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萧跟在后面,道:“柳儿心思成魔,不顾一切,她和齐隽之间有交易,你看不出来吗?”
“柳儿会对我爹娘不利?”燕洛雪脚步骤停,神色焦急,“我该如何通知他们呢?”
秦慕萧拉住她的手,问道:“你不是相信齐隽,你认为齐隽会和柳儿勾结算计你爹娘吗?”
“可我们都能想到了,柳儿怎么会不知,她还将豆娘放下了,不是吗?说明她相信齐隽会帮她,不是吗?”燕洛雪想到齐隽正邪难辨的邪魅,还是有些不敢确定。
“你说过你爹娘是累世姻缘,谁也作梗不得,你不记得了吗?别担心了,我们回府衙,好好想一想怎么破了陈景这围城大军。”秦慕萧拉着她,走下城楼,从旁劝解。
两人走下来时,正见到了宋千里进城来汇报,秦慕萧便去了兵营,让周善文护着燕洛雪回府衙,燕洛雪刚一进院,洛雨便摇摇晃晃扑了过来,燕洛雪忙蹲了身子去抱他,哪知道小家伙来势太猛,竟把她撞翻在地,她倒不要紧,洛雨也跟着倒,然后竟踩着她的肚子站了起来,燕洛雪突然感到一阵闷痛,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她叫着让鸣蝉将洛雨抱下去,喊道:“快叫太子殿下回来。”就晕了过去。
燕洛雪自昏迷中醒来,听见秦慕萧大声训斥鸣蝉:“让你带个孩子都带不好,还让这小子上太子妃肚子上乱踩,你不要命了吗?”
“太子殿下,请饶了鸣蝉这一回,臣愿意,臣愿意……”周善文也受到了牵连?看来秦慕萧真的怒了。
“滚外面去跪着,不,你跪着,让鸣蝉去哄那个小混蛋睡觉,别让我听见他再嚎一声”秦慕萧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窃喜。。
门响又关闭,秦慕萧像风一样来到了燕洛雪的床前,见燕洛雪已经坐起,一脸紧张,随后又笑了,有些腼腆,有些得意,坐到她身边,伸手抚摸她的小腹,温柔说道:“他没事,他很好,乖乖呆在里面呢。”
“会不会不是时候?”燕洛雪问。
“怎么会?我一直都盼着呢不然我在你饮食里加的补药不都白费了吗?”秦慕萧挑起了眉,一脸责怪的样子,“你怎么这么想?等仪凤镇危机一解,我就带你回京,守在你身边,再不出来了。”
秦慕萧一副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样子让燕洛雪发笑,虽知不可能,但还是很满足,她笑着点头,说道:“好,那你先让周善文起来吧,这件事和他们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周善文像你兄长一般,你不要动不动就给脸色看。”
“我这还不够仁慈?若换了别人,早拖出去乱棍打死。”秦慕萧看着燕洛雪,“你这样子也就是遇见了我,若是别人,你心肠早就变硬了,生杀在帝王眼中算什么啊”
“杀可立威一时,却不可一世南凤国人若被逼太甚,觉得你秦慕萧不给他们留活路,他们会誓死抵抗,到那时,别说生灵涂炭,就是西秦国的朝中大臣也不会再支持你。”燕洛雪怕秦慕萧为了速战速决,会决定大开杀戒,因此也顾不的秦慕萧感受,直言劝谏。
“我何尝不知,不到万不得已,我总会想法子智取,可仪凤镇这里,怕是要遍地流血了,我倒希望你昏迷着不醒才好。”秦慕萧的手一拂,点了燕洛雪的昏睡穴,“等你醒来,一切都会结束。”
秦慕萧安排鸣蝉和周善文连夜带着昏睡中的燕洛雪和燕洛雨从仪凤镇北门离开,进入了符禹山,随行的有八百名护卫,他叮嘱周善文三天后在符禹山北麓等着他,若他不现身,绝不可以让燕洛雪出现在齐隽面前。
周善文领命离去,秦慕萧来到军营,布置与陈景的决一死战。陈景在九凤城下,给秦慕萧留下了深刻印象,虽危急,却不减勇猛,冒死解救南凤灵帝;虽慌忙,却不见乱象,撤退时仍秩序井然,就在他冒死闯阵的那天,陈景立于高台,指挥大军,对他拦截,四色大军阵法分毫不乱,陈景平日威严可见,若不是他得益于无情山庄晓云楼的训练及遍读藏书,阵法纯熟,还真是难以应对,眼下,陈景受制于柳儿,没有行动,但现在不动,不意味着永远不动,而且若让陈景回防凤凰城,都失去了和陈景对峙了这么久的意义。
所以,打陈景,那是一定的,问题是陈景大营中,还有齐隽,若他所料不错,齐隽定会向他传递消息,至于是何消息,是否还是留在军中帮忙,那就很难说了。对于齐隽,秦慕萧心中真是有些毛毛的感觉,真是有些怕他真的会法力通天。
﹌﹌﹌﹌﹌﹌﹌﹌﹌﹌﹌
此时齐隽坐在柳儿帐中,与柳儿对饮,陈景不在柳儿身边,齐隽环顾柳儿大帐,旁边站着清一色黑色装的晓宁楼女杀手,他淡然一笑,举杯道:“楼主真是威风,让齐隽自愧不如。”
柳儿知道她心存讥讽,也浅笑着说道:“让陛下见笑,但也正见得陛下威风,陛下盛名在外,令人防不胜防啊。”
“齐隽只身前来还不见诚意吗?”齐隽脸微沉,放下了杯子。
“陛下情根深种,明眼人都看得出你此来为谁,若我将那女子和孩子放回西秦国,您一走了之,我岂不是鸡飞蛋打?”柳儿笑着抿了一口酒,说道。
“那就说说你的条件,那女子不过是她的侍女,我为了讨她欢心罢了,若讨不成,那也没办法。”齐隽无所谓的样子拿了出来,仍是玩世不恭的样子,与一国之主的样子大相径庭。
但他这样子落在了柳儿眼中,却别有一番解读,那就是齐隽实在是有恃无恐,柳儿试探着说道:“我如何才能相信你有能力帮我?”
齐隽眼神一转,看向那几名黑衣女子,他对着靠着帐口的那名勾了勾手指,那女子乖乖向齐隽走去,齐隽拿出血魂珠,笑着念出一连串指令,那女子突然冲出了帐篷,但跑了没几步,就倒在了地上,等她苏醒后,她已是一个痴傻废人。
柳儿回到营帐,齐隽自斟自饮,问道:“楼主以为如何?您是不是想让齐隽这么对付燕重垚?”
“主人功力强他百倍,如何相提并论?”柳儿虽这么说,但眼神之间已对齐隽起了畏惧之心,分明是害怕齐隽对他下手。
“我还要考虑考虑。”柳儿干巴巴说道,没了往日精明干练。
“楼主在说笑吗?如今齐隽不是闲云野鹤,岂能在南凤国久留,这次若不是要回先祖之地,岂会来到此地?对了,有一事要告诉楼主,玄天崖下,殷晓晓虽死犹生,被我封存在了祭神坛,将来你若想起了你母亲生你之恩,可前去祭拜,只要你有这个功力和胆量下到崖底。”齐隽将杯中酒饮下,站起,“齐隽告辞,这次谈不成不要紧,南凤国的太子爷还在东齐国,这次拂逆了我,不要怪本皇发给贵国的国书中不说楼主好话,楼主,不管怎样,南凤灵帝是您的恩主啊。”
齐隽又一次捉住了柳儿的命门,她虽然将南凤灵帝绑上了对抗西秦国和北燕国的战车,分裂燕重垚和荣华公主,但一旦南凤灵帝哪日招架不住或者是回过味来,她的卑微愿望就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想到这里,她下了决心,说道:“好,就依陛下。”
不一会儿,豆娘抱着孩子被推搡着进入帐内,后面还跟着陈景,陈景一脸无奈,见了柳儿躬身施礼,说道:“娘娘此做法甚为危险,微臣以为不妥。”
“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柳儿一甩袖子,侧身坐着,不给陈景正脸。
陈景叹了一口气,说道:“臣只是怕娘娘会后悔,娘娘想过没有?襄王陛下为何要帮你,你与齐远有约,怎不趁此机会,将他一举拿下,这样不正可助我南风陛下一臂之力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 隔岸观火乐陶陶
第一百八十三章 隔岸观火乐陶陶
“住嘴”柳儿站起身喝道,“你知道什么,敢在这里胡说?”
柳儿虽色厉内荏,但齐隽却看出她在犹豫,齐隽笑着瞥了一眼陈景,轻蔑道:“你是急着要在你新主子面前建功立业吗?你可要保重自己啊,可知你老父尸骨未寒,你若再为南凤国殉国,可要气煞祖宗。”
陈景的脸红白交替,双目愤怒,看着齐隽,:“襄王陛下,不知兔死狐悲为何意?若南凤国亡,东齐国会安稳几年?或者襄王陛下认为那妖孽会念你的好,让东齐国成为她的裙下之国?”
齐隽突然沉了脸,脸色变得狰狞,轻声讥道:“卑鄙叛臣,还敢在君王面前谈什么兔死狐悲?北燕因何而亡,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陈景瑟缩了一下,柳儿突然站到了两人中间,挡住了陈景,说道:“滚出去。”
陈景还要抗辩,柳儿回身怒视,威胁喊道:“你想违抗本宫之命?”
陈竟跪下磕头:“臣不想要娘娘中了他的奸计,娘娘,你该不会忘了,北燕亡国,推手可是他啊?不是他将北燕大军引致女床山吗?”
柳儿对着陈景挥了挥手,陈景颓然起身,垂头丧气出去了,柳儿坐回了大帐内,看着齐隽,缓缓道:“陈景说的实在有理,而我又不愿错过此生唯一的机会,所以,只有先委屈陛下几天了,至于这个丫头和孩子,就先让他们多活几天,给你一个面子,放他们回仪凤镇。”
“好啊,我就看看仪凤镇外是凤舞九天呢?还是西秦国来马踏山河?”齐隽丝毫不以为意,“也许我还可以渔翁得利,我是不喜欢秦慕萧那小子的。”
“好,等解决了仪凤镇,就请陛下兑现诺言才好。”柳儿说道。她唤卫士将豆娘和那孩子送到两军阵前,派人看守齐隽所在的营帐,然后,就去找陈景商议战事,陈景见她回心转意,又惊又喜,忙对她展开一幅阵图,说这幅阵图是他老父秘藏,威力无比,他近几天已经率兵演练多次,都没找到有效破解之法,若能阵前将秦慕萧讥得入阵,定能将他生擒。
柳儿对兵法并不太懂,说道:“就依将军所言。”
陈景忙去训练士兵,布置阵势,只待秦慕萧上钩。
﹌﹌﹌﹌﹌﹌﹌﹌﹌﹌﹌﹌﹌﹌﹌﹌﹌﹌
豆娘带着那孩子回到仪凤镇,秦慕萧温言安慰豆娘之余当然会问及齐隽,豆娘忙将听到的部分详详细细告诉了他,他不断思索齐隽的话,与陈景一战不可避免,但齐隽为何留在营中,真地会如他所说,他要隔岸观火?
凤舞九天?凤舞九天?秦慕萧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齐隽说这四个字是何用意?难道他是要自己用凤舞长天阵将陈景诱入阵中,一举歼灭?
“太子殿下,东齐的襄王陛下曾在慈恩镇翠竹林击杀过萧家的杀手,而且后来还将阵中之人全部杀死,此时他提这个阵法,一定有他的用意。”豆娘突然说道。
“你是说,他会向陈景献阵图,然后让我们去破?”秦慕萧瞿然惊问。
豆娘不语,秦慕萧心思电转,突然跌坐在椅子上,手握成拳头,重重击向书案,愤恨道:“齐隽,你就是不想我好,我大开杀戒,与你有什么好处?你以为这样她就会离开我吗?”
陈景布下了凤舞长天阵,而秦慕萧必须破解,仪凤镇十万大军若想活命,必须要知道凤舞长天阵的解法,那么凤舞长天阵就会重现,燕洛雪的妖孽身份就得到了确认,若不想让燕洛雪成为众矢之的,只有在破阵的同时,牺牲掉西秦国的十万将士,而即便是秦慕萧心狠手辣,做了这等凶狠阴损之事,燕洛雪得知真相,也会对秦慕萧心生恐惧。
秦慕萧狠狠道:“哼,偏不如你的意,妖孽又何妨,我也会爱若珍宝,怪不得她对你总怀有戒心,原来你更愿意她被认定为妖孽。”
他起身,派人将豆娘和那孩子送离仪凤镇,传令宋千里等将官前来议事,他为他们详细讲解凤舞长天阵的解法,告诉他们明日各带一百人入阵,若不是凤舞长天阵,回身即撤,务必保住性命,若是,便大胆进入,但要假意不敌,等待他率大军入阵支援。
这一仗必极艰苦,双方可谓势均力敌,又都在明处,陈景既布阵,必经过操练,这是陈景的优势,而陈景不知秦慕萧了解此阵解法,这是陈景的劣势;秦慕萧之劣势在于无论是卫兵也好,还是宋千里这些将官也罢,都是仓促上阵,要摸索着来。
第二日,陈景亲自披挂上阵前辱骂秦慕萧,相讥之意明显,秦慕萧也不想再拖,索性将计就计,一挥手,五路士兵向陈景包抄过去,而陈景拨转马头,奔回大营,从马上跃起,登上高台指挥,大阵展开,如凤飞展翅状。
五路兵马仅五百人冲入阵中,其余留在阵外观察,阵内突现昏暗迷雾,传来厮杀声,厮杀声中,传来一声清啸,那是宋千里的信号,秦慕萧一听,大喊一声,“入阵,活捉陈景和程心珠,捉到有赏”带兵杀入敌阵。
秦慕萧熟悉凤舞长天阵,纵马向陈景所在的高台处冲去,秦慕萧此举相当危险,并不是破阵路线,他很可能被困住,但他不能让陈景生疑,他要用自己牵住陈景的视线,那么宋千里他们才会将阵破得更快,而他,若得到时机,必将陈景杀掉,陈景死了,南凤国其余人就不会有人清楚这是凤舞长天阵。
秦慕萧的银枪带出一道道血光,他身边的南凤军越来越多,秦慕萧丝毫不惧,在军中横冲直撞,南凤军死伤无数,秦慕萧似乎毫无章法,但陈景居于高处,还是看到了不妙,秦慕萧的所在破坏了阵型,而大阵的东南角已经快被打开缺口。陈景在高台急忙挥动旗帜,指挥士兵维持阵型,但秦慕萧岂会给他机会,秦慕萧飞马向他这边奔进,终身跃起,攀上高台,引得台下士兵惊呼,下面士兵想要弯弓搭箭,西秦国士兵自然要舍身护主,一时间,双方混战,死伤无数,而秦慕萧并不向下看,只盯着陈景。
陈景站在台上,已经将手中旗帜抛下,做好了备战姿势,秦慕萧跳上高台,陈景悍然挥出一掌,高台突然向右倒塌,秦慕萧的身子飞了出去,但他应变极快,脚踹向架子,稳住了身体,随即顺着架子到的方向相反方向跃起,正落在了陈景面前。
高台垮掉,被压在架子下的士兵哀嚎,而横着的架子上,站着对峙的秦慕萧和陈景。
秦慕萧冷笑着,手中握着紫玉箫,染血的俊脸上是嘲讽,他开口说道:“本宫应谢你如此愚蠢,竟利令智昏,相信外人献上的阵图,难道你不知诈降或卧底?”
“你胡说,这阵图是我老父旧部献与我的,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陈景愤怒转成不解,喃喃自语。
“你还执迷不悟,你老父不将图传与你,却传旧部?如此蠢人,死不足惜。接招受死吧。”秦慕萧手中的紫玉箫急刺向陈景。
陈景连连躲闪,渐显不支,眼神开始飘忽,期望柳儿能救他脱险,秦慕萧冷笑,道:“柳儿自身难保,怎还回顾你。”
陈景开始高呼:“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有南凤士兵喊道:“贵妃娘娘带着人跟随东齐的襄王陛下离开了。将军,我们快撤吧。”
陈景绝望了,还可以撤吗?还有退路吗?或许,将北燕军带到南凤国追随那个偏狭疯狂地女人,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陈景心灰,步伐凌乱,被秦慕萧连连刺中,身上已是浑身鲜血,突然,他用剑隔开了秦慕萧的紫玉箫,气喘吁吁喊道:“今今天横竖是死,太子殿下就让在下做个明白鬼?殿下怎么破得这个阵法?不瞒殿下,在下就是摆下阵势,也不明白破解之法?”
“你,不必明白,你只要明白,算计你的人是齐隽,而不是我,就行了,若你觉得冤屈,就找他算账,是他让人将阵图交给你的部下,引你上当。”秦慕萧胜券在握,起了捉弄齐隽的心思,他知道齐隽必有人留在近处观察,所以说出此言,来气齐隽,让他知道即使他死后,都会不得安宁,以此来报复他逼他破解凤舞长天阵。
陈景长叹一声,喃喃着:“齐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