宫宫门修好,周善文也真依着燕洛雪在殿内设置了很多机关,但他也知道这些机关对于齐隽来说,不过是摆设,根本阻止不了什么,燕洛雪的意思也是讥讽他,羞辱他,从而使他知难而退。
傍晚,御膳房送来饮食,豆娘和鸣蝉用银针一一试过,才让燕洛雪放心食用。竹生就在一旁好奇看着,也不发问,不知他小小脑瓜在想什么。实际上,竹生在这里,齐隽怎会下毒,但豆娘和鸣蝉依然如此,相必也是在向齐隽传达不满情绪。
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呢?她可以等,而秦慕萧不行啊,他服了相思弦,若呕血心碎怎么办?
好不容易,豆娘哄睡了竹生,燕洛雪悄手悄脚的出去找鸣蝉和周善文,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周善文的低吼声:“不行,我不许你这么做”
声音虽低,却很气愤,鸣蝉会惹周善文生气?燕洛雪迟疑着,要不要敲门,却听周善文说道:“太子妃也不会同意,若她知道你为了她要吃药杀了我们的孩子,她一定会内疚,太子妃喜欢孩子,你看不出来吗?”
“你当我愿意吗?”鸣蝉哽咽道,“可是让你和豆娘照顾两个怀孕的女人不是太难了吗?若真地逃出宫去,我怕,我怕会连累了太子妃”
燕洛雪听到这,急忙敲门,谈话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周善文开了门,一见是燕洛雪,而燕洛雪又是戚然表情,知道燕洛雪一定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由期期艾艾说道:“太子妃,鸣蝉想要……”
“不可以”燕洛雪说道,“鸣蝉绝不可以莽撞,一则伤身,二则也让齐隽警觉,鸣蝉有了身孕,反而是好事,更会让齐隽轻敌,我们好好计划一下,怎么能顺利出宫,出了宫,无情山庄不久可以发挥了吗?”
“太子妃所言极是。”周善文连忙附和,“听到了,鸣蝉,你可不要胡来。”
鸣蝉擦了眼泪,点点头,燕洛雪说道:“你就像我姐姐一样,我怎么能让你伤害自己,伤害自己骨肉呢?你千万不可再动此念头,不然我就再不认你这个姐姐。”
鸣蝉诺诺答应,为燕洛雪搬了凳子,让她坐下,燕洛雪这才将来意说清,周善文将秦慕萧来信询问相思花下落一事告诉了燕洛雪,燕洛雪隐隐感到或许秦慕萧知道如何对付这个法器,但现在相思花顺流飘走,不知飘向哪里,是被埋进了沙里,还是被有缘人得到,当成了宝物收藏,不再现于世人面前。
相思花虽不在眼前,但齐隽或者竹生却可以控制相思花,来制服她。这样看来,自己的确是帮了齐隽,解了他的后顾之忧。
燕洛雪默然无语,回到自己的房间,豆娘见她情绪低落,劝她不要着急,她说了声“我累了。”便上床,蒙被便睡,她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才能顺利逃出去。
第二日,齐隽派人接竹生,说是要教竹生什么,竹生走后,燕洛雪问周善文胭脂河那道水闸可不可以再次使用,周善文摇头说齐隽甚为仔细,宫中各处都增强了警卫,悄然出行,恐怕不是易事。
可是要齐隽给出宫的通行证,可能吗?或许,可以试试明嘉兰?
燕洛雪将想法对周善文一说,周善文建议燕洛雪主动邀请明嘉兰,于是,燕洛雪修书一封,让守在锦香宫外的宫人送信给明嘉兰。
可是,书信送出,石沉大海,连明嘉兰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明嘉兰也太听齐隽的话了吧,不让来就不来?
不让来,那她去总行了吧,齐隽虽派人看着她,可没限制她走动,燕洛雪穿了宽松衣衫,带着豆娘,大摇大摆出了锦香宫,对着守卫锦香宫的人说道:“带我去见皇后娘娘。”
宫人急忙跑去请示,不一会儿,回来对燕洛雪说道:“娘娘请随小的来吧。”
燕洛雪跟着那宫人来到了锦阳宫,明嘉兰住在锦阳宫吗?宫人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出来说道:“皇后娘娘只许娘娘一个人进去。”
燕洛雪有些犹豫,但那宫人说道:“皇后娘娘说了,让您快些,若再磨蹭,皇上便来了。”
“好吧。”燕洛雪下了决心,“豆娘,你守在这里,齐隽来了就直接喊我。”
燕洛雪进了锦阳宫,锦阳宫已被修葺一新,那边的留香阁却依然是老样子,燕洛雪收回了视线,直接进了殿门,那宫人跟在后面,说道:“就在主室等您呢,奴才就不进去了。”
那宫人一这么说,燕洛雪突然警觉,停下脚步,她侧耳倾听,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立刻回身就跑,一条丝带飘出,将她缠住,齐隽邪魅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你就一天都不安分?如今,你自动送上门,我还会客气吗?”
燕洛雪看着齐隽的眼睛闪着危险的火焰,她吓得张口就叫:“豆娘”嘴却被齐隽一把捂住,然后拖抱着她进内室,将她放到床上。燕洛雪翻身起来,手护住了肚子,叫道:“你怎么如此无耻?”
“我做了那么久的君子,得到了什么?”齐隽的手抚摸着燕洛雪毫无血色的唇,“只得到了你的一声大哥,谁稀罕”
“你不能这样,我恨你。”燕洛雪喊道。
“随便那也改变不了你是我的女人,我的族谱中会有你的名字,也许还会有我们的孩子。”齐隽伸手去去解燕洛雪的衣扣。
“你休想,我会死,我会死”燕洛雪喊道,但她声音已经发布出来,齐隽吻了她,堵住了她的声音,燕洛雪死命挣扎,齐隽却箍得更紧,终于齐隽松开,手掐住了燕洛雪的脖子,死死盯着燕洛雪,燕洛雪唇角带血,她真地想要咬舌自尽。
“你真舍得你肚子里的孩子?”齐隽幽幽问道。
“对,如果不能守护住他,我们一家三口黄泉下相见也是一样。”燕洛雪呛咳着说道。
齐隽慢慢收回了手,站了起来,目光厌恶,打量着燕洛雪,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处境,我恨不得一掌打死他的孽种,你还敢跟我提什么一家三口?你若死了,我会将你葬在冰花殿,绝不会让他再看你一眼”
第一百九十四章 相见有恨亦愁悴
第一百九十四章 相见有恨亦愁悴
“你瞧瞧,我没说错吧,你竟然要学你父皇,将我葬在冰花殿你母妃的苦难还不够深重是吗?你竟然想要加诸在我身上,你变了,巫族的法力让你变得没有人味儿了,你还是原来的那个齐隽吗?你还是原来那个温文尔雅清高出尘的孟九襄吗?”燕洛雪被激怒了,赤着脚跳下了床,指着齐隽哭骂,“是,你是屡次帮我,可这就能成为你要挟我对你付出感情?若感情那么廉价,你要它干什么?不,你不是齐隽,你不是孟九襄,无论是他们那一个,他们都不会这么无耻”
齐隽手一扬,抓住燕洛雪颤抖的手指,“住口,我若无耻,不会等《文》到你清醒,难道你《人》就不明白,他能够《书》做到的,我也能《屋》做到,他不能做到的,我也能为你做到,你为什么眼中就只有他呢?”
“对,我眼中只有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这样的人,不会将男女之情分给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那你呢?为什么嘉兰姐姐那么爱你,你却对她视而不见,甚至她都为你生了逍遥,你还是如此?我们是一样的人,认准了,心就不会改变,十年百年千年都一样,法力斗不过人心,大哥,我求你了,你醒醒吧,不要让那法力控制你,你要控制法力。”燕洛雪悲愤喊道。
齐隽松了她的手,转过身,身子僵立,“你胡说什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不懂,你是想孤注一掷,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也许不是你自己内心的选择?你曾说过,你要做齐隽,你要让你属于嘉兰姐姐,可是,自从你恢复了法力,你都做了什么?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对嘉兰姐姐的伤害,你得不到我,非要连嘉兰姐姐也失去吗?”燕洛雪难以抑制自己的悲伤,更掩饰不住对齐隽目前的疑问。
齐隽转身,神色已经恢复了镇定,“我就是我,齐隽也好,孟九襄也好,都没有喜欢过明嘉兰,这你很清楚,娶明嘉兰,是因为怕自己短命,所以急于传承血脉,使巫族孟氏不致灭族,我给了她衣食无忧的生活,给了她可爱的儿子,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不欠她什么,所以也轮不到你来打抱不平,至于你,你可以不回应我对你的付出,你可以恨我,怨我,可是我不会因此就放你走,和他双宿双栖,你就当是陪我享受孤独吧。”
齐隽说完,转身离去,燕洛雪浑身虚脱,坐在了地上,哭得是一塌糊涂,等她想起了豆娘还在锦阳宫外等她,急忙站了起来,擦干了眼泪,就往外走,可是这时她才发现,这主室的门竟然被在外面锁上了。
她大叫:“快开门,豆娘,豆娘”
“娘娘,您别叫了,您的那位宫女被皇上下令打入大牢了,还有另外一男一女,皇上说了,什么时候您想通了,让人通报一声,他就放了他们。”门外是一个太监的声音。
燕洛雪背靠着门慢慢滑坐在了地上,齐隽真是铁了心,对她步步紧逼,也不想想她还是个孕妇,女人这时候还有可看的地方吗?为什么他都不嫌弃?燕洛雪手抚着肚子,小宝贝动个不停,感受到她内心的焦虑与不平吗?该怎么办呢?
燕洛雪一直坐到了正午,又从正午坐到了天黑,中间太监将饭菜送进来,又立刻锁上了门。燕洛雪想到腹中胎儿,强打精神,将饭菜一口口咽下。她看着自己的手腕,情锁没了,防身的暴雨梨花针也没带,想要偷袭别人都没有把握,该怎么办呢?
室内渐渐暗下来,燕洛雪灵机一动,站了起来,说道:“外面的公公,可否为这里点一盏灯?”
外面的太监很快进来,将室内墙壁上花烛点燃。燕洛雪道了声多谢。太监出去了,仍然落锁。燕洛雪立刻动手了,她将床帐轻纱四处散开,尤其是对着殿外方向的窗子,然后取下一只火烛,将轻纱点燃,火光一下耀眼,随即烟雾传了出去,不一会儿,那太监急急开了门锁,将燕洛雪拉了出来,边走边喊,快救火。
燕洛雪走出殿外,殿外繁星点点,那些守卫一见锦阳宫起火,忙着去救火,哪里顾得上燕洛雪。燕洛雪身边一时间只有那个太监。燕洛雪趁那太监东张西望之际,转身悄悄向宫外蹭去,很快就要出了宫门,正要撒腿就跑,一下子被拽住了胳膊,齐隽阴森森问道:“你竟然敢烧朕的锦阳宫?”
燕洛雪吓一哆嗦,随后猛推开齐隽,喊道:“你敢关我,我就敢烧,我管你是哪里”
齐隽看着燕洛雪耍蛮的表情,气得青筋暴跳,但他最后反而哈哈大笑:“你看看你,简直一个泼妇”
“泼妇就泼妇,你才知道吗?那你也管不着”燕洛雪简直就像是浑身带刺的刺猬桀骜不驯。
“你想怎样?”齐隽揉了揉眉心,疲倦问道。
“放了周善文他们,放我走”燕洛雪说道。
“放了他们可以,放你走不可能。”齐隽伸手将她打横抱起。
燕洛雪一骨碌就翻了下来,吓得齐隽扶住了她,对她瞪着眼睛,“送你回锦香宫可以了吧?你这样闹,不就是算准我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你死吗?行,这次算你赢了,你回锦香宫,豆娘他们会回到你身边,行了吧?”
“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燕洛雪说道。
“怎么,你失踪了一天,怕对他们不好解释吗?”齐隽邪恶笑了,“你怎样说都改变不了什么,锦阳宫是朕的寝殿,是谁都知道的,只有你这个小傻瓜不知道而已,不知道秦慕萧听说了会怎么认为?”
齐隽还待再说,燕洛雪抬步疾走,齐隽跟了上去,抓住了她,却见燕洛雪满脸泪水,齐隽呼吸一窒,松了手。燕洛雪小跑起来,齐隽跟在后面,心里一跳一跳,生怕她摔倒,伤了身子。
大门口,豆娘、鸣蝉和竹生都在,他们一见燕洛雪回来,都奔了过来,燕洛雪扑进鸣蝉怀里,哭得肝肠寸断,院内的周善文举着剑就直接刺向了齐隽,齐隽狼狈避开,喝道:“君子难做,做了君子还遭人如此对待,看来朕以后不要做君子了。”
“你个小人,那里是君子,就知道装女人骗人,将我锁在锦阳宫一天,坏我名节,还充什么君子。”燕洛雪哭着,不断数落着齐隽。
周善文知道燕洛雪应该没有受到齐隽侵犯,将剑收了回去。而齐隽知道燕洛雪受了惊吓,身心俱疲,又兼被自己困在锦阳宫一天,羞愤难解,所以此时才没有任何形象大哭大闹,他心中一阵疼痛,到底还是狠不下心,转身离去。
不久,御医前来,为燕洛雪诊治,御医说,燕洛雪受了点惊吓,胎儿也不太稳定,要小心养胎,以免发生不测。
他给燕洛雪开了些安神养胎的药,鸣蝉将药熬炖好了,服侍燕洛雪服下,燕洛雪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日,齐隽扔来接走竹生,并没有见燕洛雪,但竹生回来时,明嘉兰带着齐逍遥也来到了锦香宫。
明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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