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说?”花满笑道,“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吧,皇弟为了你不惜与父皇为敌,与齐远为敌,你不做他的皇后,他怎么会甘心?你认为你的夫君会为了你舍弃上万将士的命呢?还是会为了他的大业舍弃了你这个绝代佳人?”
第一百七十章 春风渐暖暖人心
第一百七十章 春风渐暖暖人心
燕洛雪心中起伏不定,但面上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看着似看透一切毫无眷恋的花满,说道:“若我说他一定会都得到,你怎么想?”
“那我只能说你太自信了,你,自求多福吧。”花满说着,走回牢里,捧起白绫,看着,默然。临淄王说道:“皇嫂,齐隽也有一言,说给皇嫂听,你用生命换回皇兄的命,但皇兄未必感激,他一定会再次伺机而动的,皇嫂这心意算是生生被辜负了。”
花满转头,看着临淄王,临淄王笑道:“皇兄回来,是因为边界的失败,秦慕萧破坏了他的部署,策反了他的将军,而不是因为你杀死了父皇,这点你我心知肚明。”
花满低头,手有些颤抖,临淄王又说:“皇嫂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皇兄若在朝堂外,集结实力很容易,但回到了朝堂,一举一动皆有人监视,若想举事,可就难了,但他又不甘心,所以,活命也就难了,是不是这样呢,皇嫂?”
花满突然将白绫摔在地上,回身恨恨说道:“你恨我,你恨我逼死了你的小姨,让我死也不得安生,你们兄不兄,妹不妹的,不清不楚,你装疯卖傻,她狐媚勾人,东齐国会这样,都是因为你们,她死了,倒少遭了罪,不然,她会被活活烧死也说不定,哼,她不要得意,我到了阴间,也不饶她。”
“你弑君弑父,哪里配见她,冥王定会将你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临淄王的眼里闪着幽光,充满恨意,燕洛雪见了,不禁想起在北燕国做过的梦,梦中孟久襄身处幽冥地府,镣铐加身,孟久襄为什么会受到那么重的惩罚?
她不想再看仇恨的两人相互角力,她转身向牢外走去,临淄王对着监刑的太监挥了挥手,跟在了燕洛雪后面。
燕洛雪出了天牢,径直向车子走去,就要蹬车,临淄王说道:“你先别走,我还有事。”
燕洛雪停下,却不回身,她看向车旁的周善文。周善文说道:“不知王爷何事?”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走开。”临淄王说道。
燕洛雪已经抬起的脚回到地面上,她回身,说道:“王爷要登基称帝了吗?洛雪会去观礼的,王爷放心。”
临淄王哼笑了一声:“不是那件事,我在慈恩镇原来的济世堂重建了宅子,想邀你一同前往。”
“我没兴趣。”燕洛雪转身。
“我要你将慈恩镇的翠竹林凤舞长天阵毁掉。”临淄王说道。
燕洛雪有一刻想说不,想说那是凤长天为纪念秦珍儿而留下的,但她及时收回了心神,问道:“为什么?”
“我喜欢那片竹林,想在那里兴建宅院。”临淄王一笑说道。
“那里死者上千,做宅院不合适吧,不过,既然王爷说了,洛雪遵命就是。”
“你坐我的车去,车中有你想见的人。”临淄王诱哄道。
“我没骗你,我骑马,行了吧。”临淄王见她疑神疑鬼的态度,终于不耐烦变脸了。
“你可以带着你那忠心耿耿的侍女。”临淄王不屑道,快步走开了,燕洛雪对着周善文点了点头,示意他跟着。
燕洛雪上了临淄王的车,车里坐着的是秦慕霜,燕洛雪有些惊讶,因为周善文对她说秦慕霜失踪了,燕洛雪以为她“收到了临淄王的休书”回西秦国了,谁知她竟还留在东齐国。
秦慕霜一笑:“我不太放心,所以临走之前一定要见你一面。”
燕洛雪鼻子有些发酸,她也不知为何对着秦慕霜就露出了软弱,秦慕霜对她说不上友好,也说不上亲密,她们更像是各有目的的盟友,但秦慕霜能如此牵挂她,让她觉得似亲人一般。
“皇姐要回西秦国吗?”燕洛雪低眸问道,掩饰自己的红眼圈。
“不。”秦慕霜说道,“我要去南凤国,去找明嘉诩。”
“什么?”燕洛雪吓了一跳,“路途遥远,那边又是战场,你去那干什么?还找我师兄
“我去为自己找个驸马,不行吗?”秦慕霜说道,“明嘉诩欠了我的情,本宫要他以身相许,不行吗?”
燕洛雪的眼泪没了,面对秦慕霜这个豪放女,她怎么哭得出来,她微笑了半天,方点头,“当然行了,皇姐可不要吓着我师兄,我师兄心眼很实的。”
“心眼实,还能统兵作战?依我看,是你心眼太实吧。”秦慕霜说道,“当心被人耍得团团转,我走了后,你要小心王爷对你耍手段,虽然明嘉兰会暗中帮你的忙,可她毕竟心里只有临淄王,若在你们之间取舍,她必是选临淄王的。”
“明嘉兰不会帮我,皇姐您想偏了,她从来都是对王爷言听计从的,能保护我的只有我自己和临淄王,若他死,他会拉上我,若他不死,便不会让我死,。”燕洛雪清楚地声音透着凉意,穿透了车帘,让车外的周善文勒住了缰绳,而临淄王也向他看过来,微微一笑:“知道就好。”
“周某会通知殿下的。”周善文严厉地看着临淄王。
“正合我意,我正等着他放马过来。”临淄王说道,“我盼这一天好久了”
车里车外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车子行进的辚辚声,碾压着人心,让人透不过气来。
慈恩镇终于到了,秦慕霜跳下车来,与她的暗卫会和,随即踏上去南凤国的旅途,而燕洛雪带着周善文和临淄王来到翠竹林,燕洛雪让临淄王在竹林外等候,自己带着周善文进了竹林,他们在里面呆了大约一个时辰,走了出来,燕洛雪说道:“此阵已破,不会再有人困死在里面了。”
临淄王闻言,走进竹林,燕洛雪和周善文在外面等,他们等啊等,过了两个时辰也不见他从竹林里出来,眼见太阳西斜,临淄王还不出来,燕洛雪说道:“去看看。”
她和周善文又进了竹林,大约几百步远,看见临淄王倒在地上,燕洛雪一惊,心跳加速,她蹲下身,手颤巍巍伸出,探临淄王的鼻息,而周善文却搭上他的手腕。
周善文说道:“应是最近疲劳所致,不如带他去济世堂那边休息片刻。”
燕洛雪只得点头,周善文背着临淄王从竹林里出来,来到庙外,临淄王的人一见他昏迷,惊做一团,他们迅速来到济世堂。燕洛雪一见心中暗叹,这里不就是吴家寨的翻版吗?只是小了些,不知有没有密室之类?
这时,周善文背上的临淄王醒了过来,他挣扎着,下来,说道:“这几日忙,忘了吃那灵药了,真是扫兴。”说着,从怀里掏出药瓶,放嘴里一粒。
燕洛雪冷冷斜了他一眼,“你小姨若知道你原是这样轻贱自己性命,恨不得自己早死,会不会很难过?”
临淄王脸上的浅笑凝住了,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瓶,冷笑了一声,看了看周善文,对着周善文晃了晃,说道:“你可要记着给我取药,保我的命啊。不然你的主子可会不高兴”
周善文绷着脸点头,临淄王对燕洛雪说道:“你去和我祭拜小姨吧。”
燕洛雪的神情一怔,急忙愤恨说道:“她是你的小姨,是你的亲人,你的恩人,但不是我的,她是我的仇人,我不会向仇人祭拜。”
“那我的母妃呢?她是你母亲的好友,祭奠一下才不算失礼,对吧。”临淄王说道,说完,向寨子里面走去。
就看看临淄王到底想怎样吧,事情自从在东齐宫中冰花殿出来就变得不一样了,他们之间竖起了一道无形但却厚厚的藩篱,彼此都别扭万分,却始终不愿将藩篱拆除。
这个宅子的后院,是一座精致的家庙,临淄王推开门,燕洛雪就看见了庙中供奉的是孟巧音和孟巧悦的灵位。燕洛雪走到孟巧音的灵位前,点了三炷香,拜了三拜,将香插在了案上,然后,她走到孟巧悦的牌位前,说道:“死者已矣,我虽不能说原谅你,但却希望你来生顺遂。”
她转身迈步离开,哪知脚下地面突然下沉,她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她想叫,却知道叫也没用,临淄王若想禁锢她,她是毫无办法,她静静地坐在冰凉的地上,一动不动,听上面的周善文和临淄王对打,听他们言语交锋。
“你看见了,若是我想使手段,你防也防不住。”临淄王的声音含着威胁。
“你快将娘娘放出来,不然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周善文喊道,声音焦急万分。
“好啊,你下去,接她出来啊。”临淄王说道。
燕洛雪仰头向上看,只见一个黑影向下落,但自己的身子却突然腾空了,临淄王不知从何处窜了过来,搂住了自己,她听到哐当一声,石壁落下,眼前光亮,周善文却被关在了密室里。
燕洛雪使劲推着他,低喊道:“你这恶魔,到底要怎样?”
临淄王死死抱住她不松手,轻声说道:“对不起,那天我说的,不是我的真心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不要你死,我千辛万苦让你回来,怎么会舍得让你死。”
燕洛雪停止了挣扎,眼泪却上涌:“那你现在干什么这个样子?你不是再逼我吗?
“我就要登基做皇帝了,以后不会再逼你了,我会封明嘉兰为皇后,允你回国,现在,我只是想留下一点你的温暖。”临淄王说道。
燕洛雪将他一把推开,摇头,“你为什么要靠回忆活?我从没给过你温暖,给你温暖的人是谁,你心里清楚,那绝不是我,永远都不会是我。”
“不,一直都是你,若不是这样,你不会那么紧张我的生死,你不愿意我死,我就明白了,你心里,始终都有我的位置,虽然不合我心意,但确实令人觉得温暖,所以,我要留下一点点,让你主动,你是不可能的,那就耍点小手段吧。”临淄王耸耸肩,手按向了墙壁,石壁升起,周善文奔了过来,冷冷地看着临淄王。
第一百七十一章 猫捉老鼠待时机
第一百七十一章 猫捉老鼠待时机
临淄王笑了一下,说道:“见识到了吗?就是秦慕萧在这里,他也一样防不住我,其实我一直都是手下留情的,所以,若不想惹怒我,今夜就乖乖护着你主子留在这里,听清楚了没有?不要妄想出这个宅子半步。”
临淄王说完,又看了看燕洛雪,然后就出了这座家庙,燕洛雪和周善文紧跟着出来,临淄王一指前面林中的房子,说道:“你就在这里先住几天。”
“你要干什么?”燕洛雪问道。
“不干什么,做些登基前的准备而已,我不想被分了心神,你乖乖听话,等一切稳定下来,我会让你回到他身边的,你放心。”临淄王说完,就腾身跃起上了高树,又落到了院墙上,随后就不见了。
“派人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燕洛雪对周善文说道。
周善文答应一声,快步离开了,但不一会儿就满脸无奈地返回,说道:“太子妃娘娘,属下出不去这个院子,这院中设了阵法。”
燕洛雪急忙到了院子前,只见房屋林立,数条狭长小巷交织,竟有些像是迷宫,燕洛雪略一思索,问道:“不会像他一样高来高去吗?”
“属下刚一上墙,院外士兵就拿着弓箭对准,我们出不去。”周善文叹了口气,“这个王爷真是难缠,谁也料不准他的心思,谁也摸不透他的脾气”
“我们的人呢?还在院外吗?”燕洛雪问道。
“还在,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也被限制住了。”周善文说道,“不如娘娘就先到房中歇歇?”
周善文先进去,看了一圈,然后出来,“没什么,娘娘进去吧。”
“也好。”燕洛雪走进房中,间房屋摆设典雅,外室书房,内室卧房,卧房内有梳妆台,台上铜镜铮亮,椭圆形妆奁匣子小巧精致,还有一座小香炉,但并没有燃着熏香,燕洛雪向床上望去,床帐淡粉色,床上是淡蓝色的锦缎被褥,单人枕头。
这房间倒是很温馨,很宁静,燕洛雪走了过去,无意识地抚摸着被子,一阵困倦袭来,她坐到了床上,这些日子,她夜夜失眠,现在坚持不住要睡啊。
她告诉自己就躺一会儿,但当她上床枕着枕头,一阵甜香涌入鼻中的时候,她有些明白了,这屋中有迷香。“临淄王,想要干什么啊?我怎么越看越糊涂啊周善文不是检视过了,怎么没发现?”燕洛雪头昏昏,胡乱想着,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
东齐国东宫,已被废黜太子之位的齐远跪坐在刚被御林军统领夏连宗送回的花满的尸首前,哭得是雨泪滂沱,宫人们虽听着伤心,但无人敢上前劝解,所谓人走茶凉,如今齐远是人未走,茶已凉,谁都知道齐远是被禁锢在东宫,被监视的,谁敢接近呢?
更何况夏连宗不但送了花满的尸体,还宣读了未来东齐皇帝的旨意:汝为太子,方正有余,却过懦弱,不思治家,致使正妃飞扬跋扈,恣意妄为,大逆弑君,汝虽无心,但实属汝之过也。今父皇将入祖陵,汝应视察祖陵,且敬先祖,乞求其谅解,方为正理。
临淄王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命令齐远去守祖陵,将齐远排除在了朝堂之外,东宫的宫人如何听不出来未来国君的意思?
齐远哭了一阵,站起身来,令人将花满放回棺中,将棺木停放在东宫一间偏殿,花满是大逆罪人,齐远也不敢明目张胆设立灵堂,指派了几名往日心腹,为花满烧了点纸钱,上了几柱香,告诉他们三天后将花满送回花家,埋葬到花家墓地。可怜花满,为齐远殚精竭虑,死后却被遗弃不能葬入夫家主坟。
齐远命人收拾了行装,派人给临淄王传信,说他明日即会启程前往祖陵,临淄王立刻送来了文书及调拨了随扈,催促之意十分露骨。
齐远一一都忍了下来,傍晚,齐远备车出门,谁知刚出东宫大门,车子便被一队人马拦下,领头将领言语傲慢,齐远却仍以礼相待:“欲远行,故前去告别外祖家。”方被放行。
齐远外祖家族萧家在东齐根基深厚,曾把持朝政几十年,一直到东齐幽王的皇后死去,方渐渐淡出朝堂。东齐幽王好色但却并不喜欢重用外戚,他借萧皇后家族势力登上皇位,却在萧皇后死后打压萧家势力,萧家将希望寄托在齐远身上,帮助齐远谋害了生产中的贵妃孟巧音,但被东齐幽王察觉,东齐幽王暗中扶持临淄王齐隽,对抗齐远,齐远虽然怨恨,但也并不愿凭恃萧家,引父皇不满,所以为求支持,辜负了萧家大小姐萧萧的爱意,娶了当时的宰相之女花满,得到了花家的支持,又暗中联络了北燕太子燕重烨,取得了外援,方险险过关。
如今,他若想东山再起,唯一可能得到的支持就是萧家了。他下了车,站在萧家紧闭的大门前,犹豫着,踌躇着。萧家的门在夕阳的余晖就要消失的那一刻,缓缓打开了,一名女子款款向齐远走了过来,齐远的手握紧了,那女子对着他施了一礼:“远哥哥,你让我一等就是二十五年啊,你今天来,是向我认输的吗?”
“是,萧萧,远哥哥输了,所以前来向你求援。”齐远向那女子走去,进了萧家大门,大门随即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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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王府,夏连宗站在临淄王齐隽面前,汇报着齐远的行踪,临淄王问道:“你可是亲眼见着他走进了萧家?”
“是,属下还见到了萧家那个老小姐,那老小姐亲自出来迎接,似乎是早料到他会去。”夏连宗说道。
“很好,终于要和萧家交手了,母妃,巧悦姨,皇姐,你们等着,齐隽会让他们后悔当初的所为,会让他们血本无归,再也兴不起任何风浪。”临淄王轻声说道,脸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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