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青鹤看向匣子,锦珠道:“只是奇怪,这匣子是放在那边的箱子里面,我开箱的时候,箱子上的锁还是好端端的,打开箱子。匣子上的锁也是一样,好像根本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杜青鹤听锦珠这么一说,捏起锁匙细看之下,果然如锦珠说的。杜夫人也道:“锦珠说得没错,她拿过这匣子来后,是我亲自开的锁,我开之前,锁是好好的!”
锦珠跟着又道:“而且,就算这贼人手段高明。撬锁不留痕迹,可偷了折子,也没有必要仍旧锁上匣子,连外面的箱子都锁得好好的。”
杜青鹤听后,转念道:“夫人,这匣子的钥匙几个人有?”既然锁匙看不出被撬过的痕迹,那就排除不了有内贼的嫌疑。
杜青鹤首先自然疑心起妻子身边的人来,头一个自然是锦珠,虽说锦珠主动说了锁匙没有留下撬过的痕迹,而且箱子等都锁得好好的这类话,但是难保她不是偷了折子之后故意这么,好让人觉得她心里没鬼。
“我把折子连同图章存根之类的都放在这匣子里,所以这把锁的钥匙只有我一个人有,我一直贴身携带,就是锦珠,也是拿不到的。”杜夫人道。
这就奇怪了,杜青鹤听妻子这么一说,犯了难。
看着丈夫面露难色,杜夫人又胸闷起来,锦珠赶紧安抚她:“太太放宽心,千万别气着了,老爷一定会查到的,一定会把折子追回来的。”
看着锦珠,杜青鹤不再说话,等到妻子胸闷缓解,他沉吟了片刻之后,安抚了妻子几句,离开了卧房。不过,他还是没有排除对锦珠的怀疑。
回到饭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到了杜青鹤身上,杜云柯跟杨氏赶紧站了起来,杜云柯当就问:“爹,太太那边是有什么急事吗?”
杜青鹤沉着脸走到桌边,杨氏道:“老爷,太太那边若是需要人的话,妾身过去伺候着好了。”她以为杜夫人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过来和大家一起用饭而觉得心里不平衡,所以主动开口道。
杜青鹤不回应杨氏的话,只是看了一眼在座诸人,说道:“你们太太钱庄的折子不见了。”
听老爷说太太的折子不见了,单连芳心里一惊,暗暗叫苦,心想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边上的单夫人听后,惊得开了口:“呀!钱不见了吗?赶紧报官啊!晚了要是让贼人跑远了,可就找不着了!”她倒也是真的关心,所以将心里所想赶紧发表了出来。
“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刚刚才没的吗?”杜云柯问道。
“折子一直锁在箱底,今天你太太偶尔要取东西,打开才发现没了,所以什么时候丢的,你太太也不知道。”杜青鹤说完这句,沉吟了片刻,接着道,“不过,多半是家贼所为。”说着在厅上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
单连芳听到杜青鹤说怀疑家贼所为,更加心惊,脸色都变了。素素看在眼里,嘴角略略一牵,暗暗冷哼了一声,看着单连芳成为猎物走进自己为她设置的陷阱里面,而猎人正拿着工具向她走近,是素素期待多时的。(。)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不平静的除夕夜()
“爹,为什么这么说?”杜云柯听父亲说折子丢失是家贼所为,不解道。
“就算偷折子的贼人神通广大,潜进了我们杜家,可贼人若是偷走了折子,还需要里里外外再上一回锁吗?折子没了,存放折子的箱笼却锁得好好的。若是外贼,怎会多此一举?”杜青鹤道。
杜云柯听父亲说锁还是好好的,也觉得不像外贼所为。
“你太太虽说钥匙是她贴身携带,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她身体抱恙,难免有精神不济、被人钻了空子的可能。”杜青鹤接着续道。
见众人都不言语,杜青鹤沉吟着道:“问题是你们太太存放折子的匣子很少开启,以至于什么时候丢失也不清楚,所以,从你们太太病倒到现在的这段期间,接近过她的人,除了柯儿之外,都不能排除嫌疑。”
杜青鹤这话一出,在座各人的心思可就拉开了差距,最没有心理负担的自然属杜云和了,他一边手指轻扣着桌面,一边转动眼珠观望着各人,心想还是本少爷最没嫌疑,因为从没靠近过太太的卧房,想着这,他不禁脸上微露笑意。
目光瞥到素素脸上,见她也是安之若素,一脸的乎。杜云和心想也是,她才来多久,太太又岂会容她近距离接触?而且,她似乎很不喜欢去老爷太太那边,据自己所知,似乎都没怎么去过,想要偷拿钥匙,几乎不可能。所以,她的嫌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正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单夫人脸色不好看了,因为杜青鹤说的话触犯到了她,她不爱听了,当时就站起身道:“姐夫,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接近过二姐的人都不能排除嫌疑?是不是也包括我啊?该不会觉得我一来就发生这种事情,最大的嫌疑就是我了吧?”
单夫人这话一出。厅上立时冷了场,别人不说话还说得过去,杜青鹤居然也不开口,这可就让单夫人更加不满了。正气呼呼地要开口质问杜青鹤为什么不说话,杜云柯开口了:“岳母,我爹不是这个意思,他怎么会针对岳母呢?再怎么说,也绝对不会怀疑到自己家人的身上啊!”
杜青鹤却没有儿子这么愿意相信人。他本就疑心重,出了这种事,自然不会放过可疑的环节,更何况他对单夫人渐渐生出的厌恶之心,更加让他不愿理会对方的质问。
杜青鹤有意不答单夫人的话,单夫人脸上立时成了恼羞成怒,杜云和眼见这一幕,弯着嘴角打算好好看一场好戏了。
对于杜青鹤对自己的态度,单夫人气恼地重重哼出一声后,离席就往外走。这顿饭她可不愿再吃了。
“娘……”见母亲离开。单连芳回头喊她,不过,她正因为害怕折子的去向被查出来而心虚,所以也不过喊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爹,”杜云柯见岳母赌气离开,转头对父亲道,“今天是除夕,岳母她……”
“啊!”
杜云柯刚想说今天除夕,千万别闹什么不愉快。可话说一半,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众人一楞。
“什么声音?”杨氏道。
“我出去看看。”杜云柯本来就准备去追岳母回来,所以说着。已抬脚出了厅。
可才转出门,杜青鹤就见儿子又回来了,在座诸人也觉奇怪,怎么刚跨出门就回来了。等到看清杜云柯身后站着的持剑黑衣人时,登时惊得尽皆离了席,大惊失色。
单连芳更是失声大叫。吓得直缩到了角落里,厅上丫头仆妇跟着一股脑儿惊恐地乱窜之下,只听得翻桌倒椅之声,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杜云柯身后的蒙面黑衣人,手握一柄明晃晃的长剑,而这柄利剑正架在杜云柯的脖子上。杜云柯就是被这人给这么架进来的。
“二哥……”用剑架着杜云柯的黑衣人虽是蒙了面,但是素素还是瞬间认出了是自己兄长,素素霎时脸色大变。
黑衣人正是于经,单夫人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他,被他抬手一记给敲晕了过去,恰巧杜云柯出来,于经倒是省去了一番手脚,拔剑便挟持住了杜云柯。
“不要!”看到是兄长,素素慌忙出声阻止,她深知兄长已经决心对杜云柯下杀手了,此时长剑已经架在杜云柯颈上,只要剑刃在兄长手里稍稍一使力,杜云柯可就没命了。
“杜青鹤,天伦之乐很享受吧?”于经一进来,目光便直直射向了杜青鹤,冷笑一声道。
“你……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杜青鹤见儿子被挟持,强压住惊惧道,一转念又添上一句,“你是不是要银子?好!你放了我儿子,你开口!要多少我都给你!”
“银子?”于经剑眉一扬,摇头嗤笑道,“我看不上。我要的是命!”
听说不要银子要人命,厅上众人更是吓得心惊肉跳,杜青鹤跟杜云和也是脸色大变。
“不知道你跟我们杜家有什么恩怨,不过既然你是要我们杜家的人命,我已经在你手里,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伤害我家人。”杜云柯被于经钢刀架颈,推进了厅,虽然不知道架着自己的究竟是何许人,也不知道他跟自己家有什么恩怨,为何要闯进自己家来,扬言要人命。但是生怕他会伤及家人,遂恳求道。
“哼,看不出你对家人倒是有情有意,死到临头,还要想着他们。不过你猜错了一点,我是要你们杜家人的性命,不过,今天我大发善心,只要你的命就够了。”于经嘲讽着将手里冰凉的剑刃往杜云柯颈上勒紧了一分,杜云柯颈上的皮肉登时擦破,渗出了血来。吓得单连芳躲在角落里蒙着脸哇哇大叫。
“不要伤害他!不要……”素素见此情景,整颗心已经高高悬起,眼眶一红,看着于经道,只希望兄长能看在自己的面上手下留情。
“不管你是谁,就算我们杜家哪里得罪了你,摊开了说就是!动刀子要人命,还有没有王法了?!马上放开我大哥!”杜云和见兄长命在旦夕,怒对于经道。
于经对杜云和的话丝毫没兴趣,嗤之以鼻后,将目光转向了杜青鹤:“杜青鹤,还没尝过失去至亲的痛吧?我今天来就是让你尝尝这种滋味的。你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看看你这寄予厚望的儿子究竟是怎么丧命在我的手里的!”(。)
第三百六十四章 命在顷刻()
“不要!”正在于经握剑的手一紧,长剑剑刃欲向杜云柯脖颈上划下时,素素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于经的手腕,死死地拽住了道,“不要伤害他!”
于经见素素冲过来阻止,大怒,左手扣住杜云柯,握着长剑的右手使力一甩,直把素素甩了开去,重重地摔倒在了一丈开外。代柔失声惊呼,赶紧上去搀扶。
却在此时,于经听得耳后风响,原来是杜云和搬起一把椅子向他砸来。他出剑一劈,杜云和只觉虎口一麻,手里的椅子被劈落了一角的同时,也落了地,而他本人已经被于经一剑劈下,“嗤”地一声,杜云和手臂已被划到,亏得闪躲及时,只划了一道口子,只是忙乱躲避时又被长剑之力带到,站脚不住,扑倒在了地上。
“云和!”
“云儿!”
杜云柯父子以及杨氏见云和被伤,同时喊出了声。
杜云柯见兄弟被伤,大急,可是身子才一动,脖子上立时一痛,实在苦无脱身和保护家人之策。
杨氏见儿子被刺客伤到,吓得差点晕过去,对着于经直喊,“不要伤害我儿子!”这下哪里还顾及自己的安危,冲到了倒地的儿子面前,扶起他忙不迭道,“云儿,你怎么样?怎么样?”一看儿子手臂已经流血,吓得慌乱不已。
于经见素素过来阻止,本来还想立马让杜云柯丧命的他,此时恼怒之余,觉得一剑结果了杜云柯的性命,实在是便宜了他,当即一记手刀往杜云柯颈上斩落,等杜云柯一倒地,即对他猛踹了起来,心想在解决他之前这一顿皮肉之苦绝对不能少了。
“不要!”素素见杜云柯被毒打,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她奔到于经跟前,拉住了于经道。“不要打了……住手!”
素素越是阻拦,于经越是恼火,一把将素素狠狠推开,素素直摔得爬不起来。而于经已经从地上把杜云柯揪了起来,狠狠地掼出了门,一拳直打得杜云柯又倒在了地上。
杜云和见状,哪里还顾得伤势,上前就要跟于经拼命。却被杨氏一把拉扯住了道:“云儿,你不要命了吗?”
杜云和被母亲一扯手臂,痛得他龇牙咧嘴,急道:“娘你放开我!大哥危在旦夕,我怎能只顾自己?我跟他拼了!”可挣脱母亲的时候,看到兄长已经被刺客踹到了石阶边,然后径直滚下了阶。
于经将杜云柯踹下石阶,杜青鹤以及杨氏、杜云和等人急急赶了出来。素素匆忙跑向门口时,慌乱之下,在门槛上一绊。赶紧扶了一把门框,身形未稳,又匆匆跑下了石阶。
杜云柯先前被于经挟持,没有和于经照过正面,之后又被拳打脚踢,直到滚下石阶,于经长剑直指他胸口时,他才得以看到眼前刺客的正面。虽然蒙着面,但是杜云柯还是从对方的眼睛,还有眼中的那一股熟悉的杀气里。一下辨别出了对方:“你就是那年趁着我爹大寿来行刺的人?”
于经没想到杜云柯居然还认得那天行刺的自己,冷笑一声道:“杜云柯,你当真好眼力!居然还认得!没错!就是我!”
“你是那天的刺客?”杜青鹤跑下阶,听儿子说眼前的刺客就是自己寿诞那天来行刺的人。越发心惊,不明白此人究竟和自家有什么仇怨,非要再三跟自己家过不去,甚至要自己家人的性命,“尊驾究竟和我们杜家有什么恩怨,为何要一再跟我们家为难?还要伤人性命?”
“何必心急想知道我是谁?”于经冷声道。“等你尝尽丧子之痛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对方不肯说,杜青鹤也没有办法,看着于经持剑对准了倒在地上的儿子的胸口,杜青鹤心急之下,也只剩下再次以利诱之了:“好!就算我们杜家哪里得罪了你你放过我儿子!你伤了我儿子性命,对你丝毫没有好处!只要你肯放过我儿子!你要多少银子?只要你开口!我杜青鹤悉数奉上!有了银子,你想做什么都成?不比你只图一时之快,伤人性命,却什么也得不到要好上百倍千倍?怎么样?”
杜云和见兄长命在顷刻,此时也不敢妄语了,提着一颗心等着眼前这名凶神恶煞的刺客能够被父亲诱导开,放下长剑,化干戈为玉帛。
于经见杜青鹤为救儿子性命,低声下气对自己好言想求,鄙视着冷眼看了杜青鹤一眼,又将目光移回到了杜云柯身上。看着被自己打得满身是伤的杜云柯,想到待会儿就能立马让杜青鹤尝到丧子之痛,也能让杜云柯从此再也不能祸害自己妹子,他只觉心里痛快无比。
“不要……”
正当于经握紧剑柄,对着杜云柯眼中装满杀气之际,素素哀求的声音响了起来。
于经一抬眼,看到素素红着眼圈,眼中已经带泪,满眼哀恳地看着自己,他心里的气在胸口左冲右突,简直要炸开,目光恨恨地射向杜青鹤,一脸狰狞道:“杜青鹤,这就为你儿子收尸吧!”说话间,手腕一翻,倒提了剑柄,一抬手臂,狠狠地对着杜云柯的胸口猛刺了下去。
“柯儿!”
“大哥!”
眼看着杜云柯瞬间就要命丧当场,在杜青鹤父子的惊呼声里,杜家人掩面的掩面,闭眼的闭眼,不忍看到悲剧的一幕,当“嗤”的一声,长剑刺破身体的声音响起,众人的心也跟着跌进了深谷。
可却在此时,听到了代柔颤抖的声音:“小姐!”众人这才看到原来刺客的剑并没有刺进杜云柯的心脏,而是刺破了素素的肩,因为素素扑在了杜云柯身上。
这一幕让众人为杜云柯没有殒命而庆幸的同时,也不免惊呆了,因为很明显,是素素为杜云柯挡了这一剑。而边上的代柔虽然紧张地喊出了声,可面对长剑在手的刺客,终究不敢过去。
杜云柯原本以为这一剑下来,自己必死无疑,见于经扬起长剑,便已经闭了眼睛,没想到骤然身上一重,睁眼却见素素扑在了自己身上为自己挡了这一剑。(。)
第三百六十五章 无题()
于经更是惊出一身冷汗,他原本以为杜青鹤寿诞那天素素为杜云柯挡刀,那是因为素素当